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收看《新闻快讯》。现在为您播报一条最新消息,曾出演《玉孽金枝》中辰妃一角并凭该角色取得2008年最佳女主角的著名三原色电视台女演员文萱于今日凌晨遭遇车祸,不幸不治身亡,终年34岁。何文萱是三原色电视台艺人培训班出身,以其出色的演技而被观众所熟知,代表作有《何柳传》、《玉孽金枝》、《玉孽金枝2》等……”
文萱从黑甜乡中醒过来的时候,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昨晚她从片场开车回家,路上遇到了疯狂追赶的狗仔队,后来好像为了闪避车辆而撞到了隧道的栏杆……
难道我在医院?但是身上也不怎么疼啊。文萱坐起来,举起手想要揉揉脑袋,却赫然发现眼前的这只手白皙细腻,怎么看怎么都像保养得十分好的。这不是我的手……她左右环顾了一下,发现四周都是些古色古香的摆设,就连她如今坐着的床都是用紫檀木做的。
这是在拍戏……还是……?文萱压根没想到自己因为一场车祸而穿越时空,只当那场车祸是自己的一场梦,自己仍旧在片场,直到那红漆木门从外被推开,一个戴着旗头的中年女人端着黑漆托盆进了来,见着她坐了起来,便惊喜地说了一声:“主子,你可醒了?!”
文萱被那个女人接下来的一道道指令惊得呆住了,只由着那个女人给她梳头、换衣,又净了脸,把托盆中那碗温热的粥给吞下肚子,才呆呆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个女人自称是魏嬷嬷,是“文萱”的陪嫁,又吧啦吧啦地说了一通,说得文萱头昏眼花的,满脑子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主子,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您千万要保重身子啊”。
文萱表明上不动声色,心里头确实百转千回。穿越!她的脑海里唯一浮现的就是这个词。文萱平日除了工作就是喜欢到各个文学网站搜览小说,什么穿越重生她也是清楚的,难不成这一回轮到她成为那个“幸运儿”?!
而且,她这个身子似乎已经成了别人的老婆,这个别人还是个皇上,她居然成了皇上三千后宫里的一个女人?!
文萱一口气喘不上来,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吓得她身边的那个嬷嬷赶紧扶住她,又唤宫人去传太医。
文萱觉得自己在做着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一个叫做赫舍里文萱的女孩子,演绎着她短暂的一生。她的长姐进宫得封皇后、生下第二个嫡子后血崩而亡;文萱作为家中的幼女,顶着家族荣耀的压力进宫,然后有孕、生子、子亡,最终连自己都一病呜呼。文萱就像看电影一样看着这个跟她同名的女孩从最初的活泼清丽慢慢成长成一个沉默不语的女子,像角落里慢慢盛开的花朵,竟已无人欣赏。
“我早年入宫,眼看着宫里的女人为了皇上的宠爱争得你死我活,多少皇子皇女都折在了女人的心计中。我无意争宠,但始终卷进了她们的争斗中,连累我儿胤禨未满百日便夭折。我现已心灰意冷,再不想留在这个世上。正巧你是我母亲家的后人,又遭逢横祸,魂魄入了我的身躯,你若愿意,便代替我好生活着吧。”文萱耳畔传来上面这一番话,她心下明白,这就是赫舍里文萱最后的遗言。她看着赫舍里怀中抱着个襁褓,对着她缓缓一笑,身影便渐渐隐去。
文萱从梦里醒过来,只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因为接收大量记忆而发疼的额角,才叫了魏嬷嬷进来帮她梳洗。
赫舍里文萱是康熙第一任皇后孝诚仁皇后的亲妹妹,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康熙对她还是颇加照顾,虽然明面上是个嫔,但她一应用品皆为妃位份例,更让她入住永寿宫主殿。魏嬷嬷从衣柜里拿出新做的淡紫底子折枝辛夷花刺绣旗袍给文萱换上,外面罩着一件红刻丝镶灰鼠皮的斗篷,只简简单单地把一头黑鸦鸦的头发挽起来,拿一根镶嵌暗红玛瑙圆珠乌银扁钗别好,耳朵上坠着丁香米珠耳坠,整个人便显得别致亮丽。
“主子大病了一场,整个人都瘦了。”魏嬷嬷放下手中的玉梳,叹了一声,“奴婢瞧着,主子的脸色还不大好,是不是再请太医来瞧瞧?”
“不必了,我的身子我自个儿清楚,多多将养便是了。”文萱却拒绝,“嬷嬷,你待会儿亲自去跟德妃娘娘说,日后我的平安脉改什么时候诊便什么时候诊,无须再为我破例了。”
“这如何使得!”魏嬷嬷还想劝,但见到文萱坚定的眼神,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文萱却不管魏嬷嬷对自己的决定有多不满意,她只知道“药是三分毒”这个道理,要养身子,药补不如食补。
“嬷嬷,我们这宫殿里头,可有其他妃嫔的钉子?”文萱坐在梳妆镜前,摸了摸这张跟自己有七分像的面孔,低头打开一个白玉小盒,里面装的是桃红色的胭脂。她用尾指沾了一点点在腮边,再慢慢匀开,让她的脸色开上去更好,才接过魏嬷嬷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
“奴婢已经查过,负责洗扫的三等宫女春桃是僖嫔送过来的,负责送膳食的二等宫女夏荷则是惠妃娘娘的人,娘娘身边的珍珠是皇上的人;此外有两个在殿外负责洗扫的,分别听命于佟妃娘娘、郭贵人。”魏嬷嬷一边帮着文萱递眉笔,一边低声回道。
“皇上跟佟妃娘娘的人暂且可以不用去管。至于那个春桃、夏荷跟郭贵人的人,你随便找些由头发落了她们就是了。”文萱放下手中的眉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妆容,吩咐道,“先前我不跟她们争,她们倒是蹭鼻子上脸了,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
“主子早该如此。”魏嬷嬷道,“主子是前头辅政大臣的孙女,按理说就不该给她们面子,尤其是那个僖嫔,虽说她与主子同姓赫舍里,但主子的母家可是比她的要高贵许多。那个僖嫔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有事没事就针对着主子。”
“她只是想踩着我,好叫皇上多疼爱她一些罢了,嬷嬷何必管她?”文萱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僖嫔的出身,她原是赉山之女,康熙初年入宫为庶妃,康熙十六年八月二十二日册为僖嫔。一个被家里娇养大的女孩子,也不过是嘴里尖酸刻薄一点而已。文萱当初还是个小演员的时候,更难听的话都听过。“倒是那个郭贵人,不声不响地就在我宫里安了人,看来是个有手段的。”
“郭贵人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姐姐是宜妃娘娘,所以敢在宫中肆无忌惮罢了。主子瞧着,皇上对她是极冷淡的。”魏嬷嬷说道,“今儿小厨房里给主子炖了乌鸡汤,主子可要尝尝?”
“呈上来吧。”
刚好肚子有点饿,文萱也不多说,用过膳后又细细跟魏嬷嬷探讨了一番宫中人士,然后才半躺在贵妃椅上默默整理自己今天得到的信息。
从今天开始,先养好身体再做打算!文萱理顺了得到的信息后,下定决心:既然来到这里就要好好活着,考验自己的演技的时候到了。现在就当自己在拍一场大型清宫戏,不能NG,不能失误!
文萱病愈没多久就是新春开年了。这个新年是第一个由四妃共同协办宫务的新年,因而四妃对此次在宁寿宫举办的家宴也是分外地在意,宫里的气氛倒是严谨了许多。文萱倒是没什么,她现在每日不过是按时去给皇太后请安,然后便回到永寿宫练字、看书,小日子过得十分快活。
“主子,今晚宁寿宫家宴,主子瞧着要穿哪件衣裳?这件荔枝红缠枝葡萄文饰的旗袍配上主子的容颜便是一绝了。”因着这是文萱病后第一次出现在皇帝面前,因此魏嬷嬷对此次的宁寿宫家宴倒是十分在意,一大早的就把新做好的旗袍找出来,一件一件地挑选着,还时不时问一下文萱的意见。
“荔枝红太艳了,选那件月白牡丹刺绣的便好。”文萱却不愿意太过出众。一则宫里有头有脸的妃嫔多得是,二则她毕竟是个冒牌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康熙认出来。她可不想被当成妖魔鬼怪的然后被活活烧死。
“可今夜万岁爷也会在,主子就不想在万岁爷面前露脸么?”魏嬷嬷很是不满地看着那件颇为素净的衣裳,连忙对文萱说道。
“今晚的家宴,说到底主角不过是皇上跟皇太后罢了,我们这些做嫔妃的,哪里压过这二位?再者,我头上还有五位娘娘呢,做得太过反而不好。”文萱知道魏嬷嬷真心为她好,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循序渐进,起码她现在根本就不想引起康熙这位大爷的主意,“嬷嬷为我好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从前就不是个爱争的人。嬷嬷须记住,过犹不及。”
魏嬷嬷沉吟了一下才道:“还是主子想得周到,奴婢想岔了。”
“我知道嬷嬷疼我就是了。”文萱在魏嬷嬷的伺候下换上那件牡丹刺绣滚边旗袍,又自个儿画了个淡妆,才带着自己的陪嫁宫女琥珀、珊瑚登上步辇向宁寿宫而去。
今日康熙会带着各位阿哥来赴宴,皇太子胤礽如今只有十七岁,以后的雍正帝也不过十一岁,兄弟之间的关系还没有想康熙晚年那样严峻。
文萱倒也没想过以后要怎么跟那些皇子阿哥相处。一来她在后宫,根本没多少机会跟那些阿哥们见面;二来她虽是赫舍里家的人,但毕竟是庶出,到底也不值得拉拢。所以文萱更愿意做的就是翘起二郎腿看着阿哥们乱斗。
“主子,宁寿宫到了。请娘娘下移步辇。”文萱感觉自己身下的步辇顿了一下便停了下来,耳边传来琥珀的话语,便扶着琥珀的手走下来。
文萱到点的时候刚刚好,四妃外加一个待封的佟妃已经坐在皇太后下首跟皇太后聊开了,还有几个平日比较得宠的贵人也在。文萱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放开琥珀扶着的手,依着脑海里的印象规规矩矩地给皇太后请安:“臣妾给太后请安,愿太后福寿安康。”
“起来,坐下吧。”皇太后是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孝庄文皇后的侄女,一生无子。自孝庄去世后,她跟与康熙的关系却是越发好起来。她穿着一件墨绿绣金的长袄,面容平和,十足一个寻常的老人。
“听说你的身子好了,日后要好生伺候皇帝呀。”许是有点老花眼,皇太后眯着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了文萱一会儿,才说道。
“臣妾谨遵太后教诲,”文萱顺着位置坐下来,便不再多语。
在场的妃嫔都知道她是个闷嘴葫芦的,便不再把目光放在文萱身上,只管奉承皇太后。
文萱安静地坐着,目光却在悄悄打量着众人:穿着紫色旗袍的那个便是德妃,看着是清秀温润的,不过为康熙生下三子三女又能保住其中二子二女的,应该不是个简单的……那边那个说话利索的就是宜妃了吧,据说她的性子很得康熙喜欢……荣妃跟惠妃倒是比另外两个妃子显老一点,毕竟是最早跟着康熙的老人了……还有佟妃,看着也是个挺不错的,不愧是佟家教养的人……
文萱漫不经心地吃着糕点,心里对五妃都有了大概的印象。至于那些贵人,文萱就只认得郭贵人跟王贵人了。郭贵人是宜妃的亲妹妹,虽然比不得自己姐姐得宠,但已经育有一女;王贵人就是后来的顺懿密妃,是康熙南巡时下面的官员送的,实际上就只是一个汉女,不过她却很得康熙的喜欢。
就在文萱百无聊赖地把手中的丝帕纹饰研究了N遍的时候,僖嫔翩翩袅袅地搭着宫婢的手进来请安了。僖嫔一进来,上面的五妃脸上的颜色瞬间变了一变,无他,只因为僖嫔穿了件大红色的刻丝小褂。虽说皇室崇尚明黄一类的颜色,但大红色从来都是正室才能穿着的颜色,君不见即便是即将被封为贵妃的佟妃,也只是穿了件粉红的四喜如意云纹旗袍。
“妹妹这身衣服真是好看啊,这大红色衬得妹妹的脸色多么红润,倒愈发显得我们这些老人容颜衰落了。”还未等僖嫔坐下来,宜妃冷不丁地就开口说道。
“正是。”荣妃接口道,她近几年恩宠锐减,对着僖嫔这类正得宠的妃嫔也是看不惯的,“只是妹妹怎么说也只是个嫔,这大红色可是穿不到你身上。怎么妹妹身边的人都没有提醒妹妹犯了忌讳呢?”
如果说宜妃的话事暗地里数落的话,那么荣妃的话就要叫僖嫔恨不得快点回去换一件衣服了。她不该得意忘形的,想着皇上最近对她宠爱异常就开始轻狂起来,脑子一热就想穿得醒目一点好艳压群芳。更要命的是,皇太后还在上面看着!
“姐姐教训的是,是妹妹调教的下人不得力。”僖嫔说罢,连忙把那件小褂脱下交给身后的宫婢,露出底下的杏色穿花蝶衣裳,捧着手炉坐了下来。原本她还想多多奉承一下皇太后,好叫皇太后对她多生好感,如今最好先沉默了。
三个女人一场戏,果然不假。文萱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拿着丝帕拭了拭唇边的水渍,顺便偷偷笑了一下。
如此相安无事到康熙带着众位皇子到来。
平心而论,康熙真心长得不差。这是文萱看到康熙后的第一个想法。养移体,居移气,任谁登基三十年,身上怎么的也有一份皇者之气,更何况康熙本身就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尊贵的身份加上雍容而威严的气势,怪不得后宫里的女人个个为了他的宠爱而争得你死我活。
跟在他身后半步的皇太子胤礽,长得跟康熙有六分相似,只是眼睛不像康熙那样是丹凤眼,反而有点像杏眼的感觉。
这次的家宴文萱是不打算出头了,因而也只是缩在不起眼的角落给康熙请了安,才坐在席面上。这次的家宴充分照顾了皇太后的口味,带有蒙族特色的食物让皇太后吃得分外开怀,负责这次家宴的厨子跟四妃都得到了不菲的奖赏。
文萱规规矩矩地待到康熙带着众位阿哥离开,又见皇太后面露疲倦,便随着众人离去。
宁寿宫家宴过后便是新年了。正月初一那日京城里下了一场大雪,文萱的病情因为骤然的温度变化而有点反复,被太医劝着在床上休养了十来天才允许下地走走。
正月二十六是胤禨的生忌,文萱一早就换上素净的衣物,什么首饰都没有佩戴,也没有使用肩辇,带着贴身大宫女珍珠以及琥珀向中正殿走去。中正殿是宫里供奉无量大佛的地方,文萱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赫舍里氏,自然也该为她的儿子上香祈福,同时希望自己后世的父母能够平平安安。
上完香,文萱沿着御花园的六棱石子路往回走,脚下的花盆鞋踩在石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此时的御花园虽无姹紫嫣红的花儿,但四季常青的松、柏、竹等依旧翠绿,冬日盛开的腊梅散发出淡淡清香,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文萱漫不经心地看着,忽而听到珍珠在耳边说道:“主子,前头是郭贵人。”
文萱将视线转到前边的万春亭中,只见一个穿着粉色牡丹彩碟戏花旗袍的女子正看着两个小宫女采雪。也不知是不是她后面的嬷嬷给她说了些什么,那女子同时把目光转了过来,仔细瞧了瞧文萱的模样,嘴角忽而勾起一道弧度,搭着嬷嬷的手千娇百媚地向文萱走来。
“哟,这不是平嫔姐姐么?”郭贵人寥寥草草地向文萱行了个礼,也不等文萱叫起便自动自觉地站了起来,说道:“听说姐姐前儿又生病了,不知身子骨安好了没?这大冷天的,姐姐为何不在永寿宫呆着呢?要是姐姐再冷着了的话,只怕又得劳烦太医了。”
“不劳妹妹费心。”文萱做演员都有十来个年头,怎么会听不出郭贵人话里的意思,心下对这个女子就没什么好感,只淡淡地说着,“倒是妹妹,这么冷的天气还带着宫女在御花园收雪,真真是用心呐。”
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去给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必定会经过这条路,郭贵人在这里收雪的意图自然不言而喻。文萱知道古代的女子,特别是宫里的女人会使尽一切办法争得皇帝一丝宠爱,只是这个郭贵人对她如此不尊重,文萱自然也不需要对她表达什么好意,话语里直接点破了郭贵人的意图。
郭贵人脸上一僵,但脸色很快就恢复正常,微笑着说:“妹妹只是听说用雪水泡茶,差谁会比寻常的要好喝,哪里说得上什么用心。”说罢眼睛又在文萱头上、脸上逡巡了一番,才装作很是为难地说:“姐姐如今的装束倒显得越发寡淡了,可是置办衣物的钱银不够?若姐姐有什么困难,不妨跟妹妹说一声。”
“我的衣物自有内务府负责,银钱一事也是宜妃娘娘分配的。妹妹这么说只怕会让宜妃娘娘陷入不仁不义之地,说来妹妹还是宜妃娘娘的嫡亲妹妹呢。再者,这衣裳的料子都是江南织造局贡上来的,难不成妹妹的意思是江南织造局送来的东西不够好?”文萱自然不会跟她说自己今日为何这般装扮,她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郭贵人一眼,然后平静地说道。
郭贵人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辩驳,心知自己今日难以在文萱面前威风,便绞着帕子站在那里,脸上竟是有点难看。
看着郭贵人一脸吃瘪的样子,文萱心情大好,美目一转就开口说道:“有一些话,不知该不该说与郭贵人听?”
郭贵人咬着下唇点点头,却没有发现文萱话里对她称呼的改变。
“宫中分位有规定,一皇后、一皇贵妃、二贵妃、四妃、六嫔,其下贵人、答应、常在、宫女子无数。我与郭贵人皆入宫多年,我如今位居嫔位,郭贵人只是个贵人,按理说是比我低一级。只是刚刚郭贵人过来的时候,见到我竟未按宫中规矩行礼,不知郭贵人是对我这个嫔不满,还是对皇上的旨意不满呢?”看着郭贵人一瞬间苍白的脸,文萱继续说,“郭贵人平日甚得圣宠,一定知道在宫里不守规矩就是大错。幸好今日御花园内只有你我二人,我今日便不计较郭贵人的过错,望郭贵人好生读读宫规,切莫再犯错误。”
说罢,也不管郭贵人的表情如何,文萱带着自己的人就往永寿宫走去。
回到自己的宫殿里,文萱让琥珀帮着换了手炉里的炭,又让珍珠帮她松了松发髻,又坐在软垫上品尝着魏嬷嬷给她做的文思豆腐羹及翠玉豆糕,才将在御花园受的冷气一扫而空。
见着珍珠为她递上一杯茶的空隙,文萱忽而想起魏嬷嬷说过珍珠是康熙派来的人,便问道:“珍珠,你跟了我有多久了?”
“回主子的话,奴婢是二十年进宫的,跟在主子身边已有十年了。”珍珠顺从地回答道。
“不知不觉你也跟了我这么久了,想必也知道一些事情的。我便问问你,你可知为何郭贵人总与我不对付?”文萱搜索了赫舍里氏留给她的记忆,确信并没有什么得罪郭贵人的地方,怎么的郭贵人就咬着她不放呢?
“恕奴婢多嘴,只怕是主子的位分比郭贵人高的缘故。”珍珠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语,倒是让文萱恍然大悟。
郭贵人是宜妃的亲妹妹,又在十八年为康熙生下了一个皇女,按理说康熙如果是看在宜妃的面上,指不定是要给郭贵人晋封的。只是当时有赫舍里氏在,康熙在二者之间,选择了将赫舍里氏封为平嫔,而郭贵人只能呆在贵人的位置上,而且这一呆就再也没晋升过。
怪不得郭贵人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文萱想着,可惜现在四妃六嫔都满了,看来郭贵人还是得呆在贵人的分位上了。
文萱摇摇头,喝了一口温热的桂圆红枣茶后,便在珍珠的服侍下躺在床上小憩一会儿了。一大早爬起来去佛堂上香,又跟郭贵人在御花园中“聊”了半天,这具身子就已经显出疲态了。
待会儿一定要好好想一下说辞,我就不信今天的事情上头的老大们会不知道。文萱的脑勺一碰到宝蓝色绫锻大迎枕,瞌睡虫便找上门来。她脑海里闪过这么一句话,便头一歪,陷入了甜蜜的梦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