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挂职归来-02

白杨林

时光如流，一转眼就过了春节。不成想，临近植树节，却出现了一点儿问题：栽种了六百多亩速生杨以后，却买不到树苗了。

今年植树造林的口号在全省乃至全国都喊得很响，保护生态环境既时髦又跟风。

而树苗，尤其是速生杨树苗，竟然拿钱都很难买到，真是怪事。

钟一帆找到了吕增和张柏雨，商量剩下的一百多亩的速生杨树苗怎么筹集。

张柏雨说：“给我一天时间，吕乡长准备十条船，明天夜里十二点后在黄河南岸，刘阳口码头装树苗，一会儿有朋友来接我。”

钟一帆略感吃惊，还是决定相信他。张柏雨也不再废话，直接走了。

钟一帆和吕增又重新审视这位张场长，感觉这家伙不是一般人。

不大一会儿，来了一辆车，是辆崭新的桑塔纳，连牌照都没上。张柏雨坐上车就走了。

吕增对钟一帆说：“通过这些天的接触，我感觉张柏雨不是一般人，咱这里留不住他。”

钟一帆说：“我也有同感，但是我说不上来他这样的人有能力，到底是不是件好事。”

第二天，吕增很容易地组织了十条船。夜里十一点左右，十条船出发，吕增亲自上船，十二点之前就在南岸等着。

大约凌晨两点，还是那辆桑塔纳，张柏雨下车说：“吕乡长，十分钟以后树苗就会送到。我还有点事，就不去上班了，麻烦你给钟乡长说一声。另外，这批树苗的出土时间早一些，希望你们乡领导抓紧安排，今天早上就开始全面栽种。”

吕增表示这都没问题。

吕增已经和几个村的支书联系好了，船到北岸，天没亮，马上开始卸船栽树。虽然有一百多亩地，但是人多力量大，一天时间树苗全部栽好了。吕增给钟一帆汇报以后，钟一帆感叹：“张柏雨真是个人才啊。”

下午三点，钟一帆的传呼机响了，是张柏雨发的，钟一帆赶紧回了电话。

张柏雨说：“我现在在省城，接朗河局长指示，今天晚上，在省城雪豹大酒店宴请李厅长夫妇，让你也参加，别忘了带些朱元寨酒，那是李厅长和朗河局长的最爱。还有，不好意思啊，顺便把最后一批树苗款带过来，我这里有票据，每棵3元，比市场价还便宜一块钱，一共18000棵树，54000元。”

钟一帆挂了电话走出办公室，到财政所让财务人员做了记录，先把钱取走了。钟一帆解释说：“我要和大领导一块吃饭，这位领导对我们堤湾乡有恩，不敢迟到。票据以后再补。”

钟一帆坐着车，早早就到了雪豹大酒店，把两箱朱元寨酒交给了张柏雨。

席间依照老规矩，李厅长坐在正位，朗河局长和钟一帆坐在两边。除了张柏雨以外，张柏雨的临时司机也在席位上，而钟一帆的司机则在大厅吃烩面。

众人纷纷询问李夫人怎么还不来，李厅长说：“不要等她了，她也不喝酒。我最近喝朱元寨酒喝馋了。”

朗河局长大笑，说：“那都是小事儿，回头让一帆给你拉来一车。”

钟一帆也跟着笑：“没问题，那都是小事。”

席间气氛很融洽，李厅长非常平易近人。

二十分钟以后，厅长夫人到了。这是钟一帆第一次见李夫人。钟一帆听朗河局长说过厅长夫人，她属于二婚，年龄比厅长小二十岁。今天一见，给钟一帆的感觉就是年轻漂亮，气质非凡，不愧是大领导的夫人。以前挂职时老听朗河说厅长夫人是个泼妇，无赖，致使夫妻关系严重不和，可今天看着不像啊，这厅长夫人怎么能和泼妇挂上钩呢？

厅长夫人落座后，说话也很得体：“对不起，我来晚了！这位就是钟乡长吧？我虽然和钟乡长不认识，但是不断听老李和小朗提及你。有时间一定要去看你，我最喜欢的就是乡间。”

钟一帆礼貌地回应了几句。

虽然是好酒，谁也没有多喝。

席间谈到李夫人刚考了驾照，要买车，明天上午由张柏雨和他的司机二人去接厅长夫人选车。

送走李厅长夫妇后，钟一帆将树苗款给了张柏雨，感叹说：“这么便宜的树苗谁搞的？你替我多多感谢人家。”

张柏雨说：“谢倒是不用了，不过我老家有事，得请一星期的假。”

钟一帆拿了票据，潇洒一挥，朗声说：“准假！”并吩咐张柏雨把朗局长送到省城的家中。

因为乡里面事情多，钟一帆连夜赶回去了。

路上，钟一帆想，堤湾林场这个项目从申请资金到最后完工，每一步都很顺利，但是这也太顺利了，简直不敢相信，估计还是自己能力强眼光好。嗯，就是这样！想着再有一个月就要召开乡人大会议了，自己这个代乡长的代字也将要去掉，心里特别高兴。

第三天恰逢周日，不用上班。钟一帆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十点多有人把他叫醒，说：“汴城市公安局来人说要见你。”

钟一帆想：自己和汴城市公安局有什么瓜葛？真是邪门。

到了乡会议室，主客见面握手寒暄后，对方出示证件说：“我们是黄河南岸汴城市公安局的，接到南岸亚新亚林场报案，称新栽的速生杨树苗，一夜之间被偷拔走了二百亩。经过几天侦破，张柏雨被锁定为犯罪嫌疑人。他是你们堤湾乡林场的场长，又是你钟乡长介绍来的人，所以还请你配合。”

钟一帆大吃一惊说：“竟有这事儿？我怎么丝毫没察觉啊？不过张柏雨请了一星期假，现在不在乡里。”

说话间他想起张柏雨有部大哥大，就马上跑到电话边，要打给张柏雨，可是打不通。意料之内，钟一帆苦笑一声：麻烦了。

汴城市公安局的人说：“别打了，因为赃物是吕增所接，我们要把吕增带走。”钟一帆急了，连忙解释说：“关于偷拔树苗这件事，吕增应该也不知道，你们不能这么草率地把他带走吧？”

对方生硬地说：“我们只是调查一下情况，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钟一帆无奈地说：“你们最好就在这里问吧。我去通知吕增过来。”

一会，吕增满脸带笑，兴致勃勃地来了。

钟一帆叹口气，看着吕增说：“这是汴城市公安局的同志，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配合。”

警察？公安局？这什么啊？吕增一听，笑不出来了。

节外生枝

__________未完待续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