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造谣说我与人私通。

我名声尽毁，爹娘逼我自尽。

侯爷改娶妹妹，并造谣说我爬他的床，强纳我为妾。

妹妹当众嘲讽：“正缺个试婚丫头，姐姐这不白之身总算有点用处，多谢。”

我痛快反击：“自家姐妹，客气什么？我替你试过，侯爷他，不行！”

1.

砒霜、匕首、白绫。爹指着墙，“你也可一头撞死。”

娘扭头去抹压根不存在的泪，“别怪爹娘心狠，你名声已毁，唯有去死，你妹妹才能嫁个好人家。”

我被打得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父亲下了狠手，藤条抽断几根。而这一切，只因妹妹一句谣言。

她随口一句与人私通，将我推入地狱。

满城风雨，众口铄金，尚书府因我蒙羞，满京师盛传我无耻放荡，门前聚满嘲笑辱骂的百姓，他们胡编乱造我的风流艳事，哪怕毫无凭据。

爹娘撕碎我衣袖，明明看见守宫砂，却仍将我毒打。

他们不苛责妹妹造谣，却想用我的死挽救名声，好让妹妹高嫁。

“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去死？”我满脸血泪，声嘶力竭，“错的是她！造谣的是她！为什么恶果要我承担？该死的是她，是她！”

“大错已然铸成，计较谁对谁错有何意义？你妹妹年少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个人生死事小，尚书府名声事大。”父亲冷酷至极。

“为何你妹妹不造别人的谣，偏偏造你的？死到临头还不知反省。”母亲满眼鄙夷。

妹妹闯进来，被母亲一把拦住，“别看！你姐姐一身是血，小心吓到你。”

杜芊芊嬉笑吐舌，“姐姐好狼狈啊！侯爷若见你这副鬼样，还想娶你吗？”

“贱人！”我恨不得将她撕碎，我爬起来扑向她，却被父亲一巴掌打翻。

“时辰不早，上路吧。”

我擦去血泪，做最后的挣扎，“我死了，侯爷定不会干休！”

2.

安桀是我唯一的希望。

他对我一见钟情，一心求娶，他定会救我出苦海。

爹娘顾忌侯府，三思后给我一条活路：只要安桀还愿娶我，一切作罢。

我派人给侯府送信，却都石沉大海。我不死心，趁夜奔赴侯府，终于在门前等到他。

我本以为他对我的遭遇万分心痛，可他只是伫立原地看着我，眸光复杂。

难道他也不信我？

我顾不得礼节，急急掀起衣袖，雪白手臂上鞭痕交错，其中那颗守宫砂艳丽夺目。他终于拥住我，我扑入他怀中失声痛哭。

“你会来下聘吗？”我满脸泪痕殷殷乞求，他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会给你个交代。”

我告诉爹娘侯爷会如约娶我，杜芊芊满眼嫉恨。她恨不得我去死，我又何尝不是？

安桀很快上门。

我满心欢喜，一路奔至花厅，低沉悦耳的男声清晰传来：“芊芊小姐秀外慧中，特来求娶。”

平地一道炸雷，我双腿一软差点晕倒，我一定听错了。

“可我与媗儿毕竟有婚约在先，她名声尽毁实难再嫁，我愿纳她为妾，给她一个安身立命之处。”

爹娘喜笑颜开，妹妹羞不自胜，侯爷齐人之福，那我呢？我算什么？

我在他们最得意的时候闯进去。我浑身冰凉，他们一团喜气。

3.

“媗儿？”

短暂惊愕过后，他眼中是我从未看清的虚伪凉薄，“想必你都听到。也好，省得我再费唇舌。你声名狼藉，我无法再许你正妻之位，我决定娶你妹妹。

别怨我，侯府门楣不容有亏，只有身家清白的名门淑女才配做我的妻子。但我愿顶着污名纳你为妾，也不枉你我一场前缘。”

“还不快叩谢侯爷收留之恩？”父亲命令，“以你的名声，别说妾，给侯爷做个暖床婢，都该偷笑。”

杜芊芊带着胜利者的无耻傲慢，满眼鄙夷出言讥讽：“姐姐放心，我容得下你，不过是个妾，我是正妻，当大度。”

“你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我强忍甩她一巴掌的冲动，“造谣诬蔑，夺人姻缘，你比我那名声还要污秽百倍！”

“住口！”父亲厉声喝斥，“你怎能诬蔑你妹妹？她只是不小心说错话，哪有夺人姻缘的恶毒心思？侯爷不娶你，错在你，与你妹妹何干？”

“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我第一次顶撞父亲，“造谣者无罪，受害者反倒有罪？你们沆瀣一气这样作践我，我凭什么受你们摆布？”

“够了！”安桀眼神充满不耐，“你不要无理取闹。我不会娶你，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你乖乖进府，此后安分守己、举止端庄，谣言自会平息。”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泪水模糊视线。这一刻，我对这个男人彻底失望。他在我的伤口撒盐，在我的心口扎刀，他不是救赎，他给的是比旁人更甚的羞辱。

他不为我的遭遇心痛愤恨，反倒要娶我的仇人为妻！他跟这群恶鬼联手，将我的尊严踩在地上肆意践踏！我从没一刻这么无助，这么恨！

“不必，我没那么贱！之前怕你不娶，而今多谢不娶之恩。”我奋力将他亲赠的玉环摔碎，“我宁死也不为妾！”

4.

我以为已经表明态度，安桀定会死心，谁知更大的风波袭来。

“不知羞耻！”母亲狠狠一巴掌，“你竟做下勾引妹夫的丑事！不要脸！”

安桀竟造谣说我百般勾引，不惜爬上他的床。

我再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全京师都在议论我被退婚后不知羞耻爬上妹夫的床，荡妇之名落地。我不仅嫁不出去，甚至，连大门都走不出去。除了给他做妾，再无活路。

为何安桀要这么做？他明知我清白，为何落井下石？我哭了一夜，终于明白，他只是贪图美色，他只是见色起意，他根本就不爱我！

他既想保全名声又想要我。娶杜芊芊才能顺理成章纳我为妾。他只要我的人，根本不在乎什么名分。为了那点龌龊心思，他竟不惜这样伤我。

我嗓子哭哑，谣言如洪水将我淹没。哪怕我喊破喉咙，也没人信我。

可我宁死不嫁，安桀火上浇油。

“除了我，还有谁会娶你？我不信你真舍得与我决裂，无非是与你妹妹争宠罢了。我不可能娶你，劝你死了这条心。你妹妹冰清玉洁，她才配做正妻。别闹了，我耐心有限，劝你适可而止，别到最后妾都做不成。”

这就是我真心爱过的男人？我指甲扎进肉里，痛得浑身发抖。

“你明知她毁我清白，你不为我报仇伸冤，还同她一起羞辱我。加害者冰清玉洁，受害者满身污秽？你们诬蔑我、作践我，还妄想我会屈服？没有这样的道理！安桀，你不娶我，我不怨你，可你不该这样欺辱糟蹋我，别逼我恨你！”

“你恨我？”他难以置信。

“我后悔遇见你，后悔爱上你，你不配！”我的眼神一寸寸冻结成冰，“从今与君长决，侯爷，希望你余生永不悔！”

他被我滔天恨意震住，眼神瞬间涣散，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

难道真的无路可走？谣言令我遍体鳞伤，难道我还要向仇人摇尾乞怜？不，绝不！倘若死是最坏的结果，我还有什么不敢做？我要复仇！所有欺辱糟践我的人，我要亲手送他们下地狱！

5.

安桀正式下聘，聘礼丰厚殷实，府门洞开，瞧热闹的人群层层叠叠。

我一袭红衣，衬得肌肤胜雪，款步行至众人面前，艳压群芳。

杜芊芊浓妆艳抹，满头珠翠，可任谁看，她也不及我半分。

安桀看直了眼，围观众人啧啧赞叹，他们骂我不知羞耻，又羡我国色天香。爹娘面色铁青，杜芊芊妒恨昭彰。

“你出来做什么？不嫌丢人？”父亲怒斥。

“看来姐姐等不及了呢！”杜芊芊当着众人面刻意拔高嗓音，“我与侯爷婚期仓促，正缺个试婚丫头。听闻姐姐偷偷爬上侯爷床榻，替我先试一试。姐姐这不白之身总算还有点用处，多谢。”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谣言经杜芊芊亲口证实，矛头纷纷指向我，众人指指点点，甚至有人高声骂我不知羞耻。

爹娘恨不得打死我，杜芊芊满眼得意，她又只用一句话就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将我钉在耻辱柱上。

我冰冷眼神锁死杜芊芊与安桀这对狗男女，用更宏亮的嗓音痛快反击：“自家姐妹，客气什么？我替你试过，侯爷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