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父养我12年，妈妈去世后他想孤身一人回外地老家，为了把他留下，我做了一件事，还好，结果很喜人。

继父哭着说，“你这孩子，怎么竟干傻事”。

我却笑着说，“你养我小，我养您老，天经地义”

虽然，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我做的这件事有点傻，有点不明智，但是，我却觉得很值得。

人的一生中，不可能十全十美，总会留下遗憾，但是，我能留下我最重要的人，所有的付出都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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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刘女士，文:小鹿

继父到我家来的时候，我10岁，正是懂事有记忆的年纪。

我记得那天正好是个艳阳高照的午后，我正在院子里那棵大槐树下荡秋千。

继父就这样不经意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皮肤黝黑，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个子瘦小，虽然穿着很普通，但看着很精神。

院子里有陌生人闯入，虽然我才10岁，但早已有了警惕感。

我双眼死死盯着他，却没有说话。

或许是我的注视让他有少许尴尬，他率先从兜里拿出一大包糖果，很讨好似的说道，“你就是悦悦吧，长得可真是漂亮，叔叔也不知道你喜欢吃啥，就擅作主张买了这些糖果”

他的话刚说完，就一股脑把糖果往我手里塞。

我从秋千架上下来，很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那些五颜六色的糖果瞬间洒落了一地。

我的心里虽然早有了预感，但内心还是对这个陌生的男人充满排斥。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妈妈提着一大兜菜进了院子。

我叫了声妈妈，又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妈妈的身后。

妈妈放下手中的菜，看了看我，笑着说道，“你这妮子，平时大大咧咧的，怎么现在反倒害羞起来”。

说罢，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陌生男人说道，“悦悦，这就是妈妈之前和你提起的陈叔叔，不，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的新爸爸了，乖孩子，快叫爸爸”

“爸爸，对我来说，是多么遥远的词汇，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叫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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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亲爸爸，在我6岁的时候因为晚上喝醉酒回来掉到塘里淹死了。

从此，妈妈的头上便被安上了“克夫”的标签。

自从爸爸去世后，妈妈每天以泪洗面。

我知道她是埋怨命运的不公，爸爸生前经常大骂妈妈，而他死了，却也要给妈妈留下一个不好的名声。

爸爸的离开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痛苦，除了一如既往的漠视还有隐隐的喜悦感。

就连我的爷爷奶奶都骂我不近人情，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但我从来不介意。

毕竟，我对爸爸的恨意确实是由来已久的，现在他终于离开了我和妈妈的生活，这对我来说，成为了一种解脱。

从我有记忆起，就见证了爸爸对妈妈的非打即骂，还有因为我是个女孩子，这对于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和爸爸而言，无言不是一种耻辱。

妈妈曾经说过，在她刚出月子的时候，爷爷奶妈和爸爸就催着她生二胎，但无论怎么努力，妈妈还是未能再生下一儿半女。

爷爷奶奶每天明里暗里骂妈妈断了他们家的香火，催促着爸爸和妈妈离婚再娶。

但爸爸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一直没有离婚，而妈妈因为不想我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中成长，选择了隐忍。

她承受了所有的委屈，责骂，就是为了给我一个圆满的家庭。

当我开始懂得离婚的含义时，我也劝妈妈离婚，但妈妈说，“一辈子就这么长，糊糊涂涂就过去了”。

我为妈妈鸣不平，也暗叹命运的不公。

当爷爷奶奶欺负妈妈时，我也会用弱小的身体挡在她的面前，尽管奶奶嘴里不停的咒骂着，“赔钱货”，我也在所不惜。

我印象中最严重的一次，是在我5岁的时候。

爸爸又一次喝醉酒回家，当时我正在睡觉，却被客厅里噼里啪啦的声音惊醒。

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挣扎着出了卧室。

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爸爸嘴里不停的怒骂着，手上正拿着衣架狠狠地抽打在妈妈身上。

当我看到妈妈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全是青红交替的伤口时，我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妈妈的眼神近乎绝望，但看到我过来，还是大声喊到，“悦悦，快进屋睡觉”。

我知道妈妈是怕我受到伤害，但那时候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你再不过去，你妈妈就要被打死了，你就成为了没有妈妈的可怜虫了”。

于是，我鼓起所有勇气，随手拿起一个凳子朝爸爸的脑袋砸过去。

很快他的额头上一片鲜血淋漓，饶是我胆子再大，也被他头上的一片红吓到了。

我手上的凳子从半空中掉落，砸在地上，却仿佛一到惊雷砸在了我的心上。

爸爸似乎从剧痛中清醒过来，而妈妈抱着我哭的不行，一直安慰我说，“悦悦不怕，有妈妈在”。

原以为经历过这件事，我的人生会是一场劫难。

没想到，事情却发生了转折，爸爸开始对我产生了惧怕。

至少，他再也不敢当着我的面对妈妈大打出手。

对于他的态度，我竟然有点沾沾自喜。

此后一年，虽然我们家的生活总有跌跌撞撞，但是相较之前，貌似好了不少。

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对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有了不小的改变。

那是我6岁时候的一个晚上，我和妈妈正好洗完准备睡觉，突然从院子里传来异动。

等我和妈妈赶到院子时，却看到爸爸一身湿漉漉的被放在担架上，睡容安详。

把爸爸送回来的是一个亲戚，他说，他经过一个池塘，发现有人掉进去了，等他把他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就在四小时前，家里的饭菜没有留下爸爸外出喝酒匆忙的脚步。

如今，他终于自食恶果，生命被终结在了离家不到1000米的池塘里。

或许，这终究是命吧。

爸爸的后事上，我作为他唯一的女儿，我却不曾流下一滴眼泪。

亲朋好友都暗自摇头，爷爷奶奶骂我是白眼狼。

我却用一贯的冷漠注视着他们，他们自知无趣，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原本以为家里的风雨会随着爸爸的离去而终止，我和妈妈会过上平静的生活。

但因为妈妈眼角旁边的一颗泪痣，却被灌上了“克夫”的标签。

最后，妈妈实在受不了来自周围的冷言冷语，在爸爸离开的第二个月，妈妈就带着我从村里搬进了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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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县城之后，我们母女俩的生活倒也安逸。

妈妈进了一家工厂上班，而我则转学进入了一家公立小学上学，我们也从此过上了母女俩相依为命的生活。

此后四年，我和妈妈的生活都过得很平静，周围邻居经常开玩笑的问妈妈啥时候再找个对象。

毕竟妈妈还年轻，性格又好，人也长得不错，而且一辈子这么长，不再婚好像也说不过去。

妈妈每次都温柔的看了看我，笑着回道，“顺其自然吧，而且我家悦悦还小，等她大点再说吧”

其实我每次都很害怕听到妈妈的答案，在我的潜意识里，妈妈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珍视的亲人，我并不希望有另一个人分走妈妈一半的爱。

好在这几年来，妈妈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做家务，并没有心思去想其他，我心里的弦也是真真放下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一切的改变是从第四年开始的。

虽然妈妈提前一个月给我做了心理工作，但当妈妈真的把这个陌生男人带回家里时，我的心里却很不舒服，仿佛这么多年来属于我的领土正在被一个陌生的男人一点一点侵略进来。

妈妈让我对着他叫爸爸，我却怎么也叫不出口，我有亲爸爸，虽然我不喜欢他，但并不意味着我会接受叫一个陌生男人为爸爸。

他之前企图用五颜六色的糖果收买我，如今讨好又尴尬的对我笑了笑。

这声“爸爸”我始终叫不出口，最后我假装肚子不舒服回了卧室休息。

直到客厅里传来的阵阵饭香，勾起了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正准备推门出去时，这个被我称为继父的男人，正好在门口徘徊，看我出来，他立马一脸笑道，“悦悦，饭熟了，快洗个手吃饭吧”。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

吃饭的时候，我默默的趴着饭，继父一个劲的给我添菜，都是我爱吃的菜。

我知道这都是继父做的，妈妈虽然做了好多年饭菜，但勉强能吃，绝对没这么美味。

继父就这样在我们家住了下来，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不愿喊他爸爸，最后叫了声陈叔。

妈妈骂我没礼貌，陈叔却憨憨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悦悦不想叫就不叫嘛，等她愿意了自然会叫”

陈叔说罢又对着我说道，“悦悦，你想怎么叫都行，只要你高兴”。

我却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为了掩饰尴尬的局面，我转身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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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父和妈妈就简单领了证，并没有举行婚礼。

继父在我家住的第三个月，外头就开始传出风言风语，说我继父一个大老爷们，却做了上门女婿，好吃懒做。

我心里门儿清，虽然我们才相处两个月，但继父确是实实在在的好人。

他脾气是极好的，从来不和妈妈生气，尽管我觉得有时候是妈妈的问题。

他是极其勤快的，陈叔是一个木匠，哪里有活就去哪里，但每次回家，家里的活都被他承包了。有次我去洗碗，被陈叔看见了，他立马说道，“悦悦，你去休息吧，让陈叔来”

妈妈埋怨陈叔把我惯坏了，让我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性格。

陈叔依旧憨憨一笑，“女孩子嘛，家务活只要会做就行了，现在咱们还可以宠宠，让她轻松十几年，等她将来结婚生子了，指不定要操劳”

我心里一阵感动，妈妈瞅了瞅我，摇了摇头。

因为继父是外地人，在我们县城并没有房子，所以就和我们住在一起，而他也因此成为了人们眼中的“上门女婿”。

我问继父，“陈叔，你不怕别人的看法吗？”

陈叔却摇了摇头，“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至于其他人说什么做什么咱们管不了”

我暗暗佩服继父的宽容大度，同时也鄙视那些街坊邻居，平常少不得找陈叔帮忙，而陈叔从来不曾推辞过，没想到，他们竟是这样的人。

我有心想去给陈叔鸣不平，没想到却被陈叔拒绝了。

陈叔却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能伤害我的永远只有我最珍视的人，至于其他人说什么，我从来不会放在心上”。

那时候，我还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义，只是等我真正明白时，才发现，我却成为了那个伤害陈叔最深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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