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出生后，婆婆催我生二胎，老公逼我生儿子。

话里话外都是「要为我老程家完成任务」。

我终于受不了，直接劝他跟婆婆结婚。

「你跟妈结婚白捡个能工作的儿子，妈也有贴心的老公。」

「两全其美啊！」

1

我在产房挣扎三个小时才把女儿生出来，听着见她嘹亮的哭声，我才敢放松疲惫的身体。

一出去，等在门口的爸妈赶紧围到我身边询问情况，老公和婆婆也紧跟在后边进来。

程百川焦急的开口：「医生，我老婆生的是男孩女孩啊？」

「恭喜先生，是位漂亮的小姑娘！」

护士笑着给程百川看看小婴儿。

程百川脸色先是一僵，但随即又高兴起来：

「女孩好啊，我也有小棉袄了！」

婆婆也扯了扯嘴角：

「对对，生男生女都一样嘛！」

听了这话，我心底感觉有些怪异，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事先我就跟程百川说好了，不管男孩女孩这辈子我都只有这一个孩子。

我爱怜的看着女儿熟睡的面庞，发誓要给她全部的爱。

爸妈见我和女儿平安也都非常高兴，给她买了平安锁，包了大红包。

反而婆婆，明明孩子出生前口口声声说要帮我带孩子，还奖励我十万现金，现在却只站在一边看着我爸妈逗小孩。

程百川安慰我：「老婆，妈最近手头紧，跟我说了以后补给你。」

我有些不满婆婆的出尔反尔，但也不至于跟老人计较。

一开始还算正常，我出了月子便去公司上班，婆婆在家帮我带孩子。

但女儿一直生病，婆婆说小女孩不如男孩强壮，抵抗力低都这样，我却有些半信半疑。

第二天，我给公司请假提前回家，发现女儿独自躺在床上哇哇大哭，家里没有一个人。

我吓了一跳，连忙抱起女儿哄，发现她嘴巴都哭的干起皮。

我愤怒的跟婆婆打电话，她才回家。

一到家，婆婆急忙的跟我解释：「这不是想着吃去买点菜给你做点好吃的，没想到你回来这么早。」

我冷冷揭穿她：「穿着新衣服新鞋去菜市场买菜啊，还化妆了吧？」

其实我知道公公去世后婆婆总是觉得寂寞，我也一直支持体谅她找第二春。

对此婆婆感动极了：「村里人都说我闲话，还是有文化的人思想先进！」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在孩子这么小的时候把她一个人扔家里去相亲！

听了我的话婆婆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眼珠一转反而说起我的不是：

「静静啊，不是我说你，你现在也是当妈的人了，还整天往外跑怎么行呢？」

「我这是帮你看孩子，是我看你辛苦才好心帮的！你居然还指责我！」

「你才生了一个女儿，还没给我老程家完成任务！」

我淡淡的说：「妈，你又不姓程，他们老程家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婆婆表情一僵：「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结了婚就是得以夫家为主！」

「夫家为主？房子写你家名了还是你家出钱多了？」

「什么都没多出还想我夫家为主，做梦呢？」

我可不惯着她，抱着孩子翻了个白眼出去哄了。

晚上程百川回家，婆婆马上拉着他哭诉我白天是怎么瞧不起她。

程百川无奈的跟我说：「妈年纪大了，说两句听听就行了，干嘛往心里去。」

「我刚生完孩子激素不稳定，你跟妈说，我的话听听就行了，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还有，这次茵茵没啥事我就不跟你妈计较，再有下次就让她回老家，我请不起这尊大佛！」

程百川被我噎了一下，郁闷的给婆婆回话去了。

自从生完孩子，程百川对我好像没有了之前的体贴。

甚至对女儿的态度都一直不冷不热。

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第二天我就请了保姆，婆婆哭着闹着说我不信任她，败家乱花钱。

这次程百川没站在她那边，跟着说了两句，婆婆也只得委屈住口。

我也打消先前对程百川的疑惑。就是嘛，当爹的怎么会不爱女儿。

2

被我连番怼过之后，程百川和婆婆都老实许多，除了时不时跟我念叨家里孩子太少外没再做其他事，我也忍忍过去了。

女儿四岁时，婆婆带小侄子乐乐来家里玩，说要在我家住几天。

小侄子比女儿大两岁，正是闹腾的年纪。

看着一进屋就翻箱倒柜找零食的小侄子，我有些不情愿让他住进来。

但婆婆已经答应下来，行李都带来了。又拍着胸脯跟我保证会把乐乐看的好好的，决不乱动我们的东西。

婆婆又拉过女儿来问：「茵茵，让这个小哥哥陪你玩几天好不好啊？」

女儿高兴的点头，奶声奶气的回答：「好呀！」

见此，婆婆得意的跟我说：

「你看，家里就一个孩子的不好就在这里，茵茵多孤单啊！」

「趁年轻赶紧再要个，也给茵茵做个伴。」

「最好再要个儿子，也凑个好字！」

这话我不知听过多少遍，下意识反驳：「妈，说过多少遍了，我们不可能要二胎！」

婆婆意味不明的笑笑：「等着你就知道了，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

听了婆婆的话我有些疑惑。但转头又见女儿激动的拿出零食分享，跟小侄子相处还算融洽，我思索着点点头：「那就在这住两天吧。」

「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就立马把他送走！」

之前我总顾虑女儿年纪小，也许她确实该多交些朋友。

婆婆满口答应：「放心吧，有我看着呢！」

3

可第二天我刚回到家，一眼就看见原本该摆在房间模型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小侄子骑着女儿的滑板车在客厅大喊大叫，而女儿红着眼圈委屈的站在一边。

零食袋子扔在地上，积木散落的到处都是。

看着这混乱的一幕，我气的血直往脑门上冲：

「这是怎么回事！」

小侄子被我吓了一跳，婆婆连忙跑过来制止我：

「小孩玩游戏而已，这么凶干什么！」

我指着满地狼藉：

「玩？这样玩？」

「我的模型谁拿出来的，这是玩具吗！」

婆婆不满的看着我：

「不就是一堆铁片子，这么宝贵干什么！」

「你没养过儿子，不知道养男孩跟养女孩不一样。看看，男孩就是爱闹腾，多活泼啊！」

我模型捧起碎片，心疼坏了。

这可是我排了三个小时队才买到的！

见我回来，女儿扑进我怀里：「妈妈，我好想你！这个哥哥一点都不好，我不想跟他玩了！」

婆婆一听就急了：「你个小丫头片子，再敢告状我就……」

婆婆的话撞上我瞬间冷厉的眼神，瞬间收了回去。

「你就？你就要干什么？」

我护着女儿，站起身跟婆婆对峙。

「我不就随口一说，干嘛这么大声……」

我可不是好惹的，婆婆表情讪讪。

见此，女儿叉着腰大声告状：

「今天奶奶要把我的小兔子送给哥哥，妈妈，我不愿意，我也好喜欢那个小兔子！」

婆婆：「啊哟，你这么多玩具，分一个出去怎么了，怎么这么小气！」

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小不小气的，茵茵不愿意谁都不许拿！」

在我凶狠的眼神中，婆婆不情不愿把兔子拿回来往女儿怀里一塞，又急忙去哄嗷嗷大哭的小侄子。

见东西归还我也不想跟小孩太计较，连夜将所有贵重物品都锁起来，再三勒令婆婆明天就把侄子送走。

婆婆不敢跟我吵，又让程百川来当说客。

程百川早就回家，一直闷在屋里不出来，现在又拉着我的手在床边坐下：

「老婆，你也知道我家是农村出来的，知道我在大城市买了房子，这不都想过来看看嘛。」

「乐乐是小男孩，将来肯定要打拼事业的。咱这时候帮着教育他，他长大了肯定也会孝顺我们呀！」

我一点都不认同：「我又不是没有孩子，不稀罕他的孝顺！」

程百川：「哎呀，男孩女孩这哪能一样啊！」

我听出了问题：「女孩怎么了？」

被我盯着，程百川赶忙表态：

「老婆，我可没有别的意思！这不是多一个人多份力嘛！」

「茵茵也是我女儿，我怎么舍得累着她呀！」

我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会，程百川的想法我越发琢磨不透了：

「这你放心，我的女儿绝对不会长成娇弱的小花！」

「是是，茵茵最厉害了！」

程百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无奈笑着举手投降。

我跟程百川都是名牌大学毕业，我一直相信接受过教育的人不会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一直都很信任他。

我跟他说定，三天内小侄子必须送走，这事才算了结。

4

又过了几个月，女儿该上幼儿园了。

事先我还没想到，这会让我决定必须离婚。

对于教育，我一直非常上心。

但最近公司事务繁忙，我让程百川帮忙找找附近的幼儿园。

他明天下午五点就下班，比我工作轻松很多。

程百川一口答应，我也放心的去忙别的事了。

程百川是从农村考出来的，想必比我更上心教育。

但事实给了我迎头一棒。

拿着程百川递给我的宣传单，我难以置信的问他：

「你挑了半个月，就挑的这？」

宣传单上的幼儿园就在我上班的路上，我每天都路过却从没多看过一眼。

我实在没看出来这家幼儿园优秀在哪里。

设施又老又破不说，还经常听见里边老师凶狠的教育小孩。

面对我的疑问，程百川自信满满说出他充分的理由：

「你想，这家幼儿园虽然设施差了点，但我们方便啊！你上班顺路就带过去了，都不用校车来接，多放心。」

「老师凶点好啊！教出来的孩子多乖多听话，咱带着也省心啊！」

「再说，一个幼儿园而已说明不了什么的。到时候咱找个好小学让茵茵上不也一样吗？」

我反驳：「很多幼儿园直接对接小学，到时候咱再去找可就不容易。」

「还有，幼儿期是养成性格的关键，我不想要乖巧听话的女儿，我要她快乐、有主见！那些老师这样对孩子，不怕孩子以后厌学、性格懦弱吗！」

见我坚决不同意，程百川无奈的摊摊手，任凭我瞪着他也无动于衷：

「我认为这已经是最佳选择了，你非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眼看就要到报名时间，我只得牺牲每天的午休，每天咬着面包顶着太阳一家家走访幼儿园。

全城中高端幼儿园都让我筛了一遍，终于找出一家合适的。

安全到位，设施完善，教师正规，对接重点小学。

我想，这应该是我能力范围内最合适的选择。

程百川看了一眼宣传册，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一个幼儿园收费这么贵，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当妈的。正常怎么会有人觉得好？」

「什么设施好，他说你就信啊？」

任凭我解释已经亲眼看过环境也突击去过好几次，程百川还坚持认为我就是被骗了。

我有些生气。感觉这些天流的汗都被全盘否定：

「又不是出不起这些钱，能给茵茵更好的未来，拿多少钱出去我都乐意！」

事先我也想过程百川会反驳，因为路程较远我俩得轮流接送，可万万没想到他在钱上不同意。

我是公司中层，程百川是国企员工，我俩收入可观。

「幼儿园的开销只占咱俩收入的四分之一，再说又不是一直交下去，也就上两年，到时候小学义务教育学费就低了。」

见我坚持，不等程百川皱起眉反驳，婆婆就听不下去冲过来。

她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我：

「你怎么这么倔啊！一个女孩费这么大劲培养干什么，将来都是别人家的！」

我腾的站起来：「我的女儿永远是我的女儿，永远不会变成别人家的！」

「我就是要给她最好的！」

程百川慢慢开口，试图安抚我：

「静静，你别急，咱妈说的也在理，我给你捋捋。」

「你想想，如果咱将来再生个儿子，是不是还得考虑给他买房？现在房价可不便宜，如果咱把这些钱攒下来……」

不等他说完，我立马打断：「你还打着让我生儿子的主意？」

婆婆不满的嘟囔：「哪个女人不知道给夫家留个后，也就你金贵！」

「我儿子都这么体谅你了，还事先把乐乐接来感受感受家里有儿子的乐趣，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识好歹！」

我像是第一次认识程百川一样瞪着他。

原来小侄子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原来他一直都算计着让我生个儿子出来！

我气的头疼：「我早就说过，生孩子对我的事业影响太大，一个已经是极限，我不可能生二胎！」

程百川：「不管怎么说，我不同意你给女儿报这么好的幼儿园。」

「我小时候都没上过幼儿园，不照样考出来了？怎么我的女儿就不行，真是不可理喻！」

程百川不愿跟我继续争吵，骂了我一句败家气呼呼的出门了。

听见程百川摔门而去的声音，我无力的瘫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