我闲得无聊去找个班上，结果去面试才知道是诈骗公司。 突然一窝警察冲了进来，带头的好死不死正是我前男友。 「别动，双手举起来！」 下午，我弟兼职被骗五百块，也顺利进来了。 前男友黑脸:「你们家基因还挺强啊。」 1 大学毕业后，因为不想工作，我在家里躺平。 反正我妈说了，就算我不工作也养得起我。 在家躺了两个月之后，我闲的发慌。 于是我在网上各种招聘软件上广投简历。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百份简历投出去之后终于收到了回应。 终于有一个看着高大上的公司给我发了面试申请，收到短信的时候我忍不住欢呼一声。 正在打游戏的元皓知道我要去面试的消息，对此嗤之以鼻。 「元轻羽，打个赌，你要是面试成功了我V你50。」 我这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要是你输了呢？」 「那我就V你50呗。」 「一言为定！」 「姐姐，面试加油哦！」 元皓空出一只手，朝我做了个鬼脸。 就冲这小子的态度，明天的面试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第二天，我信誓旦旦地踏上了我人生中第一次面试。 但没想到游戏刚开局，对方直接反手把我家给炸了。 面试的时候几个面试官没问我任何问题，直接让我跟着一个叫刘姐的去看看工位。 「你就是轻羽？跟我来吧。」 自称刘姐的女人带我走进一条昏暗的走廊的时候，我意识到这个公司不对劲。 凭着我大学四年接受的反诈骗教育，工资高，要求低，我找的这个所谓的工作，完全符合诈骗公司的标准。 我心下一沉，不会真这么倒霉吧？ 就在我察觉到不对，下定决心要逃走的时候。 公司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不许动——」 「不许动！抱头蹲下，蹲下——」 「抱头——」 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冲了进来，细看手里还拿着家伙。 场面极其混乱，我直接傻眼了。 眼看警察就要冲进来，那个刘姐反应迅速，一把将我推向警察，钻进旁边的一个小门里逃跑了。 根本来不及反应，我被一股大力直接扔在带头的警察身上。 意外地闻到一股熟悉的木质香。 下一秒，我被警察小哥再次甩出去。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经老老实实地抱着脑袋在墙边排队蹲着了。 「别动，双手举起来！」 我规规矩矩地举起双手。 抬眼看去，眼前人的脸异常熟悉。 我干笑一声，「秦西牧，好久不见啊……」 面试被骗进诈骗组织就算了，还被警察前男友当场逮到。 我简直想原地升天。 「元轻羽，生活就算再怎么拮据也用不着来诈骗公司上班吧？这可是犯法的！」 秦西牧语气里的愤怒几乎要化成实质。 「这是个误会，秦大队长你听我解释……」 「到警察局好好交代吧，带走！」 秦西牧利落地收回枪，示意其他人把我们带回警察局。 我龇牙咧嘴地站起来，愤愤地看着秦西牧离去的背影。 这男人，怎么还这么帅。我不服气地想。 一个小时之后，光鲜亮丽的我妈领着灰头土脸的我从警察局里出来。 刚才方女士握着秦西牧的手感谢他的时候，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妈，对不起，又让你操心了……」 方女士瞪我一眼，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呀你，一天天的净让我操心！」 「要是实在找不到工作，就在家里休息，你妈我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唯唯诺诺不敢言语。 方女士戴上墨镜，潇洒地说。 「我马上要出国跑个单子，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弟弟。」 「钱转你卡上了，记得查收。」 我掏出手机，看到银行卡上一串数字，顿时对方女士满眼崇拜。 「好嘞好嘞，妈妈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我自己和弟弟的。」 收到方女士的转账，我再一次摆烂了。 炎热的下午，我躺在床上吹着空调，吃着西瓜，好不惬意。 如果我没有接到警察叔叔的电话的话。 元皓那个臭小子，搞什么兼职被骗了五百块，也被请进了警局。 于是在同一天，我黑着脸再次来到了警察局。 秦西牧见我进来，简直要被气笑了。 「元轻羽，你们家这被骗的基因还挺强啊！」 「秦队长谬赞了！」 我咬牙切齿地说。 2 我战战兢兢跟在秦西牧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生怕这哥一个不乐意，随便找个由头把我跟元皓在警察局关上十天半个月的。 这要是等方女士回国了，我可怎么和她交代。 「坐吧。」 秦西牧坐下，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保证书三个大字。 「先把保证书签了。」 我慌忙点头，拿起桌上的笔就要签字。 秦西牧突然轻笑，「你们家没大人吗？」 我写到一半的名字猛地顿住。 秦西牧这小子，瞧不起谁呢？我今年都二十二了，说谁不是大人。 「我就是我们家大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把元皓领走了。」 「见过不靠谱的孩子，倒还真是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大人。」 两年不见，秦西牧这人的恶劣属性只增不减。 我握紧了拳头，在心里反复默念，他是警察，他是警察，他是警察。 不仅惹不起，我还打不过，那我躲着总行了吧？ 做好了心理建设，我微笑开口，「秦队长，现在我可以把元皓领走了吗？」 「网上违法犯罪的有很多，家里的孩子家长一定要多注意着点，五百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一定要引起家长的重视……」 秦西牧说完冲门口点点头，示意门口的年轻警察带我去找元皓。 我笑着冲他颔首，逃也似的离开了。 去见元皓的路上，我大胆设想见到我之后，他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上来，跟我演一出姐弟情深的戏码。 没想到这小子心大到在警察局拘留的时候也能淡定地打游戏。 「快快快，绕后绕后啊！」 「团一波团一波，我们有优势，快上——」 元皓激情团战的声音响彻在安静的警察局，引得值班的年轻警察忍不住地皱眉。 「元皓就在那，你快带他走吧，他实在是太吵了！」 见我不好意思的表情，年轻的警察还是没忍住补充了一句，「孩子带回家还是得好好教育教育，也不能天天打游戏是吧？」 我赔着笑脸，一拳把元皓打飞出地球的心都有了。 「是是是，多谢您警察同志，回家我一定好好教育他，以后坚决不再犯这种错误。」 元皓跟在我身后，嬉皮笑脸的，没有一点意识到错误的样子。 「警察叔叔再见！」 我低着头拽住他的领子就走，假装没看见年轻警察略微抽搐的嘴角。 「我说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快走！别嬉皮笑脸的！」 「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都道歉了……嗷元轻羽别揪我耳朵！」 我正揪着元皓的耳朵准备一解心头之恨，秦西牧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挡在了我们面前。 我迅速收回了手，整理好表情，礼貌地开口。 「秦队长，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也许是惊讶于我的变脸速度，秦西牧意外地挑挑眉，开口道。 「元女士，方便加个微信吗？」 3 两年前，被秦西牧单方面通知分手之后，我一气之下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发誓从此再不联系。 秦西牧这厮，这会找我要微信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他想复合？ 我联想着这种可能，清晰地感受到脸越来越烫。 我偷偷抬眼看他，虽然秦西牧已经快三十岁了，但男人三十一枝花，这老男人到现在还这么帅，倒也不是不行…… 躲在我身后的元皓看看脸红的我，又看看低头看我的秦西牧，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警察哥哥，这是我姐的微信。」 元皓摸出我的手机，殷勤地把二维码递到了秦西牧面前。 我的脸更红了。 「嘀——」 微信上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看着别扭的我，秦西牧想到了什么似的，轻笑一声。 「元女士别误会，我们市公安局正在筹备拍摄一支反诈骗的MV，现在还缺一个女主角，我认为没有比元女士更合适的人选了。」 我嘴角的笑一僵，合着是我自作多情了？ 「既然如此，谢谢秦队长的邀请了，但是我最近很忙没时间，不能参与MV的拍摄，秦队长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咬牙切齿地说，反手拽起元皓就走。 「元女士还是再考虑考虑，考虑清楚了可以微信联系我……」 「不用考虑了，我拒绝——」 我听见我的声音回响在警局空旷的大厅。 这下真是没脸见人了！ 回到家，我把门摔得山响，警告元皓暂时别来惹我。 今天或许真的流年不利。 「啊啊啊，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啊，怎么还遇到秦西牧，他不是早就调走了吗啊啊——」 吱呀一声，元皓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 「姐——」 我随手拿起床上的枕头，精准命中了元皓的面门。 「起开，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话。」 元皓眼疾手快地接过枕头，冲我嘿嘿一笑。 「姐，跟你打听个事呗。」 「一百块一次。」 我懒懒地说。「咱俩亲姐弟，谈钱多伤感情啊！」 「你就跟我说说，你跟那个姓秦的队长，你俩是不是有过那么段故事啊？」 我睁开眼，看见元皓的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我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你这个臭小子，一天天的正事不干，现在还打听起你姐的八卦来了？」 「你作业写完了吗，嗯？」 「哎呀元轻羽，咱俩之间就不能不聊学习的事吗！」 元皓大声反抗，挣脱我的手。 「那你想聊什么？你那小脑瓜子里又憋什么坏水呢？」 元皓揉揉红肿的耳朵，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那个秦队长，不是邀请你去拍MV吗？你就去呗，我觉得他长得挺帅的，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这样吧，你把他拐回家给我当姐夫怎么样？」 我危险地眯了眯眼，上下打量着元皓。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拍反诈骗的MV，你老姐我不要面子的吗？以后传出去我的脸往哪搁？」 元皓眼睛一亮，「元轻羽，你没否认，你就是喜欢那个秦队长！」 我恼羞成怒，「谁喜欢他了！」 「元轻羽，如果我没猜错，你大一谈的那场恋爱，就是跟这个秦队长谈的吧？」 我心下一沉，还真让这小子猜对了。 「臭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元皓嘿嘿一笑，「作为弟弟，我能有什么坏心思，我当然是想帮你追姐夫啊！有个警察姐夫罩着我，我看以后谁敢惹我！」 我白他一眼，翻了个身。 「没兴趣。」 「元轻羽，你骗得了我，骗不了你自己。今天在警察局，你看那个秦队长的眼神恨不得黏在他身上，我一眼就看出了你的小心思。」 「哎微信给人通过没？」 「没有！你别问我了，我现在脑子很乱——」 我忍不住地发疯。 「那你记得通过啊，对了拍MV的时候记得带我也去。」 这天晚上，我罕见地失眠了。 元皓这个臭小子说得对，我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自己。 被分手这么久，我还是喜欢秦西牧，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4 第二天一早，看着空荡荡的聊天框，我犹豫再三，还是把消息发出去了。「秦队长，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我同意拍摄MV。」对面秒回收到。 我一时不知道回什么，只好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盯着屏幕看了好几分钟，也没等到对面的回复。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了手机。谁知道下一秒秦西牧就打来了微信电话。我慌张地看向元皓，元皓让我快接。我深呼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喂，秦队长。」 「元女士，感谢您为本市反诈骗事业做出的贡献。明天上午十点拍摄正式开始，希望你能准时到场。」 我大脑一时宕机，不知道说什么。 「呃，都是我该做的，那个明天上午我一定不会迟到的…….」支支吾吾地说完，我想打自己一顿的心都有了。怎么在秦西牧面前总是这么丢脸! 对面轻笑一声，回了句合作愉快就直接挂了。我死盯着手机屏幕，敢挂我电话?秦西牧，等我把你搞到手，有你好看的! 「元轻羽，我真服了你了，你在干嘛啊?你怎么说个话还结结巴巴的?」 元皓气的上蹿下跳。 强压下心里的愤怒，我平静地开口， 「怎么了?我害羞还不行吗?」 元皓：.....可以。 上午九点半，顶着炎炎的烈日，我带着元皓准时出现在了警察局的大门口。保安不让我和元皓进，我俩只能灰溜溜地躲在门口的阴凉处。 「给他打电话，让他出来接你。」 元皓嘴里叼着根冰棍，含混不清地说。 我思虑一番，扭捏地开口， 「这不好吧，我们还没确定关系呢……」 「什么关系?」 秦西牧带着揶揄的语气从背后传来。 我猛地站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哈哈，元皓追人小姑娘没确定关系呢。」我悄悄掐了元皓一把，元皓嗷一嗓子跳起来。 「没错没错，是我，是我在学校追女孩没确定关系呢……」秦西牧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我尴尬地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元皓怎么也来了?」 「是我主动想来的!秦队长，我也想为本市反诈骗事业做出贡献!秦队长，不知道可不可以啊?」 秦西牧打量着元皓，轻轻挑眉一笑， 「当然可以。」 「这么热的天，让你们在外面等了这么久，是我招待不周了，跟我进来吧。」为了拍摄MV,秦西牧说警察局还特意为我和元皓临时找了衣服。我看着手里的囚服，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元皓倒是乐意的很，穿着一身囚服在镜子面前摆pose,各种拍照。不气不气不气，心字头上一把刀，忍忍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换好衣服，秦西牧递给我一张A4纸，说是剧本，让我开拍前仔细琢磨琢磨该怎么演。「虽然我们对演员的要求不高，但剧本还是要好好看看的。」 很老套的剧本，主角为了钱被骗进了诈骗公司，吃了很多苦最终被警察成功解救的故事，诈骗团伙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但是这个故事走向，怎么越看越像为我量身打造的?「摄影师已经来了，看完了就快去演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秦西牧憋着笑。MV的拍摄进度很快，两天就基本上全拍完了。 我和元皓的亲身经历和真情实感摆在那，连摄影师都直夸我们演的好。「轻羽，你演的真好，就像亲身经历过一样!」摄影师宋瓒连连称赞，夸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也许元女士真的经历过也说不定呢?」 不知道秦西牧什么时候来的，站在一旁笑吟吟地说。他好像提前下班了，一身常服也掩盖不住那结实的身材。 「秦队长，你怎么来了?我这马上就收工，你们的选角真是太棒了，轻羽非常有表演天赋.…」 「我亲自选的主角，自然没的说。」 秦西牧说的不算什么好话，但莫名听得我脸一红。「是宋老师指导的好。」 突然一阵咕噜声传来，元皓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那个，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啊?我有点饿了……」秦西牧和宋瓒忍不住大笑起来。 「收工，收工!先吃饭。」「警局门口的烤鱼不错，今晚我请客。」 5 呲呲冒油的烤鱼很快被端上来，我咽了咽口水。元皓直接上了筷子。 「唔，好好吃啊!」 我无奈地摇摇头， 「那是你饿了，吃什么都好吃。还有元皓，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孩子饿了就让他吃，不用管那么多规矩。」秦西牧慢悠悠地开口。 「就是就是--」 「还是秦大哥对我好!」 元皓冲我吐了吐舌头，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这才两天，元皓就叫上大哥了? 我做了他十五年老姐，也没见他规规矩矩地叫过我姐姐。我白他一眼，低头专心干饭。 我吃吃吃，反正秦西牧请客，我全都吃回来。突然一块肉放在了我碗里，我循着筷子看过去，宋瓒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 我疑惑地道谢， 「谢谢宋老师。 「轻羽，今天拍摄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个新的灵感，想邀请你做我的模特，为你拍一个专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僵硬地低下头， 「不用了!」 宋瓒惋惜地笑笑，一点没有被拒绝的尴尬。 「那真是太可惜了，在你身上我找到了很多灵感，轻羽，你是我的缪斯啊!」缪斯?缪你个大头鬼! 我面色铁青，不自觉地望秦西牧边上移，默默地给他使眼色。从饭局正式开始就一直沉默着的秦西牧突然开口。 「元女士，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工作，我觉得尝试做模特也未尝不可。」我彻底黑了脸。 「哦。」 我气愤地推推一边吃的满嘴是油的元皓，指使他给我买了好几瓶啤酒。 秦西牧本想劝我，被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我越想越气，啤酒瓶子扔了一地。 宋瓒本来还想陪我喝酒，我嫌他酒量浅，喝了两口就醉的不行。 元皓是小孩不能喝酒，以至于喝到后面只有秦西牧陪着我，看我发酒疯。我以前没怎么喝过酒，总听人说喝大了会短片。 但是我觉得到还好，脑子和意识还是清醒着的，就是有一种轻飘飘的，踩在云端上的感觉。 酒精上头，我抱着啤酒瓶子看着秦西牧傻笑。 「嘿嘿嘿，秦西牧，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你怎么不变老啊?」秦西牧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是在外面，别发酒疯。」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慢半拍地回答。 「那你的意思是，回了家就能发酒疯了吗?」我扔了啤酒瓶子，向秦西牧伸出双手。「秦西牧，我难受，你快带我回家--」「秦西牧!秦大队长--」 秦西牧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喉咙里。「我带你回家，别叫，大庭广众之下，人民警察还要脸面。」秦西牧抱起我，踢踢躲在一旁装死的元皓，示意他扶着喝醉的宋瓒。「秦大哥，要送我跟我姐回家吗?那他怎么办?」「随便找个旅馆给他开间房，他明天会自己走。」 躺在秦西牧怀里，秦西牧低沉的嗓音透着酒劲传过来，好像四年前第一次见他那样。稳重，妥帖。 6 跟秦西牧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大一刚开学不久，学校举办反诈骗讲座的时候。彼时我对穿着制服一脸禁欲的秦西牧简直是一见钟情。成熟，稳重，有安全感。 不得不承认，秦西牧这个老男人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接下来的故事就很老套了。 我加了秦西牧的微信，在微信上对他狂轰滥炸，绞尽脑汁地和他见面。秦西牧上班的警察局离我上学的学校不远，但也算不上近。公交车要坐三十分钟，还要倒一班十分钟的地铁才能见到秦西牧。 但也不是每次都能见到他，十次能有个三四次见到就不错了。 他那会还是副队长，什么脏活累活都归他干，有危险总是他冲在最前面。有时候我在警局旁边的咖啡厅坐一天也等不到他。 秦西牧总是很忙，对我也总是淡淡的，微信上回的最多的就是收到。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秦西牧对我表白了。 秦西牧似乎是刚出完任务，脸上还带着伤口，颤抖着把我抱紧怀里，说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 我和秦西牧在一起了，但是不久之后我就被单方面分手了。他是警察，他太忙，没时间和我约会，没时间和我在一起。 他的工作太危险，真枪实弹，每次他出任务我都要担惊受怕好几天。秦西牧忙起来甚至好几天都不看手机。 被分手那天，好不容易有时间打视频，我絮絮叨叨说了好半天，一抬头发现对面的镜头里漆黑一片。 「秦西牧?秦西牧你还在吗?」「卡了吗难道……」 我正要起身出去找网，秦西牧的声音突然传来。「分手吧。」 我的动作突然僵住，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秦西牧，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一定是我网不好，你等我一下我找个网好的地方，马上的，你稍微等我一下就好....」 我翻转了镜头，声音几乎带上哭腔。「我说我们分手吧。」 漫长的沉默过后，我强忍哭意问他。 「秦西牧，我能问问为什么吗，你喜欢上别人了吗?」「没有。」 「那是为什么?你别说你是一时兴起，秦西牧，你不能这样……」听见我的哭腔，秦西牧仿佛慌了。「轻羽，我错了你别哭，你先别哭。」「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分手?」「对不起，我是一名警察。」 那晚秦西牧挂断了电话，再没主动联系过我，我电话打过去都是关机。那天晚上我哭的撕心裂肺，第二天去警局找他，保安却说他调走了。我失魂落魄了好一阵子，初恋就这样匆匆谢幕，留下了满腹的疑问和忧伤。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当年秦西牧为什么和我分手。 「秦西牧……」 我喃喃道。 「秦西牧，我喜欢你。」「你当年，究竟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7 宿醉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来头痛欲裂。 「嘶--」 我正要下床找点水喝，意外地看见蹲在我床边瞪着一双大眼睛的元皓。「啊--元皓你要不要这么吓人啊!」 我捂着脑袋迅速地远离床边。 「姐，你还记不记得你昨天说了什么?」说了什么?我心中警铃大作，警惕地看向他。 「我昨天说什么了?元皓，我警告你，不管我昨天说了什么，那都是醉话，都是假的。」 「元轻羽，我看你是酒后吐真言吧。」完了，难不成我昨天真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元皓一边摇头一边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没想到啊老姐，你那个无疾而终的恋爱竟然是这么一段悲情的往事。」「真是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我忍不住开口打断他， 「元皓!你到底想说什么?」 「啧啧啧，我是没想到你这么惨而已了。」 「那你还想不想追他了?」 「谁?」 「你前男友秦西牧啊。」 我艰难地扯扯嘴角， 「你有什么办法?」 元皓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张纸，递到我面前。「警察局在招后勤，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看着招聘公告，我眼前一亮。「你小子，总算是干了一件有用的事。」 通过了里里厨乙上的考验，我终于顺利成为了誉局里一名无宋的后厨人页。摸着身上崭新的工服，我有些不知所措。 「陈姨，我们接下来要为同志们准备晚饭吗?」后厨的负责人陈姨看着我拘谨的样子，笑开了花。 「小元啊，不用这么拘束，来了我们警局咱们就都是一家人。「今天中午安排的饭是饺子，你先来跟我一起调馅吧!」我跟在陈姨后面，像只打杂的小蜜蜂。 「包饺子最重要的就是调馅，这群孩子们都喜欢吃猪肉大葱的饺子，每周我都要包给他们吃……」 我听得有些心猿意马，不由得联想到秦西牧。 秦西牧也喜欢吃猪肉大葱的饺子吗?我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思虑再三，我试探性地开口问，「陈姨，警局里有对象的多不多啊?」 「哪能啊，好多小伙子都谈不上对象，哎干这行的，最难找的就是理解的家属。」「那秦队长有对象吗?」 陈姨放下手里的活，转过头看我，打趣道。 「小元，你是不是相中秦队长了?我说呢，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怎么会来应聘后厨的活。」 「我，我没有……」 「瞎，跟陈姨还害羞什么，秦队长都单着好几年了，你要是喜欢啊，姨帮你!」「谢谢陈姨」 两个小时之后，饺子出了锅，陈姨招呼人来厨房端饺子。我跟在陈姨身后，把一盆饺子端上了桌。「我们警局什么时候来了个大美女啊?」 「哎这不是那个，拍MV那个女的吗?她怎么在这?」有人认出了我，指着我意外地说。 「哎还真是，怎么来警局干后厨了?」我笑笑没说话。 「小姐姐你有没有对象啊，要不你考虑考虑我呗?」一群人哄笑道，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别打趣我们小元，她年轻脸皮薄，哪能跟你们这些糙汉子一样。」下一秒我的手腕被人握住，秦西牧把我拽了出去。 「队长来了，小点声。」 「队长怎么了……」 8 秦西牧也不说话，就这么沉默地拽着我往外走。 「秦西牧，你放开!你弄疼我了!」 我甩开他的手，秦西牧手劲大，我手腕都青了一圈。「秦西牧，你发什么疯?」「为什么要来警局上班?」 我低着头，不去看他，闷闷地说， 「跟你没关系。」气氛一时间僵住。 良久秦西牧无奈地开口， 「我是担心你。」「在警察局，秦队长有什么可担心的。」「这里可比诈骗公司安全多了吧。」 我赌气地说。 秦西牧拗不过我，只能叹气。「算了，你开心就好。」 「你们俩在这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去吃饺子，一会饺子都要被那群臭小子吃干净了。」 陈姨自然地揽过我的手，数落秦西牧， 「小秦啊，小元刚来咱们这，你可别欺负她。」 「陈姨，我哪敢欺负她啊。」 「走走走，都跟陈姨去吃饺子!」 日子一晃而过，我在后厨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俗话说，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胃。我充分发挥了我好学的天赋，整日钻在厨房研究好吃的。连大厨陈姨都对我赞不绝口。 「小元啊，你真是好手艺啊，你做的菜简直都太好吃了。」我谦虚地笑笑，暗自窃喜。 「轻羽姐姐，今天晚上吃什么呀?」 来警局实习的小张嘴甜，天天都偷偷跑来厨房问吃什么。我意会地递给他一只小碗。 「菠萝古老肉，尝尝。」 「唔--太好吃了吧，比我们学校食堂里做得好吃了不知道多少倍!」「那你觉得你们秦队长会喜欢吃吗?」小张着急忙慌地塞了满嘴，连连点头。「轻羽姐你做饭这么好吃，秦队长一定喜欢!」 上班这半个月来，警局的人多多少少都看出来我对秦西牧的心思。有年轻胆大的警察还明里暗里撮合我和秦西牧，管叫我嫂子。我正要说话，却猛地听见外面传来出警的声音，小张瞬间变了脸色。「轻羽姐，要出警了，看来这饭只能回来再吃了。」安静的警察局突然乱作一团，警车的声音充斥在院子里。 「出警了，快上车--」「检查装备，快走。 我冲出厨房，看见秦西牧熟练地往身上带装备。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突然很慌。 「秦西牧--」 秦西牧带装备的手一顿，旋即转过身来。 我冲他挥挥手大喊，「秦队长，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秦西牧微微颔首，转身上了警车。警察局里再次安静了下来，我坐在门口，一等就是半宿。 「小元，先回去睡觉吧。」 保安大爷给我披上了外套，我摇摇头没动身。 「我再等等，我要是睡了，等他们回来了就吃不上热乎乎的菠萝古老肉了。」保安大爷叹了口气， 「他们今晚也可能回不来了呢，先回去睡觉吧孩子。」我固执地摇头，坚持要继续等。 转眼间天亮了，门口没有任何有人回来的意思。 我心里突然慌的厉害，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去找值班的保安大爷。「大爷，你知道秦西牧他们去了哪里是不是?你带我去好不好?」我双手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9 「不行啊孩子，这不符合局里的规定。」我急的直掉眼泪。 「老顾啊，小元担心小秦，你就带她去看看吧。」陈姨走过来，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担忧。 「远远的看一眼，让小元知道小秦安全就行，我相信小元是个懂分寸的孩子。」顾大爷还是带我去了，我知道秦西牧这次出警可能会遇到危险，但我没想到这么危险。 不远处的烂尾楼不停地往外渗着浓烟，消防员正在一边全力灭火。听周围围观的人说，这里藏着的是不久前没落网的诈骗团伙头目。 「谁能想到他们手里有枪和炸弹，听说有两个警察刚一进去炸弹就引爆了。」「这群天杀的，那警察还能活着出来吗?难呦!」 听着周遭的议论，我双腿发虚，极力地祈祷着进去的警察不是秦西牧。「听说进去的有一个还是队长，哎可惜了啊都混成队长了……」我两眼一黑，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不管不顾地往里冲。「退后!这里危险，你不能进去!」 「小姑娘不能去啊，里边说不定还有炸弹，太危险了可不能去啊!」我被拦在了警戒线外，崩溃大哭。 「我爱人在里面，求求你让我进去，求求你警察同志，那么大的烟，他会死的!求求你们……」 「秦西牧，你出来，秦西牧--」 「你答应我你会安全回来的，你答应过我的，秦西牧你不能反悔…….」巨大的恐惧笼罩了我，我哭的不能自已。秦西牧，你是警察，你不能不守信用。「哎你们看，有人出来了!」 这时有眼尖的人看见有人一瘸一拐地从烂尾楼里出来，医生连忙拿担架去抬人。哪怕隔着老远，我也一眼认出是秦西牧。医生抬着担架出来的时候，我大喊着他的名字。 「秦西牧，秦西牧--」 「轻羽……」 秦西牧意外地看着我，眼里有着明显的气愤。「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快回去……」我流着泪冲他摇头。 「我不回去，秦西牧，我不回去，我要跟你在一起……」 「抱歉这位女士，病人腿部骨折需要马上手术，家属请先回避。」我跟陈姨请了一天假，在医院守着秦西牧。 看着秦西牧躺在病床上苍白的侧脸，我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他总是拒绝我，把我推的远远的。 他是警察，面临的危险不计其数，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时时刻刻都要担惊受怕。 「轻羽……」「秦西牧，你醒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我起身正要去叫一声，秦西牧一把拽住了我。「我没事，你休息会吧，先别忙活了。」 「嗯。」 我低头摩挲着秦西牧满是茧子的手掌，喉头有些发酸。 「傻姑娘，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吗，骨折而已，很快就会好的。」 骨折而已，他说的可真轻松。 「可是你会疼，你疼我也疼。」 秦西牧的手轻颤了一下。 「你当年，究竟为什么突然要和我分手?」 秦西牧苦笑一声， 「就知道瞒不住你。」 「当年，局里派我去一个诈骗团伙做卧底。局里布了好几年的局，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我那会很怕自己回不来了，所以我就……」「所以你就要和我分手，是吗?」我颤抖着声音质问他。 怪不得怎么打电话也打不通，只说是工作调动却谁也不知道秦西牧调去了哪。看着我通红的双眼，秦西牧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轻羽，对不起，是我对不住你，但是我是一名警察，我必须履行我的职责……」我嫌秦西牧实在聒噪，俯下身去堵住了他的嘴。秦西牧瞪大了双眼，不自禁地加深了这个吻。 「别再拿你所谓的职责来唬我，我不是三年前的我了，你有你的责任要履行，那我就陪着你。」 「总之，你别想再抛下我。」 10 秦西牧到底年轻，在我的悉心照料下，很快就出院了。我坚持让他住到家里来，美其名曰方便照顾他。在众人的劝导之下，秦西牧拒绝不了，终于妥协。「这里就是你的房间啦!」 我打开门，把坐在轮椅上的秦西牧推进去。「我以为你会让我跟你住一间房间。」秦西牧慢悠悠地开口。 我脸一红， 「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呢，等你腿好了再说。」坐在轮椅上的秦西牧：..... 站在门边的元皓：?! 「元轻羽，家里还有未成年呢，你能不能注意点!」「臭小子，有没有点礼貌，你进来之前不知道敲门啊?」元皓大叫， 「姐夫你看她啊，明明是她没关门还要说我!」姐夫?我转头看向秦西牧。 他还是一幅淡淡的模样，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好了好了，给我这个病号一个面子，二位先别吵了。」「还是姐夫大度!」 令我意外的是，方女士居然在我把秦西牧接到家的当天下午就回来了。 大门打开的时候，我正在厨房忙活。 我以为是元皓在外面鬼混回来了，随口安排他把桌子上的水果给姐夫端过去。没听到回应，一分钟之后，我意识到坏了。方女士正站在厨房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妈妈?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好想你啊，您工作辛苦了……」方女士冲我摆摆手，让我闭嘴。 「说说吧，姐夫是怎么回事?我才几天没回家，你都给元皓找好姐夫了?」「妈妈，您听我解释……」 「方阿姨，还是我来解释吧。」秦西牧摇着轮椅从房间里出来。 方女士看他一眼，随即用复杂的眼神看向我。那意思很明显，还找的是个瘸子? 「不不，妈妈，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警察!」看着我慌乱的样子，秦西牧冲我笑笑，示意我安心。 然后场面就变成了秦西牧和方女士两军对垒，我坐在中间战战兢兢。 「秦先生，你的意思是，你很喜欢我的女儿，想要以结婚为前提和她交往?」「是的阿姨。」 方女士端起桌上的咖啡轻抿， 「秦先生是警察对吧?」「年纪也不小了，我怎么放心把我女儿交到你手里?」我手上一热，是秦西牧握住了我的手。 「我虽然没什么特别的本事，但我一定会尽我全部的努力给轻羽幸福。」 方女士轻呵一声， 「我的丈夫曾经也是一名警察，但他死在了一次行动中，我不想我的女儿有一天重蹈我的覆辙。」 「妈--」 我没忍住叫了一声。 自从爸爸去世，妈妈这些年独自拉扯我和元皓真的很不容易。「妈妈，我相信秦西牧，就像当年你相信爸爸一样。」看着我真诚的眼神，方女士终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不过-一小子，你要是对轻羽不好，有你好果子吃。」我激动地扑到方女士怀里， 「妈妈，你同意了?」「要是以后受了委屈，就回妈妈这来，妈妈养你。」 11 电视台报道，秦西牧带队抓捕了诈骗公司头目，协助市里查明了许多诈骗案件，追回了被骗的大批钱款。 而秦西牧也获得了市里下发的突出贡献奖。 秦西牧领奖那天是拄着拐杖上的台，我和方女士在台下疯狂鼓掌。 值得一说的是，方女士自从知道秦西牧名校毕业，不到三十岁就混到了市公安局的大队长，还是立过很多功的那种。对他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长得帅，有编制，还上过电视，在方女士眼里简直就是完美女婿。 「这都是我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应该做的，感谢党和组织的培养，我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我抬起头，透过茫茫人群和秦西牧对视。 「但此时此刻，我还要感谢一个人，她就是我的爱人元轻羽。」从秦西牧嘴里听到我名字的那一刻，我的心脏开始猛烈跳动。 「是她在背后一直支持我，让我没有后顾之忧，今天我想在党和组织的见证下，向她求婚，从今往后，我只忠于祖国和她。」 「轻羽，你愿意吗?」 求婚来的太突然，我整个头脑都是发懵的。 方女士给我戴上了头纱，一阵掌声之中我被推到了秦西牧的面前。「元女士，你愿意吗?」 「我愿意--」 我颤抖着伸出手。 秦西牧给我戴上了戒指，惋惜地说， 「可惜我的腿还没好，不然我一定要抱抱你。」我莞尔一笑。 「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嗯，以后有的是机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