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权和夫人刘志兰及女儿左太北
1942年,八路军总部被日军重兵包围,作为八路军的高级将领,左权放弃了一切个人突围的机会,舍生取义,在十字岭战斗中壮烈殉国,年仅37岁。
左权
左权将军牺牲后,八路军战士利用日军撤兵的间隙重返十字岭,买来附近老乡的棺木,将左权的遗体就地掩埋。
伪装成八路军的日军
没想到日军得到消息后,又回来挖出了左权的棺木,对左权的遗体照像,登在报纸上,对左权之死的消息大肆渲染。
日军拍摄的照片“参谋长左权的死体”
左权殉国后,与左权感情甚深的林彪非常难过,素日惜墨如金话也很少的他,此时十分罕见地写下一首抒情长诗《悼左权同志》,以“凌霄”的笔名发表在1942年6月19日的《解放日报》上。
悼左权同志
凌霄
左权!
亲爱的同志,
亲爱的战友,
你!
你躺下了!
在你鲜红的血泊中躺下了,
静静的无言的永别了。
我惭愧,我们本来是在一起的,
一起生活,
一起工作,
一起战斗。
左权(中)同朱德(右一)、任弼时(右二)等乘船东渡黄河奔赴山西抗日前线
然而当着你战死沙场的时候,
我却没有亲自在你旁边,
看着你、救护你、抚着你行将停止的
脉搏跳动的手,
握着你脉搏跳动停止了的手,
马革裹尸还葬你的遗体。
朱德、彭德怀关于左权阵亡消息给周恩来转蒋介石等的电报
当着噩耗传来的时候,
我从谈笑中立刻转入了沉默,
堕入了沉思:
“这是巨大的损失!可惜一个忠勤
笃实的革命者啊!”
回忆,
何忍回忆!
何从回忆!
但又何能抑制这自然的回忆?
1938年,林彪等人在延安的合影
大概是1931年吧!
我们第一次认识是在一个办公室内,
你坐在办公桌旁正在孜孜地书写。
你是那么谦虚,毫无一点骄气,
你完全大别于当时某些留洋回来的人们,
神气十足,鄙视别人是狭隘经验论者的习气。
左权在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
然而你在国外学习的成绩却是很好的,
你在黄埔一期也是一个卓越的。
左权在黄埔军校
1932年我们东征打下了漳州,
这是我们共事的开始。
在工作中你显出了良好的品质,
你不说空话,
你忠心干实事。
东征红军将领(左起)左权、彭德怀聂荣臻、陈赓、孙毅、聂鹤亭
后来回师江西的时候,
忽然一个政治谣言竟然撤去了你的军职。
你从容地、泰然自若地回到后方,
那时我们就此分别了。
1938年,朱德(后左三)、彭德怀(后右一)、左权(后左一)等,在洪洞县接见美国记者露丝一行。
1941年,彭德怀与左权(左)在辽县武军寺村
朱德、左权(右二)、徐肖冰等人
然而一个忠勤笃实的印象深留在我的脑子里。
在前方常看到你的一些有益的译述,
我们非常地欢喜。
在五次“围剿”时你被调到同我们一起工作,
这时恰是红军最艰苦时期的开始。
从此无限繁难的工作昼夜围在你的周边,
敌人逼得我们是那么的紧,
只要我们一丝疏忽,
就要无益地丧失成千成万同志的生命,
就会放过了毁灭成千成万敌人的良机。
左权与刘伯承
左权(左二)等八路军将领在太行山上
你所处理的事情是最繁的事情,
你真正尽了组织战斗的重任,
白天行军作战,
夜间又要计划周详,指挥有方,
电话机子成了你枕旁经常的陈设,
电话的铃声一夜不知多少次地催你醒来。
你倦极了,
清醒的神志到底抵不过过度的疲劳,
电话,一次再次的电话!
过度的繁劳使你好说梦话,
你的梦话我常听到,
你所说的句句都是战斗的安排。
见你过度的疲劳,我心中常在不忍,
然而你的战友也是困倦不堪的,
又何能替你分劳!
1941年春,左权在山西黎城黄崖洞兵工厂
记得吧?
亲爱的同志!
多少次的险恶的战斗,
只差一点我们就要同归于尽,
好多次我们的司令部投入混战的漩涡,
不但在我们的前方是敌人,
在我们的左右后方也发现了敌人,
我们曾各自拔出手枪向敌人连放,
拦阻溃烂的队伍和敌人反扑,
子弹炮弹炸弹,
在我们的前后左右纵横短乱落,
杀声震荡着山谷和原野,
炮弹炸弹的尘土时常扑在你我的身上,
我们屡次从尘土中浓烟里滚了出来,
我们是越打越起劲的,
当着人们面色苍白失去智慧的时候,
我们却更加奋发聪明起来,
也更加有点野蛮起来了。
装扮成八路军的日军“益子挺进队”
在这样的时候我们忘记其他一切,
你在这时常警告着别人隐蔽身体,
一颗耿耿的忠心,
至今想来犹使人忍不住感激的泪。
左权(右二)牺牲前在前线
无泪的,
左权同志!
你虽然死了!
但你的灵魂仍然活着,
活在我们的心间,
活在千千万万革命战士的心间,
无疑的!
在太行山举行的左权将军追悼会
我们,
千千万万的革命战士,
坚持着,
继续前进,
我们一向所欲解决的问题,
是一定要解决的,
一定会解决的,
你瞑目吧!
我们会做好的!
1950年10月,左权遗孀刘志兰偕女儿左太北参加河北省邯郸市晋冀鲁豫烈士陵园举行的左权将军移灵典礼
1949年9月,解放军绕道湖南醴陵慰问左权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