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主许下重诺雇人替儿上战场,孰料几年后,对方竟然活着回来了

青史如烟随风散 2024-11-22 11:56:43

1936年9月17日,上午,小尖镇东南林舍村(现响水县张集中心社区林舍村)。

保长汪如泮走到地主周德培的家门前,将上面要抽壮丁的事儿,通知了周德培。“村里面选了三户人家,都是家里弟兄多的,有郑学珠、别学贵,还有你们家的一奎。”

拉壮丁去战场,现下兵荒马乱的,去了那就一准儿是个死。谁家愿意将孩子送到战场上当炮灰?

周德培原本想着给保长塞些钱财,让对方通融通融,换户别的人家,哪料到汪如泮也知道这事儿难办,一选好人选,当即便将告示贴到了乡公所门口。

白纸黑字,想要暗箱操作,也操作不了了。

一听说要拉儿子当壮丁,周德培的媳妇哭得眼睛肿成了个桃,抱着儿子周一奎,就是呜呜直哭,让周德培原本烦躁的心情更加难以忍耐。

他快步走出家门,想要在村儿内散散心,不觉间,走着走着,走到了乡绅汪士发的门前。

“这是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站在门口的汪士发见周德培这副模样,将他迎进院内问道。

“唉,我家的一奎,被抽上壮丁了。”周德培哭着腔,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回应着。

“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汪士发听罢,宽慰对方,“不想去就想个办法让一奎不去就行了。”

“上面下了令,保长都将名字挂出来了。”周德培摇头道。

“我没说不去,我只是说不让一奎去。”汪士发将周德培拉近,然后悄声告诉对方,别的村儿也有拉壮丁的,父母要是不想让儿子去,只要拿钱雇个人把名额顶了就行。

“这谁肯去?”周德培心头一震,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你只要出钱,还怕没人去,我给你找人打听。”汪士发随即拍胸应诺道。

第二天,汪士发便将人带到了周德培的面前,此人名叫乔友亭,是外乡逃难流落到林舍,在一户地主家里面当长工的。

经汪士发的从中协调撮合,双方最终商定,由周德培给乔友亭一百块大洋,乔友亭拿钱后,冒充周一奎的名字,顶替对方的壮丁名额。

随后,周德培又花钱打点了保长那边,汪如泮了解后,也没说什么。毕竟上面要的是壮丁人数,人数够了,谁会管是张三还是李四,只要有人顶上去,都一样,自己犯不着跟钱过不去。

几天后,壮丁们集中在即,周德培生怕乔友亭临了变卦,反复对之好言相劝:

“现在你既然顶了一奎的名,那咱爷俩也算是父子了,你就是我的儿子,你就放心当兵去,等你以后回来了,我保准替你找个老婆,给你三十亩田,再给你盖两间房子,让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乔友亭听罢,自然更是心志不移,几天后,他便跟着村内其他两名青年,被保长送去小尖街当兵去了。

事后,有人对周德培说:

“周二爹,你可真大方,已经花了一百多大洋,还答应给他娶老婆,送田地、房子,等他以后回来了,你这要花多少钱呀!”

周德培捻了捻胡须,笑了笑,“现下这种兵荒马乱的局面,到处都在打仗,你看看外村儿的,出去当兵的那些人,有几个能回来的?我不过说说,稳稳他的心罢了。”

周德培觉得,乔友亭他们,出去了是肯定回不来了,然而,几年后,他却着实吃了一惊。

1938年,春夏之交的一天,上午,小尖街街头来了一辆黄包车,这黄包车一直拉到了周德培的家门口,随后车夫将车停下来,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军装的军人。

周家人一看,当即吃了一惊,下来的这名军人不是别人,正是几年前顶替周一奎当壮丁的乔友亭。

周德培虽然担心对方回来讨债,要求自己兑现承诺,但如今人家已经来了,自己断然没有拒绝对方上门的理由。周德培随后也还是打起精神,让全家热情地迎接乔友亭的归来。

当天,周家人摆了满满一桌酒菜,盛情款待乔友亭,左邻右舍人们听说乔友亭回来,也都凑过来看热闹,不久院内便挤满了人,大伙儿叽叽喳喳的问着乔友亭出去的事情,乔友亭一面吃一面回应着大家。

饭后,乔友亭向大伙儿详细说了自己后来当兵的过程。

自己跟着部队一起打仗,在部队里面是重机枪手,去年秋,在上海跟日本鬼子打了两个月的仗,期间自己大腿中弹负伤,被人抬到后方医院治疗了几个月,才最终治愈。

乔友亭期间不住地感慨着,与日军打仗期间,惊险万分,险象环生,自己能够活着回来,已经实在是万幸。

“那跟着你一起去的郑学珠他们俩呢?”有人问。

“他们俩,刚到上海不长时间,就牺牲了。”提及郑学珠等人,乔友亭不禁神色一黯,众人听罢,也都是唏嘘不已。

这里面只有周德培心神不宁,他听得三心二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不自然。

乔友亭看了对方一眼,当下便猜出了周德培的心事,他随即主动对周德培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们全家放心好了,我乔友亭回来,一不会住你们家中,二不会要你们家替我找老婆、给田地、房子,我还是回去当我的长工去。”

随后,乔友亭再次回到先前那户人家家里,继续当起了长工,周德培见此人风格如此高,自己感到先前自己说过的应允,后来不算数,良心上说不过去。

一个月后,周德培又给乔友亭送了三十块大洋,三亩田地,帮他安家。

抗日胜利后,乔友亭娶了老婆,建立了自己的家庭,后来又受革命熏陶,投身于革命之中,加入了我党。

解放后,乔友亭又成了林舍的农会会长,自此走上了新的人生道路。

参考资料:《响水文史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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