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那英上《我是歌手》,梗多到有点被玩坏的意思,但对于她来说,靠《默》这首歌屈于第三名绝不在预期内,怎么说也是长红了30年的内娱大vocal。犹记得10年前那英给齐秦录第一期《我是歌手》的打call视频时喊话,如果拿不了第三就赶紧回家,没想到10年后自己却被国际友人吊打。
英子遭碾压的大型焦虑现场,至少在90年代中后期奠定内地歌坛天后之位后都极其罕见,可偏偏同期出道的另一位天后田震敢质疑让她下不来台,这就是发生在2001年《中国流行歌曲榜》颁奖晚会上著名的黑面摔话筒事件。原本“内地最受欢迎女歌手”一奖的票数统计田震以5000票遥遥领先,最终奖项却落到了第二名那英头上。
这可把暴脾气的田震惹毛了,在台上直怼主办方做法不严肃,令自己感到厌烦,这个奖不领也罢,随后摔话筒霸气离场。后来那英上台领奖时,没有硬碰硬,圆了一下场表示很荣幸把她们给打败了,不代表她们不好。仍惹得台下嘘声一片。自此那英和田震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两人不再同台,私下也没什么交集,乃至传出田震冷脸拒绝评价那英的消息。
话又说回来,那年的流行歌曲榜可谓神仙打架,除了田震带着《爱不后悔》对战那英《心酸的浪漫》,陈明、林忆莲等实力唱将的歌曲都有在排行榜中露面,能突围而出足以见得那英的实力。同时,《心酸的浪漫》所在的同名专辑早前一举拿下台湾金曲奖,并助那英夺得最佳国语女演唱人奖,实属内地唯一一次,甚至打败了好闺蜜王菲新专辑《寓言》。
正是在金曲颁奖礼上,一句感谢彼时经纪人邱黎宽的玩笑话“到现在也没有男人,就是为了我”,那英赢得了台湾一众音乐人的好感。这是千禧年后其他北派歌手亦如田震、韩红等人无可匹及。特别是田震因病淡出歌坛后,那英俨然独霸内地市场,在港台市场的号召力也一骑绝尘。到底当年唱着《山沟沟》出道的土妞,是怎么打败有实力又不差钱的田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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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1988年,沈阳歌舞团的小歌手那英在阳光杯青年之春青年歌手大赛中脱颖而出,获得第三名的成绩。虽然该比赛只是北京地方台举办,远不及从1984年开始举办的CCTV青歌赛含金量高,但幸运的是台下评委之一谷建芬老师挑中她当学生,原本打算比赛完回沈阳,就这样阴差阳错留在北京发展。
彼时的那英土味十足,用她的话讲还是“带着浓重大茬子味”的东北妞,一张嘴台下听众就乐,比赛时都不敢多说话。可偏偏选了台湾歌手苏芮的《一样的月光》和《我找到自己》来参加比赛,只因为那个时代很多人都在模仿港台歌手的唱腔。那英三考沈阳歌舞团时,模仿过程琳和邓丽君无果,最终靠苏芮的《酒干倘卖无》顺利过关,后来出磁带还化名苏冉。
师从谷建芬后,那英不再一味模仿,很快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歌《山沟沟》。回头再看当年的MV,画风有些难懂却又莫名和谐,那英扎着两条粗粗的麻花辫,穿着大花袄子,背景是东北农村。其实这首歌最初是由范琳琳演唱,也是最早唱红《黄土高坡》的歌手,作为新人那英只能去试唱。恰逢1988年歌坛刮起西北风,那英展现出浑厚的烟嗓很受欢迎。
值得插一句的是,同期还有一位让那英暗中较劲的歌手,就是毛阿敏。毛阿敏早两年通过青歌赛进入歌坛,次年凭借《绿叶对根的情谊》在南斯拉夫音乐节获奖,再红回国内。等到那英出道,毛阿敏已站在春晚舞台唱《思念》,其大垫肩和短发造型一时风靡全国。因为同样是谷建芬学生,老师常常带那英坐台下看毛阿敏唱歌,也会安排她唱小样交给师姐,令得那英非常羡慕,所以成名后不免被外界拿来作比较。
当然,那英刚冒出头时,毛阿敏正跟韦唯争夺一姐,咖位稳固。而田震带着一曲西北风浓郁的《我热恋的故乡》来势汹汹,无论嗓音还是演唱风格,跟那英都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相比那英为生活和事业而唱,田震进入音乐领域更像玩票性质,出身优渥家庭,工作后无心上班,只想整天如此如醉唱邓丽君的歌,这也无形中决定了两人未来不同的音乐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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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震1966年出生于北京,比那英大一岁。爸爸曾是一名军人,转业后分配到中科院工作,妈妈则在成都军区担任独唱演员,后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当音乐编辑。看得出来田震对唱歌的喜爱更多受妈妈影响,而她的少女时期过得顺风顺水,一路从北京重点小学读到北大附中,即便高考名落孙山,妈妈也在央广给她找了份工作。
但田震不安分的心始终没定下来,爱唱歌的她整日练习模仿邓丽君的嗓音,并尝试将翻唱歌曲录成一盘磁带,这便是处女作《荒城之月》。很难想象后来走西北风粗犷御姐路线,早期的歌喉竟如此甜美清丽,也不难发现她和那英都是从模仿中慢慢找到了自己的特色。
比那英幸运的是,随后的两年间很快发行了三张专辑,尽管大都以翻唱港台歌曲为主,但还是在中国歌坛拥有了名字。特别是原创歌曲《最后的时刻》,跟田震以往所唱歌曲风格有很大不同,要知道当时内地乐坛并没有专属流行音乐,此曲一出,录音棚内顿时沸腾起来,其中就有“摇滚教父”崔健,田震也将它列为歌唱路上的“第一座里程碑”。
1989年前后,歌坛双姝在内地西北流行风中崭露头角,田震还第一次登上了首体舞台。眼看事业逐渐顺遂,田震却选择暂别歌坛独自去西藏,同时组了一只飞镖队到处参加比赛,因为希望一边让自己静下心来,一边思考未来音乐走向。
田震去年上节目谈到了这段暂别歌坛的经历
另一厢那英就没这么潇洒了,即便有了代表作《山沟沟》,仍时常为前辈歌手录制唱片。直到唱了《山不转水转》,才真正意识到喜欢这份职业,并开始每次拿到新歌后开始按照自己的唱法二创,比如这首歌中“蜘蛛吐丝”的调子就被改了。有意思的是,那个年代歌曲版权意识相对较弱,《好大一棵树》那英上春晚唱过,田震也拍过MV,各有各风格。
说起来,《好大一棵树》的MV导演张一白后来正式走上影视剧导演之路,还得感谢田震,这支MV让他获得当年央视音乐电视大赛银奖。彼时他只是一名中戏刚毕业的学生,与田震成为朋友后受到邀请才拍摄,获奖重燃创作信心,很快结交了刚出道的徐静蕾、李亚鹏等大帮文艺圈朋友,这才有了著名的青春偶像剧《将爱情进行到底》,田震在其中客串了一个重要角色。这是题外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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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让两人奠定天后之位是在1994年,经过几年沉寂的田震签约金牌经纪人陈健添,也就是一手发掘王菲和将黑豹乐队送上香港红馆的人。他在北京成立红星生产社,陆续签下郑钧、许巍、高晓松、张亚东等国内幕前幕后顶尖原创音乐人,很快替田震打造同名专辑《田震》,一夜走红。1996年,大街小巷都在放两首歌,一首是屠洪刚的《霸王别姬》,另一首便是田震新专辑中的《执著》。
那英则与台湾福茂唱片签约,跟同样赴台发展的王菲成为好姐妹。发到第二张国语专辑《白天不懂夜的黑》时,无论音乐风格还是个人形象都有极大突破,大气的唱腔在台湾地区很受欢迎,短短两周就创下近15万张三白金销量纪录。不过那英跟福茂的合作并不那么顺畅,一来初到台湾不太适应当地工作节奏,二来公司想要将她打造成周慧敏那样的玉女,与那英的想法背道而驰,于是三年后合约到期,通过王菲认识了邱黎宽转投百代唱片。
跟百代签约让那英的歌唱事业再次起飞,《征服》《心酸的浪漫》等脍炙人口的歌曲就在此期间推出,包括与王菲合唱《相约1998》,随即红遍两岸三地。能看得出从百代开始,那英的音乐风格逐渐向港台靠拢,而她本人也更愿意跟海外唱片公司合作走国际化路线。所以那些年但凡有香港回归、两岸交流等大型晚会活动,港台派出谭咏麟、刘德华、张信哲等资深唱将,内地必推那英当门面。
田震依旧走着不那么商业化的中年文青路线,偶尔在《那时花开》《闲人马大姐》等片中玩票客串。到了千禧年后多媒体时代,与那英之间的差距逐渐拉开,除了更多将重心放在本土原创作品上,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个性强、为人耿直,一言不合就开骂。为此得罪的圈内人不在少数,比如写《相约1998》的肖白就被在录音棚骂“什么烂歌让我唱”。
而在这点上,同样脾气火爆的那英就显得圆融很多,她曾说《相约1998》这首歌被自己改得面目全非,但一定会征得作曲者同意,大家一起钻研讨论最终成为那英风格。当然,有好的家庭作靠山,田震无需顾及太多,想说想玩就在一念之间,音乐也不是维持生计的唯一方式。2010年被曝患有血液病后,干脆跟老公张卫宁长居澳洲休养生息,过着惬意的生活。
有意思的是,这次那英上综艺单挑国际友人,网友喊话田震让她也来助阵,认为亦敌亦友的两人同台绝对有看点。玩笑归玩笑,实际上田震从未对外说过当那英是竞争对手,那英在后期显然跟她的音乐风格也大相径庭,两位天后都踏实地走自己的音乐路,互不打搅。只能说人各有志,而如今让人更怀念的,是那个百花齐放的90年代的中国乐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