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黄崖洞防御战
1941年2月底,我接到八路军总部开会的通知。因为开会地点不在总部驻地,所以就跟着通知我去开会的八路军总部特务团的通讯员出发了。我跟刘伯承师长打了个招呼。谁的指令,开什么会,在哪儿开,我也不知道,师里也不清楚,因为战时保密规定很严,我也没问,反正跟着通讯员走就是了。八路军总部在太行山区的根据地,地处山西、河北交界。有些驻地别说分不清是属山西还是属河北,就是属于哪个州府、哪个县区都说不清。我们自己都搞不清,敌人就更搞不清了。到了一座寺院,通讯员和警备人员说了些什么后,便告诉我在寺院的东厢房开会。我看到东厢房门口站着两个战士,整个寺院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想不是开会嘛,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喊着:“人都到哪儿去了?”因为长期爆破作业,我的耳朵被震坏了,听别人说话很费力。
因为我听不见就当别人也听不见,说话声音就越来越大。我刚喊完门就开了,开门的是左权参谋长(八路军前线指挥部参谋长)。我一看屋子坐着的是八路军主管作战、保卫、装备的负责干部;再一看背对着门的是彭德怀副总指挥,顿时感到有点太那个了。左参谋长招手让我进来,没等我敬礼喊报告,彭副总指挥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说:“坐吧。”左参谋长小声向我介绍会议的内容,彭副总指挥说:“别背地叨咕,他是个聋子,骂娘声音都得大一点,要不然他当你给他分羊呢。”彭总的幽默惹得与会干部哄堂大笑。在彭总示意下,主管作战的干部宣读了彭总关于确保八路军总部黄崖洞兵工厂(原称黄烟洞修械所)的要求。因为要求是确保,而且是死命令,各主管部门的领导都没有把握不敢吭气,会议已经冷场了好长时间,我进屋前里面静悄悄的就是这个缘故。彭总说:“耀南你不是开会来了吗?你说呀!”我想了一下说,我们在驿前、石城修核心工事那么个搞法。彭总说:“那是李德指挥的,是错误的。”我说:“战略是错误的,但工程上是可靠的。只要有足够的弹药。”彭总反问了一句说:“你敢保证不出问题,丢了街亭老子处分你。”我想埋上千八百颗地雷,鬼子进兵工厂比登天还难,那日本鬼子除了插上翅膀,他要打下我特务团死守的用地雷加核心工事构成的防御体系是不可能的。我说:“我得去现场看看。”彭总说:“对嘛,不调查乱放炮要不得。你现在就去,怎么搞,打个报告给我。”彭总让左参谋长派个人带我去黄崖洞水腰村。左参谋长听说我连警备员都没带,狠狠地批了我一顿。彭总也发火了,说:“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你呀,将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当然是首长爱护部属的一片真情,可当时我哪顾得过来。
左参谋长派了参谋小黄带两名警备员、一个马夫、一个伙夫给我。左参谋长办事非常认真细致,向我交代了行军路线和注意事项,并且对小黄和警备员说:“王主任交给你们了,出了问题唯你们是问。”左参谋长让我吃饭再走,我说顾不得了,我让伙夫去伙房要点盐和辣椒,弄点干粮、咸菜就出发了。平路我们就骑马,走山路骑不得马,我就让马夫牵着马,我提着猎枪,一边观察地形,一边看看有没有猎物撞我的枪口。山鸡、野兔还真撞上两只,凭着直觉我感到附近有大家伙(狼、野猪类大野兽)。我跟警备员要过一支三八大盖,把子弹推上膛,边观察边摄手镊脚走,果不其然,走了约500公尺,就发现前方60公尺山坡上,一只狼坐在山路边上。我用枪瞄准它,突然我发现它站起来要跑,赶紧扣动扳机。我又听到三声枪响,回头一看小黄和警卫员们站在我身后,雄赳赳气昂昂的端着枪,差点儿吓跑了我的晚餐。走近一看,那只狼中了四枪,步枪和驳壳枪打猎物,因为子弹是旋转着飞,再加上距离近,进口很小,出口却很大,四枪不知带走了多少肉,真可惜。警备员小李子说:“彭总要我们保护你,我们怕狼伤着你。”我说:“吃我的狼,还不知道哪年才能生出来呢!”我接着说:“不走了,开饭!”趁着伙夫烧火煮肉,我把黄参谋叫过来,问他沿途地形情况。他竟然说:“首长我是保护你的。”我说:“警备员是干什么吃的!鬼要你保护。跑了一路,你什么也没看明白。究竟是你给我当参谋,还是我给你当参谋!”小黄是学生出身,脑瓜子很灵,但是缺乏经验。我把他熊得满脸通红。我说一个好军人走过哪儿,哪儿的地形就要印在脑子里,一旦需要了,马上就可以用上。我把沿途的地形地貌详细地讲了一遍,然后又指出什么地方可以宿营,部队经过哪些地方要小心,什么地方适合打伏击,什么地方适合打阻击,说得黄参谋连连点头,我看他一边听一边记。我就说:“当参谋的要用心不要先用笔。”晚饭后黄参谋问我是否就地宿营,我说:“你刚打死狼,其他狼不报复才有鬼,无论如何要走。”当夜我们就赶到了黄崖洞地区。
黄参谋向特务团的欧致富团长、郭林祥政委、刘鹏副部长说,彭总命令从现在开始你们听王主任的指挥。欧团长立即说:“老王是工兵专家,不听他的听谁的。我们都是老战友了。”大家边说边紧紧地握着手。这里还驻有新四旅工兵连,连长是崔萍;三八五旅和三八六旅的工兵连也在这里。我对几位领导说,我要特务团连以上干部,工兵连班以上干部,工厂的生产干部和负责保卫的干部,跟我一齐勘察地形。欧团长说,没问题。大家一起陪同我去看地形。
去年初,总部炮兵团在团长武亭率领下,曾在黄崖洞做过工事。武团长是从炮兵角度考虑如何做工事的。他不懂工兵,缺乏防御的系统性。工事做的不规范,曾被日军冈崎大队攻破过。特务团欧团长看到这样的工事,觉得用它防守心里没底。当彭总提出要他死守黄崖洞时,他不敢搭腔。我当时也不了解黄崖洞的情况,所以提出来到黄崖洞看看,看过之后觉得必须重新设计防御工程。
从赤峪开始,
先后看了槐树坪、桃花寨、水窑口等几处,然后又围绕黄崖洞看了一遍。第二天,我又让特务团排以上干部,工兵连全体指战员,分别看水窑口和桃花寨。这次没让工厂派人,他们生产任务太忙。看完地形后,我命令特务团作进攻桃花寨演习的准备。我的决心是:一个步兵团,在炮火掩护下,用一天时间拿下桃花寨。命工兵连班以上干部担任守备任务,交代崔萍注意事项,告诉他全连参演的目的是了解如何修筑防御工事。为了增加演习效果,同志们想了许多好办法,大家很会动脑筋,欧团长和郭政委与战士们一起研究演习预案。守备阵地设在桃花寨隘口上。用麻袋装黄土垒成防御墙。
演习一开始我就站在那里,中午啃了点干粮,我一直用望远镜观察进攻部队迂回躲蔽的地点和防守部队“射击”的死角。这几次演习我还是比较满意的。我正在考虑下次演习怎么搞,黄参谋喊了一声首长,部队冲上去了。我一听不好,怎么搞的嘛,怎么没守住呢?我赶紧用望远镜看,只见崔萍组织工兵反冲锋。这次演习真有两个战士挂了彩,他们不慎从山坡滑滚下来,一个摔断腿骨,一个摔折了胳膊。据统计有十多个战士磕破了膝盖和手臂。部队带回来休息了。
欧团长对我说:“你搞的什么名堂嘛!战士、干部意见大的不得了,你当首长的也不能开这个玩笑嘛。”我说:“你的任务是什么?”他说:“死守黄崖洞的工厂。”我说:“还是的,你搞防御,敌人怎么进攻,你应该知道吧?进攻过程,往哪里躲,你应该知道吧?敌人在哪儿打你,你应该如道吧?
演习搞了一天多,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敌人在哪里集结,进攻过程中在哪里躲藏,你就把地雷埋到那里,炸不死他龟孙子才怪。”欧团长说:“唉呀!我的同志哥,你可真是我的活菩萨哟,明天怎么干?”我说:“休息。”他问,为什我说:“部队意见大,还有挂彩的,你的部队我指挥不动了。”他跳起“胡闹,那是我扯乱谈。部队哪个敢有意见,首长命令不执行,还了得,呀!”我说:“那好!明天打水窑口。”他喊道:“陈参谋长,马上制定演习计陈雪莲参谋长应声走了。
我对厂长说:“你到老想着吃,两天内给我造1000来个砸炮(一种甩到地上就响,类似发令枪的鞭炮)。”他问我造砸炮干什么,我说:“我准备搞一次实弹演习,用砸炮当地雷,一踩就响,这样导演和参演的都有真实感,另外也可以知ill布雷效果。”厂长让警备员叫火药车间主任、技术员和老师傅马上到我们这里来。他们听了我的想法,表示在技术上没问题,并且保证后天早晨欧团长问:“千把发砸炮,个把钟头不就搞好了吗?要那么久干什么?”技术员回答说:“砸炮是胶泥做的,外壳要用模具,做坯料,烘干后再试胶泥和沙的比例,壳子太硬了不容易踩响,太软了炸起来效果不好。模具虽然东西不,做起来比较麻烦,车、钳、焊工一样都不可少,满打满算,十个小时还挺紧,主任给我们两天时间,这两天时间不是没道理。”欧团长说:“什么事到你们手里都复杂化了。”技术员说:“我们是制式生产,要算上设计、图纸、工艺、审核、实验、确认、批复、制定计划,分配任务,两周怕还没开始干呢。”
说得大家都笑起来了。
这天一早,我让崔萍带工兵连布雷,10点钟正式演习。这次演习重点是注意进程「“的隐蔽。演习效果比我想象的要理想,1500多人的团进攻,踩响了230多发砸炮,两个多小时啪啪声不绝于耳,让人遗憾的是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爆炸的硝烟,砸炮药量太小。在场观看演习的车间主任和技术员马上提出,在砸炮外包一点石灰,这样一爆,石灰飞起来形成一大团烟雾,又不会伤人,我说这个办法好。厂长让他们明天早上交出2000发改造后的砸炮。我说他们两天一夜没休息,隔一天再说吧。厂长说,车间里有的是人,换人搞就行。
欧团长交代参谋长修改演习计划后,我和团长、厂长就上后山打猎去了。
我们一边走一边看地形,一边交谈。团长对警备人员说:“你们在远处警戒,别跑那么近,怎么没受过教育呀。”他把警备员们熊了一顿。因为我们确实要谈一些机密问题,所以,我也没劝团长。我们讨论了工厂设备、撤退的问题,因为要确保设备和工厂职工,万一守不住,还是要有撤的准备。所以道路问题、地形问题、掩护问题,都必须涉及。我们一边走一边谈,惊飞了野鸡、惊跑了野兔。但我们只顾讨论,顾不上狩猎。对于撤离问题,我们取得一致看法后决定返回。这时才想起来我们的晚饭还没着落,这才开始比赛。天比较晚了,我们还要回去布置第二天的工作,也不敢恋战,碰上什么打什么,鸽子、斑鸿也不放过,赶回驻地天已经很黑了。到了驻地才知道左权参谋长已经等我们很久了。左参谋长有些生气地说:“听说你们看地形去了。”左参谋长说的是反话,他以为我们丢下部队去打猎,但没有证据的话首长不会乱讲。我把我们去看地形,讨论撤离路线的想法向左参谋长汇报,把首长想训斥我们的话给噎住了。首长“哦”了一声说:“快坐下来,谈谈你们的想法。”
他原来想狠狠训斥我们。好在他没有骂出口。要是彭老总,一顿臭骂是免不了的。左参谋长的想法我们并不知晓。团参谋长已经把我们几天侦察地形和演习的情况,以及我的决心向首长详细汇报过了。首长想听听我亲口汇报。是彭总急于想知道我到黄崖洞后要拿出什么样的方案,可四五天没见动静,只接到演习伤人的报告,非常着急,派左参谋长来看个究竟。如果不是彭总太忙,他会亲临视察。当首长知道我们明天还要演习,非常高兴,说:“王耀南,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明天你把你的全套把戏都拿出来,搞不好咱们再算账。”这时管理员把饭菜端上来了。当然我下半个月的菜金成了我们欢迎左参谋长餐桌上的酒。我们边吃边谈。为了演习效果更好,我让厂长做几百发猎枪子弹,不要放铁砂,首长很远就可以看到防守的效果。我们有几把猎枪,也能让首长看个大概。左参谋长嫌我们太小气,为什么每人不配一支,我怕工厂来不及做。厂长讲厂里有一批老套筒,虽然打仗派不上用场,训练效果蛮好。我让厂里给进攻部队也配发一些。这样更好。任务很快布置下去了,我向左参谋长检讨由于我的督察组织不利,演习伤人了。我刚开口检讨,团长和团政委就站起来说怎么能怪王主任呢,是我们负责演习,要检讨得我们团党委检讨,不能怨王主任。左参谋长说,彭总要我们总结经验,又不是听你们谁负责任。打仗、训练伤人是难免的。但我们要尽量避免。我到黄崖洞来不听你们检讨,我要看你们的防御决心。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命令工兵连布雷。雷场布置过程中,左参谋长亲临视察,还问我会不会出危险,会不会伤人。我说不会,出了问题我负责。
这次演习左参谋长命令作战科长、三位作战参谋和他的四个警备员,营连干部率特务团警卫连、工厂警卫连300人为进攻方,守方仍为工兵连干部。左参谋长把导演位置设在山顶上。演习开始了,“地雷”的爆炸声,套筒枪的射击声,像炒豆子一样乒乒乓乓不断,“地雷”爆炸带起石灰白烟,套筒枪口发出的黑烟处看去一朵朵一片片,非常清晰。进攻方的人是往哪躲,哪儿的“地雷”就会响起来。不躲就会被套筒火力击中,判罚阵亡,个把钟头进攻方主动认输,伤亡”100多人。他的科长、参谋、警备员均在“阵亡”之列。
左参谋长又命令工兵连补埋地雷,然后他带来的几个人守,特务团欧团长率1500多人组织进攻,他在山下观演。打了3个多小时,进攻方“伤亡”200多人,被迫撤出演习。演习结束,还真有四五个“挂彩”的,工厂为了演示效果,明显加大药量。这几个人在演习中,不小心坐在“地雷”上,把棉裤炸破了,露出了屁股和白花花的棉花,引得参演指战员哈哈大笑。我向左参谋长解释,这个阵地虽然代价很大,但非常重要。我准备战时只放一个哨兵,如果赤峪阵地被攻陷,哨兵可以把机动兵力调十几个人来,就足以抵挡1500人的集团冲锋。万一这一阵地失守,山顶上的哨兵可以调集机动部队打反冲锋。左参谋长刚才在山顶上观演时,已经非常清楚此地地形,他也认为从山上向下打,隘口阵地是无法守的。
对这两次演习,左参谋长非常满意。我们对各阵地防御措施和计划,左参谋长也比较满意,因为守黄崖洞工厂是彭总的死命令,为了万无一失,左参谋长说你们的决心很好,我来给你们当参谋长。首长这句话是开玩笑,防御决心是彭总下的,我们只不过从工程防御角度和攻守演练上,给彭总的决心提供依据,协助首长实现确保黄崖洞兵工厂的决心。左参谋长和我们特务团团长、参谋长及八路军总部作战部的干部连夜制定布防计划。第二天清晨,防守计划制定完毕,阵地布防图、防御决心图、布雷区图,全部以大比例标注完毕,左参谋长返回总部。
左参谋长走后,刘厂长抱怨:“我说主任你好大口气,这边埋1000地雷,那边埋1000地雷。左参谋长还添油加醋地说我看埋它三五千地雷。首长,你知道5000地雷要多少炸药,多少雷管。”我当然明白。我早就想好了,用黑色炸药替代黄色炸药。八路军短期内还没有足够的黄色炸药,不用黑色炸药是不行的。
制造5000枚地雷对于八路军兵工厂来说,看似问题不大,但每个地雷装药一斤,就是5000多斤黄色炸药。当时黄色炸药主要用于做手榴弹和炮弹,用来做地雷,不是直接用于作战而且备战,这样就太不划算了。再说5000斤黄色炸药,当时也不是个小数目。我提出用黑色炸药做装填药。技术员当即说:“不行,500克火药连雷壳都炸不开。”我说:“你们怎么是死脑筋呢,把雷壳作大一点,薄一点,不就可以了吗。”我认为一个人带四个地雷能跑得动就行,每颗地雷不能超过8斤。太大实在带不动,太小威力不够。因为炸药炸开雷壳,要耗费很多能量,再让被炸的雷壳飞起来,力量就不够。一支步枪7斤半,地雷是不是也做成7斤半。厂长让车间主任、技术员回去试着做几个大小不同、厚薄不同的地雷。这事说着容易做起来可费大劲了,做模具,翻沙,化铁水浇注,不同大小,不同厚薄做起来非常麻烦。黄色炸药的爆炸威力有计算公式可依,黑火药没有,要靠实验。虽然麻烦,但是我认为兵工厂能做出来。做黄色炸药,当时八路军兵工厂可没这本事。这时八路军总部关于防守黄崖洞兵工厂的命令实施细则发下来了,我们马上依命令投人实地施工。几番周折地雷总算做出来,我们把地雷拿到山里去炸了几颗制式雷,发现黑色药的地雷就是土地雷。尽管比制式雷重三四倍,但威力连制式雷的五分之一都没有。武器定型可不是小问题,一旦定下来,八路军所有兵工厂都得照此执行,责任重大。我反复考虑,认为地雷威力是一回事,杀伤又是一回事。部队行军,是一路纵队。一个人踩响土地雷,踩雷的人不死也是重伤。一般可以重伤前后二人。地雷爆炸像个顶朝下的斗笠,碎片按一定角度向上不是横着飞。制式雷也只能杀死杀伤三人至五人,再远一点就在杀伤死角里。虽然我有权命令工厂须按我的想法执行,但我考虑重大问题及时汇报是我们部队的一条纪律。彭总也多次告诫我。我和刘厂长、车间主任商量了一下,把我们的试验结果,地雷的样式及我的想法让黄参谋报到彭总处。黄参谋把我的想法整理一番,为了慎重我签上名字。黄参谋把这份重要的文件装好,带上警卫员骑马上报,很快彭总批复回来。黄参谋说:“彭总当时看完之后,嘱咐了一声,交给左参谋长。左参谋长批了照此执行,就把文件交到我手里。彭总把文件又要过来,写了一个八路军副总指挥彭。”
有首长的认可,任务马上布置到车间去了。我知道这种地雷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会是八路军对日作战的重要武器。
写出了许多历史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