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来，我一直保持沉默。……但我无法再忍受这种痛苦了。……如果不是我（发声），那么谁会发声？”

当地时间4月27日，38岁的阿丽亚·罗扎在一档由作家尼尔·斯特兰斯发起的播客节目中，这样说道。

阿丽亚·罗扎，洛杉矶一家公关公司的创始人，这家公司旨在帮助恋爱中的女性占据主动地位，因此业界尊称她为“操纵大师”。

据说阿丽亚的业务能力相当强，完全担得起这个称号。而这，同她的以往经历有关，她曾是一名俄罗斯“燕子”。

回顾前半生，阿丽亚告诉尼尔，自己出生于前苏联一个哈萨克鞑靼高级军官家庭，祖父和父亲都曾位列高阶。

“虽然我也有过当时装设计师的梦想，但父亲告诉我，我必须参与那项针对高级军官子女的特殊政府计划，我别无选择。”

阿丽亚说的这项计划，是FS B（俄罗斯‬联邦‬安全局‬）为培训女特工‬，专门创建的“培养魅力和修养”的学校，其目的就是训练女特工，从‬目标‬男性‬‬那里‬获取情报。

著名的超级英雄“黑寡妇”娜塔莎，就出自这样的学校。

早在‬苏联‬时期‬，苏联‬以及‬西方几个‬主要‬大国‬都‬有类似的学校，在业内被称为“第四学校”。在里面受训的女孩子被称为“燕子”。

“燕子”的来源，最早就像阿丽亚所说，主要是军官家庭的子女，后来则扩展到社会上。

每年春夏之际，是“第四学校”主要的招生季，因为这时候社会上有很多高考失利的女孩子，她们对前途很迷茫。

FS B从教育部门拿到资料后，瞄准那些有“干净出身、出众长相”的女孩子，对她们许以诱惑，比如优厚的待遇、特权的福利，以及让她们父母住上大城市的房子等等。

多数人都会因此而动心，毕竟这是个改变命运千载难逢的机会。

阿丽亚就是18岁那年被相中，并从350名候选人中脱颖而出的。

“在那里，我被培训如何利用诱惑和说服，从敌方目标获取信息。”

据从克格勃退役的库兹卓娃回忆，她们的第一堂课是从欣赏一部电影开始的。

然而，电影才一开始，女孩子们就尖叫着四散而逃。

为什么呢？因为这是一部特殊‬电影，画面尺度非常大，18、9岁的女孩子们实在没眼看。

但在场的教官把女孩子们拦了回来，要求她们必须看，认真看，仔细看，回去还要写文章描述细节，并小组讨论。

“当你向目标施展魅力时，赞美是最简单的，当然那不仅仅是一句‘我喜欢你的夹克’那么简单的事情。”

阿丽亚回忆道。

随着教学的深入，接下来的经历让阿丽亚非常痛苦：

“我被时刻教导不能脆弱、不能哭泣、不能认输，但从来没想到后来会变成了诱饵。”

学员们的天真是一步一步被磨灭的，直到她们适应了这种教学，并坚信自己‬身负‬的‬使命‬，光荣且神圣。

一两年后，女孩子们被要求当着众人的面实践她们的学习。她们必须和男教官一对一实战，接受现场指导的同时，还要展示各种魅人的技巧，并任由‬围观师生们评头论足，指出不足。

这样的教学和实践，让女孩子们在心理变得异常强大的同时，也完完全全360度的放弃了自我。

就像库兹卓娃说的：

“这些训练过后，我们不再是人，而是装着大脑的身体，身体只是用来完成任务的工具。”

确实，第四学校的口号就是：我们是战士，身体是我们的武器。

可以想见，阿丽亚“操控大师”的称号，真不是白来的，而恋爱中的操控，实在只是她们所学课程中微不足道的一环。

当女孩们成为合格的“燕子”以后，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就成了她们的“猎物”。

1955年，法国派出弗朗兹担任驻苏联大使，弗朗兹同戴高乐将军交往密切，自然成为克格勃的重点捕猎对象。

克格勃制定了周密的计划，连续派出三名燕子，使得弗朗兹被成功策反，供出了不少法国的绝密信息。

在弗朗兹被下套的过程中，还有‬一名“乌鸦”配合“燕子”工作。

乌鸦，是相对燕子而言的。燕子是女性，乌鸦是男性。

他们的工作性质差不多，“乌鸦”瞄准的目标多为重要男性身边的女人，或是生理取向不正常的男人。

坊间有传，好莱坞女性玛丽莲梦露就曾被“乌鸦”攻破过，目标当然是梦露那位著名的绯闻男友肯尼迪。

无论是“燕子”还是‬“乌鸦”，在从事这些特殊工作的时候，都是怀着满腔热情的，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被PUA了。

阿丽亚告诉尼尔，当时完全没有意识到，其实是自己被“猎物”侵犯了：

“你们现在说我是操纵大师，但那个时候是我被洗脑，被操纵了。”

讽刺的是，或许阿丽亚的自我意志力太强大，也或许是她其实并没被完全洗脑，据传她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爱上了“猎物”，并叛逃到了洛杉矶。

如今的阿丽亚，有了丈夫，有了儿子，她非常庆幸自己的选择：

“我以前的一些同事，有的5、60岁了，依然单身，她们痛苦、孤独，不被允许有家庭，有私人生活。”

阿丽亚自称“有责任做说出这些秘密的第一人”，但或许出版回忆录的库兹卓娃才是第一人。

但如果抠字眼的话，阿丽亚也没错，因为库兹卓娃的回忆录是“写”的，而阿丽亚的播客是“说”的。

第一个“发声”的，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