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网上看到黑龙江有虎进村伤人的消息,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小时候老家村里,有狼夜间进村咬死小猪的事。
现在山东各地都没有狼的踪影了,但我小时候有,但也一直没见过。那时,每逢上山或地里秋庄稼长起来时,大人就嘱咐小孩不要一个人外出走远,怕有狼。也听到过不远几个村“马虎剩”的故事。我老家称狼为马虎,说什么村里有个人小时候,被狼叼跑了又救了回来,就叫“马虎剩”, 马虎吃剩下的意思呐!但人我们不认识,也不知真假。
但确实有一年我村里进了马虎了。是我叔叔家的事。我老家在鲁中山区的临朐县城西边,村西不远几里路就是连绵不断的沂蒙山区。有一年冬里深夜,人们早都入睡了,我叔叔睡梦中被猪圈里小猪嗷嗷的叫声惊醒,急忙披上衣服出门去猪圈查看,只见一个比狗还大的黑影一下子跳过墙头跑了,猪圈里的小猪也被咬的血肉模糊死了。随后几个邻居赶来,都说是马虎来了肯定无疑。
第二天天明后,有几个老人过来说,马虎咬死猪了还没来得及吃,今天夜里一定还来,要早准备。准备什么?村里有户人家有杆“土炮”,就拿来了,这玩意有些地方叫“抬杆子”。几个人就在猪圈里商量捣鼓土炮。怎么安装的我看不懂,但知道反正就是装上机关,马虎再来咬猪时,就会触动机关,土炮自动会响打着马虎。
夜里照常睡觉,但实际上叔叔并不敢睡着,穿着衣服躺在床上,一直静听着外面的动静。果不其然,还是那个时候,听见“噗通”一声,知道是马虎从猪圈出粪的那个不高的豁口跳进来了,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巨响,土炮响了。
叔叔急忙拿起手电筒,赶到猪圈一看,没有马虎,只有地下的一滩鲜血,是马虎的血呢。叔叔拿着手电筒,顺着猪圈外地上不断的血滴,一直追到村外的一条沟旁,就再也没有血迹找不到影了。天明后,叔叔再约了几个人,顺着深沟向山里的方向寻到山下,也没见马虎的踪迹。马虎是死是活,也就不知道了。
这是我唯一见过经历过的狼的故事。是那一年记不清了。我还没上学呢,那大概就是1962或63、64年了。
80年代初参加工作后,有一年在临朐县嵩山公社一个极为偏僻的山村搞调研,看到村里许多房子“山墙”上用白石灰水刷的很大的白圈。问做什么用,村干部就说马虎怕这个圈,有这个圈,马虎就不敢进村叼羊吃了,但他们说也一直没见过马虎进村。
这些年去过不少沂蒙山的深山村庄,也往往会问上一句“还有马虎没有”。但回答基本都是“没见过”或“过去早些年有,早就不见了”。听后就不免也有些惆怅,感觉山里现在还是有几只马虎才好,多上几个生灵,生活也会有更多的乐趣花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