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小心把柳清欢最珍爱的那盆茉莉花浇死了。
她气得用刀抵住我的脖子。
“谢江知，你别忘了，我和你结婚只是因为你哥临死前把我托付给了你。”
“我根本不爱你，你没有资格碰我的东西！”
而我一手带大的女儿，在旁边冷眼相对。
“谢江知，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连我爸送给妈妈的花你都敢碰！”
我心中苦涩，原来这些年她和她妈妈从未把我当过一家人。
我突然觉得好累，选择了离开她们。
1.
柳清欢手里的水果刀已经快割破我的皮肤，她脸上都是怒火。
“谢江知，你别忘了，我和你结婚只是因为你哥临死前把我托付给了你。”
“我根本不爱你，你没有资格碰我的东西！”
我怔住了。
我已经和她结婚七年了。
我以为七年的光阴早就已经让她爱上了我。
可如今看来，我错了。
她还是没有忘记我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花浇死的。”
我苦涩出声。
“明天我去买盆新的还给你行吗？”
听到我的话，她情绪更激动，手里的刀越来越用力。
“这是阿景送给我的，独一无二，你怎么还？”
这盆茉莉花是我哥还在世的时候，送给柳清欢的定情礼物。
茉莉花代表着他们之间坚贞不渝的爱情。
今天我只是看它快要枯死了，才浇了水，没想到洒水壶里竟然保姆用来拖地的温水。
所以这花就死了。
柳清欢发现后发了很大的火，摔碎了家里几乎所有能摔的东西。
然后提着水果刀抵住我的脖子。
这些年她虽然对我很冷漠，但是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
回过神，旁边我一手带大的女儿婉婉，也生气的看着我。
“谢江知，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连我爸送给妈妈的花你都敢碰！”
我失望的看着她。
虽然她在血缘上是我哥的女儿，但是自她出生后，是我一手把她拉扯大，按理我是她名义上的父亲。
可她却一直不喜欢我，不肯叫我一声爸爸，而是直呼我的名字。
我心里有很多苦涩和疼痛。
可念及一个是我的妻子，一个是我带大的女儿。
我只能低声下气：“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是我的错，你们要怎样惩罚我都可以。”
柳清欢眸子突然阴冷起来。
收回了水果刀，狠狠扯住我的衣服往外面走。
“行，你说的，那就去阿景墓碑前跪着道歉！”
我哥的墓碑就在后花园里。
当年柳清欢为了距离他近一点，对我父母以死相逼，才把他埋葬在这里。
还在他墓碑周围种满了茉莉花。
我被扯到我哥墓碑前，厚厚的积雪把他的墓碑覆盖了一半。
上面还有他的照片，少年清朗俊美，生命停留在他23岁那年。
“给我道歉！”
柳清欢踢了一脚我的腿窝，按住我的头往地上磕。
我没有反抗，以至于我头被狠狠磕在地上，我感觉到磕破了。
冰冷的雪水钻进我破裂的皮肤。
疼得我身体打了个颤。
2.
“你这点疼算什么！”
柳清欢的声音冷漠至极。
“你把阿景留给我最后的东西都毁了，我巴不得你去死！”
她一边说，一边按住我的头使劲往地上撞。
很疼，但我一声没吭。
当年她和我哥是整个北市都看好的一对。
毕竟那时我哥是很火的歌星，柳清欢是她的伴奏吉他手。
两个人经常一起出席各种演唱会，还有线下活动。
本来他们都要准备结婚了。
可是我哥却检查出了癌症，治不好的那种。
我永远记得，他做完化疗后死死抓住我的手。
“江知，我求求你，帮我照顾好清欢和她的肚子里的孩子好吗？”
“你和她结婚吧，我知道你一直暗恋她，把她交给你我才放心。”
我没想到我哥竟然知道我的心意。
可就算是我喜欢，也不能和她结婚啊。
可是我哥苦苦哀求，他说如果我不和柳清欢结婚，他就不接受治疗。
所以我和柳清欢只能结婚。
婚后我一直对她很好，为了她还主动去结扎。
婉婉出生之后，我支持她去做自己的事业，而我就在家里带婉婉。
这些年来，我们配合默契。
她每天回家有热饭吃，婉婉的生活起居也被我料理得很好。
她也会给我分享工作上的事。
虽然她和婉婉常常对我冷漠，可是平日里我们和一家人没区别。
所以我以为她已经忘记我哥，接受我了。
可是我错了。
她心里一直住着我哥，从来没忘记。
3.
地上洁白的雪，已经被我的血染红。
柳清欢这才松开我，声音如冰一样冷。
“在这里好好道歉。”
“直到天亮！”
还没等我说话，她就转身离开了。
雪花飘进我的脖子，却凉到了我心里。
我看着我哥的墓碑，哽咽了一句：“哥，当初我是不是不该答应你。”
话音刚落，一盆水突然泼来。
“谢江知，妈妈让你道歉，你在干什么？”
是婉婉，我哥去世那年，柳清欢才生下她。
至今她已经七岁了，也懂了很多道理。
她总认为是我夺走了柳清欢的幸福。
她认为如果不是我和柳清欢结婚，柳清欢平日里不会不开心。
我感觉快身体都冻僵了，努力出声：“谢婉，你也和你妈妈一样讨厌我？”
她平日里上学，是我每天送她，给她做早餐，辅导功课。
我陪伴她的时间最多，却没换来她对我的一分感恩。
“我就是讨厌你，是你让我妈妈不开心！”
她恶狠狠的瞪着我。
“妈妈现在还在屋子里哭，都是因为你把茉莉花浇死了她才会这样！”
我心里一片寒凉。
努力爬起来，想要去给柳清欢找回一摸一样的花。
可婉婉冲过来打我，扯我的头发。
“你给我继续跪着！”
我浑身又冷又疼，却没有反抗。
4.
雪下得越来越大，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意识模糊，狠狠栽倒在了雪地里。
再次醒来，我是在医院里。
身边没有柳清欢，只有婉婉。
她厌恶的看着我。
“谢江知，不就让你跪了一下，你竟然还晕倒了。”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肯定是装的！”
“你妈妈呢？”
我声音已经嘶哑，摸到头已经被裹上了纱布。
“我妈妈在和萧叔叔在一起！”
她轻蔑的看着我。
“他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谢江知，我劝你和我妈妈离婚。”
难以置信，一个七岁的孩子会说出这种话。
“萧鸣……是谁？”
我心脏疼得快要碎裂。
柳清欢这样讨厌我吗？
我都晕倒了，她都不愿来看我一眼。
婉婉眸子亮起了光，里面都是得意。
“萧叔叔是我妈妈的吉他手，专门为她伴奏。”
“妈妈和他在一块的时候最开心了。”
她拿出手机，里面正在直播。
台上，一个男人搂着柳清欢。
台下粉丝正在欢呼。
“清欢，清欢！”
“我太爱你了啊！”
“清欢，你和萧鸣在我心里是锁死的一对！”
还有人问：“清欢，你和萧鸣在一块了吗？”
当年我和柳清欢结婚是私密举行的。
因为她说传出去影响不好，所以外界并不知道她结婚了，也不知道她有一个女儿。
我紧紧盯着屏幕，很想知道柳清欢的回答。
她柳眉弯弯，脸上都是愉悦。
“当然。”
“萧鸣是我最爱的人。”
“此生我都不会辜负他。”
粉丝们一片掌声，都在尖叫。
那个叫萧鸣的男人柔情的看着柳清欢，低头吻了上去。
柳清欢没有反抗，反而搂住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我浑身血液都像凝固住了。
婉婉在旁边冷冷出声：“现在知道妈妈喜欢谁了吗？”
“萧叔叔是爸爸曾经最好的朋友，他比你更能照顾好我妈妈。”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有共同话题。”
“而你除了惹妈妈不开心，就什么都不会了！”
5.
原来这个萧鸣是我哥的朋友啊。
回想刚才他的长相，还和我哥有几分相似。
怪不得柳清欢会看上他。
我心脏疼得无法呼吸，浑身都在颤抖。
我可以接受她们母女不喜欢我，甚至是拿我发气都可以。
可我没办法接受柳清欢出轨。
我默默为她付出这么多年，她是一点都不记得吗？
我拿出手机想给她打电话。
婉婉一把拍掉我的手机。
“妈妈正在澳门开演唱会，你就不要打扰她了！”
我在医院里躺着。
柳清欢却和别的男人接吻。
这一刻，我的心彻底碎了。
“谢婉，我很想问问你，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我看着婉婉。
就算我身上只有100块钱，我都会全部给她和柳清欢用。
我对她们，从来都是甘愿掏出自己的心。
她脸上对我的厌恶还未褪去。
“妈妈和你在一起并不开心。”
“你却逼着她吃你做得饭，逼着她收礼物，现在还要缠着她不放。”
“谢江知，我和妈妈都恨透了你！”
柳清欢是歌手，得保护嗓子，所以每天的饭菜得很清淡，食材也很讲究。
为了能买到新鲜的蔬菜，我早上五点就去郊区外的村子里买。
每天来回一百多公里，我这样跑了七年。
她喜欢奢侈品，我努力攒钱给她买，放在她房间里送给她。
本以为为她做这些事她会很感动。
可我现在才知道，在她心里我是在逼迫她。
“谢江知，你现在识相点和妈妈离婚，以后你老了我还可能会养你。”
“但如果你不听，以后我就把你送进养老院！”
她愤怒说着。
大概每个父母听到这种话都很难受吧。
“婉婉，你不认我没关系。”
“但我想告诉你，乌鸦尚知反哺，人子当思感恩。”
“我不想听你这些大道理！”
她冲过来狠狠咬了我手臂一口。
“你是养过我几年，但是我妈妈把我生下来的，她比你更辛苦！”
她说完就离开了。
我躺在病床上，心里都是苦楚。
努力起身把手机捡起来，手机里没有一个电话。
柳清欢肯定知道我晕倒了。
可是她却选择不管我。
就算是一条狗跟在身边七年也有感情了吧，可是她却对我没有任何感情。
罢了，这段婚姻也该结束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柳清欢和婉婉都没有来看过我。
我只好自己办理了出院，回到家却发现柳清欢和婉婉不在。
给学校老师打电话，她说婉婉被柳清欢接走了。
我也是这时候才看见柳清欢更新了朋友圈。
她穿着吊带裙在海边自拍，身后是萧鸣把婉婉抱起来，脸上都是笑意。
一家三口，看起来幸福极了。
她还配文：【幸福在这一刻具像化。】
一阵风灌进空荡荡的屋子，吹得窗户“嘎吱”作响。
我捏紧手机，感觉浑身都好冷。
6.
我接到了婉婉用电话手表打来的视频电话。
海边是萧鸣正单膝下跪对柳清欢求婚。
还有很多人围在旁边，举着火把为她们欢呼。
萧鸣问她：“清欢，你愿意嫁给我吗？”
柳清欢感动得热泪盈眶，拼命点头：“我愿意。”
“谢江知，看到了吗？”
婉婉的声音得意的出现。
“妈妈和萧叔叔马上就要结婚了。”
“你应该退出了。”
我浑身僵硬，想张嘴说话，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明明我和柳清欢才是夫妻关系。
可现在我觉得，自己像个插足她感情的第三者。
花了七年我都没有走进她的心，我也该放弃了。
“好，我退出，你把电话拿给你妈妈。”
嗓音有些发哑。
我花了七年在柳清欢和婉婉身上。
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我哥，都已经仁至义尽。
婉婉很兴奋：“好啊，我马上拿去给妈妈。”
“喂，有什么事？”
柳清欢接到电话后，蒙住了镜头，声音里都是不耐烦。
仔细想想，其实这些年她都是这样对待我的。
我却认为她这是对我温柔。
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轻轻出声：“柳清欢，我们离婚吧。”
“等你回来，我们就办理离婚手续。”
电话那头愣了几秒，然后才说：“你要和我离婚？”
她的声音里都是不可置信。
7.
她应该很开心吧，马上就可以摆脱我了，再也不用天天看到我，让她不开心。
“对，我要和你离婚。”
此话一出，我听到了婉婉兴奋的声音。
“耶，太好了太好了，谢江知终于要和妈妈离婚了。”
“妈妈，你可以和萧叔叔在一起了，你快感谢我，是我让谢江知对你提出离婚的——”
下一秒“啪”的一声，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妈妈……”
婉婉的声音里都是惶恐。
我不明白柳清欢为什么要打她。
“柳清欢，你打婉婉干什么？”
柳清欢没有回应我，而是对婉婉怒吼：“谢婉，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大人的事你怎么敢插手的？”
然后她又对我吼：“谢江知，一个小孩子的话你都听？”
“你是三岁小孩吗？”
我刚想说话，她却挂断了电话。
我愣在原地好久好久。
我不明白她到底什么意思。
难道是认为我和她提离婚，只是玩玩而已？
可我已经决定好了，要和她离婚。
我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离开了这个家。
为了柳清欢和婉婉，当初我辞职在家照顾她们，放弃了自己的事业。
如今她们不爱我了也挺好，让我一身轻了，以后可以为自己而活。
我报名准备去山区支教。
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是因为我和柳清欢就是在大山里认识的。
那时我大学刚毕业，在山区支教实习。
没过多久，柳清欢来这里给孩子们捐赠物资。
入秋的天气，她穿着软软糯糯的白色长裙，长发飘飘。
我对她一见钟情。
后来回去后，我才知道她是我哥的女朋友。
她注定是我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女人。
本来以为和她结婚了，就有机会让她爱上我。
可是她心里没有我。
我怎么努力，怎么对她好，她也不会爱我。
8.
原本为期半个月的旅行，才过去两天，柳清欢就要坐飞机回国。
婉婉昨天刚被打了，不敢惹她，不敢问。
萧鸣抓住了柳清欢的手，声音有些不悦：“清欢，国内又没有什么事你回去干什么？”
柳清欢愣住了。
为什么？
昨天她接到谢江知的电话，听到他提出离婚后。
她心里很慌乱。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想快点回去。
“谢江知对我提出离婚了，我回去处理一下。”
思来想去，柳清欢说了这样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