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丨 谭然

出品丨鳌头财经

“我希望自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理想主义疯子是非常高的境界，我目前达不到。”

8月10日晚间，央视《对话》节目以《钟睒睒：理想主义的“疯子”》为题，播出了农夫山泉创始人钟睒睒的深度访谈。

在与央视著名主持人陈伟鸿时隔20年的谈话中，钟睒睒毫不避讳地解读了围绕自身关于“首富”“网暴“流量”“慢”“卷”和继承人等标签及舆论关切。

鳌头财经发现，长达一个小时的采访中，钟睒睒重点提到三个人，他们分别是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战国时代水利工程专家李冰和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

与钟睒睒一样，他们都拥有理想主义色彩，在各自的领域“发疯”“发狂”。

钟睒睒VS马斯克

“我很‘水’，我保障了农民的正常收益”

胡润研究院发布的《2024胡润全球富豪榜》中，埃隆·马斯克以1.67万亿元人民币的财富登上全球首富宝座，钟睒睒则以4500亿元身家成为中国首富。

央视《对话》主持人陈伟鸿提到，有人说从全世界来看，美国首富是造火箭的，中国首富是卖水的，所以就比较“水”。

“我觉得这句话很中肯。”钟睒睒肯定了这一说法：“我就是卖水的，我就是比较‘水’，因为我如果不‘水’，那这个‘水’就不成为水。”

钟睒睒评价称，埃隆•马斯克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天才型企业家，“我们两个人的对比有非常大的不一样，我想我25岁在干什么？我读了四年小学，做了十七年的农民，就这么点经历。”

反观埃隆•马斯克，钟睒睒说，他24岁时已经是斯坦福大学博士在读，但他博士也没读完他就下海去做他的理想的事业，从社会评价来说是不好比较。“但同样是首富，社会责任是可以比较的，因为财富本身有社会责任。”

网上的调侃无非是觉得埃隆•马斯克代表的是“高科技”，理所应当地能成首富，而钟睒睒从事的是传统产业，而且是没有技术的行业，成为中国首富名不副实。

然而，正如哈佛大学商学院教授迈克尔·波特指出，“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只有低技术的企业，却从没有低技术的行业。”

不可辩驳的是，传统产业改造升级，也能发展新质生产力。作为软饮企业，农夫山泉能将钟睒睒送上首富宝座，本身就说明公司在饮料制造业中极具竞争优势。

不过，钟睒睒并没有辩驳首富的“科技价值”，他说，埃隆•马斯克走的路就是创造科技的边界，“但我的经历就是个农民，我的经历更多的我会去想农民，我说我的知识范围当中我可以做的事情。”

钟睒睒更是从道德哲学高度阐述：“首富必须包含可执行的利他主义，我们来评价‘富’字，它是一种社会，是一种善的成分，你要引导它、褒奖它、鼓励它去成为一种善的力量。”

“马斯克的事业惊天动地，我没有他那么伟大。但作为一个中国企业家，我有自己的自豪感，我解决了美国人没有解决的问题，我保障了农民的正常收益，这是我能贡献的，所以我也会为自己自豪。”

钟睒睒VS李冰父子

“让水行善，网络攻击我就攻击吧”

李冰是我国战国时代水利工程专家，主持修建的都江堰水利工程最为著名。跨越2200多年，2024年1月18日，都江堰市农夫山泉饮料生产基地项目正式开工。

二月底以来，农夫山泉持续在互联网平台上遭到网络暴力，互联网平台催生流量的“恶”，造谣和恶意解读钟睒睒和农夫山泉成为了巨大的流量锚点。

作为“水的首富”，钟睒睒把流量归入了“水”的逻辑：“像水一样，李冰父子在都江堰因势利导，那李冰父子的心中是什么？我要让水行善。”

钟睒睒意谈到，当这种具有破坏性的流量阻碍了真相的及时出现，社会将会蒙受巨大的压力。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法律需要迅速采取行动，不能造成破坏了才迟迟干预。“李冰父子若等成都平原被淹没后再修建都江堰，那恐将为时已晚。”

回应生产纯净水——钟睒睒认错。

钟睒睒说，从1996年做水到2000年第二个工厂建成，中间四年时间，他的知识体系发生了变化，知道了水当中的矿物质是长期摄入的，然后对人体的好处。“美国心脏协会还有一段话，我当时背下来的，水当中的TDS（总溶解固体量）含量与心血管的发病率成反比，也就是你年纪大的人，水当中没有矿物质水尽量少喝，不要喝，但是你孩子，你如果现在的年轻人，我不要管你，你喝什么水。”

对此，钟睒睒进行了反思：“当时我就为什么，我的错误我要反思一下，我如果有错的话，那我当时的错误就是粗暴的决定，我一想这个水如果是给我父母亲喝的，给我孩子喝的，我肯定是不生产这个水。”

“那个时候我就宣布停止生产纯净水，选天然水，如果没有今年这次网络争议，我永远都可能不会生产这个水（注：2024年4月，农夫山泉推出了绿瓶装纯净水。大众熟悉的红瓶为天然水）。”钟睒睒说：“所以这个是不明真相的有些人对我的反向刺激，那我想的，我的错误最多也就是，我剥夺了消费者的选择权，既然你要选择，那我重新把机会还给消费者。”

回应农夫山泉未来可能不是中国企业——钟睒睒：永远属于中国。

《对话》节目主持人提到：坊间说，农夫山泉有可能会传给美国籍的二代，未来它可能就不是中国企业。

谈到这里，钟睒睒严肃地说：“农夫山泉是个优秀的中国企业，我再重复一遍，农夫山泉永远属于中国。农夫山泉的股权结构非常简单，没有什么群岛公司，它的价值链非常短，股权结构非常简单。”他还说，在创办企业之初，所有权问题已经考虑得非常清楚。

谁来接班农夫山泉？钟睒睒表示，接班人需要善良，聪明，然后利他，有创新性，不因循守旧，敢于打破常规。“我这些要求都非常高的，但是可以是一个集体来完成。”

面对种种网络流言，钟睒睒说：“网络上的攻击，我认为让它去攻击吧，随它去吧。”

钟睒睒VS塞万提斯

“把错事做对，还做不到理想主义‘疯子’”

塞万提斯被誉为是西班牙最伟大的作家，他的代表作《堂吉诃德》是世界文学的瑰宝，他也被看做是一个追求理想主义的“疯子”。

在钟睒睒办公室的案桌上，有一尊堂吉诃德陶瓷像。这个堂吉诃德瓷像仿佛在椅子上打盹，但他左手拿着一本摊开的书，右手紧握长剑，好像随时在学习，又仿佛时刻准备战斗。

针对堂吉诃德瓷像，钟睒睒在《对话》节目中说：“理想主义的疯子非常少，所以我是把这个东西买回来。很多人告诉我，你办公室里不能放剑，那我说我这把剑要放在那里，那是理想之剑。”

拥有“理想之剑”，钟睒睒却不认为自己是理想主义“疯子”：“理想主义‘疯子’还做不到，它真是要有境界，那是非常高的境界，我现在达不到。”

实际上，钟睒睒却够“疯”，农夫山泉做茶用了六年，做橙用了八年，做水用了十年。

2011年，东方树叶刚刚进入市场的时候，正是碳酸饮料与含糖茶的红利期，外界对东方树叶并不看好，其0糖、0卡、0脂、0香精、0防腐剂的概念难以让大众普遍坚守，还一度被媒体称为“十大难喝饮料”。

然而，钟睒睒坚定看好“无糖茶”的市场前景，10多年过去了，2023年，农夫山泉茶饮料产品贡献营收126.59亿元，同比增长83.30%，营收占比提升至29.7%。

为何能坚持下来，钟睒睒说：“茶实际上是非常非常中国的，具有中国魂的一种产品。我就要用工业化的手段要组织农民的集约化，让茶普及千家万户，再次向世界上传播。”

农夫山泉茶饮料成功了，但橙汁未实现盈利。

2007年，钟睒睒第一次来到江西赣州，看到漫山遍野黄灿灿的脐橙，立刻决定要在这里建果园、建工厂，生产橙汁。

“进去这个产业后才发现踩了一个大坑，橙子榨出来的汁不能喝的。因为工业橙储藏之前有一道杀菌，不杀菌就有细菌，杀菌过程它让你出现一种包心菜味味道。”钟睒睒说。

钟睒睒跑到西班牙、葡萄牙、荷兰、巴西、美国需找原因，还被说：“你不知道纽荷尔（脐橙）不能榨汁？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钟睒睒并没有放弃。“我对自己有一个要求，叫把错事做对，这件事情即使是错的，你如果定下来要做了，你要把它做对。”钟睒睒说，公司经过7年的研究，终于在2014年解决了榨汁的问题。

结语

长达一个小时的《对话》中，钟睒睒提到最多的是企业的社会责任，不少于10次提到了农民。

钟睒睒说，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农民，所以农民的心里的想法他非常清楚，农民是愿意跟自己共患难的，自己也要和农民一起共富贵。

有了“共同富裕”这个概念后，钟睒睒的人生格局、事业格局并不会被“网暴”摧垮，反而更加增添了“不负农民”的使命感。

钟睒睒很“水”，似德似仁、似义似智、似勇似察、似包似善化，心如止水之下又怀有“家国情怀”，这样怎能不让农夫山泉走得走得更远，行得更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