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有一个神秘的纸扎店,从来不曾开张。
被兄弟背叛后,气疯了的我来到纸扎店寻求诅咒他的方法。
纸扎店替我完成了愿望,但我惊恐发现,
自己也为此掉入了它精心打造的死亡陷阱……
1
深夜,我守在纸扎店,四周空无一人。
我正昏昏欲睡,突然感觉到一股冷嗖嗖的目光。
抬头一看,似乎来自于不远处的纸人。
我魔怔般和它对视,它脸上竟然缓缓露出诡异的笑,眼睛里还开始流暗红的血!
我瞬间被恐怖席卷,心跳加速,全身都动弹不了。
就在我即将崩溃的时候,赵叔的声音猛然把我拉了回来:“小培!小培!”
我顿时清醒。
再去看那纸人,分明还是原先的样子,估计是我眼花了。
“被纸扎吓到了?”
赵叔一看我的样子,就明白过来。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啊,我刚才有点走神,忽然感觉这些纸扎挺可怕的。”
赵叔给我倒了一杯水,开始宽慰我。
“大家都是这样的,时间长了就好了。”
我喝口水,笑着点了点头:“万事开头难,我会努力克服的,您先回去休息吧。”
赵叔本想留下来陪我,被我劝回去了。
刚才的困意尽数消失,我揉揉眼睛,想着这家纸扎店传到我这儿,算是第三代了,哪有人害怕自己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的?
我叫何思培,今年已经大四了,因为课少没什么事,加上父母出去旅游,就让我在纸扎店开始帮工,熟悉熟悉,以后方便接手。
只是没想到,可能是心理原因,我刚来这儿的第一晚就被吓到了。
我打了个哈欠,感觉睡不着后,开始站起来四处走动,让自己暖和起来。
夜渐渐深了,冷风侵袭,窗户也被吹得哗啦作响,或许是从门缝透进来的风,我总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而四周排列摆放整齐的那些纸扎人,此刻却好像都在盯着我看,我不由自主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极力告诉自己,这世界上没有鬼神,我只是刚来这里,习惯就好了,可那种害怕却始终无法完全驱逐。
微弱的灯光照着无数纸扎人的影子,看着那一双双黑洞的眼睛,我不由得想到了一件事。
一件可能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坏的事。
那是一场带着诅咒的法事。
而我诅咒的人,正是我的好兄弟,林家明。
他是我大学的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是从小县城里考到市里排名第一的大学的,在我们这儿也算是百里挑一的人才。
可到了大学我才发现,人外有人,林家明就是其中颇为耀眼的一个。
他家世背景好,成绩也好,是以当年高考第一的成绩考进来的。
而且他家就在本市,父亲是某一所私立高中的校长,母亲则是舞蹈演员,我和他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但这并不阻碍我们都是化学系里的高材生,并且成了好兄弟。
他为人善良正直,爽朗又讲义气,我从他身上学会了不少为人处世的道理。
我曾以为我们一直会是好朋友的关系。
只是在一年前,因为一件事,我们之间出现了某种裂隙。
那天我们班做实验,任课老师带了一个人进来,对方是某国外大学的招生部负责人,由于和我们学校有合作办学项目,所以他们要需要相关专业的交换生进行学术交流。
而我们专业只有一个名额。
化学系里属我们班实验成果最突出,曾经还获得过不少奖项。
因此这个名额自然落到了我们班里。
我和林家明,成了最热门的人选。
林家明曾经参加过一个知名品牌的药妆成分研究,因此他有些名气。
而我则是因为在校内成绩突出,还独自完成过实验项目,所以也很被老师看好。
只是别人都不知道,我心头始终萦绕着自卑,因为我和林家明之间差的不仅仅是能力。
那位国外大学的负责人在老师的介绍下把感兴趣的目光投向我们,我看到时只觉得心里期待又紧张。
我知道,一旦成为交换生,不仅仅可以出国留学体验国外生活,更可以因此而拥有大好前程。
老师又和对方说了一些情况,那个负责招生的中年男人就准备离开。
临走之前,他转过头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礼貌地回点了下头,心里猜测着我应该是大有希望。
只是一想到林家明,我不由得有些垂头丧气。
自己真的能竞争过他吗?
过了几天,我们班同学陆续接到了参加笔试和面试的通知,经过几轮的反复测试,最后入选的只有林家明和我。
这天,我按约定时间去的时候,林家明刚好快要结束面试。
他正和一个国外来的教授谈笑风生,流利的英文显然为他加分不少。
我看得出来,林家明给教授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出来后,他朝我鼓励地眨眨眼,说了个加油。
我强压下心里的紧张。
没多久,那个招生负责人招呼我准备。
先是笔试,他们给了我一张试卷,上面有几道研究题。
等到面试结束,我的研究方向显然很得外国教授的赞赏,他还带着翻译走了过来,肯定了我的能力和严谨态度,但是也对我的英文表示了担忧。
我心里一沉,生怕自己当场被刷掉。
不过外国教授还是对我很有兴趣,我维持住脸上的微笑,费劲地用英文和他们交流了几句后,就离开了面试的教室。
经过楼梯拐角处时,正好到了工作人员的休息区,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教授喜欢他的研究方向?他那种小县城出来的,研究的是可再生煤,一心都是为了钱,庸俗至极,你见过那些业界翘楚哪个是研究煤炭的吗?”
说着,他和招生办的负责人一起笑了出来。
那是林家明的声音,他那种讥讽的态度让我默默捏紧了拳头,更让我失望无比。
我没想到他背地里竟然是这么虚伪的人。
温和只是他的面具,我却被蒙骗了这么久。
“可他确实给教授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就是这个语言啊,他得下点功夫。”
林家明嗤笑一声:“他英语差得一批,口语更是惨不忍睹,怎么下功夫?一个小县城出来的,那儿都没有正儿八经的英语老师。”
“这样啊,这可就麻烦了,这次交换生出国,也是为了以后有可能在美国的大学进行实验项目的研究,要是语言成问题……”负责人欲言又止。
林家明忙道:“咱们都这么熟了,秦叔叔,你就给我兜个底,这次除了我们俩,教授还有没有别的特别钟意的人选?”
说着,我就看见他在监控死角处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了负责人的口袋里。
负责人脸上立刻盈满笑意。
“你看啊,你是你们专业的高材生,之前研究项目又积累了名气,老师对你的评价也不错,最主要是英文,你可以做到无障碍交流,这一点很难得。”
他没再多说,但话里暗含的意味不言而喻。
“秦叔叔,你这么说,我就是板上钉钉了呗?”林家明问道。
“对,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估计名单三天内就下来了,秦叔在这里先恭喜你。”
“多谢秦叔,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
林家明语气里的狂喜盖都盖不住,我不用想都知道他是什么嘴脸。
我默默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平时他仗着自己各方面优秀,对待所有人总有种高高在上的说教意味,我都劝自己忍下来了。
可他背后不仅嘲笑我,还公然给招生办的老师送礼,想靠走后门拿到名额。
我心里怒气翻涌。
他这次,是真的惹火我了。
既然林家明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这次交换生的名额,我绝不可能让给他!
趁着周末,我回了趟老家。
说是看父母,其实我另有打算。
因为我家是经营纸扎店的,所以当然有点那方面的关系。
说白了,就是那些三教九流的道士、法师、超度的和尚什么的都认识几个。
在我们县城30公里外的一个村子里,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道士,他和我父母也是朋友,偶尔会帮着超度一下我们店里客人死去的家属。
只是平日里父母都不让我去找他,说他这个人有点邪,因为他会的法术很杂,能让人疯也能让人死。
所以我对他总是敬而远之。
但这次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是唯一的办法!
为了出国的机会,我决定去找他。
传闻他那个村子曾经闹过瘟疫,政府为了防止瘟疫蔓延,一把火把病人全都烧死了,所以那里也是远近闻名阴气最大的地方。
夜幕降临,我终于到了这个偏僻又略显荒凉的目的地。
这个道士收了个徒弟叫阿满,我先联系上的他,付了一笔定金。
他带着我往村子里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休息,眼前突然飞过去一个东西。
抬头一看,竟然是一颗人头!
那人头诡异又逼真,我甚至能看到那双空洞的眼睛正直愣愣地盯着我看。
我大脑一片空白,几乎被吓破了胆。
但在我喊出来前一秒,阿满一把捂住了我的嘴,紧张万分地念了一句我听不懂的咒语。
我惊魂未定,阿满一边拍我的后背一边低声解释道,那是一颗纸人的人头,这是他师父正在练习的一种法术,能控制纸人的身体和头任意分离,帮他办事。
“那,这么晚让纸人出去干什么啊?”
我浑身的颤抖止都止不住,不由得惊恐地问道,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阿满脸上出现一抹莫名的笑容,神神秘秘地告诉我:“是去帮别人办事了。”
随后他冷笑着,像是中邪了一样,嘴里喃喃道。
“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练成纸人分身术的。”
等我终于冷静下来,阿满把我带到了一个屋子前。
他在门前满脸虔诚地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又示意我跟上,转身上了几层台阶。
这里还保留着那种古老的建筑模式。
四周十分寂静,似乎与世隔绝了一样。
想到父母曾数次告诫我离这个道士远一点,我不禁有些后悔。
可林家明洋洋得意的脸同样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就这一次。
昏黄的灯光照着一条幽暗的小走廊,阿满走在前面。
我们一踩上去,地板就发出了渗人的咯吱声,像是有人在耳边吹气,浑身战栗。
进了屋子后,里面灯光异常昏暗,虽然房间焚着香,但是还是能闻到一股莫名的臭味。
四周有很多纸扎人,不知道做什么用。
房间正中央摆放着像牌位一样的东西,我定睛一看,上面竟然竖着一个已经死亡的小婴儿!
那婴儿睁着眼,赤身裸体,从上至下用利剑穿过,被死死地钉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