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为虚构短篇小说，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文|柳八原
我还记得小姑远嫁那天，母亲独自一人站在楼上，连送都没有送。
为了这件事情，爷爷奶奶没少唠叨，甚至还对我妈有了偏见。
但其实小姑远嫁，母亲才是体会最深的那一个，毕竟我妈也是远嫁过来的。
直到小姑今年回来看亲，看见我妈就哭......
01
中秋节那天，许久未见的亲戚都回到了老家，而我妈更是亲自准备了一顿团圆饭。
大姑回来的那天，天气特别冷，我们在院子里忙着准备午饭，我妈一个人在厨房里炒菜，脸上没什么表情。
大姑走进院子，眼睛一扫见了她，突然像是控制不住似的说了一句话。
“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当年小妹出嫁你连送都不送，她一直在等你啊，妈也生气了好久……”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妈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大姑，也没哭也没解释，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做着手里的活。
她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麻利和沉默，仿佛大姑刚才的哭诉根本不存在。
“你就这么冷心？”大姑站在她背后继续说道，“小妹在外地日子过得也不容易，你当年怎么能不去送她？”
我的脑子里突然回想起多年前那个场景：小姑出嫁的那天。
那时我还小，只记得大家都围在小姑身边，帮她收拾行李，脸上带着不舍和担忧。
全家人都不同意她远嫁，父亲更是气得一连几天没说话。
小姑虽然表面上坚决，但我知道她心里也有些动摇。
然而所有人都在表达反对，唯独我妈，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默默做饭，照顾客人，好像这场婚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直到小姑上车走的那一刻，我偷偷看见我妈站在厨房门口，望着院子里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的目光停留在小姑的身上，那眼神里有着深深的忧虑和无奈，但她最终没有踏出那一步。
我知道大姑为什么这么激动，她和我妈一向关系好，但多年来对小姑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尤其是我妈当年对小姑远嫁的沉默，让她觉得母亲冷漠无情。
可我清楚，小姑和我妈之间的矛盾并不仅仅是因为那场婚事。
回想起小时候，我记得有一次小姑在我家闹得特别凶。
那时候我妈刚嫁进来没多久，小姑那时还年轻，脾气直。
一天晚上，家里正吃晚饭，小姑突然发起火来，说我妈把她的衣服洗坏了。
那是小姑新买的衣服，洗后褪了色，小姑非常生气，直接把衣服摔在桌上，指责我妈不会照顾人。
我妈当时一句话没说，只是默默收拾衣服，低着头继续吃饭。
还有一次，冬天快过年的时候，小姑带着男朋友来家里吃饭。
那是她第一次正式带人回来，全家都很重视，可是席间小姑又因为母亲准备的菜品不够丰盛，对她发了脾气。
母亲只是在厨房里忙碌，没有回话，但她的眼神里，我分明看出了委屈。
其实，母亲对小姑并没有恶意，她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
小姑的直言直语，母亲从来没有反驳过，但每次母亲的沉默都让小姑误以为她冷漠无情。
小姑的远嫁，实际上是全家人反对的事，父亲和大姑几乎每天都在劝她，甚至闹到小姑几次提出不结婚了，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离开。
而母亲始终不发一言，那天晚上，我清楚地记得小姑带着几分赌气的语气，对我妈说：“你怎么不说话？你是觉得我嫁得远你就清净了吧？”
母亲依旧沉默，继续低头做着家务。
我一直以为母亲根本不在乎这场婚事，但后来我才知道，那晚母亲坐在我房间门口，背对着我们，轻声叹了好几次气。
她并不是不在乎，而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担忧。
母亲自己也是远嫁，她深知小姑将会面临的艰难和困境，只是不愿用言语去干涉她的选择。
小姑在婚后不久打电话回家时，语气中充满了初到异乡的艰辛和无奈。
她和丈夫住在农村，婆家条件一般，生活远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美好。
可是她仍然带着一丝傲气，从未主动提起困难。
母亲接电话时，总是问她“日子过得怎么样”“吃得习惯吗”，而小姑每次都是冷冷地回一句“还行吧”。
其实，母亲已经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她的不顺心。
但小姑对母亲多年的冷淡和挑剔，一直让她心存芥蒂。
直到小姑的丈夫去世，她才逐渐意识到，当年母亲并不是不在乎，而是怕自己表现得太过软弱。
远嫁多年，她经历了许多，终于开始理解母亲的沉默背后隐藏的担忧和深情。
“嫂子，你为什么当年不送她？”大姑止住了哭声，颤抖着声音继续问。
母亲这时终于缓缓转身，眼睛微微泛红，却依旧没有掉一滴泪。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风吹散。
“我怕送她，我送不出去。”
一句话，简单得让人心酸。我知道，母亲是真的舍不得小姑走，但她又不愿意表现出来，怕自己在众人面前失态，怕自己那份情感太过沉重，让小姑更加不安。她就像一块石头，内心有着柔软的部分，却始终被硬壳包裹着。
大姑看着母亲，突然明白了什么，她走上前，紧紧握住母亲的手，轻声说：“她……她现在也明白了，她跟我说她后悔了，后悔当年总是挑你刺，她也明白了你远嫁过来的心酸。”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她一直没有正面表达过自己的感情，但我知道，这一刻，她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就在这个时候，小姑的车终于到了院子里面，而进入厨房的小姑第一眼就看见了母亲，随后传来一声哽咽的“嫂子”。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和小姑的背影，心里酸酸的。
母亲一生都是这样，不会用言语表达感情，只会把所有的爱埋藏在日常的细碎琐事里。
小姑的眼睛依然红着，但她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微笑。
我知道，这一切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和解，但母亲和小姑之间的裂痕，已经开始慢慢愈合。
母亲的沉默，是她爱得最深、却又最无力表达的方式，她的爱藏在每一次做饭的动作中，藏在每一个安静的夜晚里。
即便远在他乡，小姑也终于明白了这种深沉的母爱。
本故事为虚构短篇小说，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