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10月30日凌晨1点多钟,凄厉的叫喊声将济南市历下区山东中医学院科技开发实业总公司培训中心的师生全部吵醒。
起床的人们发现2号宿舍楼火光冲天,里面住着的女生正在大声呼救,有的人甚至从窗户纵身跳下。
众人立即投身到灭火行动之中,不一会儿消防队员也赶到了现场,在他们的努力下火势终于得到了控制。
但在火灾中还是有一个宿舍的女生几乎全部遇难,死亡人数达到了十二人,这令在场众人痛心疾首。
之后公安机关也赶到了现场,他们先是在宿舍中发现了一个被烧坏的电褥子,便怀疑这就是火灾的起因。
但后续一个细节让警方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场纵火案的真相也即将慢慢被揭开。
起火原因在刑侦领域纵火案的调查取样一般都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在警方取证之前,消防队员在救火时会对案发现场造成一定的破坏,这次的现场也充斥着大量污水,这让警方难以取得关键的证据。
最开始警员们发现了泡在水中的电褥子,当时因为电褥子使用不当导致失火的案例屡有发生,因此有人推断这可能就是造成失火的直接原因。
不过,严谨的警方并没有立即做出判断,而是继续在现场发掘有用的线索,这时几名有经验的警察在空气中嗅到了汽油的味道。
虽说这个房间刚刚被消防队的高压水水枪冲洗了很长时间,但汽油的味道依然有所存留。
他们随后对周边现场进行了采样,并在房间门口发现了少许汽油的残留,这种东西显然是不会出现在寝室门口的,因此这起事故毫无疑问是一场蓄意纵火案件。
此时还有一个让警方感到怀疑的事情,那就是在这次火灾中,除了该寝室的十二人之外,其余房间的女生只有两人受伤:一人是被烧伤,另一人因仓皇跳楼摔伤了腿,其他人均顺利脱险。
这说明火灾的进展并不是特别迅速,为何该房间的女生几乎都没有逃出去呢?
他们随即对房间的房门进行了检查,虽然之前救火的时候消防队员对房门造成了一定的破坏,但他们还是在寝室门的附近找到了一把锁。
之后警方找到了遇难者们身边的钥匙,发现均无法将锁打开。
这无疑说明在火灾发生的时候,这个房间的门是被人从外面锁上的,这显然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
为了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对这些花季少女痛下杀手,警方立即对遇难者的同学展开调查。
而当时她们寝室中有两人当天去往亲戚家留宿,并没有留在房间内,从对她们的询问中,一个可疑人物慢慢浮出水面。
校园恋情在对遇难者室友的问询过程中,两人均表示房间中的大部分同学交际圈比较单纯,应该没有结下什么仇家。
但遇难者李某最近和班级的前班长张宗玲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似乎和感情矛盾有关。
随着调查的深入,警方发现这个张宗玲没有那么简单,其虽然和这些女生是名义上的同学,但他实际是一位年近五十的乡村医生。
这次他是自费报名了这个培训班,想要学习一些针灸技术便于回乡行医。
当时张宗玲早已成家,并和妻子育有五个子女,这样一个有着幸福家庭的已婚男人,又怎么能和刚刚二十岁的李某产生情感纠葛呢?
警方马上又对该班级的同学进行进一步的询问,他们表示在刚刚开学的时候,众人觉得张宗玲成熟稳重,便推选他做了班长。
然而当了班长后,张宗玲对于班级事务丝毫不上心,反而借着班长的名号和女生们走得很近,虽然很快他的班长职位就被撤下,但张宗玲却已经盯上了班花李某。
张宗玲此前已经工作了很长时间,手头有不少积蓄,他觉得只要通过金钱攻势就能俘获李某的芳心。
他先是给李某买了自行车和时尚的女包,后来还给她的宿舍买了一个电风扇。
1993年后半年,李某被张宗玲的攻势俘获,与其发生了关系,之后张宗玲深深沉醉于这段恋情之中,甚至想要和妻子离婚迎娶李某。
但到了1994年春季,新学期开学后的李某却突然对他冷淡了起来,还和班级中的其他男同学走得很近,这让张宗玲非常气愤。
他多次拦住李某讨要说法,一次还直接冲进了李某的宿舍。
据当时隔壁寝室看热闹的同学回忆,张宗玲在女寝门口遭到了李某室友的言语嘲讽:
按年龄来算,你都能当小李的爸爸了,而且她现在有了新对象,不会再和你保持关系了,希望你能撒泡尿照照自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面对这种侮辱,张宗玲再也没有了讨要说法的底气,只好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得到这些情报后,警方认定张宗玲有着重大作案嫌疑。
随后他们便去往张宗玲的宿舍进行调查,在警察进入房间后,张宗玲的表情就变得不是很自然,在被问到和李某的关系时,张宗玲更是支支吾吾。
民警没有打草惊蛇,先是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几个生活上的小问题,在看到其桌上的锁头后,问起他手里有几个锁头。
张宗玲下意识的回答说自己有四把锁,但警方在他的屋子里却只看到了三把锁头。
随后警方要求张宗玲找出这些锁的钥匙,他在打开了前两把锁之后却不愿继续了,并辩解说自己把钥匙弄丢了。
警方自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经过搜查他们发现了一个可疑的袋子,张宗玲见状只能不情愿地从中掏出了一串钥匙。
而这串钥匙里不但有能够打开其房间中第三把锁的钥匙,还有一把钥匙能够打开案发现场锁住死者房门的锁头。
在门锁被打开的那一刻,张宗玲便瘫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已经插翅难逃了。
扭曲的爱随后张宗玲便被警方控制起来,在情绪平复之后,他也交代了案发前后的具体细节。
他说自己最近多次找到李某希望其能断绝和其他男生之间的关系,但李某均表示拒绝并且对自己显得十分冷淡,这让他对李某怀恨在心。
10月29日,张宗玲在外出时看到了一个废弃的汽油桶,这让他产生了纵火杀害李某的念头。
当天下午,他便购买了一个十升的白色汽油桶,之后去加油站将其填满,并拿回了宿舍。但他始终没有纵火杀人的胆量,于是辗转了一夜,他决定再给李某一次“机会”。
在室友都不在寝室时,他联系了李某,约她在自己的住处见面,谁知这次的李某突然“开窍”了,见面后两人再次发生了关系。
但事后李某竟向张宗玲索要五百元“报酬”,这让张宗玲备受打击,并与李某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在李某离开后,张宗玲越想越生气,他最终决定报复李某和曾经嘲弄过他的李某室友,之后他趁夜色将汽油桶搬到了李某宿舍门前,先用锁将房间的门牢牢锁死。
之后他将一截报纸用汽油浸湿,又用一截木板将房间门上的玻璃打碎,随后他将汽油倒入屋内,又把汽油桶从缺口扔进了寝室,并点燃了手中的报纸。
随着纸条被扔进屋内,李某的寝室顷刻间化作一片火海。
李某交代他在放火后,便跑回宿舍拿盆来救火,他想借此洗脱嫌疑并趁机取回锁头。
但面对熊熊烈火这位嫌疑人最终还是退缩了,这也让警方掌握了确定真凶的关键证据。
写在最后张宗玲被捕后,法院很快对他做出了死刑的判决。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以自己认错态度好,医术高超能为社会做贡献为由,恳请法院考虑减轻刑罚。
在上诉时他声泪俱下,一度想要向法官磕头认错,但被身旁的法警及时制止。无论他此时如何忏悔都无法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了。
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最终驳回了他的上诉请求。
最终,这位恶魔在纵火案发半个月后,在刑场上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张宗玲和李某之间畸形的关系,是这场灾难的直接起因,张宗玲对于李某的占有欲扭曲了他的心灵,让他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这也提醒我们在感情问题上一定要保持底线,否则很有可能落得悲剧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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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许树强:《大火掩盖不住罪恶——济南“10·30”特大放火杀人案侦破纪实》,公安月刊,1995年0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