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綦毋的一首海鲜诗

作者：章明演 2024-10-25

在平阳籍清代乡土诗人张綦毋脍炙人口的竹枝词诗集《船屯渔唱》中，有好几首专写海鲜美食。其中有一首：

海月江瑶味最清，望潮锁管亦堪羹。

劝君莫嚼西施乳，只是乌郎浪得名。

诗中，海月和江瑶指的是海贝，其中江瑶也叫江珑、江瑶柱，即干贝，是一道名菜；望潮，就是小章鱼，这种鱼在海涂上筑洞，每逢潮水将来，即出洞观潮候食，故叫望潮；锁管则是一种小鱿鱼，我们土话叫“玑珠”；西施乳，乌郎，指的是河豚。

确切地说，这是一张菜单，里面罗列的几样海鲜美味，使人馋涎欲滴。古人十分聪明，这些海鲜的取名既形象又雅致，写入诗中，竟也风雅有趣。

在我小时候，海边小镇盛产海货，鱼虾贝螺，品种繁多。儿时吃过的海鲜，因为海生海长，味道特别好。那时，没有人工养殖，也无须人工养殖。海产品大致通过两个途径获得，一是出海捕捞，二在海边滩涂及岩缝和礁石中捕捉。余生也有幸，生长在海边，能在青少年时期，尝到好多原生态的海鲜。可是转念一想，海边的人，近水楼台，可以随时吃海鲜，原也平常，从古到今，都是这样的。

但是，近三十年来，海水变质了，鱼儿变味了。原因在于，陆地上有太多的垃圾和污水，直接冲入大海，形成近海赤潮，鱼类中毒大量死亡，逐渐稀少。三十年来，一直有人呼吁，但是态势一直在恶化。现在，野生的鱼虾，味道尚且变异，更惶论人工养殖了。张綦毋诗中所赞叹的"海月江瑶味最清"那种清纯的海味，如今已一去不复返了。

在餐桌上，感叹海鲜变味，是老人的话题，他们是过来人，有回忆，有对比，现在的青年人，是不会有这感觉了。

近三十年来，环境恶化是全方位的，不单是海水，陆地上的污染更为惊人，能够吃得放心的东西，又能有几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