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爱吃西瓜 ■素材：陈国柱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各位读者朋友，我叫陈国柱，是江南织布世家的第三代传人。说起我们陈家，在方圆百里也算是小有名气。我爷爷那一辈就开始织布，到了我父亲这一代，我们家的布匹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常有外地的客商慕名而来。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1990年，我父母在去外地进货的路上遭遇了意外。那时我才20岁，妹妹陈小芳更是只有7岁。一下子，我不仅要撑起这个家，还要照顾年幼的妹妹。好在父亲生前教会了我织布的手艺，让我能够继承家业。
要说我们陈家的布匹啊，那可是远近闻名。每一匹布都是纯手工织就，柔软舒适，经久耐用。我爷爷常说：“做布要像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这话我是深有体会的。每一根经线，每一根纬线，都要像梳理头发一样轻柔细致。织布时的力道要恰到好处，太重了布会硬，太轻了布会松。
可是，世事难料啊。到了1995年，机器纺织开始大规模兴起。那些大型织布厂，一天能织出几百匹布，价格还比手工织的便宜。我们家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订单越来越少。更糟的是，小芳的肾病越来越严重，医药费像流水一样花出去。
那年的春天，我带着几匹布去东村赶集。说起东村的集市，那可是方圆几十里最热闹的。村口那条泥土路上，担着货物的商贩摩肩接踵，叫卖声此起彼伏。路边的榕树下，支着几张破旧的木桌，摆满了各色日用品。
就在我摆摊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李秀娟。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布衣，坐在对面的小板凳上纳鞋底。要说这个李秀娟啊，那可是远近闻名的村花。她身材纤细，肤色白皙，一张瓜子脸上点缀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鼻梁秀挺，嘴唇薄薄的，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那天，她专注地低着头，手中的针线上下翻飞。阳光透过榕树的枝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她的动作很轻盈，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那情景，就像是一幅精美的水墨画。
“这布料挺好的。”她突然抬起头，目光落在我摆在桌上的布匹上。
我愣了一下，赶紧说：“是啊，都是纯手工织的，结实耐用。”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走过来细细端详：“这花纹真特别，是你织的？”
“嗯，是我们家传的手艺。”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她轻轻抚摸着布料，眼睛里闪着光：“手艺真好，摸着就跟丝绸似的。”
就这样，我们聊起来了。我告诉她我是织布世家的传人，她也给我讲起了纳鞋底的故事。原来她从小就跟着奶奶学纳鞋底，一针一线，都是老人家教的。
“现在会纳鞋底的年轻人不多了。”她叹了口气，“大家都觉得这活又脏又累，挣不了几个钱。”
我深有同感：“是啊，现在机器织的布便宜，很多人都不要手工织的了。”
她突然笑了：“但我觉得手工的东西有灵魂。你看这鞋底，每一针都是心血，穿在脚上特别舒服。”
那天之后，我常常去东村摆摊。每次去，都能看到李秀娟在那里纳鞋底。有时候生意清淡，我就看着她做活。她的手很漂亮，指节纤细，却因为长期做针线活而生了一层薄茧。但正是这些茧，让她的手显得格外真实，格外动人。
一天，她突然问我：“你的布，能不能做成衣服？”
我点点头：“当然可以，我们家以前就常做成衣出售。只是现在。。。”
“那你觉得这个花样怎么样？”她拿出一双绣花鞋，鞋面上绣着精美的花纹。
我仔细看着那花纹，突然眼前一亮：“这个可以织在布上！”
她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就这样，我们开始合作。她负责设计花样，我负责织布。每次织出新花样，她都会第一个来看。渐渐地，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见到她。
可是好景不长。一天，我妹妹突然晕倒了。送到医院一查，说是肾病加重，需要立刻手术。可是手术费要三万块，这对当时的我们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借钱。可是亲戚朋友都知道我家的情况，能借的都借了，还差得远。就在这时，李秀娟突然说：“我这里还有一些积蓄，给你吧。”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怎么行？”
她执意要给：“你先别管那么多，等妹妹好了再说。”
后来我才知道，她把自己这些年纳鞋底的积蓄都给了我。而且她还偷偷帮我卖布，常常骑着自行车去很远的集市。
有一天，她给了我一双鞋。那是一双千层底的布鞋，鞋面上绣着和我们布料一样的花纹。
“这双是给你的。”她红着脸说，“你等等我，等我再攒些钱，我们就能。。。。。。”
她没说完，但我懂了。那一刻，我的眼睛模糊了。
生活就像织布，有顺有逆，有明有暗。但只要方向对了，总能织出美丽的图案。现在，我和秀娟开了一家布庄，专门做手工织布和绣花鞋。我们把传统的手艺和现代的设计结合起来，生意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小芳的病也好多了。每次看到她穿着秀娟做的布鞋，蹦蹦跳跳的样子，我就觉得再苦再累都值得。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秀娟坐在榕树下纳鞋底的样子。那些艰难的日子，那些温暖的瞬间，就像布匹上的花纹，织就了我们的故事。
你说，这人生的路，是不是就像那一针一线，一点一点缝出来的？有了牵挂的人，再难的路也不怕走。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像我们这样的手艺人，在坚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