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将。将相和,则士务附;士务附,天下虽有变,即权不分。为社稷计,在两君掌握耳。——《史记 陆贾传》
这里必须说明一点,所谓的“将相和”没有那么高大上,或者并不存在,实际上就是司马迁一家之言,无任何佐证,一篇小说而已。即便按史记里的记载,蔺相如也只是卿,并不是相。而宗室里赵惠文王有两个弟弟平原君赵胜和平阳君赵豹,位高权重;贵族有马服君赵奢;客卿有自燕而来的昌国君/望诸君乐毅,自齐而来的安平君/都平君田单,自魏而来的信陵君魏无忌,都是战国时代“君字辈”的风云儿,怎么可能轮到一个爵位都没有的蔺相如?廉颇又凭什么会认为一个连爵位都没封上的人地位在自己之上?甚至还负荆向其下跪?
而秦昭襄王为秦国的大一统事业功劳甚大,在位56年,可谓一代明主。而《将相和》为了烘托廉颇蔺相如,将秦王刻画成小丑,可这个秦王是秦昭襄王啊,但凡了解一下人家的生平事迹,都不会觉得秦王是小丑。
实际上原因在于,自三家分晋之后,魏国是战国前期超级大国,中期是赵国的赵武灵武期间,而后期则是秦国,从公元前282年到公元前280年,秦国大将白起三征赵国,公元前282年,白起攻取赵国的祁城与兹氏;公元前281年,白起再度统军伐赵,又占领了蔺城和离石;公元前280年,白起三征赵国,攻占光狼城,斩首三万。三战三捷。
秦国如此强大完全出乎了山东六国的预料之外,就在其余五国以为还要继续打下去的时候,秦昭襄王嬴稷居然然向赵惠文王赵何发出访问邀请,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渑池会”。秦昭襄王这一外交举措让赵国难以理解。而在大约十年前,魏,赵,韩,燕,楚五国伐秦,打的秦国不敢东出函谷关,为此还丢掉了封陵、武遂等黄河沿线的战略要地。
在缓过气来之后,秦国就必须要重新打通东进中原的通道。这就意味着秦国必须集中兵力扫除韩、魏两国在洛阳西、南两面凭借山险构筑的防御屏障。这才有了公元前293年的伊阙之战,秦将白起大破韩、魏联军,斩首二十四万。经此一战,韩、魏两国一蹶不振,再也无力抵御秦军东进中原的步伐。
而现在在秦昭襄王眼里,山东六国有能力与秦国一战之力的只有赵国,于是在公元前273年击破赵、魏联军于华阳城下,斩首十三万,沉赵军两万人于黄河之中。而之后三次攻击赵国实际上都是假象,真正的目的是隐藏秦国攻击楚国的计划,当然也有震慑赵国的意思。
公元前279年,秦国的三路大军都已翻越郢都外围的山川险塞,从北、西、南三面逐渐形成对楚国过渡郢都的合围之势,白起指挥北路秦军连下鄢、邓、西陵诸城。此刻,秦昭襄王为了拖住赵国可能援楚,而向赵惠文王抛出了会盟的橄榄枝,热情地邀请赵王到韩地的渑池赴一场表面风光的“友好访问”。
有了白起之前三次痛扁赵国的精彩表演,秦昭襄王知道赵惠文王不敢不来,所以在在这次渑池的聚会上,那是信心满满,先是以让赵王鼓瑟的方式来羞辱他,接着又要赵国割地给他祝寿。虽然在蔺相如的巧妙应对下,赵惠文王表面上没丢太大的面子,可实际上他已经输得一塌糊涂!
《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载:“秦王竟酒,终不能加胜于赵,赵亦盛设兵以待秦,秦不敢动”。
所谓的秦不敢动,看上去是赵国在这场博弈中占了上风,但真相却是“赵不敢动”。廉颇虽然带着几十万赵军驻扎在秦赵边界,但还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国去打楚国。仅能维护赵国边境安全,秦昭襄王仅凭一次外交行动,就把把几十万赵军主力死死地钉在了北方。不久之后,白起攻破了郢都,楚国王被迫东迁陈县。
秦赵之间的战略博弈,实际上并不是两国之间军事能力的强弱,而是顶层战略设计和战略预判方面的本事。而赵惠文王面对局面实际代表了这一时期赵国对秦国的外交战略,那就是将联秦与抗秦两种外交路线融合。在赵惠文王时代,秦赵之间能保持一种相对平衡。
在廉颇所谓的负荆请罪后,残酷的现实是后来赵国没过多少年太平日子,蔺相如病死后,剩下廉颇苦苦支撑。结果就是,阏与之战,廉颇认为“不能战”,赵惠文王以赵奢取代廉颇;长平之战,廉颇战不过,赵孝成王以赵括取代廉颇,赵悼襄王即位后,以武襄君乐乘取代廉颇。所谓过一过二不过三,最后一次廉颇直接毛了,打完乐乘叛逃魏国去了。我们可以看到,廉颇大将军身为赵国三朝元老,但每一朝都被赵王下军权,武将的悲哀莫过于此。
可当秦国准备统一六国的时候,赵王终于想起了廉颇,可这一切都毁在了郭开的手里,那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道尽了廉颇的悲哀,也道尽了赵国的悲哀!
直到因上党之争,长平之战爆发,三年后,赵国惨败,秦国惨胜。廉颇因与赵王不和罢黜,就此郁郁寡欢,虽然有击败燕国的壮举,最后还是客死他乡。所以国家强大才是根本,否则,将相无论有多么的和睦,弱者只有被消灭的命运,古今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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