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某中学的班主任张老师面色不悦，批评站在他面前的一位男生。老师问：“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男生回答：“我爸爸在工地干活。”老师接着说：“看你爸爸这么辛苦，你们家的生活应该也不是很好吧！你还不努力学习。”“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张老师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偏见，似乎想通过这个问题找到学生不努力的根源。“我爸爸在工地干活。”这句话里，饱含着这位男生对父亲的敬意和对家庭现状的坦然接受。张老师好心，意在激励学生努力学习，但他的一句“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触动了学生那根敏感的神经，伤害了学生的自尊心。如果这位男生的父亲是长沙市委书记、市长，老师会以这种口气发问吗？好在这位男生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卑不亢，以“我爸爸在工地干活”回答，直面现实，直面老师。这件事，让我想起四五十年前的另一件事。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分配到北京工作，老婆和孩子还在家乡，分居两地。我把大小子接到北京，在单位附近一所小学借读。小男孩打架是常事。有一次，大小子和一位同学打了起来。班主任当然要管，劈头盖脸的一句话是：“你没户口还敢跟人家打架！”大小子受了委屈。我去学校找到班主任：“老师，孩子打架您应该批评，但您那句话对吗？我们会有北京户口的。”写这篇短文的意思是，要学会说话，特别是当领导的，包括当老师的、当家长的要学会说话，好心还要好效果，注意态度，注意口气，切勿伤人自尊心。“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言伤人六月寒。”想想自己几十年，受过“三冬暖”，也受过“六月寒”；给人家过“三冬暖”，也给人家过“六月寒”。心中有坦然，也有忏悔。逝者如斯夫，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