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尹   梦编辑|普子胥

粉丝量超2400万的抖音网红“东北雨姐”，最近“塌房”了。

东北雨姐，一个身高超过1米8的东北女性——她能手挥大缸、肩挑铁锅，扛着半扇猪肉健步如飞，在冰水里捞咸菜面不改色，被网友们称为“战斗版李子柒”。

过去两年，她所带起的“雨姐劳动风”在互联网上掀起热潮，不少网红效仿她的独特风格来创作视频内容，甚至还带火了一首BGM ——《大东北我的家乡》（DJ何鹏版），在抖音上的播放次数超过1亿次，这首歌的别名是“东北雨姐 BGM ”，或是“雨姐进行曲”。

不过，最近千万网红“东北雨姐”发布的稻田蟹视频引发争议，被网友直指“人设造假”，甚至被爆出了诸多细节证据表明其存在摆拍造假。这也是继“东北大鹅”事件后，雨姐第二次涉嫌造假。

目前，东北雨姐已经将该视频下架。但网友的怒火未能平息，甚至愈演愈烈，不少人认为她是心虚，相关话题一度冲到了社交平台热搜榜第一。

除了雨姐，2024年的抖音达人，似乎也不太平。今年春天，全网粉丝近4000万的头部达人@Thurman猫一杯 因“与同事共同策划、编造视频”而被全网封禁。

2024年以来，大家已经陆续看到@王红权星、@骆王宇、@空空日记等头部大V或百万粉达人接连翻车，留下一地鸡毛。

流量至上的时代，就像快手“一哥”辛巴所说：“流量可以负你，也可以灭你”。

东北顶流，9场直播卖出5000万

东北雨姐，是名副其实的东北顶流。2022年初，东北雨姐在抖音发布第一条短视频，讲述东北农村的日常。在她拍摄的农村生活短视频中，做顿饭堪比打团，每个农活都能干出生活的激情。焊狗笼子、盖茅楼、糊墙、起灶炉、抠猪槽、抓猪仔、下大酱......一个人能做十几人的饭菜，只要是农活，就没有雨姐搞不定的。

因其永远不会疲惫的生活态度和散发出的“劳动之美”，雨姐很快就征服了当代网友，更满足了许多人对东北乡村生活的向往，也让她在短时间内积累了庞大的粉丝群体。抖音平台数据显示，东北雨姐的粉丝数已超过2400万，单期视频点赞百万起步，总获赞数2.3亿。东北雨姐火到了什么程度？今年五一档上映的电影《末路狂花钱》，主创演员贾冰、于洋还曾为了宣传电影，带了礼物探望雨姐，他们共创的短视频内容获得了近300万的网友点赞，助力电影实现了更广泛的传播效应。

有数据显示，东北雨姐粉丝中三线城市用户占比在24%，新一线、一线和二线的用户在44%。可以说，东北雨姐很大程度上是被一线和新一线城市的年轻人捧红的，这也意味其背后巨大的商业价值。走红后不久，雨姐很快就开启了直播带货。今年6月，有媒体报道，2024年1月以来，东北雨姐直播9场，销售额近5000万元。爆红的同时，东北雨姐的负面消息也不绝于耳。在抖音上，只要搜索雨姐，就会自动跳出豪宅等联想词。有网友质疑，一年挣几千万的大网红并不会住在如此破旧的土方里，视频中出现的房子可能只是个拍摄场地，并非真正住的地方。她所展示的真实农村生活，可能就是一个剧本。这一次，东北雨姐因稻田蟹视频再次站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视频中，雨姐带着同伴们在稻田抓盘锦螃蟹，气氛热闹非凡。但在评论区，部分网友自称当地养殖稻田蟹村民，则晒出诸多细节证据，如 “正宗的盘锦稻田蟹没这么大”“抓螃蟹都是晚上在岸边抓”“盘锦稻田蟹很黑”等，证明东北雨姐所抓的稻田蟹是提前安排好的，存在摆拍造假问题。对此，东北雨姐回复称，这个段子是受到了官方邀请拍摄，目的是为盘锦的稻田蟹做宣传，由于活动时间指定以及夜晚拍摄不便，才造成大家的误解。9月7日，东北雨姐在直播中再次回应，表示经过双方研究、协商，所以就决定白天来拍摄。东北雨姐也承认盘锦河蟹是放到稻田里的，但自己没在平台上挂过螃蟹，橱窗也没挂，不是为了卖螃蟹，而是为了宣传家乡。事实上，这不是雨姐第一次因为“造假”翻车了，之前还曾栽在东北大鹅身上。2023年年底的时候，东北雨姐带货99元一斤的东北大鹅，有职业打假人指出她卖的是非洲雁，并非东北大鹅，而且缺斤少两、注水严重、没有质检证书，甚至在抖音掀起了一小波大鹅打假潮。对此，雨姐和丈夫老蒯在直播间里郑重声明，自己卖得每一只鹅都不是非洲雁，还拿住了相关质检证书，但这份质检证书后被网友扒出漏洞百出，并站不住脚。当时，处在舆论风波中的雨姐，还曾暂停带货直播了一段时间。如今，主打真实深受大家喜爱的东北雨姐，又二次涉嫌造假，似乎再次透支了大众对网红的信任。

2024，抖音达人“塌房之年”

2024年以来，多名抖音网红频繁陷入争议中，他们中有人致歉掉粉，也有人宣布退网，还有人被平台封禁了账号，堪称是网红达人的塌房之年。今年春天，全网粉丝近4000万的头部达人@Thurman猫一杯 因“与同事共同策划、编造视频”而被全网封禁，在行业内外都引起了不小的震荡。不论是红极一时的@王红权星、@骆王宇，还是头部大V@空空日记、@七颗猩猩、@一个人的莎士比亚@ 鲍鱼家姐等等，都接连以不同的“姿势”翻车。其中，“空空日记”可能是今年掉粉速度最快的网红。“空空日记”凭借记录生活趣事、进行稀奇古怪的测评、分享个人感悟而收获了很多用户的喜爱。在塌房前，其抖音粉丝量已经超过550万。事件的导火索是有网友表示不喜欢他，他便在直播间用“得癌了吧”“有病就赶紧投胎吧”等话语对其进行人身攻击，甚至公开素人网友ID，疑似引导粉丝网暴，导致素人网友注销了ID账号。

事件发酵后，“空空日记”的行为遭到了多方指责和抨击，随后“空空日记”发布道歉视频，表示“今后会努力提升个人素质，规范自己的言行”。但这条剪辑不太流畅的道歉视频并没有被多数网友买账，反而被扒出人设造假，#空空日记人设#相关话题还一度登上了包括微博、抖音在内的多平台热搜。新榜旗下抖音数据工具新抖显示，自7月16日起“空空日记”就在持续掉粉中，7月20日一天掉粉近百万，一周时间粉丝数从550万掉到344万。截至目前，该博主仅剩下291.7万粉丝，并在发布道歉视频后再没有更新作品。近期，除了“空空日记”之外，还有不少其他网红也经历了所谓的“翻车”事件，比如因CSS油橄榄精华事件宣布退网的千万粉美妆博主骆王宇。今年2月，博主“大虎课代表”发布产品测评，称骆王宇带货的CSS油橄榄精华不具有相关功效及成分，涉嫌虚假宣传。此后，骆王宇在2月至4月发布多条视频予以回应，并表示将起诉品牌方。在此期间的近3个月，骆王宇基本是停更状态，直至7月12日，他发布回应视频称，将履行退款诺言，并决定离开一段时间。同时，他也删除了此前回应油橄榄精华事件的全部视频。

据新抖数据，自2月24日被质疑虚假传播的5个月内，骆王宇抖音粉丝从1994万跌至1845万，掉粉145万。这一年以来，还有背刺打工人的“王妈”、因宣传炫富价值观而被封禁或屏蔽搜索的“王红权星”、“柏公子”、“鲍鱼家姐”、因挑动极端民族主义情绪的“一个人的莎士比亚”以及利用AI噱头割韭菜的“李一舟”，还有宣传伪成功学的“参哥”……一个又一个头部网红塌房背后，不少人已经开始反思有必要对网红“祛魅”，学会剥离其神秘感和不切实际的形象，审视网红背后的“真才实学”。即便在流量至上的时代，为了追求流量和关注度，不惜牺牲真实和诚信，这种行为最终会损害自身的声誉和长远发展。一旦真相被揭露，那些建立在虚假基础上的关注和支持也将迅速瓦解，甚至造成难以估计的流量反噬。事实上，近年来包括抖音在内的多个视频平台上，传播虚假信息、展示不当行为和传播错误观念等事故频发。从这点上说，达人的密集塌房或许是对短视频平台的真正警醒。或许，短视频创作主体在被要求坚守创作底线，加强内容创新与提升的同时，作为平台方也应加强监管、健全审核，形成合力方能真正“去除糟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