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爱吃西瓜 ■素材：陈远山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各位朋友，我叫陈远山，是浙江省青溪县河东村人。说起我这大半辈子的经历啊，真是一言难尽。要说我这人吧，从小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孩子，可谁能想到，就这样一个庄稼人家的孩子，竟然会经历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

我出生在1956年，从小就在乡下长大。我爹是个木匠，手艺不错，在我们那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我娘则是个贤惠的农村妇女，一辈子操持家务，把我和弟弟妹妹拉扯大。说起我爹，那可真是个顶顶好的手艺人，就连县城里的有钱人也经常来请他做家具。可是天有不测风云，1979年那年，我爹突然得了一场大病。

那时候我在村办电器厂打工，一个月才35块钱工资。说实话，这点钱连家里的油盐酱醋都不够买。我爹病重住院，家里顿时陷入了困境。我记得那时候，医生说要做手术，前后得要五千多块钱。这可把我们一家人愁坏了，五千块钱啊，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我不吃不喝干一辈子，也够呛能攒下这么多钱。

就在我为筹钱发愁的时候，我遇到了改变我一生的那个姑娘。

那是1979年6月的一个雨天，我刚从电器厂下班，顺道去县城西街的菜市场买点青菜。那天下着蒙蒙细雨，整个菜市场都笼罩在一片潮湿的水汽中。我记得很清楚，我正要转身离开，突然看见一个年轻姑娘在雨中踉踉跄跄地摸索着前行。

那姑娘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是很干净整洁。她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手里握着一根白色的拐杖，显然是个看不见的盲人。我一看这情况，哪能袖手旁观，赶紧撑着伞走过去。

“姑娘，我扶你一把吧，这雨天路滑。”我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姑娘听到我的声音，微微偏过头来，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谢谢你，我要去县医院，可是这雨天路不好走。”

我一听是要去医院，二话不说就说：“我送你去吧，这雨天打车不好打，我们走过去也就十来分钟。”

就这样，我撑着伞，小心翼翼地扶着这个姑娘往医院走。路上我才知道，她叫宋微微，今年二十岁，是邻县人。她说她从小眼睛就不好，这次是来县医院看病的。

“家里人呢？怎么让你一个人来医院？”我有些纳闷地问道。

宋微微低着头说：“我。。。我是孤儿，从小就没有父母。这次来看病，是东拼西凑借来的钱。”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心疼。这姑娘，比我还可怜呢。至少我还有爹娘，她却是无依无靠的。

送她到了医院，我本想就此转身离开。可是看着她孤零零的样子，我又不忍心。就这样，我在医院里陪着她排队挂号、做检查。直到天快黑了，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医院。

“远山哥，谢谢你。”临走时，宋微微对我说，“你是个好人。”

从那天起，我就经常去医院看望宋微微。渐渐地，我知道了她的诊断结果。大夫说她的眼睛需要动手术，费用要三千块钱。听到这个数字，宋微微整个人都蔫了。

“三千块啊，这可怎么办。。。。。。”她喃喃自语道。

看着她发愁的样子，我心里也跟着难受。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我爹留给我的那块金表，那是他年轻时候从老师傅那里得来的传家宝。我咬了咬牙，第二天一大早就把表拿去当了。又把我那辆自行车卖了，这才凑够了三千块钱。

当我把钱交给宋微微的时候，她愣住了：“远山哥，这。。。这太多了，我不能要。”

我笑着说：“你先把眼睛治好，钱的事情以后再说。”

就这样，宋微微住进了医院。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往医院跑。下班后就去医院陪她说话，给她买些水果零食。我给她讲村里的趣事，讲我小时候的故事，逗得她经常笑出声来。

有时候下班晚了，医院食堂都关门了。我就骑车去街上给她买饭。记得有一次，我特意去买了她爱吃的阳春面，冒着大雨送去医院。那天她吃面的时候，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远山哥，你对我太好了。”她抽泣着说，“这辈子我都报答不完你的恩情。”

我连忙给她擦眼泪：“别这么说，你安心养病就好。”

就这样过了大约两个月，宋微微的手术很成功。大夫说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去医院看她。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她在里面低声啜泣。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我赶紧问道。

宋微微摇摇头：“远山哥，我。。。我想好了。等我眼睛好了，我要以身相许，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听到这话，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说实话，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对宋微微确实有了些特别的感觉。可是我没敢说，毕竟我就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配不上人家姑娘。

“傻丫头，别说这些。”我故作轻松地说，“等你眼睛好了再说吧。”

但是宋微微很坚持：“我是认真的。远山哥，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像你这么好的人了。”

就这样，我们约定等她眼睛完全康复后，就去领结婚证。那段日子，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每天下班后，我都盼着赶紧去医院见她。我给她描述外面的世界，给她讲我们以后的生活。虽然我很穷，但我发誓要好好待她一辈子。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却在一个深秋的早晨突然破碎了。那天我特意请了半天假，想去医院给宋微微一个惊喜。谁知道我到了病房，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

“护士，606床的病人呢？”我焦急地问值班护士。

“哦，她昨天晚上就办理出院了啊。”护士翻了翻记录本说道。

我一下子懵了，昨天我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护士说她留下了一封信，是给我的。我颤抖着手打开信封，里面掉出一叠钱，足足有五千块。信上写着：

“远山哥，对不起。这些钱是还你的，利息我也算进去了。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合适。请你忘了我吧。”

看完信，我的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我不敢相信，那个说要以身相许的姑娘，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我像疯了一样在医院里到处找她，可是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彻底乱了。我开始借酒消愁，工作也干不好了。没过多久，就被厂里开除了。更糟糕的是，我爹的病情突然恶化，没几天就走了。那段日子，我真的觉得天都塌了。

可是人这一辈子啊，你永远不知道转机在哪里。宋微微给我的那五千块钱，成了我改变命运的契机。在朋友的建议下，我用这笔钱在县城开了一家小五金店。那时候正是改革开放初期，到处都在搞建设，五金建材特别抢手。

我这个人虽然读书不多，但是特别能吃苦，做生意也算有两下子。没几年，我的生意越做越大。后来我看准了电器市场，就开始做家电批发。1988年的时候，我创办了远山电器，成了我们青溪县首富。

说起来真是讽刺，当年那个借钱给盲女治病的穷小子，如今已经是开着豪车住着大别墅的企业家了。可是我心里始终放不下宋微微，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一转眼到了1989年，这天我参加一个商业酒会。刚进会场，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惊住了。那是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美女，正优雅地和几个企业家谈笑风生。当她转过身来的时候，我的心跳都停了一拍——那不就是宋微微吗？

她也看见我了，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优雅的笑容。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哪有半点盲人的痕迹？我强压着心中的震惊，走上前去。

“十年不见，宋小姐还记得我吗？”我冷冷地说。

她的脸色变了变：“远山，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在酒店的露台上，宋微微终于说出了真相。原来她根本不是什么盲女，而是浙商富豪宋家的千金。她父亲要给她找个未来女婿，就让她装成盲女到处试探人心。她装作落难少女，就是要看看哪个男人会真心对待一个又瞎又穷的姑娘。

“可是我没想到会遇到你这样的好人。”她说着说着就哭了，“你知道吗，我后来真的爱上你了。可是我父亲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他说我们门不当户不对。。。。。。”

听完这些，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十年前的甜蜜、痛苦、思念，在这一刻全都涌了上来。

“那你现在呢？”我问道，“这十年来，你过得好吗？”

宋微微擦了擦眼泪：“我一直在关注你。看着你白手起家，看着你成功创业。说实话，我很后悔当初。。。。。。”

我打断了她的话：“够了。十年前的谎言让我成长，也让我明白了人心险恶。这十年，我靠着你的五千块钱确实发了财，也许我还要感谢你。”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露台。外面下起了大雪，我站在纷飞的雪花中，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天。原来真相比谎言更让人心痛，原来最简单的感情也会被世俗的条条框框扭曲。

这些年，我早就不是那个穷小子了，可是那颗赤诚的心，是不是也跟着变了？当年那个为了救盲女，连传家宝都舍得当掉的傻小子，现在还在吗？

朋友们，你们说，这一切到底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上天的安排？那个当年为了五千块钱就离我而去的姑娘，现在站在我面前说爱我，我该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