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良禽择木而栖，或识时务者为俊杰，但又云忠臣不事二主，那么该俊杰还是忠臣？

古人云无毒不丈夫（本为“无度不丈夫”），但又要求大丈夫光明磊落，那么到底怎么做？

在中国文化中，与之类似的观点可谓层出不穷，表面反映的是文化多样性，但更深层次反映的是古人思想丰富，存在很多对立思想，并非某种思想绝对统治古人脑袋。既然存在丰富的对立文化，那么中国还会是奴性文化十足吗？

谈及中西谁更具“奴性”，相信很多人即便不完全认同西方的“中国奴性十足”、“中国文化就是奴性文化”等的观点，大抵也会认为相比起西方而言中国更奴性一些。其实，这完全是颠倒黑白，因为相比于中国而言，西方才是真正的奴性文化，不信请看下文四段历史。

上个世纪，学者苏秉琦提出“六大文化区系”，严文明提出“重瓣花朵”，都是如今公认的史前中国“满天星斗”，在此“多元”的基础上融合为“一体”，即中华文明的“多元一体”。其中，其他五大文化区系并非被中原消灭，而是融合了起来，如今各地不同风土人情、饮食习惯、方言等就是明证。

因为不同文化区系的存在，因为疆域过于庞大，因此想要维持一个政权，就使得中国文化必须具有包容性，不可能一刀切。但与中国不同，欧洲国家起源是暴力、征服、殖民，比如英国、法国等都不是原住民国家，是其他民族征服英法这块土地，屠杀或奴役了原住民，然后建立的国家。

总之，中国是多点融合为面，内部存在各种文化，为了政权的统一也必须包容各种文化，缺少诞生推广绝对奴性文化的基础，而欧洲国家是从一点征服扩大为面，且属于殖民地国家起源模式，显然更容易诞生极权，绝对思想控制的政权。

夏商西周是不是奴隶制，如今还有争议，但至少从东周开始，中国社会就发生了巨变。尤其秦始皇统一中国时期，实行的是军功地主制，弱化人身依附关系，家户成为主要生产单位。此后历代王朝，为了获取赋税，往往是“编户齐民”，地主、佃农、自耕农等都是国家的子民，至少法律上是平等的。

因此，中国是以自由小农为主，农民在人身上是自由的，具有自主性。其中，佃农并非完全依附地主，而与地主属于交换关系，即租田交租与收租的关系，并非地主占有佃农的人身。与中国不同，西方实现的是农奴制，农奴是不自由人，人身属于主人，而且世代相传。总之，欧洲封建领主不仅是“地”的主人，而且还是“人”的主人。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决定国家文化。相对来说，在中国的经济基础上，绝大多数人拥有人身、经济自住（比如卖掉土地，或租其他地主田地，或进城学手艺务工等，但西方农奴却不行），也就很难诞生绝对的奴性思想，而欧洲绝大多数人属于奴隶，依附于封建领主，这就必然会产生相应的奴性文化。

如果说世界上最具反抗精神的国家是谁，可以说中国称第二的话，没有敢说第一的。如果有的话，那必然是欺骗与谎言。

因为，从陈胜吴广起义开始，到百年前的义和团起义，在2000余年期间，中国至少有上千次各种农民起义，无论规模、还是数量都足以吊打世界其他国家的总和。平均下来，基本上每两年一次，这个频率非常高，尤其其中还有很多次席卷全国的起义。

问题是，如果中国人极具奴性，中国文化是奴性文化，那么还可能有如此之多的造反起义？仅从起义规模与数量上说，中国文化不可能是奴性文化，中国人更不可能是奴性的。

与中国不同，欧洲国家基本没什么农民起义，原因何在？显然不可能是因为农奴生活的很好、故而不需要起义，那么原因只可能是被驯服了，奴性十足了。

中国汉武之后统治思想是儒家，但儒家并不绝对：一方面，儒家并不完全排斥其他学说，而是会将其他学说融合进来，儒家内部又极为复杂，不同时期的不同学派众多，比如心学、理学等；一方面，因为还有道家、佛家，一般说“儒释道”，在治国上实行的是“外儒内法”或“儒皮法骨”，并非单纯的尊儒，只是表面看起来“独尊儒术”而已。

更为重要的是，儒家不是宗教，探讨的是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关系，思想是反奴性的。比如，孔子说“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孟子说“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何来儒家是奴性之说？所谓“君要臣死”那一套，只是后人念歪了经，又与元清需要这样统治思想有关，并非儒家本意。

与中国不同，欧洲长期是宗教主宰一切，宣传的是罪孽文化，让信徒们相信人人生而有罪，必须信仰上帝，必须忠心上帝，做上帝忠实的奴仆，按上帝旨意去做（但解释权在统治者手里），死后才能不下地狱而获救。

这是毫无疑问的奴性文化，本质上是统治殖民地的思想工具，让信徒们乖乖顺从而非反抗。经过这样的奴性文化教育，故而欧美鲜有反抗精神，鲜有反抗暴政的真正起义，直到今天还是这样。

综上，所谓中国人“奴性”，基本是一个伪命题，相反欧洲更具奴性。如果以全世界来比较，中国才是最不具奴性文化的国家。当然，在清朝时期，因为异族统治的缘故，的确出现很多奴性文化，但这不是中华文明的全部，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个小片段而已，不能将这个片段视为中国全部。

据此，还可以看到一点，就是中国人自古以来在精神上很自由，远比欧洲更自由。很多国人羡慕西方有文艺复兴、启蒙运动什么的，但中国自古以来没有宗教黑暗压制，思想上一直处于基本自由状态（清朝时期除外），本来就没有精神上的压制，何来复兴、启蒙的反抗？

最后，中国更具反抗精神，奴性文化明明不如欧洲，尤其太平天国、义和团的反抗足以让西方见识，那么为何西方却反而说中国人奴性呢？道理很简单，只不过美化自己、污蔑中国而已，类似案例数不胜数。不过，如此颠倒黑白之事，却还有不少国人相信，这才是最值得思考的地方。

参考资料：

《徐勇：东方自由主义传统的发掘——兼论西方话语体系中的“东方专制主义”》

《黄庭民：近代西方为什么强大，中国为什么屡次失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