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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12月8日,当日本偷袭珍珠港,造成美军伤亡惨重,引起美国强烈愤慨和全世界民众震惊的消息传到重庆时,却引起了重庆民众的一片欢腾。
当然,这并不是中国民众在幸灾乐祸,而是大家都知道,世界抗战同盟即将成立,中国将不再是那个孤独的,苦苦支撑抗战达10年之久的国家了。
对于蒋氏而言,对这个消息虽然也表示喜悦,但压在他心头近10年的石头并没有去掉。因为就在8日晚上,一份来自敌占区的情报让他刚松快不久的心头再次添堵。
据情报显示,日皇在对英美宣战后,特意面谕东条英机,要他不择手段,尽快解决中国问题。以便腾出手来,对南洋战事进行策应。
此时日军主力均麇集在武汉地区,不解决第9战区,日军根本无法腾出兵力来策应南洋作战。
因此,东条英机给日本中国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下令,抽调兵力再次进攻长沙,妄图途打通平汉、粤汉两线,进攻桂林和南宁。
其实,连下达这个命令的东条英机都清楚,虽然日本海军在珍珠港占了点便宜,让美海军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才让日军在新加坡、菲律宾等地连连得手。可一旦让美方这个庞然大物回过神来,他们的反扑可不是一个区区的日本能受得了的。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在中国战场应该采取守势,不应发起进攻。不然,就会犯两线作战这个兵家大忌。
因此,在珍珠港事件爆发前,日本大本营给中国派遣军的命令是:
其一、中国派遣军应以23军指挥其第38师团为基干部队,与海军配合,攻占香港。
其二、在确认南方军对马来进行登 陆或空袭后,立即开始作战。
其三、攻占香港后,立即确保该地附近地区,并实施军政。
由此可见,日军根本就没有对长沙发起进攻的计划。
既然如此,那因何又出现了那道准备集结兵力对长沙发起进攻的命令呢?
东条英机冷静,并不意味着在中国战场的日军将领们会冷静。
这其中,以第十一军司令官阿南惟几表现得尤为激进。
珍珠港事件爆发后,日军在南洋节节取胜,作为日皇曾经的卫士,难道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再加一把劲,获取更大的战功向日皇献礼吗?
因此,阿南惟几根本没向畑俊六请示,就独断专行地集结部队攻打长沙。
要论这种动用如此大规模的部队,发动如此大规模的战事,在纪律严格的部队中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虽然日军中有“下克上”的传统,但那也是一部分中下级军官不满现状而干的私活,像这种在战时明目张胆的“公器私用”,在日军中还没有出现过。
可阿南惟几不是一般人,他是日本陆军精心培养起来的心腹将领,又曾经是日皇的卫士长,虽然战功不大,但是升迁速度却不慢。
而且,阿南惟几自认为是非常了解日皇心中所思所想的人,对日皇意欲尽快解决中国战事的迫切心理感同身受。
因此,阿南惟几才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独断专行地发起了第三次进攻长沙的战事。
畑俊六虽然是阿南惟几的上官,可一来,自己的根底没有阿南惟几深厚,得罪不起阿南惟几;二来,东条英机碍于日皇的面子,也不敢处理阿南惟几。
再说,东条英机也是个战争狂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在赌阿南惟几能够取胜。只有取胜,他才有可能把武汉的驻军抽调到南洋作战。
当然,阿南惟几还是会给自己的顶头上司畑俊六面子的,给出的出兵理由也合情合理。因为就在日军向香港发起进攻的时候,有确切的情报显示,第9战区精锐的第4军及暂编2军已经秘密南下支援了。
阿南惟几认为,第十一军有必要再次“扫荡”第9战区,牵制其南下的行动”,以保证第23军香港作战的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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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长沙会战由此爆发。
就在阿南惟几紧锣密鼓准备对长沙发起进攻的时候,第9战区司令长官薛岳也没闲着。他早就通过情报得知了日军要发起进攻的确切消息,也开始排兵布阵准备迎敌。
日军发动此次战役的兵力是第6师团全部,第3和第40师团的大部,还有临时加强的几个支队,再加上空军和特种兵,兵力大约在7万余人。
薛岳所部的兵力虽然远超过日军,但由于装备的落后,是无法与日军打一场对攻战的,因此,薛岳准备采用后退决战的战法,在新墙河设置一道防线,浏阳河、捞刀河设置第2道防线,长沙为第3道防线,层层设防,步步阻击,待到日军弹尽粮绝之时再予以反击。
可如此部署,就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由哪支部队来防守长沙这第3道防线呢?
按照薛岳“天炉战法”的设计,长沙是这座“天炉”的“炉底”,如果“炉底”被打穿了,即使其他部队再努力,会战仍将失败。
第9战区刚成立的时候共有4支精锐部队,分别是欧震的第4军、李玉堂的第十军、关麟征的第52军和王耀武的第74军。
可上高会战之后,第74军被蒋氏调离了第9战区,改为蒋氏的直辖部队。虽然74军经常出在第9战区的战场,但大多时候都担任机动部队,以74军来守卫长沙,别说蒋氏不会同意,就连薛岳也认为不妥。
第2次长沙会战结束后,关麟征的第52军被调到了柳州,加入了张发奎的第4战区,担负起了防卫西南的任务。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第4军和第十军了。
从内心情感来说,薛岳是希望由第4军防守长沙的。毕竟是粤军的部队,指挥起来会得心应手。
可由于第4军已经被调到第4战区协防香港去了,薛岳手中现在仅有第十军了。
可第十军的现状令薛岳很是头疼。
在第2次长沙会战中,由于第十军在福临铺、金井的阵地被日军突破,造成部队大量伤亡,军长李玉堂在战后被撤职,调到第9战区长官部服务。
究竟该怎么服务,担任什么职务,又没有明确说法。因而,李玉堂在第9战区成了一个中将级的大闲人。
但第十军将士对蒋氏的这个命令普遍不服。他们认为,虽然第十军在福临铺、金井失利,但在接下来的浏阳河、捞刀河一线的防御战中表现得并不差,与日军连续作战四个昼夜,终于等来了援兵,击溃了日军。
在这个意义上说,第十军即使无功,但也不能受过。
可蒋氏不管这些,一纸命令下,李玉堂的军长职务被撸了,改派同为黄埔1期的钟彬接任。
可是,钟彬一来对自己这位老同学有些同情,不想在李玉堂处于逆境的时候去捡这个便宜;二来,他从侧面了解到,第十军现在普遍对李玉堂抱有同情,对蒋氏的处罚感到不满, 是一支“怨军”。
到这样一支“怨军”去担任主官,弄不好就会栽在里面。
因此,钟彬借故迟迟不肯赴任。
除了以上两个原因之外,其实还有第三个原因,那就是钟彬感觉到第9战区司令长官薛岳似乎并不希望他到第十军赴任。
因而,在第三次长沙会战爆发前,第十军仍然是一个没有军长的军。
上文提到过,在第74军改为蒋氏直辖,第52军调到第4战区,第4军被派到广东协助作战后,薛岳的第9战区仅有一个精锐军。
第十军虽然在第2次长沙会战中损失很大,部队没有整补完整,但仍是第9战区一支不可或缺的主力部队,无论从部队装备、兵员素质在第9战区都是数得着的。
薛岳思来想去之后,决定重新启用李玉堂担任第十军军长,由第十军负责防守长沙。
应该说,薛岳的这个安排还是有一定冒险性的。
薛岳虽然是第9战区司令长官,但是任命一位蒋系嫡系部队的军长,他还没有这个权限。
一旦他任命了李玉堂,却没能得到蒋氏的认可。以这样一支既损失惨重,又状态低迷,且没有军长的部队能守住长沙吗?
但薛岳并不是一个“滥好人”,他这么做有很深的目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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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第十军的装备和兵员都是第9战区各部队中拔尖的,哪怕薛岳的嫡系部队第4军也比不了。
在74军、52军和第4军都不在位的情况下,薛岳也只能选中第十军作为守城部队了。
其二、李玉堂这个人虽然临战机变能力稍差,但也是一员沙场宿将,尤其对防御战很有心得。
而且,李玉堂很注重防御工事的建设,第十军的将士在他的带领下也都很擅长防御工事的建设。以这样一支既擅长工事建设,又擅长防守的部队来防守长沙,不是用其所长吗?
其三、第十军是蒋氏的嫡系部队,除少量行伍出身的中下级军官外,绝大多数军官都出自黄埔军校。
如果第十军防守长沙成功,蒋氏自然会脸上有光。即使打了败仗,也不担心没有人来救援。
那些毕业于黄埔的将领们,可能会对其他“杂牌”部队的危险视而不见,但对于这样一支由黄埔1期毕业的“老大哥”率领的嫡系部队的安危是不敢轻视的。
其四、李玉堂是个讲感情的人。在李玉堂没有被蒋氏撤职之前,他既是黄埔系的“老大哥”,又是嫡系主力部队的军长,虽然在表面上不敢和薛岳对着干,但在心里未必会对薛岳服气。
可现在李玉堂落难了。在这个时候,如果薛岳能够拉他一把,以李玉堂的个性,他定会对薛岳感激涕零,定会在服从命令方面没有二话。
因此,让李玉堂带着第十军守卫长沙,他定会感恩戴德,打好守卫长沙这一仗。
其五、第十军在第2次长沙会战中失利,部队损失惨重,军长被撤。这对于一支曾经声望满满的嫡系精锐部队来说是一个难以洗刷的耻辱。
为了洗刷这个耻辱,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在哪里跌倒在哪里爬起来”才能洗刷。
因此,第十军在此时既是一支“怨军”,也是一支“哀兵”。
所谓是“哀兵必胜”,让第十军从军长到普通士兵重上战场,戴罪立功,他们定然会爆发出令人难以想象的战斗力来。
以上五条都是薛岳站在“公”的角度来分析问题的,但这并不意味着薛岳在选择李玉堂防守长沙没有私心。
第4军虽然被派到广东协助香港方面的战事,但这仅是协助。一旦第9战区的战事吃紧,薛岳可以随时把第4军调回湖南。
日军来势虽然凶猛,但在“天炉战法”三道防线的消耗下,即使攻到了长沙城下,也定会是损失严重,不堪再战。
到那时,第4军就会发挥出“定海神针”的作用,以养精蓄锐多时的部队对残破之敌予以致命打击。
如此一来,第4军定可获得大胜,“铁军”的威名定会再次享誉全国。
事后证明,薛岳煞费苦心让李玉堂哀兵出战,是第9战区在第三次长沙会战取得胜利的一招妙棋。
得知薛岳要让自己重新担任第十军军长,并率部防守长沙的任务后,李玉堂非常感动,但这并不意味着李玉堂会同意接任。
既然李玉堂对薛岳的任命非常感动,那为何又拒绝接任呢?难道在这个时候,李玉堂还在摆黄埔1期老资格的谱?绝非如此。
李玉堂毕竟是一位跟随蒋氏多年的老将,又岂会不知道蒋氏是个什么样的人?
蒋氏对兵权抓的很紧,嫡系部队将领的任命、晋升没有他的首肯,是根本无法通过的。
如果李玉堂接受了薛岳的委任,在蒋氏心里就会认为李玉堂投靠了薛岳。即使这次因为战事紧张会同意薛岳对李玉堂的委任,但从此之后,往好了说,李玉堂的军事生涯将会止步于此;往坏了说,李玉堂要么被排挤出军界,要么就会死于非命。
作为黄埔1期的“老同学”,李玉堂深通此道。因此,李玉堂拒绝接受薛岳的任命,就是在向蒋氏表明态度。
果然,得知此事的蒋氏那张镶满假牙的嘴咧开笑了,随之而来的就是蒋氏的电话。
根第十军参谋蒋鸿熙回忆,这通电话的内容很简短,仅有5句话。
蒋氏:你是第十军军长李玉堂吗?
李玉堂:报告委座,是的!
蒋氏:你是黄埔1期学生吗?
李玉堂:报告校长,是的。
蒋氏:那好了,那么长沙交给你了。
蒋氏说的这番话虽然不多,但很有水平。
开头问“你是第十军军长李玉堂吗?”,就已经点明李玉堂官复原职了。不然,他就应该问“你是李玉堂吗?”
第2句话“你是黄埔1期学生吗?”是对李玉堂不接受薛岳的任命的赞许,言外之意是,你不愧是黄埔1期的学生,知道我心中的所思所想。
第3句话才交代了任务。
就这样,李玉堂终于卸掉了身上的包袱,轻装上阵了。不然,李玉堂是决不敢接任这个第十军军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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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12月23日,日军第40师团开始向新墙河一线进攻。
随后,日军第6师团也开始发动进攻,并于24日晚突破了川军133师阵地,渡过了新墙河。
24日夜,第40师团也突破了川军134师阵地,渡过了新墙河。
至此,新墙河一线阵地失守。
川军这两个师并未慌张,而是按照预定计划开始向两侧转移,进入山地,并向日军侧后迂回。
12月25日,日军两个师团向第9战区二线阵地突进,驻守在汨罗江一线的37军和99军与日军激战一天,守住了阵地。
12月26日,日军第3师团沿粤汉铁路南下,已经到达汨罗江北岸,准备与第6、40师团夹击中国部队。
按照薛岳的“天炉战法”,驻守在二线的两个军并不需要与日军死战,仅是做相应抵抗后就撤出阵地。
可第37军与99军意欲撤退的计划被日军察觉。
12月27日,日军第3师团改变过去的由北向南攻击的作战方案,强行渡江,意欲向东迂回,包围第37军。
12月28日,日军第6师团、第40师团渡过了汨罗江。
第37军和99军见已经完成了阻击任务,也撤离阵地,向两翼迂回。
12月30日,日军3个师团都已渡过汨罗江。虽然没能实现歼灭第9战区在一线、二线3个军的作战计划,但毕竟对这3个军形成了一定程度的打击。
作为发起此次作战的主要目的,日军第十一军已经完成了配合在香港作战的第23军的任务。因为在12月25日,日军已经占领了香港。
如果日军在此时就撤兵,就不会有接下来的第三次长沙会战了。
可阿南惟几却突然改变了作战计划,下令部队继续向南进攻,意图占领长沙。
可如此一来,日军兵力和后勤补给不足的劣势就充分暴露出来了。
日军此次开战,作战的主要意图是牵制第9战区部队,配合第23军在香港的作战,次要目的是尽可能地削弱第9战区的有生力量,因此,此次出战,日军仅出动了3个师团的兵力,一线部队仅带了7天的后勤补给。
而要继续南下攻打长沙,日军就需要再次集结几个师团。而此时,一线的3个师团作战已历7天,已经是强弩之末,以这样一支“疲兵”去攻打守卫严密的长沙,无疑是自不量力的。
而阿南惟几被前几天作战中中国部队节节抵抗,节节败退的假象迷惑,认为中国部队是抵挡不住日军的攻势而败退,因此产生了不切实际幻想。
如此一来,正中薛岳下怀。
应该说,在一、二次长沙会战中,虽然第9战区都宣称获胜,但作为战区司令长官的薛岳头脑还是很清醒地。
在前两次长沙会战中,中日两军的战略目标是不一样的。日军的目的是为了尽可能的削弱9战区的有生力量,并非要攻占长沙,而第9战区的目的是守住长沙。
因此,日军虽然没有攻下长沙或攻下后立即撤退,但却给第9战区的部队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实现了他们的目的。第9战区也守住了长沙,实现了自己的战略目的。
因此,才会出现在前两次长沙会战后,双方都宣称自己获胜的原因。
薛岳的“天炉战法”也是以守住长沙为目的的,如果日军不攻打长沙,仅是为了削弱第9战区的力量,“天炉战法”根本没用。
而日本方面呢?在没有足够打到衡阳或者更南的军事实力时,占领长沙不仅没有多少实际意义,而且还要拉长本就虚弱的后勤补给线,是不划算的。
别看第9战区的帅旗插在长沙,但要以军事地位而言,长沙的重要性远没有衡阳、襄阳重要。
可阿南惟几却被眼前虚假的胜利迷住了双眼,不顾日军兵力不足,后勤补给困难,气候不利、敌情不明等诸多因素,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合格的司令官,就好大喜功地向长沙发起了进攻。
在李玉堂接任第十军军长之后,薛岳给第十军的任务是:
其一、确保长沙。
其二、待敌进至浏阳河北岸,向长沙攻击三天后,待命向东反击敌军。
为了加强第十军守卫长沙的力量,薛岳又抽调第73军和一个炮兵旅驻守岳麓山。事后证明,薛岳的这个部署是保证第十军能够守住长沙的关键。
1942年1月1日,日军在长沙外线发起进攻。长沙保卫战打响。
方先觉的预10师与日军激战五小时,在工事被敌炮火摧毁,官兵伤亡很重的情况下,放弃一道防线,后退至二线阵地继续抗击。
1日夜,日军擅长夜战的日军精锐加藤大队摸进长沙市区。方先觉迅速组织反击,击毙大队长加藤及以下几百人,并缴获了日军补给已严重不足的情报。这更激起了第十军将士们的斗志。
1942年1月2日,日军第3师团再次向预10师阵地发起攻击,几乎所有据点都反复易手,在关键时刻,岳麓山上的重炮旅猛轰日军,给予第十军强有力的火力支援。
由于日军第3师团攻城遇阻,久攻不克。阿南惟几决定加强攻坚力量,第6师团以主力进入第3师团的右翼,负责攻克长沙左侧和北侧。
1月3日拂晓,日军第6师团从长沙东北侧开始攻击第十军190师阵地,并从北郊冲入城区,但很快遭到岳麓山重炮旅地轰击,并被第十军逐出城外。
日军主力强攻长沙城3天,仍被阻击城外,攻势已是强弩之末。日军原并无攻打长沙的计划,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只能靠肉搏作战。
反观第9战区,不断加强长沙城内的防御力量。1月3日,薛岳命令第73军第77师渡过湘江进入长沙,归李玉堂指挥,成为第十军总预备队。此时,外线的9战区各部基本到达了战区所规定的攻击线。
就在日军对长沙发起攻击的几乎同时,日军也分别向香港和菲律宾发起进攻。可12月25日,香港英军投降。1942年1月2日,日军攻陷了马尼拉。只有长沙,在第十军的顽强守卫下守住了阵地,为第9战区的反击赢得了时间。
在长沙久攻不下,又有被反包围的不利情况下,日军开始考虑撤退。阿南惟几在参谋人员反复劝说下,决定放弃攻占长沙的计划。
1942年1月3晚,阿南惟几下达“反转(撤退)”命令,限各部“自今停止“扫荡”长沙,于1月4日夜开始全线反转。
可日军第3师团长丰岛房太郎却不死心,他以部队已冲入城内,正在巷战为由,“希望把反转日期再延期一日”,遭到阿南惟几的拒绝。
其实,丰岛房太郎的目的并非是要占领长沙,而是他的部队已经弹尽粮绝,如果现在就撤退,就只能挨打,却无法还手。因此,丰岛房太郎想把当时能够集结起来的兵力拼死反扑一次,目的是想要从长沙守军那里抢一些物资补充部队,然后再行撤退。
因此,丰岛房太郎战场抗命,命令第3师团在4日晨向长沙发起攻击。长沙城的战况一度异常惨烈。李玉堂在长沙守城部队伤亡殆尽的情况下,将所有勤杂人员组织起来,组成敢死队,向日军发起反击,不仅顶住了日军地疯狂进攻,还发起逆袭,战果颇丰。
日军第3、第6师团在蒙受巨大损失后,于4日晚乘夜色脱离战场。可日军第3师团刚离开长沙,就在金盆岭,林子冲一带遭到了从广东赶回来的第4军截击,苦战一天,才突围而逃。
薛岳见日军溃败,下令各部穷追猛打。
据日本自己的战史记载,在渡过汨罗江的时候,“日军竟争先恐后,乱作一团,多自相践踏,因此落水溺毙者甚众”。
会战结束后,蒋氏向第十军颁发“泰山军”的荣誉称号。
1942年1月24日,李玉堂被提升为第27集团军副总司令兼第十军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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