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九月
结婚一年,他说:“厌了,腻了,我和她相比,已经给不了他新鲜感。”
我妥协了,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成全他们。
看清她的真面目后,他跪地哀求,祈求我给他弥补的机会。
我只回了一句:好狗不挡路。
1
跟秦远舟冷战的第七天,他回来了。
穿着笔挺的西装,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反观我自己,这七天里,憔悴得不像样,脸色苍白得像没了男人就活不了似的。
秦远舟走到我跟前,眼角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你还在执著什么呢?”
我瞅了瞅一周前他丢在桌上的那份离婚协议书。
心里,还是狠狠地被刺了一下。
我无助地看着他,声音发颤:“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婚?我哪里做得不对吗?远舟,你说过要爱我一生一世,说我是你余生的归宿啊。”
秦远舟冷笑了一声。
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腻了,厌倦了,而且……跟她比起来,你就像根木头,一点情趣都没有。”
她?
我的心猛地一沉。
结婚才一年他就出轨了?
“你……爱上其他人了?”
秦远舟没打算隐瞒,眉头间满是柔情:“我打算向莎莎求婚了。”
我愣住了。
蒋莎莎,秦远舟从小的青梅竹马,是他生命中挚爱的人。
“那我这个被你叫了一年老婆的人算什么?”
我站了起来。
几天没吃东西的我,身体摇摇晃晃。
“别忘了,当初是你在我家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我才同意嫁给你。你在爸临终前保证过,这辈子都不会负我,会照顾我一辈子。”
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这些话。
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摔倒在地。
秦远舟皱起了眉头。
一张支票飘落到我面前。
“五百万,够你下半辈子过得很好了,别再来缠着我了。”
缠着?
我不禁失笑。
原来这一年里无怨无悔的付出,全心全意的爱,在他看来只是纠缠。
我艰难地爬起身,当着他的面,把支票撕碎,狠狠扔到他身上。
“秦远舟,是我时瑶不要你了。”
我在离婚协议书上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
“你给我……滚开。”
秦远舟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拿着离婚协议书离开了。
“虽然分开了,但我们还是朋友,如果有事,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秦远舟的身影在我的视线中渐渐模糊。
喉咙一紧。
一股铁锈味涌上来,鲜血溅到了秦远舟的白衬衫上。
我……昏倒在了他的怀里。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病房里只剩我一人。
我勉强坐起身。
手指不经意碰到戒指。
回想起秦远舟在婚礼上温柔地为我戴上戒指时的誓言,还在耳边回荡。
【老婆,你是我余生的终点】
想着这话,我苦笑。
确实是终点,只不过,是终结我们婚姻的终点。
我拔掉手背上的针管,走到门口。
蒋莎莎撒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远舟,离婚协议书是她自愿签的,你完全可以让律师处理后续,为什么……为什么还守在病房外面?你到底要让我等多久?”
秦远舟的叹息声掠过我的耳旁。
“她爸曾经救过我的命,她现在病了,我不能抛下她,莎莎,你乖,等她病情好转点,我就去办离婚手续。”
我推开门,看见蒋莎莎正依偎在秦远舟怀里。
他的眼神里满是柔情。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来,再给你做个详细的检查。”
我淡淡一笑。
“时候刚好,我们现在去民政局吧。”
蒋莎莎一脸喜出望外。
“你……真的同意离婚了?不再缠着远舟了?”
我微微挑眉。
“从头到尾,我都没缠着他,更不用说是一个背叛婚姻的废物了。蒋小姐,你喜欢废物尽管拿去,我祝你们白头偕老。”
蒋莎莎面露不悦。
“时瑶,强求的爱情不甜。”
我取下手指上的戒指,塞到秦远舟手中。
见蒋莎莎一把抢过戒指,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我的心还是像被刀割一样疼。
我看着秦远舟:“如你所愿,从今往后,我们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2
我和秦远舟的婚还是没离成,就因为我又晕倒了。
这一回,我足足昏睡了两天。
醒过来时,只有好姐妹沈灵陪在我旁边。
我四处望了望。
沈灵看透了我的心思:“他付了医药费就走了,之后再没来过。”
我轻轻点了点头,拿起手机解锁。
一打开手机,屏幕上就是蒋莎莎和秦远舟的照片。
照片里,秦远舟温柔地亲着蒋莎莎的脸,周围朋友举着庆祝的彩带,蒋莎莎手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想到自己戴了一年多的银戒指,我不禁苦笑。
真是天差地别。
我确实配不上他。
“这明显是出轨,你可以起诉他,毁了他的名声。”
沈灵气呼呼地说。
我勉强笑了笑:“算了,都过去了。爸爸已经不在了,我不能让妈妈再为我担心,得让她晚年过得安心些。”
沈灵叹了口气。
“要不是当年伯父给他献血,他早就在那场车祸中没了,真是个不知感恩的家伙,我咒他这辈子都不安生。”
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我急忙接了起来。
“时小姐,您母亲的病情恶化了,可能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手机从手中滑落。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妈她……她现在有危险,灵灵,麻烦你送我去疗养院。”
沈灵点点头,扶着我出了病房。
我们一路飞驰,可到的时候,妈妈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
医生说情况不好。
我吓得蹲在地上。
眼泪顺着手指缝往下掉。
妈,求求您,千万不能有事,除了您,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我的祈求没有应验。
半小时后,医生说妈妈快撑不住了。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世界崩塌了。
我抱着妈妈痛哭。
妈妈拉住我的手,虚弱地说:“远……远舟呢?叫他来,妈……妈想和他说说话。”
我不忍心妈妈带着遗憾走,手抖着给秦远舟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蒋莎莎。
“我妈情况紧急,请让秦远舟接电话。”
蒋莎莎冷哼一声:“远舟在洗澡,没空接你电话。再说,你妈的医药费也是远舟出的,她走了,也算是减轻了远舟的负担。时小姐,你签了字,就请自重,别再来打扰我们了。”
没等我回话,她就挂了。
我不甘心,又拨了一遍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秦远舟终于接了。
他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时瑶,别再用这种笨方法了,我对你们家已经仁至义尽。你妈的医药费我会继续出,但是……别再用假装你妈病危的手段来让我留下。”
再打过去,电话已经关机了。
妈妈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
看着她期盼地望着门口,我泪流满面。
“我去找他。”
沈灵说。
我拦下了她。
喉咙哽咽着:“没必要了,已经形同陌路。”
3
妈妈终究是没有盼到奇迹的发生,她带着未了的心愿,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缓缓地感受着她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凉。
由于我们家亲戚不多,所以葬礼进行得非常简单。正当我与沈灵步出灵堂时,秦远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紧接着,蒋莎莎也赶到了,她紧紧挽着秦远舟的手臂,故意拉低自己的衣领,露出了那明显的吻痕。
“我来迟了。”她说。
我抬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其实,你不必来。”
秦远舟的眼神深邃又复杂。
蒋莎莎走到我跟前:“人已逝去无法复生,你要节哀顺变,但是……请记得你的承诺,尽早和远舟办理离婚,别妨碍我们追求新的幸福。”
我拉住正要为我出头的沈灵,目光转向秦远舟。
“随时都行。”我冷冷地说。
秦远舟轻轻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家。”
我甩开了他伸过来的手,与沈灵一同离开。
“远舟……”蒋莎莎的声音娇滴滴的回荡在耳边。
我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正好撞见秦远舟温柔地抚摸蒋莎莎脸颊的那一幕。
“放心,不会让你久等的。”
蒋莎莎亲密地依偎在他怀中。
……
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半个月,我才渐渐从母亲去世的阴影中走出。
虽然这半个月里秦远舟没有再提离婚的事,但蒋莎莎的朋友圈变成了他们晒幸福的舞台。我知道,那些甜蜜的展示,是特意让我看见的。只觉得可笑。
我拨通了秦远舟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
“半小时后,民政局见。”说完我便准备挂电话。
“等等。”秦远舟沙哑的声音传来。
“我现在在‘皇朝会所’一号包间,过来和大家聚聚吧。”
我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沈灵和她男朋友也在那儿,他们都喝多了。”
虽然我可以不管秦远舟,但沈灵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我不能置之不理。
挂掉电话,我立刻乘车前往‘皇朝会所’。
一号包厢是秦远舟常和他的朋友们聚会的地方,而作为他名义上一年的妻子,这却是我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推开门,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