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年王家善率一个师在营口起义,曾泽生诧异:他怎么会选择起义

追梦的年 2024-05-28 21:53:03

曾泽生是著名的起义将军,他率60军在长春投向人民阵营,此后有了一段截然不同的战争生涯。

不过,他并非东北战场首个率成建制部队起义的将领,也是经过很长时间才决心起义的。1948年3月,他听说王家善暂58师在营口起义时,还惊讶地说过一句:他怎么会选择起义呢?

曾泽生之所以会产生疑惑,主要在于王家善及暂58师曾于伪满时期当过“伪军”,在他想来这种队伍人心不齐,怎么做到一致起义?中共又怎么会接受?

事实上王家善这支“伪军”跟其他汉奸部队有本质不同,他的起义背后也是有深刻考量的。

有趣的是,王家善及麾下部队后来还并入了曾泽生的起义部队,两人携手在朝鲜战场上打出志愿军50军的威名。

1903年,王家善出生于黑龙江巴彦的一个富裕家庭,接受过很好的教育,还曾东渡日本留学。

九一八事变时,王家善正身处日本,他与广大爱国留学生一同集会游行,反对日寇的侵略行径。此时日本上下都是军国主义,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将这些留学生全部驱逐出国。

没有实力,就没有尊严,王家善记住了这份屈辱,回到东北后参加过数支游击队,还曾进入中共领导的巴彦游击队。

就在他对共产主义产生一定兴趣时,老同学张文铸邀请他前往齐齐哈尔,说有工作给他安排。王家善不疑有他,但到了齐齐哈尔才发现老同学已成汉奸,这个工作也是要把他拖下水的伪职。

身在贼窝之中,若不配合结局只有一死,王家善想来想去,决定再去日本留学,至少眼下不用背负骂名。

1935年,王家善利用休假的机会,回国找到时任国防部次长的熊斌,提出要留在国统区积极抗日,但熊斌却予以婉拒:“东北更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王先生应回东北先搞地下工作,准备将来配合反攻。”

出于安抚,熊斌同意吸纳王家善为国民党员,同时还授予他国军中校军衔。

国民政府高层的态度,让王家善明白回东北潜伏是自己唯一的道路,虽不愿,但还是接受了这个安排。

1937年从日本陆军大学毕业后,王家善就被日寇委以伪满步兵师第四旅旅长之职,还得了个少将军衔。

在日本人看来,王家善有很深的日本烙印,属于“亲日分子”。但王家善骨子里是抗日的,他秘密发展“真勇社”,在部队中联络一批爱国人士,皆以“反满抗日”为宗旨。

他们明白光靠自己的实力,直接跟日军对阵毫无胜算,因此一直默默发展,只期盼中国军队到来的那一天,立即就里应外合。

在数年的时间里,“真勇社”已扩张到了200多人,这些成员起码都是军中的基层干部,形成了一定的规模。然而1941年“真勇社”另一位创建人何正卓被捕,险些导致“真勇社”全军覆没。

幸好何正卓咬紧牙关,没有泄露机密。王家善也多番走动打点,推说“真勇社”只是普通的军事文化书社,日本人又没掌握证据,就放了何正卓跟“真勇社”一马。

不过这件事令日本人起了疑心,遂解除王家善的军权,让他去伪满奉天陆军训练学校中担任教官。

直到1942年,日寇的兵力已严重吃紧,不得已只能让王家善去佳木斯第7军管区担任少将参谋长。

此处与苏联接壤,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因此日寇对中国人的看管也非常紧,王家善只能小心地工作了几年。

1945年苏联出兵以后,王家善召集“真勇社”成员反正,将日寇指挥官枪毙并派人去迎接苏联红军,没想到苏联人进入佳木斯后将他们都关押了起来。

这时王家善心里还是以国民政府为正统,想办法逃脱后,到长春投奔国民党东北保安司令杜聿明。

一开始当了个少将高参,1946年4月东北保安第四总队被打散后,杜聿明让王家善去负责重组这个第四总队。

他一路前去收拢溃兵,加上原先就在东北任职,很快部下就扩充到上万人。由于该部的成分复杂,有不少曾是伪满时期的军警、地方武装和土匪,所以国民政府对其不信任,没多久便让第四总队开赴辽南,归新六军指挥,这背后有很强的监视意味。

第四总队到达辽南就改称为独立第9师,虽然王家善还是师长,但新六军派了个副师长许颖来,部队的指挥权实际到了许颖手中,这让王家善感到非常憋屈。

1947年春,东北战场攻守之势变化,国民党只能重点防御几个大城市,这时新六军想调独9师去辽河打游击,但王家善不愿这样被消耗,就提出驻防营口。此时营口也很空虚急缺兵力,上级便同意了。

在这个节骨眼,王家善还没有起义的想法,他率部抵达营口不久,就迅速加固工事、维护城防,随后赶来的东北民主联军几次进攻都未果。

杜聿明闻讯非常惊喜,连忙任命王家善为营口防守司令兼营口市长,独9师改为暂58师,算是成为正规编制,仍让王家善担任师长。

只是,王家善面对这些喜讯,却没有半分喜悦,概因营口告急前后发生的几件事,让他心态产生巨大变化。

战事激烈之际,他请调海军炮火支援,结果“长治号”开进辽河后有一门主炮被击毁。战场上有损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王家善呼叫支援也是为了守城。

可海军副司令桂永清大发雷霆,一是心疼海军武器被毁,二是认为王家善这个“杂牌”师长没资格调动中央军海军。

于是在王家善准备好的接风宴上,桂永清怒骂“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调用老子的舰艇”,随即拂袖而去,王家善僵在原地极为难堪。

等东北民主联军退去,杜聿明将暂58师划归到52军建制下,营口警备防务改由52军接管,削了王家善的军权;

原先跑掉的营口市长袁鸿逵去而复返,一纸调令让王家善交出市长职务,夺了王家善的行政权。

这种种遭遇令王家善大怒,立刻致电杜聿明询问缘由,结果杜聿明只告诉他一切以命令为准,王家善挂掉电话痛骂“危险时杂牌卖命,太平时嫡系做官,X的!老子们后娘养的崽。”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去投八路。起义的想法此刻在王家善的心里生根发芽。

不过王家善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贸然起义风险太大,必须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有很多“真勇社”就开始跟随的旧部询问过他出路,他回答:

国民党肯定久不了了,但是现在下面赞成起义的人不多,一个连长在这边的薪水能过上享福日子,谁愿意拖家带口跟我们去吃苦?再等等吧,眼下东北只有几个孤立据点,营口是最小的,肯定会最先被吃掉。等外部有了压力,我们再行动,下面的人才会跟着我们走。

他这番认识非常正确,1948年初东北野战军向辽阳进攻后,营口就人心惶惶了。辽阳易手接着就是鞍山,鞍山易手接着就是营口,目前这情况营口绝对守不住,暂58师那些非王家善亲信的军官也开始思考出路。

2月初,解放军的脚步越来越近,王家善也将暂58师的军官召集起来商讨出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提了很多意见,有要往锦州撤的,有要起义的,有要退到关内的...

吵了很长时间都没达成一致。人多嘴杂,需要有人站出来决断,众人都感觉争不出结果,便纷纷看向王家善。

这时原“真勇社”成员梁启章出来配合:师长,我们跟了你十多年,听你的吧,你来下命令。王家善环顾一圈,然后决然拍桌道:既然诸位信任,那我一定带你们走一条有前途的路。

1948年2月23日,王家善派侄子王凤祥、亲信刘风桌出城与解放军联络,辽南军区司令员热情接待了他们,双方谈判后达成共识,起义部队可保留原建制,改编成东野的一个独立师;

起义官兵之前犯过的错既往不咎,想回家的发放路费,按起义人员开证明;要在三日内起义,中国共产党和全体解放区军民欢迎暂58师起义。

两天后王家善以开会的名义,将营口的军政要员都集中起来,不愿意配合起义的都予以控制。随即按照约定发射三发照明弹,迎接解放军辽南独立师入城。

这个消息瞬间引发震动,时任吉林守备司令、60军军长的曾泽生马上就接到命令要撤往长春。他拿着情报看了又看,喃喃道:他怎么会选择起义呢?

无论他信或不信,王家善就是率部起义了,东野说到做到,没打乱其编制,将他们改编为东北军区独立第5师。1949年全军统一番号后,该部改为解放军167师。

过了几个月,原50军150师撤编,167师改为新的150师。

没错,这个50军就是原国民党60军,曾泽生仍是军长,当初他想不通王家善为何起义,最后自己也起义,两人还走到了一起,也是种缘分啊!

后来曾泽生、王家善率部参加抗美援朝,打出极其优秀的战绩,人还是那批人,有了思想武装,战斗力就是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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