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诉讼离婚,因为老公‘杀’了她妈妈。
婆婆被故障空调吹热风活活热死的那天,老公正在给他白月光的孩子修空调房。
当我赶到时,在救护车上不断给老公打电话,却被他一个接一个地挂断。
我在签婆婆的死亡确认书时,丈夫恰到好处地出现了。
看见我的第一句不是道歉,而是满脸不耐烦地指责:
「又装什么呢?又想让我回家陪那个老太婆?这天这么热,人家小孩中暑你负责吗?」
闻言,我索性摊开手掌讽刺地开口:
「你妈中暑死了,要不我直接送你下去陪她?」
1、
被奄奄一息的婆婆紧紧地攥住手腕时,我还在不停地低声安慰她。
已经几乎失去意识的她已经认不出眼前的我是谁,只一味地呼唤她想念许久的儿子:
「泽安,是你吗?你来看妈妈了,妈妈好难受…」
我强忍着泪水,婆婆的手已经滚烫不已,我只能慌乱地包裹住她的手想给她降温:
「妈,我来了。泽安在呢…」
与此同时,我另一只手不断地打给丈夫顾泽安,内心恳求着他接一下电话。
看着不断被对面挂断的红叉提示,我简直急得快哭出来了。
婆婆年事已高,早已瘫痪。
我赶到婆婆家时,发现门从外面被反锁,请的保姆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当时屋子里的温度已然让刚进屋的我满是热汗,已经热得我两眼一黑。
入目就是从轮椅下摔倒在地的婆婆,旁边还是被扯落的电话线。
婆婆年纪大了,她不知道老公怕管他要钱,早就给她拉黑了。
多亏了最后一个电话,婆婆打给了我。
看着手术室上的‘手术中’亮了,我才安了心,慢慢滑倒在地上,拼命在微信里给老公发去了定位和信息。
终于,手机中的忙音变成了接听,我马上冲对面喊话:
「顾泽安,你要是还有一丝良心,就滚来医院看妈最后一眼!」
谁知,对面不是顾泽安的声音。
而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女声,顾泽安的白月光,叶禾。
2、
「吵什么吵啊,你不知道宝宝刚睡着吗?把她吵醒了你来哄睡吗?」
叶禾对我丝毫没有好脾气,继续讽刺道:
「放心,泽安已经被你的微信消息骗过去了,等着看他到医院了怎么收拾你吧。」
我不想问顾泽安的手机为什么会在江禾手里,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因为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脸上的沉痛表情,告诉我,似乎马上会有一个糟糕的消息。
「不好意思女士,我们尽力了。方女士于3点46分确认死亡。」
闻言,我的脚下一软,勉强靠着墙才站住。
当我颤抖地双手接过婆婆的死亡通知书时,丈夫恰到好处地出现了。
他满脸不耐烦,面对着医生讽刺道:
「这次演得可真像,还请了演员。」
下一秒,他看见了医生身边的我。
看见我的第一句不是道歉,而是劈头盖脸地指责:
「又装什么呢?又想让我回家陪那个老太婆?这天这么热,一直催催催,人家小孩中暑你负责吗?」
闻言,我再也忍不住,甩了他一个耳光。
下一秒,我索性摊开手掌讽刺地开口:
「你妈中暑死了,要不我直接送你下去陪她?」
3、
被我扇了一耳光的顾泽安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
「你打我干吗?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忙,打电话跟催命一样!」
一旁的医生有些无语地看着像超雄的他,还是官方地开口:
「我理解您的心情,但这里是医院,请您节哀顺变。」
江禾和顾泽安之所以没结婚,就是因为婆婆的病。
婆婆重病在床,叶禾认为这是一个巨大的拖累包袱,果断和顾泽安分了手。
于是,顾泽安把被分手的一切责任归在了婆婆身上,一直希望着她赶紧死。
可当事实真当如此,顾泽安却没有口中那样潇洒。
「节哀?节哀什么?亏你还是个医生呢,有没有职业素养就咒我妈去死?」
顾泽安皱着眉头,手指着医生,似乎有下一秒就往他脸上招呼的趋势。
「你有病吧?死亡证明就在这摆着呢?你在这发什么疯?」
一直被拦着的医生无语到极点,索性把死亡证明从我的手里抽出来,一把甩在他的眼前:
「看吧!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呢。」
顾泽安慢慢将拽着医生的松开,扫了眼报告,脸上尽是不可置信。
「顾泽安,家里空调故障,妈不知道吹了多久的热风,热死了。」
我反而冷静下来,继续往他痛处捅:
「妈最后一秒还在喊你的名字。你在干什么?给你的白月光女儿修空调房?」
看着我严肃的表情,顾泽安终于意识到这不是玩笑,想马上把锅甩出去:
「保姆呢?保姆不是在妈家吗?」
「保姆刚刚电话告诉我,她早就请了五天假回老家。」
想到这,我干脆讽刺地笑了出声:
「还是你给她开的假条呢,你这个大善人还工资照常给人家发。」
保姆怠慢婆婆不是一日两日了,顾泽安知道,可他从来不管,反而默许保姆的行为。
最开始保姆只是在婆婆饭费和药费上克扣,后来干脆为了省电不给婆婆开空调。
正午能达到四十多度,被热得受不了的婆婆求保姆给开下空调。
保姆怒骂一声,熟练地给婆婆一耳光,把温度开在了零下,就出了门。
空调一直以零下的温度工作,或许是年久失修,不一会就开始吹热风。
而瘫痪在床的婆婆,就在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情况下,活活丢了自己的命。
这一切,都是我刚从家里的监控看到的。
「她…她怎么敢这样呢?月月,你相信我,我只是想让母亲吃点苦头,完全没想过要她的命啊。」
丈夫顾泽安满脸皆是不可置信,有些无措地跟我继续说:
「你放心!我现在就联系警察,绝对不会让她跑掉的!这一切都是意外,你更不要去怪罪禾儿,是我主动去给她女儿安空调的…」
「我早就报警了。至于你说的意外?没有这么恰巧的事。」
我满眼失望地看了顾泽安一眼,眼前这个男人早就不是我爱的那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了。
我深吸口气,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是你的白月光!叶禾。我现在就去会会她,看她怎么狡辩?」
4、
到叶禾家时,顾泽安怕我对她动手,一直挡在叶禾身前为她辩解:
「妈这事就是个意外,是我看这天太热,才主动要求给人家小孩修个空调房的。小孩才刚三个月,这么热的天没空调怎么行?江禾刚生产完,她的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
我直接打断他,不愿再听他的废话:
「那你想过没有?妈在病床上躺三年了。你担心人家小孩,有没有关心她这种高温天气会不会中暑?她常年卧病,会不会生褥疮?你还有良心吗?打那么多电话都不接。」
「我怎么知道空调会故障啊?谁不知道那个老女人总找理由让泽安哥去看她。」
叶禾嗔怪一声,当着我面摸了摸顾泽安的胳膊,安慰他:
「她已经活到这个年龄了,这一切都是天意。死了更好,再没有人拖累你了。」
「我真的没看到你给我打了电话。」
顾泽安有些委屈:
「叶禾说小孩刚出生,身体虚弱着,身边不能有辐射的东西,所以我就把手机给她保管了。」
想到这,他马上给自己找借口:
「刚好手机在投屏!我一下子就看到了你来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实情,我也第一时间来医院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像看傻子地看了他一眼。
下一秒,顾泽安终于意识到,抽开了江禾的手质问她:
「难不成是你故意让我接不到妈打来的电话?江禾,我知道你讨厌妈,可是你做得太过分了。」
「泽安哥,怎么会呢?」
叶禾有些慌乱,满脑子都在盘算怎么找借口:
可她知道我会揭穿她,所以干脆委屈巴巴地冲顾泽安说道:
「泽安哥,我就是故意的!就是因为讨厌她让我们分开,不然结婚的就是我们了,我们也会有个温暖的小家,而不是现在,见个面都像被你老婆捉奸。」
顾泽安也有些被触动,手轻轻地抬了一下,似乎想安慰叶禾。
叶禾抓住这一瞬间,顺势躺进了顾泽安的怀里:
「可我真的没想到啊,会出现这种事情。」
叶禾哭得梨花带雨,顾泽安犹豫了下,终究是紧紧地拥住了她。
而我,则干脆利落地掏出了手机,关掉了录音。
「好了,我已经报警了。保姆被通缉,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我顿了下,想到了什么,继续道:
「证据确凿,说不定这下还能治一条婚内出轨,让你们净身出户。」
5、
奇怪的是,一个月过去了,警察那边却没有一丝关于保姆的消息。
据警察描述,线索也是刚有些眉头就断了。
我只能,在叶禾身上碰碰运气,看看会不会有新的突破点。
此刻,叶禾正跪在我的面前。
「江月姐,你为什么非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呢?不管怎么说,顾泽安的妈妈都已经死了,你又何必非得让我这个活生生的人给她陪葬呢?」
叶禾的眼泪不住地流,又有些委屈道:
「况且你现在手里有证据吗?一个保姆都抓不到,说不定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为了污蔑我呢?」
「瞎说什么话呢?」
一旁的顾泽安忙推了她肩膀一把,然后又低声下气地和我商量:
「月月,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不管如何也是青梅竹马,和你结婚本来就是为了母亲,我承认我做得不对。那现在我们就不能好聚好散吗?毕竟我们还活着,要重视眼前的现实生活啊。」
「那你的意思,婆婆就白死了?顾泽安,你是不是忘了谁拉扯你到这么大,打零工一笔笔地给你交学费啊?」
我觉得有些可笑,毫不害怕地跟他对视。
「月月,我知道。妈待你跟亲闺女一样,你很难一下子接受。」
顾泽安犹豫了下,却也跪在了叶禾旁边:
「可是我也是要生活的啊,你能要我怎么样,难道要我和叶禾偿命不可?」
这话说着,顾泽安从兜里翻出折叠刀逼在自己的脖子上,大有一片威胁之势。
叶禾被这一幕吓得不轻,忙转头爬向我:
「月月姐,你这么好心,当年都能为了伯母嫁给一个不爱的人,你现在就不能为我们考虑一下吗?」
我复杂地盯了顾泽安一眼,顾泽安却不敢和我对视。
当年和顾泽安结婚,是有为让婆婆安心的原因。
因为从小到大,婆婆对我如同亲女儿一般,有好的东西都是我和顾泽安一人一份。
可更重要的,是我暗恋顾泽安。
我那样义无反顾地选择嫁给他,怕是傻子都看透一切了。
我叹了口气,终是装出一副妥协的样子,开了口:
「顾泽安,不管怎么说,你婚内出轨属于过错方,财产全部归我,你有意见吗?」
顾泽安没有丝毫犹豫,不顾叶禾的阻拦点了点头。
我满意地勾唇一笑,继续出击道:
「婆婆的财产,依据遗嘱,也都和你没关系,你能接受吗?」
显然顾泽安这次犹豫得多,他还没接话,叶禾就开口反驳:
「凭什么你说不给就不给啊?那是他亲妈,我可不知道她立过什么遗嘱,明明我一直…」
话还没说完,叶禾就猛地闭嘴。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顾泽安没有注意这点,我却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我答应你,月月。不管怎样,这些年,你照顾我妈应该有报酬。」
顾泽安猛地将签好的离婚报告推向我,就站了起来。
我扫了眼文件签的无误,转头冲向要向我继续发作的叶禾:
「叶禾,你不是说过,无论顾泽安贫穷到如何地步,你叶禾都会对他不离不弃吗?现在你干脆和你的丈夫离婚好了,我祝福你们。」
叶禾被我这话气得脸白,脸上的肌肉都微微颤动。
自从婆婆死后,叶禾就干脆利落地和原先的丈夫离了婚,只为马上接盘当上顾太太。
现在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那个保姆,不是人间蒸发了。
相反,她现在就站在我的对面。
我很确定,叶禾就是那个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