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半年,我一回家就看到了父亲的尸体。本应该在家照顾父亲的未婚妻却无影无踪。

漳州小故事 2024-10-10 15:11:02

第一章

出差半年,我一回家就看到了父亲的尸体。

本应该在家照顾父亲的未婚妻却无影无踪。

半年后,检察院提起公诉,我以法定代表人的身份来到了父亲案件的庭审现场。

消失了半年的未婚妻,赫然出现在辩护人的席位。

我这才得知,三天前,未婚妻突然变更为杀人犯的辩护律师,为他辩护。

她回避我的视线,嘴唇颤抖。

我差点笑出声。

她每次装可怜,就喜欢用这招。

半年前我有要事出差,临走前托她照顾我父亲,几天后却得到了分手信息,等我再回家,父亲已然惨死在家中。

我至今都记得一打开门就踩到一双手的感觉。

我的未婚妻林灵却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拒绝回复我所有的信息和电话。

只说一句:"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骚扰我。"

我的同事抬头看到她,悄悄的拿手肘捅了捅我。

"你的未婚妻怎么在这?"

我垂下眼皮,翻看卷宗。

我比谁都更想知道,她怎么敢出现在这里。

法槌一敲,林灵原本柔弱的脸就变得强硬且冷漠。

不光和检察官进行得有来有回,更是大声驳斥我们入户抢劫的观点。

她坚持杀人犯只是非法入侵住宅,是我父亲假想防卫,才逼得对方不得不反抗。

我父亲有多年的糖尿病和肾炎,1米7的身高只有110斤,他旁边坐的那个畜生,简直就是个长一米八宽一米八正方体。

这种情况下她不仅要打过失杀人,还想要打正当防卫。

如果是半年前的,我只会指着卷中的诸多疑点,细心教导她这种打法虽然能让当事人高兴,却绝对不可能成功。

但在今天,我只是默默看着卷宗。

我知道我输定了。

法官依照我们提供的证据清单,要求我们出示我们所谓的关键证据。

检察官还有我同事东翻西找,却徒劳无功。

而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的未婚妻。

从我在法庭上见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输局已定。

法院停车场上,我们再次碰面。

她看见我,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脸上又浮现那种柔弱的神情。

我们沉默着对视了好一会儿,我的同事按耐不住先说:"嫂子,你这样也太不厚道了。"

林灵脸一白,看向我,眼里已经有了泪水,"啊清,你在怪我吗?我承认我这样做是不好,但是人已经死了,再怎么迁怒于别人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同事骂了一声脏话,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我伸手拦住同事,冷冷看着林灵。

她瑟缩了一下,结结巴巴的样子和刚刚在法庭上叱咤风云的模样完全是两个人。

"人总要向前看的,我的当事人还有未来……"

我实在忍不住了,讽刺的笑了一声。

"这个当事人,是你老公吧?"

林灵瞪大眼睛。

"我知道,你们当时为了买房子假离婚,结果他拿着买房钱去赌博,没错吧?"

林灵在风中晃了晃,好像一株柔弱的小草,和她那膘肥体壮的老公是两个极端。

我俯视她,"你放心,我会让你的当事人从拘留所到看守所再到监狱,最后终结在刑场。

林灵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检察院要抗诉?"

不然呢?

你的老公是人,我的爸爸就不是人了吗。

那是我起早贪黑,苦了一辈子只为我能幸福,却惨死在你老公手下的爸爸啊。

我抱着一束菊花,来到墓地。

这估计是我爸爸这辈子以来第1次收到摆着看的花,如果他还活着,他只会想把这些菊花拆下来泡茶喝。

我蹲下来看他的照片,黑黑瘦瘦的一个小老头,眼睛很亮,咧嘴笑的时候,左边的嘴角缺了颗牙。

我在坟前放了两根红星,我爸抽不惯好烟,只喜欢抽这些又臭又硬的烟。

我不知道该干什么,只是坐在墓前漫无目的的看着墓碑上的石头花纹,旁边的小草,花瓣的纹路。

"你的命真够苦的,以前为了打工整天回不了家,现在我出息了,还以为你能在家好好享受了,没想到居然死在家里。"

我嗤笑一声,眼泪流了下来。

我的爸爸没什么文化,只知道做苦力,我妈妈去世后,有人曾叫他给我找个后妈。

他不知道从哪部电视剧看来的后妈会虐待小孩,坚持自己照顾我。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爸爸就没有白过,他永远都是黑瘦精壮,但不是健身房里那种漂亮的肌肉,是属于干体力活的那种,透露着骨皮的筋肉。

我后面看照片才知道,我爸爸年轻时居然是村里有名的"小白脸",他以前是怎么晒都晒不黑的。

我以前还会拿爸爸开门的声音当闹钟。

早上听到他出门,就知道是6点,我该起床读书了。

晚上听到他开门就知道是凌晨1点,我该睡觉了。

我想让爸爸白一点,不要再这么黑。所以我不停的读书,希望能像老师说的那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挣很多的钱,让我爸享很多的福。

我以为我已经做到了,我名校毕业,进入了全国最好的律所,我的胜诉率高达86%,整个司法行业遍布我的朋友,明年我就会成为所里最年轻的合伙人。

我以为我可以让那个黑黑瘦瘦的老头,在晚年的时候变得白白胖胖。

可惜来不及了。

他连遗照都是黑瘦的。

我没有回家,自从父亲去世后,我就把办公室当成了家。

我再一次翻开父亲的卷宗。

突然有人敲了敲我的门,"林灵去做辩护人了?"

我回头,是我所里最好的朋友雷娉,我们并肩作战了许多年,一起破除过无数的疑难案件。

我淡淡的应了一声,"是啊,一个成功的辩护人。"

她嘲笑了一声,"她的水平我知道,说吧,她做了什么,还没宣判呢,小庄已经回来骂了一下午了,好像你们必输似的。"

"是必输。"我看向她,"关键证据被她拿走了,还记得你当时去浙江给我带回来的伴手礼吗?那个畜生杀我爸的时候,拿伴手礼砸了我爸的头,上面沾了我爸和他的dna。"

雷娉震惊的挑眉,"公安和检察那里知道这件事吗?"

我垂下眼皮冷笑,"知道啊,本来都要作为证据提交了,但是证据突然没了,又找不到谁拿的,只能这样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当时莫名其妙和我分手,在我父亲死去后从来没有和我通过任何电话或者信息,结果就在警察来我家搜查证据时突然出现了,再然后那个伴手礼就不见了。"

我打开卷宗,冷冷的看着父亲的尸检报告。

"不过他现在打过失杀人和正当防卫,那么伴手礼的意义其实也不大了,本来证明目的就是为了证明 dna属于杀人犯,要证明杀人犯的身份。"

雷娉看着我,挑眉:"你不恨她吗?"

……

我低着头,继续看着卷宗,手指不断发抖。

"我只觉得我可笑。她突然间跟我提分手的时候,我以为是她的生活压力太大,或者是我让她帮忙照顾我父亲这件事,耽误了她。"

"她跟我断联,比起生气,我更多的其实是担心,我很担心她是出了什么事。"

我再一次翻开父亲的尸检报告,瘦弱的父亲躺在冰冷的停尸台上。

随着页码的递增,父亲的躯干渐渐被打开,法医详细的剖析父亲死亡的原因。

窒息,殴打,锐器捅伤,内出血,破裂。

我喃喃自语,"我父亲非常喜欢她,她经常跟我说林灵是个好姑娘,叫我要好好对她。"

雷娉抽一张纸递给我,"擦擦。"

我把纸盖在脸上,泪水迅速浸湿面前的纸巾。

"她那天来找我的时候 我甚至还帮她剖析了她之前一个金融案件该怎么打…随后一转身伴手礼就不见了。"

"行了行了。"雷娉语气充满不耐烦,但手却很温柔的拍着我的背,"二审想好怎么打了吗?"

我抽了抽鼻子,说话时有浓厚的鼻音,"我绝对会赢,那个禽兽必须偿命。"

林灵只是一个刚执业三年的新律师,比起她的带教,我更像是她的师父。

虽然她现在在律师界也小有名声,但我敢肯定这中有80%都来自于我。

她每个案件几乎都是我呕心沥血,掰开揉碎了嚼给她的。

之前有人夸她,说她有我的影子。

其实她根本就是完全被我笼罩。

我转头看向窗户上我的倒影,面色苍白,眼睛却像狼一样。

二审开庭倒计时。

林灵突然哭哭啼啼的上门来找我,律所的同事们各个对她冷眼相待,我坐在办公室里,静静的看着她朝我走来。

我早猜到她会来,她知道我心软,从以前就很喜欢拿眼泪来对付我。

一进我的办公室,她就将百叶窗全部拉下,睫毛上还沾着泪水,楚楚可怜的握着我的手指,"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低下头俯视她,一言不发。

她轻轻的捏了捏我的手指,眼泪又掉了下来,刚好砸在我的手心里。

"啊清,你还在怪我吗?"

我艰难的咽下口水,掐灭自己又要萌发的怜爱之火。

喜欢了她三年,心疼她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我抽出手指,将手放进兜里,"你只是尽你辩护人应尽的职责。"

她惊喜的看向我,我继续说出下一句话,"但作为被害者家属,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林灵胸口起伏了一下,又想抓我的手,我后退了一步避开她。

"啊清,你知道我一直都是一个很专一的人,我对待每段感情都很尊重,所以我只是想帮帮他…"

"如果不是为了买房,我们就不会离婚,我也不会遇上你,我跟他会一直这么过一辈子,所以……"

她发觉我的眼神越来越厌恶,顿了顿,换了个说法。

"他只是有点好赌,其实如果你爸爸不反抗的话,他拿了钱就会走了,你爸爸如果不去抢那些钱,这些意外根本就不会发生。"

"所以现在是我爸的错了?"我恨不得拿扫把把她赶出去,"需要我向你说对不起吗?"

林灵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她嘴唇嗫嚅了几下,结结巴巴地说,"啊清,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走向她,步步紧逼,紧紧的盯住她,"你知道我爸爸有多喜欢你吗?他觉得你是最好的姑娘,每周我们回我家吃饭时,他都会提前5个小时起来准备。"

"你所有爱吃的菜他都记得,你所有的小习惯他都知道,他甚至为了你去看综艺电视剧,只为了能和你有一些共同话题。"

"他不止把你当儿媳妇,他更把你当成他的女儿。"我把林灵逼到墙角,紧紧盯着她,"你都知道,对吧?"

林灵眼眶再次变得红润,眼泪落线珍珠一样不断流出。

"我已经不在乎为什么我爸爸去世的时候你不在,我也没有那么在乎为什么会是你老公来抢我家,我只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帮他辩护?你真的觉得你老公没有罪吗?"

林灵泣不成声,捧着脸蹲在墙角哭泣。

我始终挺着背,低头观察她的行为。

"对不起,我知道你爸爸把我当成女儿,我也把他当成我的爸爸来看,真的,我对他是有绝对真心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恨不得我能替你爸爸去死。"

林灵缩在墙角,柔顺的头发随着她哭泣的动作发颤,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真的吗?"我蹲在她前面看着她。

她抬起头,红润的脸上全是泪痕,眼睛像小狗一样湿润,"真…"

"那你就去死吧。"

林灵摔倒在地。

我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和那个杀人犯王博,是不是又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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