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她名唤容拾。
是冷血无情的杀手,是百步穿杨的女将军,是大业王朝两百年来第一位女侯爷,更是容浚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之一。
但无人知道六岁之前,她却只是顾清。
是低贱的娼妓之女,流落街头的乞儿。受尽白眼和屈辱,常在恶犬嘴下夺食求生,
直到遇见容浚那天。
他坐在华丽的马车之上,矜贵淡然。三言两句救她于水火之中。自此,她以为容浚是自己一生的救赎。
没想到。救赎陨落为尘埃,他成了她的无边黑夜。
他早有至爱。
不爱她,却也不放过她。
那时她才知道。
“以你之姓,赐我以名”从来都只是一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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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烛光幽暗,容浚一步步把把容拾逼进暗黑的角落里。
他勾唇睨她,笑意凉薄:“阿拾,你知道不乖的人,孤会怎样惩罚么?”
容拾仰头看着他浅浅的笑。
下一刻冰冷的匕刃便刺进了容浚的心脏。
“陛下,你的剑,叛了。”
精选片段:
乌云藏月,庭院里的草木在微弱的灯光下生出无数暗谧诡影,让人忍不住心生惧意。阿奈加快了步伐,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到了容拾的房门前,唤了一声:“将军,你要的热水送来了。”
“进来。”
阿奈推门而入,只见容拾坐在书桌前,衣衫半解,露出了肩膀上狰狞的伤口。
“将军,你这伤口仍是这么严重,奴婢还是去请大夫来替你处理吧。”
“不必。”容拾声音平淡,“不过是小伤而已,把热水放在书桌上,我自己处理。”
阿奈刚把热水放下,容拾便用毛巾沾水擦干净了自己的伤口,随后拔出了匕首。
锋利的匕刃在火上烤过后,她干净利落地削去伤口上的腐肉,鲜血一滴一滴地落下,染红了胸前的衣衫。她熟练地上药、包扎,除了在剜去腐肉的时微微地皱了下眉头外,整个过程中都沉静无比,就好像匕刃划到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皮肉一般。
饶是这样的场景已经见过很多次,但阿奈的眉头仍是揪成了一团,眸子里满是心疼,这该有多疼啊!
容拾站起身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吩咐道,“把那盆脏了的水倒掉。”
阿奈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默默地端着水走出了房门。
“哐当……”铜盆落地,划破了寂静。
门外传来了阿奈惊慌失措的声音,“陛……陛下,你怎……怎么来了?”
容浚?容拾亦是惊讶万分,今夜明明是帝后大婚之夜,他终于得偿所愿,娶了心心念念的顾清娢。此刻他不在宫中与顾清娢共度新婚之夜,为何会来自己的府邸?
不待容拾仔细思索,容浚便走进了房间。他身上穿着成婚的大红色的喜服,那张清俊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身为新郎的喜悦,目光甚至比素日还要冷冽几分。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容拾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以前每一次他想要她,便会做这样的举动,她也从未拒绝过。可今夜是他的大婚夜,她心底生了一丝抗拒之意!
容浚声音清冷,“怎么?阿拾,现在连你也不想让孤满意了么?”
“末将不敢。”
话音刚落,容浚就把她扔到了床榻之上,欺身压了上去。
早在四年前顾清娢成婚的那个雨夜,容拾就已经适应了他毫无怜爱的无度索取,所以今夜除了最开始有些疼以外,她的身体很快就包容了他的肆意掠夺,任由他横冲直撞地发泄……
容拾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容浚的失态,而这个世上能让他失态的人,大约只有顾清娢一个。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
风平浪静以后,容拾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穿衣衫,容浚这时候才注意到她肩膀的绷带上染了鲜红的血迹,他的眉头微皱,“什么时候受的伤?”
“半月前。”
容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既然半个月都还没好,明日记得请太医……”
话还未说完,房门被重重地扣了两声,随后门外响起了容浚贴身内侍郭仪急促的声音,“陛下,华阳殿刚送来消息,皇后娘娘出事了。”
闻言,容浚脸色大变,急匆匆地走出了房间,连鞋都穿反了也不自知。
“清娢她怎么了?”
郭仪看了站在不远处的容拾一眼,随后压低了声音,用几近蚊蝇的声音在容浚耳边低语。
容拾是习武之人,目明耳聪,依然把郭仪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怎么会……
容拾望着容浚一脸焦灼地离开,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这才神色复杂地唤来了阿奈,“给我准备一碗避子汤。”以前每一次索取过后,容浚便会让人给她送一碗避子汤。今日他忘了,她会自己补上,不添任何麻烦。
……
容拾万万没想到,次日一大早,郭仪会带着圣旨到了容府,竟然还是赐她侯爵之位。虽说她这几年在边关屡立战功,但这份荣耀对出身卑微的她而言太重,必然会在朝堂上掀起不小的风浪。
不过阿奈可高兴坏了,再不似之前那般偷偷地对容浚不满,而是道,“将……侯爷,陛下赐你的竟然是侯爵之位,你现在可是我们大业王朝两百年来唯一的一位女侯爷呢。他终究还是待你不同,把你放在了心上。”
真的是这样么?
容拾紧紧地握着容浚亲自写的那道封侯圣旨,一颗心掀起了波澜。
郭仪笑道,“容侯爷,陛下隆恩浩荡,给了你这样大的恩典,你还是赶紧入宫谢恩为好。”
“谢郭公公提醒。”
容拾在勤政殿外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有内侍引着她进了内殿,彼时容浚正坐在书桌上批阅奏折,脸上无波无澜。
她走过去,跪下行了礼,“末将见过陛下。”
容浚扔下了手中的毛笔,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只字未提封侯进爵一事,而是问道:“昨夜郭仪说的话你都一字不漏地听见了?”
容拾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是。”
容浚目光锋利如刀,冷得可怕,“容渊那个废物,已经没有必要再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这件事,你去办。”
“末将领命。”
容拾正欲退下,容浚叫住了她,“皇后想要见你一面,你去一趟华阳殿,不要耽搁。”
容拾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她和顾清娢在之前从未有任何一丝交集,她为何会突然想要见自己?不过她的神色旋即恢复如常,“诺。”
容浚轻轻地摩挲着手上的玉指环,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阿拾,你不问清娢为何要见你?”
“皇后娘娘要见末将自然有她的道理,末将何须多问?”
容浚勾唇一笑,容拾能够跟在他身边多年,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该问的从来不多问,严格执行他的每一个命令,只做他手中最锋利的剑之一,为他直指敌人的心脏。
忠诚!听话!好用!
容拾走出勤政殿时,只觉得阳光格外刺眼,忍不住伸手挡了挡光。
华阳殿,皇后还在等着她。华阳殿,顾清娢侧靠在松软的床榻上,鬓发微乱,脸色苍白如纸,眼里再不似素日那般潋滟含情,但却多了一丝楚楚可怜之色,依然美得摄人心魄。
“如画,容拾在殿外等了多久?”
“已经有了半个时辰。”如画不解地问道,“皇后娘娘,那容拾不过是个出身低微的娼妓之女,哪怕现在被赏了侯爵之位,但说到底终究也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昨夜才伤了身子,本该好生保养为重,为何现在就急着要见她呢?”
“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鼾睡?”顾清娢的眼眸里浮起了一抹冷意,幽幽地道,“如今朝廷正值新旧更替之际,局势未稳,陛下是本宫和顾家唯一的依靠,必须牢牢抓紧方能安然无忧。昨夜是本宫和陛下的新婚之夜,原本以为一切顺利,哪知道……”
顾清娢顿了顿,眸色暗了下去,“哪知道后来却徒生变故,惹得他心中不痛快去了容拾那里,今早竟然还封了侯爵之位。这个容拾,若是不趁着现在陛下对本宫有怜惜有爱意尽快处理的话,以后怕会是个不小的威胁,那时候我顾氏一族又如何能在朝堂上独大?”
如画点了头,“奴婢愚钝,竟然未曾想到这一层面上来,终究还是娘娘深思熟虑。”
顾清娢冷笑了一声,“时间也差不多了,让她进来吧。本宫倒是想要看看,这个能留在陛下身边办事多年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容拾缓缓走进来的那一瞬间,顾清娢微微有些惊讶。
在她的心目中,容拾曾在边关那种苦寒之地多年,时时刻刻在刀口上舔血,饱受风沙和战争之苦,即使容貌不算差,但也绝对算不上上乘。
可眼前的女子身形苗条,五官精致,肌肤如雪,长发乌黑如瀑,完全可以媲美京城那些名门贵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双眼睛淡漠如雪,若有若无地透着冷意,像极了……不笑时的容浚。
顾清娢不得不承认,纵使比不上自己的国色天香,但容拾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这般的模样,绝对不能再允许她留在容浚身边。
容拾行了礼,“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顾清娢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过了好半天才开了口,“容侯为陛下立下不少功劳,无须多礼,平身吧。”
容拾依言站起身来,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了顾清娢的模样,眸子里闪过一起惊艳之色。
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大抵便是指顾清娢这般倾城的容色,难怪这些年来容浚对她念念不忘。
顾清娢嘴角含笑,柔声问道,“容侯可知本宫今日为何让你来一趟?”
容拾摇头,“末将不知。”
“是因为本宫想要谢你。”
谢她?
容拾有些错愕,但见顾清娢笑意不达眼底,便知其所言是假,因此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等她后面的话。
顾清娢不喜欢容拾的沉默,原本温婉的声音逐渐有了寒意,“昨夜是本宫和陛下的大婚之夜,你代替本宫侍奉陛下,难道本宫不该谢你么?”
随后,她转过头看向如画,“把本宫那对血玉手镯赏给容侯。”
容拾接过赏赐,谢了恩,她知道顾清娢这是在敲打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颗心有些堵。
顾清娢面色愈发差了些,便没有再为难她,而是自顾自地躺下休息。
容拾正准备告辞,哪知道如画却突然冲了出去,对华阳殿里的侍卫大喊道,“不好了,容侯出言不逊,皇后娘娘被气得晕了过去。你们快把容侯拖出去,然后再去请胡太医和陛下来。”
那一刻,容拾明白了过来,对于昨夜容浚去找她之事,顾清娢不止是要敲打她,怕是还要对付她。而容浚,绝对不可能站在她这边。
约莫过了两刻钟,容浚匆匆而来,目光阴冷地看了站在门口的容拾一眼,便转身进了华阳殿。
只见顾清娢面色惨白,双眸水光一片,将泣未泣的模样让人瞬间心生怜惜。他大步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随后看向胡太医,厉声问道,“皇后现在情况如何?”
胡太医被吓得腿一软,立刻跪了下去,“回……回禀陛下,皇后娘娘本来身子……身子骨就弱,刚才又急怒攻心,所以才会昏厥。不过……不过臣刚才已经给娘娘施过针,她现在已经缓了过来,只需要好生休息和调养就行。”
闻言,容浚的面色稍微好了些许,“皇后为何会突然这样?”
如画哭哭啼啼道,“陛下,是容侯她出言不逊,说皇后娘娘她……她配不上陛下,还说了很多激怒娘娘的话,娘娘受了刺激才会晕过去。”
“不关容侯的事。”顾清娢轻轻地抠了抠容浚的掌心,眼圈儿愈发红了,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她说得没错,本来就是我配不上陛下……”
“孤竟然不知道她现在的胆子竟然这般大。”
言罢,容浚转身出去,径直走到了容拾面前,冷冰冰地唤了一声,“阿拾。”
容拾跪了下去,抬眸道,“末将对皇后娘娘谦卑有礼,绝对没有出言不逊。”纵使知晓容浚相信她的可能只有万分之一,她还是想试着解释一次。
容浚冷笑,“那你的意思是皇后在说谎,只为冤枉你?”
容拾眸色一片晦暗,她本就不该报任何希望。街边流浪的乞女和丞相府嫡女,一出生便注定是云泥之别,更何况顾清娢从来都是他心中的白月光,而她只不过是他从街边捡回来的一个死士而已,就算被赐了大业王朝最尊贵的容姓又如何?他给她名字却是一个“拾”字,是可以随手捡起来也可以随手丢弃的那一个人罢了。
“阿拾!”容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容任何质疑,“皇后说你有出言不逊,那你就一定有。”
哪怕早就知道容浚的选择,可容拾的心仍是如同扎了大片的荆棘,生生作疼。
她低下了头,“末将对皇后娘娘出言不逊,甘愿领罚。”
“很好。”容浚道,“孤就罚你二十鞭给皇后赔罪。”一鞭,两鞭……长鞭一鞭又一鞭地抽在容拾的背上,她后背的衣裳很快就出现了一道道鲜红的血痕。她咬着牙,挺直了脊背,愣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容浚看着她,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手上的玉指环。当初他就是看中她身上这股韧劲儿,才决定把她从街边捡回去为自己所用。如今十四年已过,这一点儿倒是丝毫未变。
行刑毕,容拾抬眸道,“末将谢陛下责罚,以后再不敢对皇后娘娘有丝毫不敬。”
容浚吩咐道,“退下吧。”
容拾撑着站起身来,整个人微微晃了晃,站在容浚身后的郭仪动了动,但终究还是没有上前扶她一把。
她行了礼,转身离开。背上的鲜血,格外刺眼!
容浚敛了目光,转身进了华阳殿。
顾清娢看见他那一刻,眼泪又簌簌地落了下来,梨花带雨般惹人怜,“陛下,容侯其实并没有说错什么,现在的我的确不配与你比肩共立,更何况她曾陪伴你多年,你不该罚她的。”
“她不过是个下属,既然冒犯了你,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不存在该与不该之说。”容浚替她擦干了眼角的泪水,“你昨夜刚小产,需要好好休养,不要再伤心难过,以免更伤了身子。”
闻言,顾清娢把头埋进了容浚的怀里,泪水很快湿了他的胸膛,“阿浚,当初我虽然是被容渊逼迫,但终究还是违背了我们之间的诺言嫁给了他,我不值得你待我这么好。”
“值不值得,孤说了才算。”容浚拥住了她,“清娢,过去的一切都是容渊的错。孤不会跟你计较,也希望你能彻底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情,从今往后安心做孤的皇后便好,让孤照顾你一辈子。”
顾清娢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了一抹笑意,容浚果然还是像以前那样在乎自己,哪怕他在新婚之夜发现自己有了容渊的孩子,也只是负气离开,不曾对自己有半句重话,在得到自己喝堕胎药打掉孩子的消息后就匆匆赶了回来关心她照顾她,更是因为自己几句话便责罚了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容拾,许下了要照顾她一辈子的诺言。
相比之下,容拾的存在根本就不重要……
容拾回府时,整个将军府焕然一新,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阿奈笑着迎上来,“侯爷,今儿个你封了侯爵之位,这可是件大喜事。奴婢让人把府中仔细地打扫了一番,又让厨房的人准备了一桌好菜,就等着你回来呢。”
容拾淡淡道,“跟我回房,替我上药。”
“上药?”阿奈瞬间一脸焦灼,“将军,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
容拾没有说话,只是径直往自己院落的方向走去。
阿奈这才看到她背上的一道道血痕,一颗心瞬间就彻底沉了下去。若是没有皇帝的允许,在皇宫内又有谁敢伤害一个有侯爵之位的将军,而且还伤得那么严重?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家将军只不过是入宫谢恩而已,为何会带着一身伤归来?
看来那侯爵之位不过就是打人之前给的一个可笑的蜜枣,这样的羞辱不要也罢。
阿奈取了热水后,便心急如焚地到了容拾的房间。待容拾露出后背血肉模糊的伤口时,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她跟在容拾身边多年,一眼就看出来那些都是皮鞭弄出来的伤痕,可比棍子打着都还要疼。
“将军……”
阿奈哽咽着,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轻柔地替容拾清洗着伤口,心底却恨不得能立刻入宫找容浚理论好好地理论一番,只可惜她连入宫的资格也没有。
“阿奈,别哭,我不疼。”
容拾本来是想安慰她,哪知道此言一出,她反而哭出了声来。
“将军,你也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啊,这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不疼?”
容拾声音平静,“我习惯了,是真的不疼。”
话音刚落,阿奈突然扔下手中的毛巾,跪在了容拾面前,“将军,你带着奴婢离开京城吧。不要那侯爵之位,也不再当什么劳什子将军。我们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奴婢会全心全意伺候你一辈子,你再也不用受伤,也不需要受任何委屈。”
“离开?”容拾反问了一句,“阿奈,你会离开我么?”
阿奈立刻摇头,“当年是将军救了奴婢一命,替奴婢安葬了亲人,还收留了奴婢。将军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不愿离开将军。”
容拾深吸了一口气,“我跟你一样。”
阿奈微愣,旋即大声道,“不,我们不一样。将军,我们虽然名为主仆,可你却拿奴婢当亲人,但陛下从来都只是拿你当下属当死士,甚至……”
她顿了顿,实在说不出“暖床”两个字,只是说了一句,“你根本得不到任何回报。”
“我从未期待过回报。”容拾依旧一脸平静,“阿奈,无须再多言。继续清洗伤口,上药。”
阿奈知道容拾执拗得紧,一时半会儿听不进自己的劝,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小心翼翼地替她清洗了伤口,又替她上了药。
“阿奈,我有些乏了,想要睡一会儿,一个时辰后叫我起床,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办。”
阿奈有些想要叫容拾多睡一会儿,有什么事明日去办也未尝不可,可对上她那双严肃双眸时,终究还是点了头。
那件事,一定特别重要吧。
容拾实在是乏了,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她突然发现自己站在重重迷雾之中,什么都看不见。她想尽办法想要走出迷雾,但直到精疲力竭也走不出去,一直停留在原地。
她这是……被困住了。
容拾猛地惊醒,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一颗心怦怦直跳,冷汗湿透了里衣,背上的伤口愈发疼得厉害。
原来只是一场梦,可梦境却是那么真实。
她稳了稳心神,这才发现窗外已经暮色四沉,阿奈这丫头并没有依言叫她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