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回回亦舒作品影视化,都是大爆。
虽然很多部改编不尽人意,最终评分也大都在及格线上下,
但“亦舒女郎”的魔力,总能让收视率和热度有所保障。
这回刘亦菲主演的《玫瑰的故事》,也是开播3日就突破55亿播放量。
不过这一路追下来,也有不少观众觉得主角黄亦玫的设定太“玛丽苏”——
玫瑰拥有颠倒众生的美貌、全员男人都爱她;
父母是高知、哥哥是个十足的妹控;
家境算中产,从小不缺爱、不缺吃穿...
但偏偏,这样人生buff叠满的黄亦玫,
感情路上一波三折,可以说什么苦头都尝了一遍。
到后面,好多人都气出乳腺结节,
但冲着刘天仙的颜,还是咬咬牙看下去。
说起来电视剧的“黄亦玫”,其实是「亦舒+玫瑰」的缩写,
这是为了致敬作者亦舒。
亦舒这辈子高产300多个爱情故事,她自己的人生故事亦是传奇。
甚至,要比黄玫瑰的故事更“狗血”——
14岁才华横溢,一书成名;
19岁未婚生子;
25岁抢了闺蜜的男友...
她结过3次婚,后来定居加拿大。
这般放浪形骸,别说在当时的环境下,就是放在今天,也是非常炸裂了。
香港文学圈,一直有亦舒哥哥倪匡的一席之地。
当年,是哥哥帮亦舒投稿了她的处女作《暑假过去了》。
亦舒的文风灵气逼人,很快,多家报纸都抢着跟她约稿,开出丰厚的条件。
14岁的亦舒初展才华,中学毕业后就放弃继续读书,进了金庸所创办的《明报》任职记者。
那个时候亦舒年轻,加上本身就不拘一格,进了职场后非常泼辣狂狷。
报社的编辑们,谁都不敢催她的稿子:
“不要得罪亦小姐,她未够龄,杀人不用偿命的。”
在报刊工作,她恃才傲物,在如今来看跟00后整顿职场差不多——
亦舒不满老板金庸不给自己涨薪,便直接在专栏上讽刺他是“刻薄的爬格子动物”。
亦舒回忆起自己的17岁,也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女:
“又可以出风头、又可以出专栏、访问明星,又可以让记者访问我、影相,
哗,几威!”
事业做得风生水起,爱情也悄悄绽放。
亦舒遇到了初恋蔡浩泉,对方是一个画家,有才华但贫困潦倒。
少女亦舒跟热烈的黄玫瑰一样,爱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父母反对二人的结合,18岁的亦舒却不管不顾,甚至大着肚子回家,以死相逼。
最终,父母只好顺着女儿的意思。
亦舒在次年,生下儿子蔡边村。
但亦舒当时也不过19岁,她第一次当母亲,第一次真正体会生活的柴米油盐。
而因为生活压力巨大,夫妻俩常常争吵。
蔡浩泉虽一身才气,却对家庭没什么责任感。
没多久,亦舒吵烦了吵累了,就果断选择了离婚,把儿子留给前夫。
对待爱情,亦舒就和剧版《玫瑰的故事》里一般:
“爱上了,炽烈而痴狂;
决定离开了,她会头也不回,果决到近乎无情。”
亦舒的第二段婚姻,同样也是争议颇多。
离婚后的亦舒,跟TVB的著名武打演员郑佩佩,成了彼此欣赏的闺蜜。
说起来,当年郑佩佩也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岳华跟同班同学陈鸿烈(也是个帅哥)竞争,费了一番功夫才追到她。
不过两人的感情,一直分分合合。
而亦舒常常和他们一块吃饭活动,后来她爱上了岳华。
据郑佩佩所说,亦舒耍了些心机才抢走了她的男友:
“为了跟他相处,亦舒说自己有‘夜盲症’,晚上非要岳华送她上楼。”
而亦舒后来又似乎在自己的作品《开到荼蘼》中影射:
“能说得出的委屈,便不算委屈。
能抢走的爱人,便不算爱人。”
梦幻联动:赵灵儿的姥姥就是郑佩佩饰演的
后来,郑佩佩主动选择退出,她在美国的时候嫁入了豪门。
这边,岳华和亦舒两人也结婚了,
社会舆论呢,骂惨了这段“插足”的感情。
但越是挨骂,亦舒越要高调秀恩爱。
她甚至在《明报》发表文章,
在「亦舒为什么爱岳华」中,罗列岳华的千般万般好。
但其实,亦舒对这段“抢”来的感情,还是不安多于幸福。
岳华讲过亦舒发脾气的时候,会把他的衣服剪成条,
还有一次,她拿着一把水果刀,扎向躺在床上的岳华。
刀就落在,他心脏旁边的床单上。
亦舒情绪如此反复无常,跟岳华一直和前任保持联系有关。
郑佩佩虽然嫁给了富二代,但因为被当成“生育机器”,日子过得很苦闷。
她写了封信给岳华,恰好让亦舒看见了,
妒火攻心之下,亦舒把信直接刊登在报纸上。
这个举动,让郑佩佩被豪门清扫,也让岳华在行业内名声难堪。
岳华铁了心地要离婚,而亦舒再怎么求饶,都无法挽回这段婚姻。
对亦舒来说,这段感情是她最难以割舍的一段。
所以她在很多作品中,都会用一个灵魂伴侣“家明”的角色,来幻想和岳华圆满的结局。
第二次离婚的时候,亦舒才27岁。
此后的很多年里,亦舒都是一个人工作、生活。
直到40多岁的时候,她才通过相亲认识了港大的一个教授,之后移居加拿大。
三婚的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莽撞、炽烈的小女孩了。
亦舒和教授育有一个女儿,两人过起了细水流长的日子。
她每天四五点起床写稿,为家人准备早餐,然后送女儿去学校。
亦舒的朋友曾想象,她大概是住在半山腰的大别墅里,
每天穿着旗袍,泡着一杯茶,优雅地在窗边写稿。
然而朋友看到的实际情况,完全大相径庭——
亦舒蓬头垢面地,端着一盆衣服准备去洗。
不过,她并不是因为生活的鸡零狗碎,变成了一朵黯淡的玫瑰,
而是这个年龄阶段,对婚恋的认知跟过去不一样了。
其实人就是这样,要根据自己的变化,调整跟世界相处的方式。
年轻的时候张扬、任性,是因为有精力,而且对一切体验充满好奇;
年纪稍长一些了,阅历丰富,能更清楚地向内求了,也可能做出跟自己年轻时候相悖的选择。
2013年,亦舒的大儿子蔡边村拍了一部《母亲节》的纪录片,
公开表露想再见母亲一面。
但亦舒只在微博上回应了一段话,来自于自己短篇小说《妈》。
这段话的后一句,是:
“你父亲已经浪费了她的前半生,现在你又要去浪费她的后半生?”
在世人看来,亦舒凉薄,抛夫弃子,姿态难看。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 在父权结构对女性不友好的环境下,
要求女性为家庭、孩子牺牲自我,全身心付出,亦是一种暴力绑架。
所以有的时候评价一个女人“太狠了”,也是带着这个前提去审视她的。
笔者认为,亦舒在作品确实有不少“狗血”、浪漫过头的桥段,
但她笔下的女性之所以仍然受到追捧,是因为她从不执著于塑造一个完美的人。
以前,甚至可以说现在很多的创作者,对女性角色的划分其实很单一,
要么是守贞德、专一的秦香莲;
要么是恶毒放荡的潘金莲。
但亦舒从不否认人性的贪婪和幽暗,也敢把这些复杂的人性,安在女主角的身上——
女性可以野心勃勃,可以精明算计,
同时又充满魅力,迷人可爱。
这才是她笔下人物的生机所在。
其实亦舒也好,她笔下的率性独立女郎也好,
再如何精明、清醒,我觉得都可以用“务实”二字来形容。
就是,她们都是身体力行地去体会各种关系,一步步摸爬滚打,
伤过、痛过,但最后也慢慢地懂得了如何审时度势,干脆利落地做出适合当下的选择。
说实话,尽管现在的环境比以前开放了很多,但女性要做到“尊从自己内心的感受”,
还是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阻力和考量。
所以“亦舒女郎”,才会对那么多女性,有激励和鼓舞的作用。
《一句顶一万句》里有一句话,笔者特别喜欢,分享给大家:
“日子不是过从前,而是过以后。”
亦舒写了很多破碎过又继续好好活下去的女性,或许也想告诉我们,
没必要沉湎于过去的遗憾,憎恨过去的伤害,而要好好经营未来。
把每一段经历都当成体验,消化成自己的阅历,
女性大可以活得率性一点,只要自己舒服,其实没那么多对错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