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私活动一直是被国家严厉打击的犯罪活动,一些犯罪分子为了牟取暴利,铤而走险导致我国在过去一段时期里,部分地区走私暗潮汹涌,走私犯手段狡猾,行为猖獗。
我国的福建厦门关区,曾经发生过一起建国以来的第一走私巨案——赖昌星“红楼”案,也被称为厦门远华特大走私案。
此案涉案金额达到惊人的530亿,偷逃税额共计300亿元,而这件案子的主犯,潜逃国外七年之久的赖昌星,竟然连小学都没有毕业,他究竟是如何犯下这惊天的罪行,又有多少官员成为了他的保护伞?
福建厦门的“走私王国”出生在福建晋江的赖昌星,虽然小学都没有毕业,文化程度不高,但脑袋却灵光,尤其擅于做买卖,几乎是做什么生意都能赚钱,九一年移民香港的时候,他的资产已有几千万,那时的赖昌星才33岁。
到了香港之后,赖昌星开始做起了房地产生意。当时正值香港房地产低潮,100元可以做到1000元的生意,1991到1992年翻了一倍,他就是在那时赚了一两个亿。
按理来说,他这样的生活已经让人羡慕了,但赖昌星的野心却不满足,他想赚更大的钱。
靠着过去积攒的资本,以及自己香港公民的身份,赖昌星做起了走私犯罪的活动。他先是在香港成立一个远华国际有限公司,用以向大陆出口货物,又在厦门成立了远华集团,负责进口货物,一来二去,进口出口都是他的人,那其中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多了起来。
为了掩护走私,赖昌星还拉拢了许多国营大企业。他自己不去申请进出口权,反而通过贿赂、腐蚀国营企业、一些有进出口权的公司的领导干部,利用这些企业的进出口保税手册、保税仓库等疯狂走。
通过这种方法,赖昌星和远华公司就能将自己摘除得干干净净,这也是赖昌星的狡猾之处——打着国有企业的旗号不易引起怀疑,万一出了事,第一时间是查不到他头上的。
仅1996年到1998年期间,赖昌星光靠一家厦门东方发展公司,就成功走私进口成品油7单18万多吨,汽车3588辆,案值达20多亿元,更别提与他合作的企业在厦门还有12家。一时间,赖昌星就成为了在厦门呼风唤雨的“赖老板”。
可能有人会问,负责进出口贸易的部门那么多,赖昌星如此猖獗,难道就没有人管管吗?我们都知道,要完成一个进出口贸易是涉及许多环节的,单管理部门就有海关、商检、港务等等,这么多环节,难道赖昌星真的能全部打通吗?
事实是,他真的能,这海关的上上下下就连一把手——关长杨前线,都是赖昌星的保护伞。曾经跟赖昌星合作的福建九州集团的经理于志海,就透露过,有次他跟赖昌星在聊天的时候,对方接到一个电话,大概是海关打来的,他说几号船几号柜是不是你的,赖昌星就说不是,你开就开吧。
由此可见,海关是不会查赖昌星的柜子的,不但不查,还会主动打电话来问,赖昌星也因此被人称为“地下关长”。到了后来,赖昌星甚至嚣张到连海关都不放在眼里,走私成品油的时候,连通关手续都不办,直接闯关卸货,工作人员也是当做没看见。
赖昌星在厦门可谓是一度手眼通天,不仅走私货物高达五百多亿元,偷逃的税款竟也高达三百亿元,而当年厦门海关征收的关税和进口环节税,也才50亿人民币。
不怕领导讲原则,就怕领导没爱好赖昌星的远华集团的走私犯罪活动,在厦门几乎是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但不仅连海关不管,竟然连政府和公安这些监管部门都被赖昌星买通了。
赖昌星有一句话:“不怕领导讲原则,就怕领导没爱好”,就道出了他是收买人心的“诀窍”。而赖昌星之所以能在厦门一手遮天,也离不开他那些“交友技巧”。
沿着厦门华光路向北,有一个小院,院门口挂着三块铜质招牌“厦门远华集团有限公司”,小院最左侧有栋七层小楼,就是厦门远华走私集团的总部——红楼。红楼虽然名为办公楼,但真正用于办公的只有几间,更多的是用于娱乐和享受的设施。
它的一楼是接待大厅,墙上装裱着“红运当头”四个大字,再往上二楼是餐厅、KTV、桑拿房、客房,到了六楼,还有一间奢华至极的“总统套房”。套房由客厅、办公室、卧室三部分组成,里面的东西基本都是进口的,甚至连电话机都是乳白色天然玉石雕成的。
最后的七楼,则是赖昌星一个人的办公室。据说,办公室右边的一个浅蓝色保险柜常年摆放着许多随时可用的现钞,有人民币、美元、港币等等。只要是赖昌星觉得有用的人物,他随时都可以毫不吝啬地奉上钱财。
赖昌星行贿的手段非常多,比如:他通过向对方借钱,之后再付给对方高额利息的方式,委婉地把钱塞进对方手里;又或者将一些高官子女亲属招进公司,给予高额的工资待遇,却什么都不用他们做,只需拉关系、走“门子”。
赖昌星最大的保护伞之一,原厦门海关关长杨前线就收到过赖昌星送的一辆63万元的轿车,一张价值77万元的华南虎皮。后来,赖昌星甚至还给他介绍了一个情人,完了又送一套别墅给他可以“金屋藏娇”。
原厦门海关的副关长接培勇,起初是很反感赖昌星的,哪怕赖昌星再怎么拉拢,如接他儿子去国外读书,帮他的弟弟去香港经商……都被对方拒绝了。
但赖昌星很有心计,他知道接培勇喜欢书法,就把国内有名的书法家,请到厦门,邀请接培勇到红楼来和这些书法家见面,还投其所好地送了对方许多名人字画、绝版书籍,送的时候也不说这些东西价值多少,降低对方的心理负担,一来二去,接培勇也被腐蚀了。
贪财的赖昌星给财,贪色的他就给色,如果两样都不贪呢,没关系,只要对方有喜好,赖昌星就有办法。
而那些来过赖昌星“红楼”的官员,只要跟他楼里的美女有发生关系,都会被赖昌星的手下用针孔录像机录下,用以日后要挟。如此一来,只要上了赖昌星的贼船,想要再下去就是不可能的了。
但他本人呢,却特别要名声,那些美女美食他几乎从不碰,即便是邀请官员来聚餐,桌上有数不清的山珍海味,他也不会多吃,顶多也就陪点酒,完了还是回到办公室独自喝粥。
潜逃十年终被捕1999年4月,一封长达74页的举报信被送到了中共中央。信中揭露了厦门关区的特大走私违法犯罪活动,其中还涉及了不少部门与领导干部。
接到举报后,中央立即召开了会议,由中央纪委、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等部门组成的调查组进驻福建厦门,开启全面调查工作,这个举世震惊的“远华特大走私案”才终于浮出水面。
根据调查,赖昌星从1995年到1999年短短四年期间,就伙同其他走私犯罪分子走私香烟、汽车、成品油、化工原料、纺织原料等各种货物,高达530亿元,偷逃应缴税额共计人民币300亿元。
同时,赖昌星还利用已形成的走私渠道招揽他人合作走私,收取代为通关的费用。
期间为了掩护走私活动和打通走私通道,赖昌星以各种方式、名目贿赂了64名党政领导干部及海关、边防、海监、港务、公安、税务等部门和单位的工作人员,金额折合人民币共计3900余万元。
加拿大有关部门经甄别,驳回了赖昌星的难民资格申请。随后加拿大移民部启动了对赖昌星的遣返程序,并最终于当地时间2011年7月22日依法将其递解出境。
案发后,赖昌星在原厦门公安局副局长庄如顺的帮助下,畏罪自香港潜逃加拿大,这一逃,就是整整十年。十年间,300多名受到法律追究的涉案人员,有的仍在服刑,有的病死狱中,有的已重获自由,那赖昌星在加拿大过得又如何呢?
许多人都认为赖昌星在加拿大可以为所欲为,吃喝玩乐,但他自己其实每天都提心吊胆,因为他随时都有可能被遣返回国,刚到加拿大的时候,赖昌星经常白天泡在赌场排遣恐慌,晚上给国内打电话了解案情。
赖昌星向加拿大移民部提出了难民资格申请,以求长期滞留加拿大,逃避法律制裁,但加拿大驳回了他的申请,并启动了对赖昌星的遣返程序。为了避免被遣返,十年间他花费了所有积蓄在和加拿大移民局打官司上。
见过赖昌星的人,都说在加拿大逃亡十年了,赖昌星还是法律意识很强,对媒体报道也很在意。
在这十年里,赖昌星的两个哥哥赖水强和赖昌标已经相继去世,最小的胞弟赖昌图都已经出狱,而赖昌星的前妻曾明娜也带着23的小女儿赖真真悄然回国。
最终,中加两方还是2011年完成了交接手续,将赖昌星递解出境。赖昌星一抵达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就被公安机关依法逮捕。
次年,赖昌星走私案在厦门中院作出判决,赖昌星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违法犯罪所得予以追缴,新中国成立以来查处的最大的一起经济犯罪案件最终落幕。
参考资料:
正义必定战胜邪恶 光明日报赖昌星自述发迹史 中新网厦门远华特大走私案 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