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 2018 年开始,三星逐步关闭在华手机工厂。2018 年年底,三星关闭了位于天津的工厂。2019 年 6 月,有消息称三星电子正在削减其仅存一家在华智能手机工厂 —— 广东省惠州市的工厂的产量并裁员。随后,三星惠州工厂在 2019 年 9 月底正式关闭。
2. 最后一家工厂的关闭惠州工厂作为三星在中国的最后一家手机工厂,在 2019 年 9 月底关闭。该工厂成立于 1992 年,见证了三星在中国的发展历程。2017 年,惠州工厂为三星生产了 6257 万部手机,占全球总产量的约 17%。然而,随着中国劳动力成本的上升以及市场竞争的加剧,三星不得不做出调整。
工厂关停一事早有预兆。据财新 6 月报道,三星已启动在华最后一家手机厂的裁员工作,裁员以自愿为前提,并非强制裁员。当时多名惠州三星的员工告诉记者,惠州三星疑似要在 2019 年 9 月关闭工厂,并将生产线搬迁至越南。
从 2019 年 6 月到 10 月的这段时间里,惠州工厂一直都在忙于员工的后续安置和赔偿金问题。6 月起,惠州三星电子官方微信公众号开始发布各种企业招聘宣讲会通告,比如关于教师资格证报考的宣讲会,政府技能培训学员的招募通知。7 月初,公众号上可以看到比亚迪、TCL、伯恩光学、德赛电池等其他企业的招聘启事,并举办宣讲会招聘活动。
至于三星方面对员工的赔偿方案也算 “非常良心”。除了该给的薪水工资加赔偿金,最后一个月的公积金以外,一名惠州三星员工说,“手机福利是全员发放,十年之下是三星 A8,市场价 3700 元左右;十年以上 S10+,20 年以上员工在 S10 + 的基础上再加三星 Note10 一部,手表全员”。
三星官方对此表示,“综合考虑到全球手机市场现况,为提高全球生产运营效率,不得已做出惠州工厂停产的决定。” 未来,三星的手机产品生产全面转向印度、越南。
二、三星工厂退出中国的原因1. 成本因素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劳动力成本不断上升。以三星为例,在中国的工厂如惠州等地,劳动力成本每月至少在 4000 元以上,而在东南亚地区如越南,劳动力成本不到 300 美元,折合人民币不到 2000 元,与中国相比不到一半。因此,为降低成本,三星将工厂转移至这些地区。三星关闭了在中国的两家工厂,并拿出 100 亿美元在越南建厂。三菱、东芝等企业也将部分工厂迁往东南亚国家。人工成本是外企离开的因素之一,但并不是全部。更确切地说是因为这些企业在中国的竞争力小了,竞争不过国内企业,所以才要离开。以前人们觉得国外的月亮都比国内圆,随着国内企业的崛起,人们的思想也发生了转变,很多人对国货情有独钟。很多外资感受到了巨大的竞争压力,而东南亚不仅土地人工成本更便宜,竞争力也相对小一些,所以才成为很多外资的新选择。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三星。三星的手机虽然在全球来看销量领先,连续 10 年都是世界第一,但是在中国市场的认可度就很低。这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卖得还不如国产手机好,那么三星关闭国内工厂转去东南亚也在情理之中了。
2. 市场份额下降近年来,三星在中国市场份额从曾经的 20% 降至不足 1%,市场竞争力减弱。受到国产手机品牌的冲击,如华为、小米、OPPO、vivo 等国产品牌的崛起,迅速蚕食了三星在中国的市场份额。2011 年,小米发布第一款手机,之后陆续把山寨厂商赶出局,让市场变得良性、透明;2013 年,华为开始发力手机市场,出手就是高举高打,把发布会开在海外,一直延续至今,走了一条国际化的道路。与此同时,魅族、oppo 等一众国产品牌也迅速崛起,不论是产品设计、技术水平还是品控,与三星手机的差距都在逐步缩小。当消费者可以买到性价比更高的国产手机时,洋品牌的优势也就不再那么明显。
3. 质量问题与品牌形象受损Note7 爆炸事件及处理方式引发中国消费者不满,品牌形象受损,进一步导致市场份额下滑。日媒称,三星开始回收发生起火事故的 “Galaxy Note 7”。在预备好替代机之后,从 9 月 21 日起,在销量最大的美国开始更换。三星 9 月 2 日宣布回收计划后,除各国相继发出禁止使用劝告外,又发生了新的事故等,事态更加严峻。三星希望通过尽早平息事态,把对业务的影响控制在最低限度,重塑受损的品牌形象。在中国市场,Note7 爆炸事件后,其在全球召回问题机型时唯独将中国排除在外,导致在国内掀起了一场口诛笔伐的抨击。从那时起,三星在中国的口碑开始断崖式下滑。“爆炸门” 折射出了三星的傲慢,而这种傲慢还导致它在中国 “水土不服”。与同是安卓系统的国产手机相比,三星一直使用阉割版的安卓系统,系统在流畅性和实用性上远不如基于安卓系统进行了深度定制的国产手机。手机越出越差?Note 7 爆炸事件对三星竟有如此影响。在上月底的 MWC 大会上,三星发布了万众期待的 Galaxy S9,但对于这款新旗舰的表现,似乎并不能得到人们的认可。近日,国外媒体 phoneArena 对 S9 进行了一次全方面的测试,而让人意外的是,在续航方面 S9 居然还不如自家的前代旗舰 S8。对比苹果、华为、LG、Google 等旗舰产品,这样的成绩更是惨不忍睹。经过当年 Note 8 的爆炸事件后,三星对于电池这一方面的谨慎程度真的出乎意料,谨慎到旗舰手机越出续航越短了。流年不利,三星遭遇 Note 7 爆炸事件以来最严重的信任危机。三星 Galaxy S22 因性能体验不佳,采用内置 GOS 服务人为、不透明地打压其它应用程序的性能一事,其声誉再次受到了重大冲击。这些负面事件综合在一起,对三星的品牌和声誉造成了非常负面的冲击,这是继其 2016 年高端 Galaxy Note 7 发生爆炸起火事件以来,所遭遇的最严重的一次公众信任危机。
三、三星工厂退出后的去向1. 迁往越南和印度三星在越南投资 173 亿美元,设立 8 个工厂;在印度投入大量资金建立全球最大的移动电话制造工厂。
三星近年来加速将制造业务从中国向东南亚转移,尤其是越南和印度。在中国,劳动力成本近年来显著上升,制造业工人平均月薪约为 500 - 600 美元,而在越南和印度,劳动力成本分别降至 200 - 300 美元和 100 - 150 美元。这一显著的成本差异促使三星等跨国企业重新评估其全球生产基地的选择。除了劳动力成本问题,全球地缘政治的不确定性,特别是中美贸易关系的波动,也推动了三星寻求更为多元化和灵活的供应链策略。2020 年新冠疫情的全球蔓延进一步揭示了单一供应链模式的脆弱性,加强了对供应链弹性的需求。
三星在越南的产能已占其全球总产能的约半数,在印度的产能也在稳步上升。在越南和印度,这些国家还提供了相对便宜的土地成本和一系列激励措施,如税收减免、土地补贴等,以吸引外国直接投资。例如,越南为外国投资者提供了长达 8 年的企业所得税减免,而印度则在特定区域提供了长达 15 年的税收优惠。地理位置也是三星考量的重要因素。越南和印度靠近东南亚市场,这一区域是全球经济增长最快的地区之一,有助于降低物流成本和提高市场响应速度。据统计,从越南到东南亚主要市场的物流成本比从中国出发低约 20% - 30%。
2. 与中国代工厂合作通过与中国代工厂合作降低生产成本,提高产品性价比,在印度市场占据一定份额。
三星虽然将工厂从中国迁出,但仍与中国代工厂保持合作。例如,三星决定委托中国代工厂代工生产智能手机,初期委外量为 6000 万支,合作方式为 ODM,即由大陆的合约承包业者进行设计、采购零件并制造,三星只要为手机定价,然后将这些中产智能手机贴上 “三星” 品牌销往世界各地。此外,国内手机 ODM 厂商闻泰科技承接三星 2024 年超 4000 万部手机 ODM 订单,或重新成为三星最大的 ODM 供应商。
三星通过与中国代工厂合作,一方面可以降低生产成本,因为中国代工厂在劳动力素质和生产效率方面具有一定优势;另一方面可以提高产品性价比,从而在印度市场占据一定份额。韩媒报道称,三星占领印度智能手机市场,在中国却不足 1%。三星在印度连续两个季度实现销售额第一,从低端产品到高端产品的广泛市场策略是有效的。三星电子拥有从低价产品到高端产品的多样化产品线,在印度推出多种产品线来突出其影响力,包括入门级 “Galaxy A” 系列和高端 “Galaxy S” 系列。此外,今年以来,三星在印度孟买开设了体验型旗舰店 “三星 BKC”,扩大了与印度消费者的接触,也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然而,三星在印度市场也面临着一些挑战。例如,近期印度三星工厂爆发大规模罢工,工人们对工资和工作条件不满,要求加薪、缩短工作时间、实现家属继承职位以及为员工子女提供私立学校学费补贴等。这次罢工被认为是印度近年来最大的行业动荡之一,对三星在印度的业务造成了一定影响。罢工导致金奈三星工厂 80% 电视机、冰箱和洗衣机的生产线停摆,产能下降至平时的 25%。尽管靠着没罢工的工人、学徒和新招员工,产能恢复至平均水平,但三星印度厂这次的动荡使人们对印度维持稳定制造业务的能力产生怀疑。
此外,中国智能手机品牌在印度市场的竞争力也在不断增强。有报道称,中国智能手机横扫印度,三星被挤到第三位。今年第三季度印度智能手机市场同比增长 9%,市场份额第一的公司是中国 vivo,仅第三季度智能手机出货量就达到 910 万部,市场份额为 19%。第二季度排名第一的中国小米第三季度出货量为 780 万部,市场份额为 17%,排名第二。三星电子出货量为 750 万部,市场份额为 16%,排名第三。紧随其后的是中国 OPPO 和 Realme。
综上所述,三星工厂退出中国后,一方面迁往越南和印度,利用当地的低成本和优惠政策扩大产能;另一方面与中国代工厂合作,降低生产成本,提高产品性价比,在印度市场占据一定份额。然而,三星在印度市场也面临着工人罢工和中国智能手机品牌竞争等挑战。
四、三星工厂退出中国的影响1. 对中国的影响短期来看,带走就业机会和税收收入,供应商和中小企业面临经营困难。
三星工厂退出中国后,曾经为其服务的众多供应商和中小企业面临巨大挑战。这些企业在过去依赖三星的订单维持运营,如今随着三星的撤离,订单量急剧减少,经营陷入困境。例如,一些为三星提供手机面板和手机组装的供应商,在三星手机业务走下坡路后,订单大幅减少,不得不另寻出路,有的甚至跟随三星迁至越南等地区。
同时,三星工厂的关闭也导致大量工人失业。这些工人大多从事流水线操作工作,对学历要求不高,失业后再就业的机会相对较小。
长期来看,促使中国制造业转型升级,国产品牌迅速崛起,占据更多市场份额。
三星的退出为中国本土品牌提供了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华为、小米、OPPO、vivo 等国产品牌迅速崛起,在智能手机市场占据了更多的份额。这些品牌凭借高性价比和创新技术,赢得了消费者的青睐。例如,华为的 P 系列和 Mate 系列手机在国际市场上获得了广泛认可,销量直线上升。
三星的撤离也促使中国制造业加快转型升级的步伐。没有了三星等外资企业的竞争压力,中国制造业企业不得不加速创新,提升技术和产品质量,以应对国际竞争。同时,中国政府也在积极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加大对高端制造业的支持力度。
2. 对三星的影响利润暴涨,销量连年上涨,重回世界第一宝座,但仍面临全球经济不确定性等挑战。
三星工厂退出中国后,将生产基地转移至越南和印度等地区,利用当地的低成本优势和优惠政策,降低了生产成本,提高了利润率。同时,三星通过聚焦高端市场,推出了一系列创新产品,在高端消费群体中获得好评,进一步提升了品牌形象和利润。
然而,三星仍面临着全球经济不确定性等挑战。例如,全球芯片需求的波动、存储芯片价格的下跌等因素,都可能对三星的业绩产生影响。此外,三星在印度市场也面临着工人罢工和中国智能手机品牌竞争等挑战。
3. 对其他国家的影响越南制造业快速发展,成为全球电子产品制造和出口国之一,但在基础设施和供应链完整性上与中国仍有差距。
三星等跨国企业的投资使得越南制造业快速发展,成为全球电子产品制造和出口国之一。三星在越南投资巨大,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和优厚的待遇,同时也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例如,截至 2023 年,三星在越南的投资总额已超过 224 亿美元,工厂年产值达到了数百亿美元。
但是,越南在基础设施和供应链完整性上与中国仍有差距。中国在劳动力技能和生产效率方面具有优势,多年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和熟练技能,让中国制造在效率和质量上具备无与伦比的优势。此外,中国拥有完整的工业体系和自主完善的供应链系统,而越南现有的工业结构以轻工业为主,重化工业占比非常小,缺乏自主而完善的供应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