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初始地雷战
1941年5月,我在太行军区执行彭总推广地雷战的指示时,师政委邓小平反复强调:“地雷战就是游击战的一种战术。在这里面一定要贯彻毛主席的《论持久战》的思想,要吃透人民战争的精神。你们要深入到老百姓当中去,发动群众,依靠群众,造成陷敌于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的局面。把推广地雷战当成人民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不能光想着打军事仗。抗日战争首先是政治战争,反侵略战争。”我带队下到太行军区和冀鲁豫军区及各分区去推广地雷战。在教学中,我非常清楚,光从理论上讲,干部、战士、民兵听不明白。我认为地雷战的关键在于让实施地雷战的部队和民兵知道如何设置地雷,说白了就是往哪儿埋地雷。这个问题也不是三句两句能说清楚的。我带王诚汉、冀龙等几个工兵干部,先在一个院落里设置地雷。我们仍用砸炮代替地雷,为了不伤人,我让工兵干部用炭粉代替石灰。因为石灰飞起时会烧伤人的眼睛。然后让他们穿上日本鬼子的军装,拿着三八大盖,扮成“扫荡”的敌军,让大家观看。有个“日本鬼子”一瑞门,“地雷”轰的响了,一团黑烟,这个“小鬼子”躺下来。有个“鬼子”去鸡窝抓鸡,“地雷”又响了。到井里提水、进屋子里抢东西的“鬼子”,也都被“炸死”了。部队指战员和民兵干部站在房顶上,院子边上,有的爬上树看。每炸死一个“鬼子”,我就给观看的同志们讲在什么地方设置了“地雷”,什么位置好。这样一看他们全明白了。但这样观看,因地方太小,看的人太少。我们就学唱戏的,示范演示,摆到戏台上,用唱戏的道具。这样可以有很多人来看。每炸死一个“鬼子”全场掌声雷动,“小鬼子”都“炸死”了,示范结束了,炸死的‘旧本鬼子”爬了起来。这时有个小孩子高喊:“八路叔叔,小鬼子活了,赶紧打死他。”我的警备员赶紧站起来大喊不能打,那是八路的连长,不是小鬼子。
在全场观众的要求下,我让观众们看着我们的工兵干部如何设置地雷,然后再次示范,“鬼子”再次被全部消灭了。我跳到戏台上,问怎么埋地雷学会了没有,观众齐声高喊学会了。
我让工兵干部们教大家如何使用地雷,怎样的叫拉发,怎样的叫压发。吿诉干部、战士们在野外如何埋地雷。因为大家看了三四遍在院落里埋地雷,所说大家就明白了。我说 “散会。”台下观众不肯走,齐声高喊再演一遍。
我又让工兵干部设置地雷。我告诉下面的观众说,我们用的是假地雷,主要用来教学。大家回去可不敢用真地雷这么干,这可要伤着自己人。下面的观众都说知道了。就这样我们一连示范了三四遍,老百姓都不肯走。虽然他们都知道结果,但还是津津有味地看。有的老百姓说,我就喜欢看打死小鬼子,看一百遍也不够。我看大家都学会了怎么埋设地雷,只好说对不起大家了,地雷没有了。这才打发走了群众。
我们的工兵干部没有学过演戏,动作笨拙僵硬。但部队干部、战士和老乡们却看得很过瘾。因为是八路埋的地雷炸死了“日本鬼子”,大家就高兴。我们用这种示范方法,教会了很多八路军指战员和民兵掌握地雷战的战术、技术及地雷的应用。
我军兵工厂制造的地雷发了下来,但数量远远不能满足抗日战争的需要,所以在训练部队使用地雷时,我就鼓励大家自己动手造地雷,黑火药易燃易爆,见火就炸,但没有发火装置也白搭。如果用制式发火装置,就得向上级伸手。僧多粥少,等是等不来的。那个时期老百姓虽然用洋火,但还不太普遍,要几个大子就可以买到一盒。把几根火柴捆在一起,周围包些细砂粒,不管往哪个方向擦或拉都能把火柴引着。有火,雷就可以炸。
县里逢年过节点的鞭炮,有拉炮,会做拉炮的就会做发火装置,给县里打个招呼,不要征鞭炮作坊主的税和公粮,让他们交发火装置,交上几千个发火器就可以解决大问题,他们做的比农民自己做的要好得多。他们也知道是用来打日本的,不敢马虎。而且县政府和武装部有监督。作坊主们不敢用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去生产瞎火、劣质产品,每次都会保质、保量、守时生产出发火装置。有些作坊主被警告,他们的拉火炮响不了,他们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光制定纪律是不行的,还得从技术上提高,拉炮和发火装置虽然原理相似,但细部结构有很大区别,我就让工兵干部们和做鞭炮的师傅们共同研究怎么能做得更好。
炸药不能白要人家的。因为,批量大、价格高,哪个作坊都赔不起。在邢沙永战役中,我到达冀中军区的时候,吕正操司令员和程子华政委,对我们非常支持。他们了解到这个情况后,以冀中区委书记的名义,命令各地区县委分片解决鞭炮厂的经费问题。因为程子华政委当时在冀中区党委任有职务。
当时最大的问题是地雷壳子问题。地雷壳子是生铁铸造的。各地区县都有铁锅厂,他们有能力铸雷壳,只要把技术要求告诉他们,再请几个好木匠做模具,雷壳应该没问题。但是生铁原料有限,须到其他解放区和敌占区去购买,涉及使用白银和伪币及运输等许多棘手的大问题,而且用量又比较大。这就需要请示八路军总部批准,虽然从敌占区和其他战略区、军区搞来大量的生铁,但这样仍难满足对日伪作战的需求。我在推广地雷战时,也动员军队和民兵使代用器材造雷壳,只要是封闭的容器、洋油桶、茶壶、坛坛、罐子什么都行,在炸药里加一些碎铁块,一样炸死敌人。过去我在黄崖洞八路军最大的兵工厂指导他们,也是用就便器材做滚雷。这样,解决了很大的问题,有些甚至连尿壶都用上了。
冀鲁豫军区杨得志司令员和宋任穷政委很支持我。红军长征时,我们与杨司令员互相配合作过战。但我和宋政委曾有过一段不愉快的历史。当时宋任红二十八军政委,宋时轮任二十八军军长。我奉彭总命令配合他们打安边,因为二十八军的主要领导,不能按我在战前向他们提出布置部队的要求,我发现后费了很大劲,才说通他们把坑道爆破正面的部队撤下来,谁知他们又自做主张调上另一支部队,结果造成了很大损失,我本人也负了重伤。事后二十八军党委向总部打报告,说我王耀南是反革命分子,在安边炸死上百名红军战士。彭总核实当时的真实情况后,把宋任穷政委狠狠地熊了一顿。
当时运用坑道进行爆破,对红军来说是技术比较新、比较复杂的战术。现在用地雷又是如此,当时我带了100多人,还有几千斤炸药。现在我就带了七八个人,一小箱的“地雷”,不知宋政委如何“对待”我们。谁知宋政委和杨司令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还说,以前你地雷战使敌人闻风丧胆。用地雷鬼子的事我们早知道了。这次请你来,就是让你帮助、指导我们的工作。后来每次示范结束,只要宋政委在场都第一个起来,带领部队和群众鼓掌以示感谢。我们把制造地雷的方法、材料的来源,向冀鲁豫区委和冀鲁豫党委汇报时,宋政委都一口答应,并立即签发命令,要求各部队和地方群众机关坚决执行。
说到用就便器材时,宋政委以商量的口气问我:“王耀南同志,坛坛罐罐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破家值万贯,老百姓也就那么几个坛坛罐罐,用完了总不能让人家拿锅和碗给你做地雷呀?再说老百姓也可怜得很,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宋政委讲得很在理。我确实没考虑过,用完了老百姓家的坛坛罐罐,还让老百姓拿什么出来做地雷。我们虽然以前用布包着炸药做出手榴弹,但那是装的硝钱炸药。黑色炸药,外层如不是一个很结实的容器,它只会燃烧不会炸。宋政委看我很犹豫,就说我们的意见也不一定对,上级指示我们一定执.行。我说,宋政委的意见很正确,但怎么解决我回去好好想想,尽快答复你。
回到屋子里,我想可以用石头做雷壳。用石头做雷壳比用生铁铸更麻烦,要用钎子一点点地在石头上打个洞,然后装上火药。多少药合适,石头多大合适,威力有多大、杀伤力有多大,这些实验起来太复杂。石雷的壳子要多厚,不同的石头厚薄不同等这些问题,都不是三下两下能说清楚的。考虑了一个晚上,我也没有理出个头绪。第二天早晨和杨司令员、宋政委一起吃早饭,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杨司令马上让警备员去找几个石匠来。石匠来了,我们饭碗一丢就去做实验。石雷爆炸后的威力杀伤力都说不清,它爆散开后没法找碎片,究竟炸成什么样子也说不清。宋政委看了实验问:“要是人和马踩上去会怎么样呢?”我说:“那不死也差不多。”杨司令高兴地说:“那就行,能炸死人就行。”宋政委也高兴地说:“麻烦不怕,只要不让老百姓花钱就好办。”我说:“炸药还是要钱的。”宋政委说:“那当然,这个钱我们想办法。”
到了山东以后,我想去山东军区看看,因为那是我的老部队,司令员兼政委罗荣桓同志是我的老首长。罗荣桓接见了我派去的工兵干部,对我们用就便器材和石头做地雷壳的方法很欣赏。罗政委对推广地雷战的支持,使得山东军区和山东民兵,应用地雷对日作战,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虽然总部首长同意我去山东军区,但我又接到了总部要我返回的命令。
十七 邢沙永战役
1941年夏,日军在平(北平)汉(汉口)公路西侧,北起获鹿,南至安阳,筑起了第二道封锁线(第一道封锁线是平汉铁路),用以阻止我平原、晋察冀军区、冀中军区和总部的联系,阻滞我交通,侵人我根据地达20多公里。
八路军总部为了减轻晋察冀军区的冀中军区反“扫荡”的压力,打开平汉铁路沿线的工作局面,将获(鹿)安(阳)沿线的日、伪军赶出我根据地,彭德怀副总指挥决心举行邢(台)沙(河)永(年)战役。左权参谋长主持战役计划的制定。
获安沿线之敌为汉奸高德林部。高德林部依靠获安沿线的炮楼、封锁沟、公路,快速调集部队,以打击我大部队过路。以小股部队捕杀我过路交通员,并常常毙杀无辜过路百姓,敲诈从公路通过的正当商贩,无恶不作,对我造成极大威胁,阻断我冀中军区大部队的退路。
我当时在黄崖洞(黄烟洞)组织部队,构筑黄崖洞防御工程,同时集训参加施工的全师的工兵连队。我把黄崖洞和小王庄两点当成训练工兵的基地。
接到通知我组织了师工兵教育组的教员王诚汉、韩连生现场侦察。经过实地侦察,我发现获安线的要害是公司窑。公司窑镇有高德林重兵把守。人多、枪多、弹药充足,且公司窑有高德林的兵工厂。我向李达参谋长建议用一个主力旅打公司窑。李参谋长、邓处长和我又反复推敲了作战计划。依彭总的决心,我们计划动用一二九师兼太行军区的大部分地方部队,向太行、太岳军区根据地周边之榆次、太谷、昔阳地区,同蒲、白晋路、平汉路之邢沙永同时展开破击,造成我企图趁日、伪“扫荡”晋察冀之机,扩展太行、太岳根据地的态势,使我根据地周边敌伪不敢轻易调动。我出动一个主力旅,攻占公司窑,完整夺取高德林兵工厂,并抢运回根据地。敌酋不得不调动围困冀中军区的部队,回援公司窑追回兵工厂的设备。我冀中主力趁机突围,跃进晋察冀军区中心根据地,与晋察冀军区主力合歼深入根据地腹地“扫荡”的日、伪军。这样在配合晋察冀军区反“扫荡”战役中,解决了我太行军区装备来源。
此计划的关键是完整夺取高德林的兵工厂。我们计划:太行军区第一军分区、第五军分区和平汉纵队等部,为平汉铁路西破击队,向彭城、元氏段破击;以新编第八旅主力和冀南军区第三军分区部队为平汉铁路东破击队,向永年西、永年北破击;以新编第一旅两个营对彭城、水冶(安阳城西)公路展开破击。一个主力旅在战役展开后,以突然行动攻占公司窑,夺取高德林的兵工厂,并且掩护我黄崖洞兵工厂的工人及民兵、游击队,将兵工厂设备运回根据地。另一主力旅为战役总预备队。此役,关键在于完整的拿下兵工厂并不使其遭到破坏。
左权看了作战计划非常满意。经左参谋斟酌修改后, 呈彭总批复,再度修改后制定了此次战役的命令。随后彭总召集军事会议,在会上,左参谋长宣布了作战命令。命令陈锡联率三八五旅打公司窑时,陈旅长表示坚决完成任务。刘伯承司令员说:“陈锡联,你可别把公司窑兵工厂给打烂了,这可是这次战役的关键。”兵工部长刘昆和副部长刘鹏急得跳了起来说:“公司窑的机械、器材、炸药、弹药可是宝贝。”左参谋长示意兵工部长的同志坐下。彭总说:“陈锡联你听清了没有?”陈锡联站起来说:“听清了。部队进城后不准打手榴弹,不准打迫击炮,尽量少开枪。实在不行我学日本鬼子,命令部队拼刺刀把子弹退掉。”彭总说:“牺牲局部是保护全局,三八五旅必须做出牺牲,确保公司窑兵工厂完整移交给兵工部。假如公司窑兵工厂出了问题,我彭德怀斩马设的本事还是有的。”
三八五旅工兵连还在黄崖洞集训,参加施工。接到命令后,赶到公司窑集结地。我让王诚汉准备公司窑外围爆破方案。王诚汉说:“主任,抗大特科分来个学员,怎么使用。”我说:“你把他安排到三八五旅工兵连吧。”我知道王诚汉的目的是增加三八五旅工兵连的力量。以往新工兵干部来了都先考察一段。现在情况特殊,顾不上按程序办,只好在战争中考察了。
陈锡联旅长征求我的意见后,决定部队分成三个梯队,第一梯队是三八五旅,正面七六九团,第二梯队是三八五旅工兵连,第三梯队是黄崖洞兵工厂工人、干部600余人及5000多民兵,搬运兵工厂机器设备、材料。七六九团完成战斗任务后,协助搬运并担任掩护任务。
邢沙永战役,我们把战役的着眼点放在公司窑上。刘师长很重视,反复交代陈锡联旅长。战役发起前,刘师长率师直机关有关干部到三八五旅,召开军事会议,布置公司窑战斗。各营营长纷纷表态,不怕牺牲,不怕疲劳,坚决执行师首长的命令。旅又召开了连以上干部大会,进行战前动员,听李达参谋长训示。部队热情极高。
兵工部刘部长,黄崖洞兵工厂厂长和我都到了公司窑三八五旅前方指挥所坐镇。
8月31日8时,公司窑战斗打响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命令王诚汉教员带工兵连,组织公司窑外围的爆破。
战斗打响以后,赵辉楼副旅长亲率七六九团,迅速冲人公司窑,并占据敌兵工厂附近的有利地形,对兵工厂发起攻击。兵工厂周围筑有八个碉堡,组成交叉火力封锁兵工厂前的开阔地,把攻击部队压在开阔地前,一时部队难以动作。陈锡联旅长抓起电话,命七六九团郑国仲团长掩护工兵炸掉敌人碉堡,同时强调不准使用炮。
我在望远镜里看到,新到任的工兵连副连长王振夫,带着部队跃进。他们以时而卧倒、时而快跑的战术动作冲过开阔地,剪开几道铁丝网。爆破队员抱着炸药包纷纷冲上去。七六九团号目吹号助威,全团轻重机枪对准碉堡开火,打在碉堡上的子弹溅起一朵朵小弹花,趁敌换弹匣的暂短时机,爆破组冲了上去。敌人碉堡被炸毁了,敌军已经从精神上崩溃了,火力支持上不去。七六九团全团指战员端着退掉子弹的枪支,高声呐喊着发起总攻。有些战士挥着大刀上了阵。高德林兵工厂守敌彻底丧失斗志。我七六九团攻占兵工厂后,马上把各车间包围起来,在厂房外担任警戒。我看有的战士受伤,还未包扎,就劝他们下去,但没有一个战士肯走。车间门口全部由七六九团干部守卫。我黄崖洞兵工厂的工人像过大年一样,高兴地大声报告车间里有什么好东西。
兵工部全体干部都来了,黄崖洞兵工厂的干部也都来了。干部们组织工厂的工人拆卸、编号、装车。由工人和战士们组织押车,民运部长又紧急动员了许多辆大车、板车前来参加搬运。
我让王诚汉负责工兵连,准备炸掉搬不走的机器和厂房。厂长摸着那些搬不动的机器直喊可惜,我说:“老家伙,你知足吧!”陈锡联旅长叫来几十个战士都抬不动。陈旅长说:“王主任,怎么办?”我说:“反正不能留给高德林。”
厂长看着那些笨重的机器说:“有了这些家伙,我真能给我们的部队造出大炮来。”我说:“你别火上浇油了,三八五旅够意思了。没有三八五旅,你可发不了这份洋财。”刘部长、厂长紧紧握着陈旅长的手连声道谢。我说:“陈旅长,这仗苦了你们了,伤亡太大了。”说着我的声音都硬住了,眼泪差点掉出来。因为让战士不用子弹去拼命,这道命令是陈锡联下的。但他是根据我的要求下达的。我眼睁睁地看着许多连、排长和战士明明可以开枪打死敌人,但为了确保工厂的安全被敌人打死了,有些连长还是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红军战士。
陈锡联旅长说:“为了消灭更多的日本鬼子,三八五旅的牺牲是值得的。我们全旅干部、战士都看到了缴获的物资,高兴得要命。我们旅执行了彭总的命令,以小的牺牲换取了大的胜利,值得。如果兵工厂毁了,我们旅没办法向彭总交代,也没办法向根据地老百姓交代。”
李达参谋长代表彭总和刘师长来看望部队,说:“彭总感谢三八五旅全旅干战士。”三八五旅干部、战士无比激动。
三八五旅8000多人参加设备的搬运,掩护任务。陈旅长亲自骑马巡视。
部队、民工顺利返回黄崖洞。
此役,沉重打击了高德林,极大的激励了我军。邢沙永战役胜利结束。日军对晋察冀军区的“扫荡”被粉碎了。在邢沙永战役中,我一二九师部队毙伤俘日、伪军1700余人。
此役得到彭总高度评价。他说:“这比消灭一个旅团还了不起。尤其是公司窑战斗,在这次邢沙永战役中是最大的胜利。”
在战役总结中,刘师长也给以高度评价。刘师长说:“仗就要这么个打法,不能看消灭多少敌人,重要的是看对全局的影响。公司窑我们用重兵打,三八五旅压了上来,虽然损失大了点,但是值得。高级干部想问题要看全局,不能只看自己眼皮底下那点小利。”
左权参谋长、李达参谋长对三八五旅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邓小平政委也专程看望三八五旅的伤员。伤员们都激动的表示自己负伤负得值。
我回到黄崖洞兵工厂,工人们把我抬着围着工厂转了几圈。工厂用三八五旅赠送的战利食品和周围老百姓的慰问品,为公司窑拆卸机器设备胜利返回的工人搞了一次大会餐。我和全厂工人都碰了杯,我光闻酒香都醉了。我体会到邢沙永战役的胜利是来之不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