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毕业43年,同学聚会只到5人,混的最差的反而让我们钦佩不已

六纤纤 2024-03-17 07:47:14

我63年出生在山东一个很偏远的农村,我们这个年代的人,大多有一段苦不堪言的过去,至今回忆起来仍是满满的苦涩。我上面有两个哥哥,他们经常带着我偷鸡摸狗、打架爬墙,所以虽然我是个女孩子,性格却大大咧咧,经常幻想自己可以在机缘巧合之下习得一身功夫,到处行侠仗义。

我们这代人读书晚,我都十一岁了才刚开始上小学一年级,因为爱管闲事,又能打架,班里的男孩子都打不过我,见了我就害怕,所以老师就让我当了班长。从小学到初中我一直是班长,收获了不少“铁粉”,在班里很有威信,简直就是“班大王”。

我们村离镇上不远,全镇就只有镇上一所初中,虽然我挺爱学习,学习成绩也不错,可初二还没读完我就被迫辍学了。父母认为女孩子读书没啥用,其实主要原因是当时我的两个哥哥都参军去了,我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母亲的身体又不怎么好,于是17岁的我成了家里的劳动主力,一边跟着父亲干农活,一边照顾弟弟妹妹。

我经常凌晨三四点钟就起来推磨、烙煎饼、去地里干活,大半夜的还在地里削地瓜干、捡地瓜干,还有两次去地里割猪草的时候遇到下暴雨,掉到水沟里淹的半死仍傻不拉几的不舍得把装满草的粪箕子扔掉。

那时候一年到头偶尔还能碰到个同学,见了面总是觉得无比亲切,后来家里给我说了亲,那时候也没有什么通讯工具,出嫁后竟再也没碰见过昔日的那些老同学。

婆家离娘家虽只有十几里路,可婚后忙着照顾孩子、照顾家庭,一年到头回娘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孩子大一点后又迫于生计不得不外出打工,直到儿女各自成家立业,儿子都有了孩子,我这才结束了辛酸的打工生涯,开始奔赴新的历程,也就是去儿子家帮忙带孩子。回想自己这大半生,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尽这些年的辛酸和委屈,用“苦”这个字来形容最贴切不过了。

今年九月份,孙子正式成为了一名小学生,他们学校中午不允许接送,统一要求在学校吃配餐,我一下轻松了很多。

那天,我正躺在床上听小说,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以为又是推销电话,本想拒接,可不小心按了接听键,刚想挂掉,却听到对方非常激动的说:“老班长,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我懵了一下,条件反射性的问他是谁,他激动地大声说:“我是你初中同学赵大勇啊,你不记得了吗?”

我因为睡眠不好,记忆力衰退的厉害,而且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虽隐约记得好像是有一个叫赵大勇的初中同学,但又有些犹疑。

“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那时候我坐在你后面,有一次我和别人打架,额头正中间被打了

个包,你给我起外号叫赵大鹅……”

经他这么一说,我慢慢想起来了。

“你个子高高的、瘦瘦的是吧?”

“对对,是的……”

“我想起来了,你现在做什么?在哪啊?从哪弄的我的电话号码?”

“哎呀,老班长,联系上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退学后,赵大勇成了我们班的班长,让我吃惊的是,看起来呆头呆脑、学习成绩一直在班里垫底的他,接了父亲的班,竟然成了一名人民教师,还有一年就退休了。

前两年他看人家都同学聚会,他也动了心思,于是就建了个同学群,奈何能联系上的人实在是太少了,都快两年了,群里才刚5个人,聚会也一直没聚成。群里的同学和他半开玩笑似的说他没有号召力,于是他就想到了我,可是却没人有我的消息。

巧的是,就在前不久,他儿子考公考到了我们镇上的户籍科。他儿子正式上班后,他给儿子安排了任务,就是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找到我。

他儿子虽然找到了我的相关信息,却没能找到我的联系方式,兜兜转转找到了我老公的电话,赵大勇给我老公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后,从我老公那要了我的手机号码。

他兴奋地说:“老班长,你加我WX,我拉你进群,我还等着你主持大局呢。”

挂了电话,我心里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慨和激动。

虽然群里只有几个人,而且我对他们基本上都没啥印象了,可他们都对我无比热情,一口一个老班长叫着,叫的我心里热乎乎的,感觉无比亲切。

聊了一会,他们让我想办法召集一下其他老同学,可我一个同学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于是我说:“我记得咱班那时候有四十多个人,就跟流水班似的,不时地有人加入,又不时地有人退学,这么算下来可能得有五十多人。咱群里现在加上我一共六个人,咱先把自己村里的同学拉进来,没有他们WX的,去他们家找他们要,拉完自己村的,再拉周边几个村的,反正不管用什么法子,三天之内,每个人至少要拉5个人进群。”

他们纷纷附和:“是!听老班长的!”

一种骄傲感在我心头油然而生,虽然过去了几十年,可我在老同学们的心里,还是有一些威信的啊!

可是,等实际操作起来却发现这其中的困难。汇总信息时,让我无比震惊的是,我们班竟然有5个同学已经去世了,这是知道的,可能还有不知道的。还有一些不用智能机、没有WX的,剩下的那些也大多不在老家,要么在外地做生意、打工,要么在儿女家帮忙带孩子,找他们的联系方式非常困难。总之,大家用了各种法子,十多天过去了,群里才堪堪凑齐20人。而且因为毕业时间太长,大家的记忆都有些混乱,有的可能只是校友,并不是同班同学,却也被拉进了群。

群里连续热闹了好几天,每加入一个老同学,我们就激动兴奋半天,虽然几十年没有见面了,可大家仍旧感觉分外亲切。

我提议马上到国庆小长假了,可以定个时间来一次同学聚会,虽然大都表示非常想参加,可因为种种原因,最后报名的只有7个。

我们这7个人把聚会的时间定在了十月三号,地点在我们镇上一家比较像样的饭店。

十月一号,我从儿子家回了老家,满心憧憬着两天后的同学聚会。

可到了聚会那天,有一个同学说他母亲生病住院了,他得去医院照顾母亲,还有一个临时有事赶不过来,原本7个人的聚会,最后只到了5个。

43年过去了,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我们走在街上迎面碰到了也压根想不起来对方是自己的初中同学,每个人的变化都太大了。

我们这五个人里,有一个特殊的存在,那就是刘学建。读书时他在我们班里就很特殊,因为他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走路一瘸一拐的。那时候他又瘦又小,有些自卑,整日沉默寡言,虽然坐在班里第一排,却非常不起眼。几十年过去了,他满脸的沧桑,虽然拄着拐杖,可走起路来仍旧有些吃力。他自己骑着电动三轮车过来的,吃饭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他现在不止腿不方便,因为前几年的一次脑梗,左手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连块毛巾都拿不起来。

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一句话:当我们抱怨没有鞋子穿时,有的人却没有脚。年轻时各种不服输、不信命,总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年老时却感叹: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每个人都不容易。宋娟比我小两岁,她这些年常年跟着丈夫一起走街串巷的收粮食,人被晒得黝黑,提起家里的糟心事就忍不住唉声叹气。李建军前些年一直在外地卖蔬菜,这两年生意不好做,回来后嫌种地收入少,天天去工地上打工。相比较起来,我们这五个人,就数赵大勇过得轻松。

我们围坐在饭桌旁,回忆着我们的青春,述说着我们这些年的经历,聊着各自的家庭、孩子,想到从一生中最好的年华到现在的白发苍苍,我的心头忍不住胀胀的、涩涩的。

吃完饭,赵大勇抢着付了钱。刘学建从他的电动三轮车里拿出来好几包土豆,硬塞到我们手里,说是他自家种的,然后就急匆匆地坐到车上,说他得赶紧去地里种蒜。

我们大吃一惊,问他:“就你这情况,你还能种蒜?”

他咧着嘴挥了挥右手:“我这不还一个手吗。”

“我是个男人,总不能在家吃白饭,趁着现在手脚还能动弹,我能做一点是一点,我只是残废,可并不是废人啊。”

他的这番话让我们既动容又敬佩。

每每想起这次同学聚会,我的内心都会涌起一阵波动。之前在网上刷到过各种嘲讽同学聚会的言论,在聚会之前,我内心也忐忑不已,担心会有人吹牛、炫耀、显摆,也担心混的好的会瞧不起混的不好的,可等真聚了才发现不是那样的。

我们每个人都是热情的,即便儿女很有出息,提起来也是谦逊的,不是因为我们人少,也不是因为我们没有混的好的,而是人生阅历告诉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人生中的高光时刻,可不论谁的一生都不是一帆风顺的,都是有起有落,一时的得意不代表可以得意一生,一时的失意也不代表会永远活在低谷。被黄土埋了半截的人,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现在我们的同学群已经壮大到了30人,我们约定等过年的时候再好好聚一次。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聚会,也希望我们的情谊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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