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武松对当官充满了渴望,对编制充满了向往

那年风月正无边 2024-10-15 22:56:12

武松对自己的称呼有多卑微,他对当官的渴望就有多迫切,士农工商,后面三个无论如何排序,士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历史就是一帮人争当皇帝,一帮人争相为士,皇帝要轮流做,官也要轮流当,后面一群人眼巴巴地望着呢,武松也是如此。马上林冲,马下武松,武松战斗力爆表,英雄了得,赤手空拳打死猛虎,这手艺简直是神人在世,可等他见了官,就一口一个小人称呼自己。

知县见他忠厚仁德,有心要抬举他,便道:“虽你原是清河县人氏,与我这阳谷县只在咫尺。我今日就参你在本县做个都头,如何?”武松跪谢道:“若蒙恩相抬举,小人终身受赐。”

知县怎么看出武松忠厚仁德的?武松禀道:“小人托赖相公的福荫,偶然侥幸,打死了这个大虫。非小人之能,如何敢受赏赐。”看武松多会说话,明明是自己打死了老虎,非把功劳推到县官身上,知县听了很受用,武松很上道,很忠厚。赏钱分给众人猎户,这一点武松很仁德,并不十分贪恋钱财,知县也很满意,武松的人设搞上去了,做阳谷县的都头也是给知县老爷增光添彩。

知县面前,武松一口一个小人称呼自己,一口一个恩相来听相公使唤,能做牛马也说明自己有价值。武松的情商很高,知县安排武松出一趟见不得光的私差,武松毫不犹豫答应,领导让自己干什么,自己就干什么,不需要知道私差的内情,就算知道也不说。最后武松还表示自己也去东京看看,意思就是,这趟私差是自愿的,大人不必记怀,你看武松多会说话,就算是在体制内摸爬滚打许多年的公务员,也不一定有武松这样的觉悟。

当日便唤武松到衙内商议道:“我有一个亲戚在东京城里住,欲要送一担礼物去,就捎封书问安则个。只恐途中不好行,须是得你这等英雄好汉方去得。你可休辞辛苦,与我去走一遭,回来我自重重赏你。”武松应道:“小人得蒙恩相抬举,安敢推故。既蒙差遣,只得便去。小人也自来不曾到东京!就那里观看光景一遭。相公明日打点端正了便行。”知县大喜,赏了三杯。

要知道武松的人设是打虎英雄,江湖好汉,而知县这趟私差可是很有内情的:却说本县知县自到任已来,却得二年半多了。赚得好些金银,欲待要使人送上东京去与亲眷处收贮,恐到京师转除他处时要使用。却怕路上被人劫了去,须得一个有本事的心腹人去便好。这和杨志押送的生辰纲本质上是一样的,只是数量上有差别,武松能不知道?武松只是装作不知道,不仅不辞辛苦,还让知县老爷不必有任何不自在处,放心就行。武松有这样的觉悟,知县很高兴,赏了三杯。

知县见了大喜,看罢回书,已知金银宝物交得明白,赏了武松一锭大银,酒食管待,不必用说。武松圆满完成任务,知县开心,这个都头没白抬举,武松也很开心,知县开心了,武松当然也要开心。知县是真心抬举武松,就算后来武松犯了命案,知县也有心周全他,知府也很欣赏,比起后来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武松的张都监,知县和知府可以说是武松的贵人。

张都监所做和所说,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在给武松下套,忠厚仁德的武松深入其中,还对张都监感恩戴德。作为刺配的囚徒,武松表面还是坚强无比,而内心依旧充满着对都头生活的留恋:那样的生活多好,每日去县里画卯考勤,打虎英雄的人设摆在那里,靠这个人设吃一辈子安稳饭都没问题。武松按时上班下班,还能出公差,顺道看看大宋朝的美好河山,人生不过如此。要不是武大娶了不该娶的女人,武家成为阳谷县的大户都不在话下。

张都监抛来了橄榄枝,武松以为自己又遇到了阳谷县的知县,以为自己高高在上的人设又发挥了作用,立即跪下表示要为张都监执鞭坠镫,口中自称小人,称呼张都监为恩相。张都监便对武松道:“我闻知你是个大丈夫,男子汉,英雄无敌,敢与人同死同生。我帐前见缺恁地一个人,不知你肯与我做亲随体己人么?”武松跪下称谢道:“小人是个牢城营内囚徒,若蒙恩相抬举,小人当以执鞭坠镫,伏侍恩相。”

只是做了张都监的亲随体己人,武松就已经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张都监看,早晚都监相公不住地唤武松进后堂,与酒与食,放他穿房入户,把做亲人一般看待;又叫裁缝与武松彻里彻外做秋衣。武松见了,也自欢喜,心内寻思道:“难得这个都监相公,一力要抬举我!”武松多少也有点飘,景阳冈上打死猛虎,就进入了体制内;杀人也只是刺配孟州;到了孟州又峰回路转,成为孟州军区张司令的亲随体己人。武松心里想,有本事就是好,到哪都吃得开,自己就是这么如此优秀,抓住了改变命运的救命稻草,武松就拼命地想往上爬。

武松明白亲随体己人的能量有多大,你看书中后面讲得:武松自从在张都监宅里,相公见爱,但是人有些公事来央浼他的,武松对都监相公说了,无有不依。外人都送些金银、财帛、段匹等件。武松买个柳藤箱子,把这送的东西都锁在里面。虽然不是都头,但是领导的侍从,油水不是一般的大,武松招收不误,体制内混了一段时间,又吃了一场官司,武松已经明白了金钱的重要性。

武松太渴望大宋体制内的生活了,进入了体制内,就能受人尊重,那身官服对武松有着无限大的吸引力,以至于让武松彻底失去了警觉。武松不会想到,张都监谋划得那么深远,武松受不得冤屈,憋不得恶气,他忘记了蒋门神也是条汉子,蒋门神也要出这口恶气。银子面前,武松想给张都监做牛马都做不成,张都监的抬举只是一场阴谋算计,武松恼羞成怒,自己抛出了一片真心,却被如此对待,传到江湖上,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人们都会说,武松太想做官了,还巧妙的把自己那点小心思隐藏了起来,看起来是不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想当官,实际上却对那身官服充满了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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