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机上的幻影:一个侦探的最后一案

围炉话今朝 2024-10-22 09:46:40

1.意外死亡:一个UP主的神秘离世

2024年5月27日,up主天真的和感伤的小说家被发现死在出租房的跑步机上。这次我主动把自己写死了,希望大家会开心一点。房东肥阿波打了几次电话催他交房租,没有打通,上门来找他。闻到屋里有腐烂的味道,住在隔壁的复读生吴山居,实习小伙子光着膀子在门口做羊蝎子。为了一小坨儿骨髓,吸的眼球快要爆出来了,肥阿波心想是个憨批,他们一起撞开了门,跑步机沉重的履带声重复着尸体的方向,在黑色粘液中,死者最后的动作试图向角落爬去。因为痛苦而扭曲。以大家对我的这个仇恨程度,应该希望我死的更加分裂一点。让你们失望了,我只是身体和灵魂腐烂了而已,后者腐烂的可能更久一些。

死者试图爬过去的角落,放着神秘的音乐。后来吴山居实习小伙计说,窦唯的那首歌贼好听,和实体特别搭。他把这件事讲给他喜欢的女生玩,然以听,还加入了一些自己对死亡的哲学思考,或者把他拉黑了。

警察的验尸报告推断,尸体腐烂了一周左右。根据死者在5月20日晚五点更新了最后一条视频,最终确定死亡时间在5月20日晚到凌晨这段时间,尸体后脑有钝器造成的外伤,疑似从跑步机上摔倒磕到地上的哑铃。但真正致死的原因是剧烈运动导致的心衰。死者胃部残留了炸鸡、薯条、煲仔饭、烤鸭、剁椒鱼头等食物,都是我爱吃的。另外在沙发上发现了一些动物的毛发,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警方最终以意外死亡结案。

2.侦探登场:赵婉左的调查之旅

Up主死亡的消息传出的第三天,5月30日晚,侦探赵婉左在门缝收到一张神秘的纸条,一个叫深夜潜水馒头的人约他早上五点在褴褛飞旋包子铺见面。大家的名字我实在找不出一点像样的侦探风格的名字了。我们的侦探穿着一条膝盖魔道反光的灯芯绒裤子,上身的90年代波点花纹衬衫明显短了两截,一截来自面料的缩水,一节来自腹部的探水。他总是拎着酒瓶和一袋小笼包从褴褛飞旋包子铺出来,到了老板,半瓶醋,老板娘骂他狗东西,他叫老板娘晚上等他。老板狗牙滋滋打圆场,算了,看他的帽子,是个艺术家。

赵婉左戴了一顶巴拿马草帽,20年前和前妻在普吉岛买的,离婚的时候什么也没拿,只戴着这顶帽子。戴帽子的动作上参考了布拉德皮特,因为长相上的逆天差距,始终找不到皮特的感觉。而在内心的孤独上,他拿捏了钱德勒笔下的穷困潦倒的侦探马洛。在琼这块,我们的主角拿捏的非常到位。离婚的一刻,他想,如果告别的台词围绕财产分配,艺术水准太低了,所以他戴上帽子转身离开。这顶帽子是他的前半身,前半身下压着一个月没洗的油头。

凌晨五点的蓝缕飞船包子铺,四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一号桌是为了抢早班地铁座位而早起1个小时的阿卷不卷。二号桌是大学毕业两年没找到对口工作,一边送快递一边考公的流浪的邮差。三号桌是付不起彩礼和十年女友分手,对异性恋产生质疑的天真的和感伤的小约翰PS以上描写仅仅为了反映当下人的生存的困境,我本人和ID们的关系非常的融洽。在四号桌坐着一个戴着馒头头套非常低调的女人,凭着20年的侦探经验,赵婉左一眼就认出了深夜潜水馒头,神秘女人从头套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小说家是被谋杀的,赵婉左压低了帽檐,熟练又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捕捉到另外三桌的人都处在高度的疲惫中,放松了戒备。在确认对方买单的前提下,侦探要了一瓶二锅头,四屉小笼包。

神秘女人将桌上亮着的手机推到侦探的面前,这是死者生前发的最后一期充电视频,那接下来这段对白带有明显的广告话术。侦探问,什么是充电视频?神秘女人说,用户只需要花12元包月,就能看到up主天真的和感伤的小说家每月额外发布的1到2条充电视频。侦探轻蔑地笑了笑,又问,那包月视频都有哪些内容呢?神秘女人说,内容非常的丰富,除了介绍小说射频,还有我在B站写小说系列、胡闹厨房系列,后期还会有外景的纪录片。侦探收起了脸上的蔑视,摘下帽子,焦急的追问,那么请问在哪里可以充电呢?神秘女人说,在up主月底31号发布的充电视频页面,就可以另外提醒苹果用户可以通过电脑网页扫码充值。

防不胜防,侦探回到了谋杀的话题。在神秘女人推过来的手机上,是up主生前最后一条视频。这个视频里面讲了一个作家被谋杀的故事。一个侦探小说的作家在酒吧跟三个陌生人吹嘘自己设计的一个利用跑步机谋杀的手法有多巧妙。而当天晚上他就被自己设计的手法杀死了,而凶手就在酒吧听故事的三个人中更巧的是,侦探发现up主发布的这条视频除去神秘女人,也只有三个人点击过,点击率非常的低这一切将up主的死引向了谋杀神秘女人踢了踢桌子下的包包里有40万,能不能查到凶手钱都是你的。临走前,他提醒侦探去B站。

赵婉佐以一种奇怪的直觉确信包里真有40万,也相信这个女人和谋杀无关。这种信任来自侦探电影培养的观众心理。侦探电影里一般说话这么能装的,大概率不是凶手。至于他和死者的关系,对方不愿意说,一定不要多问,让他钻下去。这是一个侦探的素养。

赵婉左打包了剩下的包子,倒了半瓶醋,调戏了老板娘,买了晚上去B站的火车票。走前决定先去死者的出租屋寻找线索,出租屋已经换上了新锁。住在隔壁的吴山居实习小伙子光着膀子在门口嘬羊蝎子,为了一小坨骨髓,吸的眼球已经爆出来了。赵婉左心想是个憨批。他们一起撞开了门,赵婉左问他,5月20号你注意到有人来过吗?小伙计说,他20号中午考完试回来,就一直在门口,没有人来过。他回忆,死者当时是脸朝下趴着的,但是后脑撞到哑铃并不合理。据他推理,有人要哑铃砸了他。

侦探留意到角落的老式音箱,他讨厌现在的蓝牙音箱。那些过于现代的产品让人的思维变得越来越复杂。小伙计说,音箱上的手机当时插着线在放歌,音乐和身体特别搭。侦探在沙发上发现了几根蓝色的毛发,不像是人的,而是某种纤维。

离开死者住所,侦探打车去了火车站。负责死者视频审核的工作人员叫跳跳棋,一号种子选手,他是最了解死者的B站工作人员。侦探注意到,这家公司的工作氛围很轻松,很多人带着宠物来上班,办公桌上堆满了手办,大部分人上班在摸鱼。审核透露,死者做视频一年多了,粉丝很少,因为平时说话恶毒,人缘极差。这个脸色苍白、打扮另类的男孩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冷静,他甚至并不惊讶这是谋杀。当侦探试探性的询问他,作为审核你是不是也看过那条视频,并且没有留下任何的点击的痕迹?审核直接跳过了侦探的盘浇侧期,主动说他5月20号一直在公司。

侦探假装为自己的冒犯做了一个大笑的动作。在拿到3个充电用户的账号之后,他的确又找到了审核的同事,确认了20号他一直在公司加班到凌晨。可能是这个男孩过分的冷淡,让他产生了不合情理的怀疑。然而他也知道这种冷淡一定有别的原因。而他拿到的三个嫌疑人的账号,他们的埃批地址都和死者在同一个城市。至于为什么这么巧,因为我在一边。显然这三个人都有充足的作案时间。

3.三个嫌疑人:网络世界的孤独灵魂

第一个嫌疑人叫荒凉天使赵婉左,在郊区找到他的住所时,天已经黑了。那是一座百年的阴森建筑,潜伏在树林后面,死亡的倦怠笼罩着荒凉山庄,一群眼圈乌黑的活死人从墓穴中爬出来,不断涌向夜色下的塔楼。借着闪电的亮光,侦探看到铁门一侧的黑板上写着研究生宿舍。

晚上12点,在宿舍门口的麻辣香锅店,侦探见到了荒凉天使。这个眼袋发黑的男生心理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最后的动作。当侦探提到小说家的时候,他迟钝的震惊又迟钝的疑惑,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一切都是那么的迟钝。只有谈到猝死的话题,他主动多说了两句。对他这样的医学院学生来说,谈论猝死就像谈论天气一样自然。

侦探问道,有没有什么药会让人运动后心律失调?荒凉天使毫不掩饰地介绍了十几种这样的药,但是他同样肯定自己20号那天在学校,他的毫不迟疑来自他已经一个月没有离开学校了。侦探后来从他的室友那里证实了他的话,同时知道他已经几天没有睡了。侦探终于明白为什么从一开始见到这个男生,他就感觉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透支他的意志力。他和所有的黑眼圈的生物躲在这荒凉山庄里快速的榨干生命,离开时他们面容枯槁,动作苍老。

接下来第二个嫌疑人,猫猫梦想家。一个养了五只猫的女生,在20平不到的屋子里侦探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人对话,围绕着他们的除了猫,还有大段的沉默。他们之间不只是年龄上的差距,而是两个时代的不同失落。这个女生对猫的信任远比对人的要多,她带着惊恐和不安,把自己的想法藏进任何一只猫的世界。强烈的社交恐惧让他不停的抠着沙发。

侦探问他20号在干嘛?这个问题是一种残忍,因为他知道一定没人能为他作证。在他一个人的生活里,他的快乐带着一种自己察觉不出来的孤独。那种遗弃感也许来自侦探自己的臆想,但他实在没办法把这个女孩和死者屋里的那些动物毛发联系起来。庆幸的是女孩虽然没有任何人能够为他作证,但是她喜欢胶片摄影,照片上的时间证实了她十九、20号都在另一个城市,手机里的照片也可以替他作证。离开之后,侦探突然想到自己被隐藏的那部分脆弱,一种靠着回忆才有勇气总结出来的孤独。在他小的时候,他也有那么一只猫,并且悄悄的和他对话。

接下来的第三个嫌疑人名叫河山大铁锤,一个摇滚乐队的鼓手。侦探想和他谈谈时,他让侦探滚蛋,在巷子里面侦探给了他一拳,之后他们一起回到酒吧的排练室喝酒。墙上的乐队演出照片上,他曾经染过绿头发,他说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儿了。至于为什么会关注死者的视频,河山大铁锤说,只是因为讨厌他。讨厌一个人会让他想要表达恨,带给他表达欲,而他的歌词里面需要愤怒。对他喝着酒,他论着愤怒,这些被捏造出来的仇恨混淆了他对生活的真实感受。他不在乎真实的生活,他不喜欢温暖柔软的触感,爱让他觉得虚伪可耻,恨使他真实。也许他们原本空虚,也没有真正热爱过什么,所以他假装填充了恨,让自己看上去充满着棱角,像一块滚石,以此证实莫须有的痛苦。

随着下午四点的太阳,他们从电子音乐中爬起来,夜晚是他的避难所。侦探听着他发表的这些言论,这种脱离真实生活的不负责让侦探常常想到自己,他讨厌自己。最后从他们演出的酒吧拿到了20号那一周的监控,像鼓手说的那样,的确,他们白天睡觉,晚上演出,没有作案时间。而仇恨也并不真实,更不能成为动机。三个嫌疑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经过一个月的漫长的调查,侦探一次次接近真相,但一次次又失去真相。在男女飞船包子铺,他喝到烂醉。有时候他会怀疑那个神秘女人,怀疑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阴谋。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凶手,仅仅就是一个猝死的小丑。跑步时来了灵感,编了一个跑步机上谋杀的烂故事而已。

侦探醉倒在男女飞船包子铺,老板狗牙滋滋在关门前把他扶了出去。狗牙滋滋特别羡慕侦探的生活,无拘无束,没有任何的真实感,而他每天都为了真实的生活在和面,在蒸包子。他们相互自嘲,坐在蓝缕飞翔门口的垃圾桶旁聊着天,狗牙滋滋说,他也看过几本侦探的书,嫌疑人X的什么玩意儿?一个人为了伪造死亡时间又杀了一个人,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嫌疑人X赵婉左想起了那本书,他发现自己一样陷入到了死亡时间的陷阱中,就因为死者在20号发布了最后一条视频,大家都认为他一定是20号被杀的,而验尸报告也根本不可能跟推理小说里一样,那么精准的推断出具体的死亡时间,如果那些视频是凶手发的呢?也许这三个互联网上的嫌疑人方向都错了,是的,谁会真的像侦探小说里写的那样去策划一起杀人案呢?这太荒谬了,一定是死者现实中有交集的人,他们才有真正的动机,谁呢?隔壁的小伙计、神秘女人,还有那个脸色苍白的B站审核员,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个审核隐藏了什么?赵婉左决定再去见他一次,这次没有预约,直接出现在他门口,像所有的电影里的狠角色一样,用皮鞋挡住了关门,直接挤进了屋子。

审核员的房间和他的办公桌一样,堆满了毛绒玩具,侦探没有一只能叫出名字,他的时代里只有大力水手和米老鼠,但是他注意到沙发上个头最大的那只,他问那只叫什么长毛怪?苏利文?审核员回答的很干脆,他问侦探,你从来没有看过怪物的电影吗?他的语气像是想和他聊天,但是我们的侦探止住了这种轻松的氛围,他不希望在即将找到凶手之前是这样的氛围,而是直接告诉对方他见过这只怪物的一部分。但是在另外一个屋子里面,在死者的屋子里面,那种蓝色的纤维审核员陷入到被逼到绝路上的沉默。他一边给侦探倒水,一边感受到背后的男人正在抚摸着那只蓝色的怪物。他把水递给他,看着他喝下去,平静的告诉侦探,因为是我杀的。

赵婉左像所有的小说里面的侦探一样,不会被这种凶手的认罪吓到。他知道自己已经死死捏住了凶手的脉搏,接下来他只要冷静的问出真相,你是怎么杀他的?但是他真的分不清现实和小说的世界,直到后脑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过来,他试图站起来,又被砸了一下,倒在了沙发上。在他意识还算清醒的那段时间里面,他依然不放下侦探对于推理的渴望,他像是祈求一样问道。其实视频是19号发的,你到20号才审核通过的,是吗?他在等答案的过程中,审核员丢掉手上的玻璃奖杯,那是一个没有听过的文学奖的奖杯。他想要扶起侦探,让他看清自己,但是侦探只想知道他的推理是不是对了。

审核员又一次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冷漠,他问侦探,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一定会更加的痛苦。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推理都是小说看多了,你活在一个什么世界才会觉得谋杀像个游戏?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见的人其实是你?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一点都没有认出我来,你甚至没有看过我的照片,还摆出一副过气侦探的样子,自以为聪明的怀疑我就是凶手,二十几年你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侦探努力的想要做起来,那顶可笑的巴拿马草帽歪在了脸上,挡住了他更加可笑的脸。所以这场不存在的谋杀案仅仅是自己从没关心过的。

4.真相浮现:一场父子间的悲剧

儿子利用了自己工作中的一个偶然,希望一个这个时代根本不再需要的侦探父亲通过这次偶然来见自己。这时候他哀求道,我们的侦探哀求道,如果你没有杀过人,现在还来得及。他并不是害怕死,他已经五十多了,但却一无所有,婚姻家庭养老金一无所有。他除了20年前靠运气猜到过一件案子,从此就死抓着这件事不放,躲避真实的生活。他像一条哈巴狗一样生活,却想伪装成一条猎犬,做着一份早就不存在的工作,而且还做得很差。但凡他认真看过up主以前的视频,就会知道,死者也有很多手办,包括那只蓝色的怪物。他的儿子那个审核员退到了远远的角落,模糊的看着沙发上的男人。他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憎恶他,但他说,来不及了,我已经杀人了。

在最后的幻觉中,侦探想起和妻子在普吉岛度蜜月的时候,每天喝到烂醉,和酒店工作人员打架,他毁了他们的假期还有生活。他想起他确实有个儿子,离婚后再也没见过。他想起他从来没有爱过什么,但又像是爱过一切。他这样的人,就是学不会那些认真严肃的生活,像所有的人一样温情而负责。他故意把生活过得混乱不堪,就因为他父亲从小抛弃了他,而他母亲一生都在教他如何仇恨。他终于明白,在男女飞旋包子铺的神秘女人藏在头套下的眼睛和他妻子多么的像,为什么在那一刻他却没有认出来?因为在一起的六年里,他从来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40万,现在想想,他们的房子卖掉差不多80万。所以侦探感到说话越来越费力,抬起手想要抓住角落里的什么,但已经抬不起来了,最后只能调整了一下那顶可笑的巴拿马草帽。他好像明白那个死者,那个up主朝角落伸过去的手,只是想要拿音箱上的手机自救。这场漫长的等待,他终于找到了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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