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天地 陆小曼 王 赓 徐志摩
1922年,陆小曼19岁了,面目长得清秀可人,身材也越显婀娜娉婷,出落得更加漂亮了。就在这一年,她离开学校,奉父母之命与王赓结婚。但在这桩婚事中,陆小曼就像大海中的一叶小舟,被风浪颠来颠去,完全是被动的。当蜜月的激动渐趋平静后,她渐渐发觉自己并不快乐,她觉得自己和王赓之间在性情和爱好方面有很大的差异。
徐志摩与陆小曼
结婚第三年,王赓被任命哈尔滨警察局局长,王赓要小曼随同前往,陆小曼就到哈尔滨住了一段时间。据说由于陆小曼当时是名满京城的社交界人士,因此她到哈尔滨后,哈尔滨的大街小巷到处贴满了她的海报。但是陆小曼在哈尔滨住不习惯,不多时,就回北京娘家居住,与王赓两地分居,因此与丈夫在感情上更加淡漠了。
由于性情不投,结婚半年后,两人失和成为无可否认的事实。但陆小曼心高气傲,绝不肯让人知道她是一个失意者,是一个不快乐的人。于是她过着隐瞒性情、忍泪假笑的生活。就在这种心态下,徐志摩似天外来客,闯进了陆小曼心扉。
争执不久,陆小曼和王赓又发生了一次大的争执。那一天,唐瑛(上海的名门闺秀。当年有“南唐北陆”之说,即指南方上海有唐瑛,北方北京有陆小曼,皆在两地以美艳出名。)请他们夫妇吃饭。王赓有事,吩咐小曼不要单独随他们外出跳舞。小曼听了这话,就有点情绪了。当同伴们约她外出跳舞时,她没有马上答应。有人开玩笑说:“我们总以为受庆(王赓的号)怕小曼,谁知小曼这样怕他,不敢单独跟我们走。”边边拉她往外走。刚要上车的时候,正巧王赓的车驶到家门口,看到小曼不听他的话,气得面孔绯红,大声责骂她:“你是不是人,说定了的话不算数。”周围宾客看到这个局面纷纷溜走,她则被王赓拉入家中去了。
陆小曼在众人面前,受到王赓的辱骂,不禁又气又恨,第二天就找到母亲,吵着非回京不可,声称今后再不回王家,准备侍奉两老归天。在这种情况下,母女俩回到北京。陆小曼将在上海受王赓当众辱骂的事告知父亲,陆定听后非常气愤,表示支持女儿的行动。可是母亲坚决不同意女儿和王赓离婚,为这件事家庭中经常不和。 徐志摩回北京后找到了刘海粟。刘海粟深感此事棘手,那是20世纪20年代的中国啊,而且三角中人都是风云人物,该如何处理?徐志摩看他犹豫,就说:“海粟,这样下去小曼是要愁坏的,她太苦了,身体也会垮的。”这句话打动了刘海粟,他也是在家里不满封建婚姻而逃出来的;再说刘海粟一向视反封建为己任,在中国画坛素以“叛逆”著称,年方廿九,血气方刚,而且,陆小曼也算是他的学生。他看到两人如此痛苦,便答应做做工作。
刘海粟去见刚回到北京的陆小曼母亲。他说:“老伯母休怪我轻狂雌黄,我学的虽是艺术,但我也很讲实际。目前这样,把小曼活活逼到上海,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她和王先生就能白首偕老吗?小曼心里也是苦,整日里跟你们两老闹的话,你们也得不到安宁啊!”陆母叹息道:“我们何尝不知道,可是因为我们夫妇都喜欢王赓,才把亲事定下来的。我们对志摩印象也不坏,只是人言可畏啊!”刘海粟讲了许多因婚姻不自愿而酿出的悲剧,但是吴曼华始终下不了决心。她说:“老实说,王赓对我们两老还算孝顺,对小曼也还算厚道,怎么开得了口要他和女儿离婚?”刘海粟就对陆母说:“如果晓之以理,让王赓自己有离婚的念头,这样便不难为二老了,你看怎样?”陆母说:“恐怕没那么容易吧?”刘海粟见陆母心神不定,就要陆母听他安排。最后他们商定,由刘海粟陪陆小曼母女去上海,再寻机找王赓商谈。
临行那天,除了胡适、徐志摩外,还有不少北京的学者教授以及闺阁名媛都来相送小曼母女。刘海粟看到有这么多的名流来送小曼,又看到小曼光彩照人的模样,就悄悄地对志摩说:“你能得到这样一位情人,实在是福分不浅啊!”第二天,徐志摩追到上海。
王赓陆小曼徐志摩(从左到右)
第三天,刘海粟便在上海有名的素菜馆“功德林”宴客,所请的客人中除徐志摩、王赓、陆小曼母女外,还有张歆海、唐瑛、唐瑛的哥哥腴庐和杨铨(杏佛)、李祖法等人。该来的总是要来王赓看到桌面上的这些人,就隐约感觉到今天的这场宴会有名堂,但他表面上显得很平和,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他彬彬有礼地与大家打招呼,也没忘了跟徐志摩握手。倒是志摩总是有些心虚的样子,不敢正面接触王赓的目光。
徐志摩虽是这次宴会的最初策划者,但在今天的场合上是不能太露脸的,他只是作为一般客人端正地坐在席上,等着刘海粟来唱主角。
陆小曼知道今天宴会的用意,但美慧聪颖的她非常沉得住气,显得落落大方。她不刻意地去看志摩,她不能让志摩太得意忘形;她对王赓虽然一直缺乏绵绵的情意,但在这种场合,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丈夫有难堪的感觉。她只是优雅而略带腼腆地和大家打招呼,坐下后就跟母亲讲些悄悄话,仪态万方。
一会儿上菜了,刘海粟只是招呼大家吃,倒是张歆海忍不住了,冲着刘海粟就问:“海粟,你这个'艺术叛徒’到底请我们来干吗?你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刘海粟正愁不知怎样开口,张歆海的一句话正好引出了话题。他端起酒杯说:“今天我做东,把大家请来,是纪念我的一件私事。当年我拒绝封建包办婚姻,从家里逃了出来,后来终于得到了幸福婚姻。来,先请大家干了这一杯。”大家举杯共饮。陆老夫人紧张了,偷偷看了女婿王赓一眼,却见王赓不露声色。刘海粟继续说:“大家都干了这杯酒,表示大家对我的举动很支持。大家知道,我们正处于一个社会变革的时期,新旧思想和观念正处于转换阶段,封建余孽正在逐渐地被驱除。但是,”刘海粟加重语气说,“封建思想在某些人的脑子里还存在,还冲不出来。我们都是年轻人,谁不追求幸福?谁不渴望幸福?谁愿意被封建观念束住手脚呢?”他继续说:“所以我的婚姻观是:夫妻双方应该建立在人格平等、感情融洽、相互理解的基础上。妻子绝不是丈夫的点缀品,妻子应该是丈夫的知音,'三从四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刘海粟越说越来劲儿,他又举起了杯子:“来,我们祝愿天下夫妻都拥有幸福美满的婚姻!干杯!”大家为刘海粟充满激情的讲话所感染,纷纷站起来干杯。
王赓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看到大家都起来了,他才站起来,和大家一一干杯后,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对刘海粟说:“海粟,你讲的话很有道理,我很受启发。来,我敬你一杯。”和刘海粟干杯后,王赓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次他举杯向众人祝愿,说:“愿我们都为自己创造幸福,并且为别人幸福干杯。”饮干之后,他不失风度地说:“我今天还有些事情,要先走一步了,请各位海涵。”转而对小曼说:“小曼,你陪大家坐坐,待会随老太太一起回去吧!”王赓推托有事而走王赓推托有事而走,说明他承受不了宴会的压力,心情也非常不好。
徐志摩很开心,十分感激刘海粟为他所做的一切;
陆小曼表面上一脸的沉静,但内心也很复杂,她当然希望能和志摩结合,但刚才看到丈夫一瞬间尴尬的表情,又有些慌乱;
陆小曼的母亲吴曼华的心里却有些内疚,觉得今天的事情对不起王赓。
“功德林”宴会后,志摩、小曼都在焦急地等消息。特别是小曼,每次见到丈夫都不敢看他。奇怪的是王赓也不跟她多讲话,至于宴会上的话题,在他们夫妻间也没有再展开讨论过。陆小曼看着丈夫毫无动静,又有些讨厌起他来,她感到似乎是太乐观了,世上绝没有这么省力的事,一时猜不透他在想着什么东西呢?小曼在家里得不到丈夫给她所期望的结果,在外面又和志摩失去了联系。徐志摩在外等消息也等得心灰意冷,看着一时不会有什么希望,就带着深深的失落跑回北京去了。
就这样过了极其沉闷的两个月,这段时间里王赓看上去很忙,心情也很烦躁不安。有一次,他无缘无故地对小曼发起火来,小曼觉得十分的委屈。就在陆小曼感到绝望的时候,有一个晚上,王赓终于打破了闷葫芦。他把正要去睡觉的妻子叫住,对她说:“小曼,我想了很久很久,既然你跟我一起生活感到没有乐趣,既然我不能给你所希冀的那种生活,那么,我们只有分开。宴会后的这两个月里,我一直在考虑,我感觉到我还是爱你的,同时我也在给你一段时间考虑,你觉得你和志摩是否真的相配?”隔了一会儿,他看陆小曼闭口不言,就说:“看来,你意已定,那么,我也不再阻拦。”小曼哭了,她霎时想到了丈夫的种种好处,虽然他以往有时对她态度不好,但心底里还是爱她的。王赓最后说:“你别哭,我是爱你的,但是我平时对你不够关心,这是我的性格所决定的。你和志摩都是艺术型的人物,一定能意气相投,我祝福你和志摩以后能得到幸福。”末了,他又补充说:“手续我会在几天后办好的。”
陆小曼惟有哭,不知道是由于悲伤还是由于突如其来的幸福。但是幸福降临没有几天,陆小曼又陷入了重重的矛盾之中。事情是这样的。就在王赓答应和她离婚不久,她突然发现自己有了王赓的骨肉。这一发现使她痛苦万分:如果生下来,那她将很难和王赓离婚,也就无法和徐志摩结合,一年多的努力也将付之东流;如果打掉,又觉得对不起小孩,对不起王赓。当时,她母亲坚决要她把孩子生下来,但陆小曼心想,生下来就意味着离不了婚。王赓好不容易答应了,虽然还没在纸上签字,但事情已经有了希望,这是她和志摩盼望已久的。考虑再三,为了爱情和自由,陆小曼选择了流产。而且她决定既不告诉徐志摩,也不让王赓知道,苦果只由自己一个人品尝。她偷偷地带了个贴身丫头,找到一个德国医生做手术,对外则谎称身体不好去休养一段时间。
没料到手术非常失败,从此身体一蹶不振,不仅不能生育,而且一过夫妻生活就会昏厥。婚后,徐志摩想生个孩子,陆小曼尽管心里痛苦万分,但她无法诉说隐情,只是回答:“你不是有阿欢了吗?”也正是因为陆小曼一直不能生育,所以她后来特别喜欢认干女儿。
1925年底,陆小曼与王赓解除维持了4年的婚姻,离婚时陆小曼年仅2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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