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一地鸡毛

云在蓝天月在青山 2024-09-01 15:06:58

连载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世上巧合。





前情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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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天钟点工,还是决定选择去**基——为了长期稳定;但是我也万万没想到**基的工资这么低。

这些年,我从高处一步步走向低谷,再从地面走向地下负十八层,都是我自己作的。我咬着牙不承认,只是不想招致冷嘲热讽再将自己击垮,我何尚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今天这地步的!

曾经双休,五险一金,朝九晚五,工资也不错,我折腾着离开;

后来在银行在做保洁,伙食好,待遇优,我也折腾着离开;

最后做了公厕保洁,也被我折腾到不得不离职;

现在来到了**基,表面光鲜,其实工资还不如扫厕所。

2024年,真的想吟一首辛弃疾的词: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得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一个星期了,每天上班跟打仗一样,从早晨七点直接工作到下午三点,中午打卡下班,用半个小时吃饭和休息,也不许看手机,回到家里,一身的精气神,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塌了下来。

好在婆婆现在我家,下班回家我不需要做饭,桌上还有洗好的水果。

我瘫倒在沙发上,对婆婆说:“妈,我从来没有这么享受,有你在这里,我实在太舒服了,你要不别回去了吧,就在深圳好了。”

婆婆说:“那不行,屋里很多事。”

婆婆来了后,子扬更乖张了,作业完全不做,手机片刻不离手,房门紧闭,足不出户。

昨晚我忍不住冲进他的房间,抢了手机,他理直气壮地和我叫嚣,指责我破坏了他的节奏,耽误了他的时间。

“从早晨到晚上十点半,你都不能写一笔一划,现在你反倒说我耽误你的时间?”

子扬脸红脖子粗地说:“就是你,我正在查资料,我自然会交作业的,要不是你耽误,我早就做出来了。”我:“你一天一夜都做不出来的作业,凭什么怪我?”

子扬:“再等一下下我就会去做了,我正准备做的时候,你就打断了我,我又得从头开始查。”

每天都我亲眼目睹他的手机界面就是游戏,他偏还能大言不惭。

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只好打一架,打也打不过,别看他瘦,一双手钳住我,我就动弹不得,我低下头来就咬,咬住不松口,发了狠地使劲,感觉牙齿都要穿透皮肉了,最后还是理智地松开了。子扬也用他的长指甲抓破了我的手臂。

我们打得难分难舍,本来已经睡着的婆婆起来拉架,对我说:“不要打啦,算啦算啦。”

子扬觉得奶奶出现,有了底气,开始红着眼眶声泪俱下地控诉我的恶行。

“同学们的父母,没有一个像你们这样的,你们只会贬低自己的孩子,你们就没有用好的方式来引导我,只会控制手机。”

婆婆看我一眼,叹口气,回转身去,继续睡觉。

子扬又将手机抢了回去,我就让他玩不成,我们互不相让,打出一身大汗,澡又白洗了。

双方僵持不下。

子扬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我都说了我迟早会交作业的。”我:“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从早上七点到现在,你一个笔划都没写出来,你今天还怎么交出作业来?”

我叫李陆出来。他早早洗好了澡,坐在房里床上刷各种视频,任我叫唤,完全不应声。

我说:“李陆,你是死了吗?”

李陆:“你可以当我死了。”我:“出来我们一起聊聊,你的儿子,你不能不管。”

李陆:“他不是我儿子。”我:“他姓李。”

李陆:“他可以去改姓,我不要了。”

我断了网线,拉了电闸,也去睡觉。子扬推上电闸,求着我:“妈……妈……妈……”

像个复读机似的,耳边立体环绕声的,全是他妈妈妈地叫唤,他推拉着我,摇晃着我,一定让我把网联起来。

我忍下一腔怒火,将自己的声气调整了几个角度,温和地说:“子扬,我们可以学习不好,但是不能沉迷游戏啊。你总是一坐一整天,闭在房间里,完全不出来,连喝水都省了,手机会伤害到你的眼睛,我不要求你成绩好,可是我希望你有个健康的身体,明白吗?”

“妈,你联下网,就一下,就一下,好吗?我真的会给你交作业的。”

他的承诺已经一万次失效。

我:“不,太晚了,你洗澡睡觉去。”

又纠缠了几十分钟,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洗澡了,洗完澡又来邀功,认为自己洗了澡了,应该可以继续用手机了。

婆婆和李陆,各睡各的,无比香沉,只有我,儿子像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扯也扯不下。

今天是星期六,李陆不用上班。

婆婆每天睡得早,起得也早,正在阳台上刷视频,笑着咯咯的。

我说:“妈,李陆不上班,让他带你去外面逛逛 ,买点新衣服。”

婆婆说:“我有衣服穿。”我:“到时你生日,万一有人来呢,连件新衣服都没有,怎么行?”

婆婆笑笑。

回到房间换衣服,我和李陆说:“你带妈去8号仓逛逛 ,买几套衣服,不要等到她生日那天,亲戚们来了,连件新衣服都没有。”李陆无应答。

他们都在家,我骑着我的小电驴,在晨曦中疾驰。

十字路口的安全岛,上下处各钉着几根柱子,柱子间的空隙不太富裕,左边的后视镜打在柱子上,毫无预兆地摔跤了,两条腿摩擦在地,两只鞋各奔东西。

两个后视镜都摔坏了,松动歪斜,调不回来。不特别疼,也没出血。清晨道路上人车不多,静悄悄的,捡回鞋,自己悲怆地笑了,想象中抱抱自己,温柔地说:“小心啊,注意安全。”

我还是没有熟练**基总配这个岗位,记性太差了。几个款式的牛肉汉堡老是出错,同事们都是大嗓门,说话都是用反问的语气:“不是做过了吗?怎么还记不住?不是教过你了吗?”

同事:“拿**料来?”

我:“在哪里?”

同事:“在哪里?在我手里。”

同事:“唉,这都找不到,来,把这些调料抱过去。”

我:“好的,抱到哪去?”

同事:“抱到哪里去?抱回你家去啊!”

下班回家,我对李陆说:“你知道吗?我每天被骂成筛子。”

李陆摇摇头:“唉,你太笨,学东西慢,她们看到你都麻了。”

我:“是我被她们骂麻了,在这个店,我是食物链的最底层,第一我什么也不会,第二我是新人,还是一个完全的生人。不过好在工作时需要全程戴口罩和帽子,帽沿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根本看不到她们的脸色,享受了一回鲁迅说的破帽遮颜过闹市。”

晚上,和果果的妈妈一起,带两个孩子去水上乐园玩。

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没想到场地太次了,来的孩子也过于小龄化,回程路上子扬一直埋怨我,说我自以为是,不打听清楚就乱买票,说到我自闭,李陆开着车,激动地和子扬吵架,我遥想着子扬小时候粉粉嫩嫩的模样,恍若隔世。

人生,真的很有意思,我何曾想过自己生活里的鸡毛是这样乱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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