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球的才德、作为堪其三公之位,将下邳陈氏带入了一个高峰。
再经过后两代人的共同努力,他的侄孙陈登,成为了雄踞一方的诸侯,使其家族扬名于后世。
(陈球做过三公的司空、太尉)
正所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名门才子下邳陈氏出自徐州下邳国东南的淮浦县(今江苏省淮安市涟水县西),离郡国治所下邳县距离挺远的。(《后汉书·张王种陈列传》)
该县位于淮河北岸,三面与广陵郡相邻,东为他的长子陈瑀后来屯兵的海西县,南为陈登的广陵治所射阳县。
(淮浦位置及周边情况)
可见,陈家不只是在下邳国有影响力,在淮浦周边广陵郡的影响也是巨大的。
陈球的爷爷陈屯有好名声(李贤注《后汉书·张王种陈列传》引谢承《后汉书》),他的父亲陈亹官做到益州广汉太守,家族历代下来,都是闻名于世。
到了陈球这里,又是从小就涉猎儒学,尤其善于律法。(《后汉书·张王种陈列传》)
那他较次一点的儒学水平又如何呢?
看看他墓碑上记载的这些学生响当当的名字吧!
卢植、郑玄、管宁、华歆等六十名。(《太平御览·卷五百八十九·文部五》引《述征记》)
所以,132年,在陈球才十五岁的时候,郡里见他儒法皆通,学识已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就将他举为了当年的孝廉。
(举孝廉是汉朝主要的人才选拔手段)
少年成名当时大郡一年也就只有两个孝廉名额,其中一个就给了这个尚未弱冠的天才小伙。
可偏偏事有不巧,这年对孝廉的年龄抓得很严,要求四十岁以上。除非像颜渊、子奇那样年少有才华的,才可以不受年龄限制。
汉末的推荐机制已经是腐朽到了极致的,当年举的孝廉大量仍在四十岁以下,而且并没有真才华。
结果大量孝廉没被按例拜为郎官,甚至十几郡国守相因此受牵连被免官。当年一百零五郡国,只有陈球、陈蕃、李膺等三十来人被拜为郎中。(《资治通鉴·汉纪四十四》)
(陈蕃为三君之一,李膺为八俊之首)
这就说明,陈球十五岁时的才学,是切切实实受到天下的认可的。
政绩居首后来升到冀州魏郡繁阳县令,魏郡太守暗示各县给他送礼,陈球不鸟他。
这种有出身的人,太守虽然很生气,但也不好直接找他麻烦,就逼迫负责监察工作的督邮,要他找个陈球的过失,将其赶走。
督邮不肯,道:
“我们魏郡总共十五城,繁阳政绩居首。如果将他赶走,将会受到天下人的非议。”
太守这才没法作罢。(《后汉书·张王种陈列传》)
这事说明陈球的才学,并不是无用的空谈,而是实实在在的治国之才。
(陈球政绩斐然)
也能看出他性格的清高,这将为他将来的大作为,埋下伏笔。
荆州讨贼陈球还是能文能武的。
在繁阳干得好,加上关系硬,他又被三公征辟到京都洛阳,还得到了优秀的考核成绩,以高第被任命为,朝廷负责弹劾工作的侍御史。
当时在荆南,桂阳郡狡贼李研,聚众横行于荆州。荆州刺史、诸太守无能,不能剿灭。
于是,太尉杨秉,表陈球为零陵太守,以讨伐这股流寇。
陈球到零陵后,研究制定好讨贼的具体方案,仅用了一个月时间,便将其平定。
(陈球有序平定零陵)
威震南国165年,讨贼有功的桂阳太守度尚,被征回朝。荆州老兵朱盖等,随其征战、戍边三四年,这下封赏更无望了,于是心生怨恨,聚众叛乱。
他们与桂阳乱贼胡兰等联合,纠集了三千人马再次攻打桂阳郡。
郡县被焚,新任桂阳太守任胤,弃城逃走。朱盖、胡兰很快聚集起了几万人,转头攻向了零陵郡。(《后汉书·张法滕冯度杨列传》)
陈球当时四十八岁。
零陵郡治所泉陵县(今湖南省永州市零陵区)地势低洼,非常潮湿,城墙都无法直接土夯,而用木头编筑而成。
这样的城根本无法防守,又怎么抵挡得住几万叛军的进攻呢?于是郡中一片恐慌。
(泉陵保卫战示意图)
就有功曹掾史劝陈球带着家小避难,被他一顿大义凛然地呵斥。
然后,带着全城的官吏、家眷、百姓守城作战。
他命人锯大树做成大弓,给长矛添上羽毛为箭矢,再配上机关发射,制成大型劲弩。能射到千多步之远,在战斗中给叛军造成了很大的杀伤。
叛军引大水灌城,而陈球又利用城内的地形优势,结果反而决水淹了城外的叛军。
如此交战十几天,人数占有明显优势的叛军,始终无法攻陷泉陵。(《后汉书·张王种陈列传》)
朝廷命度尚为中郎将,统领河北胡汉步骑二万六千,与长沙太守抗徐等统率郡兵,一起来救。
陈球在城中招募勇士,与援军一同向叛军发起了进攻,斩获胡兰等五千五百首级,朱盖带着残部逃到了交趾苍梧郡。(《后汉书·张法滕冯度杨列传》)
(陈球制作重弩守城)
以守城之功,朝廷赏赐陈球钱五十万,拜其长子陈瑀为郎官,升迁陈球为魏郡太守。(《后汉书·张王种陈列传》)
虽同为太守,但魏郡是富饶远甚于零陵的大郡,故为晋升。
陈球讨贼有方略,又会利用学识,制作出强力武器,及利用地形倒灌敌军,能打守城硬仗,是位能出将入相的文武全才,因而“威著南邦”(《欧阳修集》)。
总结这世上就存在着陈球这种人,在才能上,无论哪个方面,都轻松拿捏,优秀得让人只有敬佩的份儿。
他的侄孙陈登,在天赋、能力方面,和他又是一样。
而陈球之所以能有更大的作为,名垂青史,才能只是起到个铺垫作用,更重要的还是德行,和因此而做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