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的表叔带了一个二十岁出头很漂亮的姑娘回老家；
逢人就介绍：“这是我媳妇儿。”
妈妈把我带到表叔面前，陪着笑，脸上露出讨好的样子，道：“大兄弟，这是你表侄女，今年刚大学毕业。”
表叔没有说话，脸上带着笑，眼珠子在我身上上上下下看了又看。
我没有说话，对上他的眼睛不卑不亢，虽然他是村里所有人的榜样，但是在我看来，他.......
一
前几年，表叔回老家带了一个徒弟出去，不到两年就年薪三十万。
这次他回来，很多人都把自己家孩子带到他跟前露脸，就是希望他把自己家孩子带出去，能有一个好前途。
对于这个表叔，我并不是很喜欢。
为什么？
我记得在我读小学的时候，他曾经带回来一个姑娘。
是他的第一个老婆。
那个时候，我虽然年龄小，但是也能感觉到他并不喜欢她。
我记得当时，表叔把她一个人丢在房间里，自己则站在大门口跟别人聊天；
因为她是外地人，根本听不懂我们的方言；
而跟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婶子们，都不会说普通话，老人就更不可能会了，小孩子们都把她当猴子一样，看了又看。
我对她很好奇，躲在门口，偷偷看她，被她发现后，用普通话说：“你是我叔叔的老婆？”
她害羞的没有说话，递给我一个苹果。
我没有要，笑着跑了出去。
老实说，她并不是一个好看的姑娘；
皮肤黝黑，干瘦，笑起来并不好看，害羞的时候，也看不出脸红。
因为表叔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男子，所以对于他的老婆是这个样子，我有些失望。
回去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妈妈：“表叔长得那么帅，怎么会娶这样一个姑娘回家？”
当时，我快上初中了，很多东西都懂一点，只是不太深刻。
妈妈笑道：“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你表叔是一个聪明人，人家姑娘的爸妈都在机关单位工作，他在公司郁郁不得志，是个人都能欺负他；工作三年都还在原地踏步，但是自从跟这个姑娘在一起后，没多久就升职了。”
“真要说起来，还是你表叔高攀人家姑娘了。”
当时，我似懂非懂，过了一会儿，道：“妈，我感觉表叔好像不喜欢她。”
妈妈笑着摸我的头，说：“你还挺会看。”
可能是那个时候偶像剧看多了，在我看来人这一辈子一定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然就等于白活一场。
他们结婚后，表叔的事业果然突飞猛进，很快就做到了经理的位置，他老婆还给他生了两个儿子；
那个时候，谁不羡慕他？
但在我读高中的时候，那个不好看的婶子回来了。
带着两个孩子；
原来是表叔执意要离婚，哪怕是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也要离婚。
那天，婶子抱着两个孩子在表叔家哭的撕心裂肺，门口看热闹的人很多，表叔甚至连门都没有关，就眼睁睁的看着大家把她当猴子一样看。
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一个男人可以狠心到什么地步。
两个孩子抱着表叔的大腿，哭着喊爸爸。
表叔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淡定的拿出一根烟，然后缓缓吐出来，厉声呵斥道：“你闹够了吗？”
“你以为用孩子就能绑住我？”
“家里的所有财产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做人不要太贪心，我对你们仁至义尽了。”
说着，一脚把两个孩子踢开，自己一个人独自上楼。
最后，他跟婶子还是离婚了。
婶子抱着孩子走的那天，表叔在我家里跟一群人打麻将。
当时，我看着婶子离开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我听见不远处有几个妇女坐在一起对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奇怪的是，她们明明都是女人，所有人都知道是表叔始乱终弃，可是她们却说是她的不对。
尤其是王婶，别人说就算了，她怎么也跟着说。
去年她老公跟隔壁村儿的的张寡妇跑了，她是怎么坐在街口骂娘的？
现在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她居然没有一点同情心。
晚上，爸妈也在谈表叔跟表婶的事情。
妈妈说：“要我说，那个女人活该，她自己什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阿顺跟她结婚，为了什么，她难道不晓得？”
爸爸接过话茬儿，说道：“阿顺是个地道人，把所有财产都给她了，好几套房子，还有车，存款听说有百把万，算可以了。”
..........
那段时间，像这样的话，我听得太多了，居然没有一个人骂表叔。
但尽管这样，在我心里他依旧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二
第二天，妈妈非要拉着我去表叔家吃饭。
我不想去，被爸妈骂了一顿，最后不得已，还是去了。
刚进门，客厅里就摆着一张可以容纳十几人坐的大圆桌。
表叔坐在主位，旁边是他的新媳妇儿，爸爸把我拉到表叔跟前，非要我跟他打招呼，我非常别扭的叫了他一声，然后就出去找了一个地方坐着。
听着他们觥筹交错的声音，我只觉得无聊。
全部都是奉承的话，我敢打赌，这个时候表叔要是放个屁，他们都会说是仙气。
我低着头玩手机，不经意的一抬头，看见了二爷爷。
他孤零零的坐在门口，一个人嗑瓜子。
这时，表叔的妈妈走过来，对着二爷爷毫不客气地说：“你坐在门口干嘛？要么进来吃饭，要么就回去。”
她的声音很大，基本上所有人都听见了，但是只有表叔的爸爸走了过来，态度依旧不客气，“你回去吧，这里没有你的座儿。”
二爷爷手里的瓜子也嗑完了，他淡定的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然后对着坐在上座的表叔说：“阿顺，既然你们家没有我吃饭的位置，那我就先走了。”
表叔的脸色顿了顿，没有起身，只是客气的笑着说：“二叔，你慢点走。”
说完，就继续跟里面的人喝酒吃肉。
二爷爷是表叔的亲二叔，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上不起学的时候，都是二爷爷出钱帮衬他的。
那个时候，二爷爷家有四个孩子，自己家也刚刚够温饱；
表叔的爸爸妈妈就是两个浑蛋，一个个的宁愿把每一分钱都用在打麻将上，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读书。
原本，他们计划让表叔读完初中就出去打工，是二爷爷站出来，说：“阿顺，你好好读，钱不够跟二叔说。”
高中三年，大学四年，都是二爷爷在工地辛辛苦苦赚的钱。
看着二爷爷离开的背影，又转过身看了看坐在高位上的表叔，还真是春风得意，旁边的女人一脸崇拜的看着表叔；
从她的眼睛里，我看见了一只翱翔九天的真龙。
跟妈妈说了一声，我就准备回去了。
实在不愿意跟这样的人一起吃饭，尽管我什么都不是，尽管我的道德水准并不高，也不妨碍我看他不顺眼。
路过二爷爷家时，我听见屋里摔盆砸碗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咒骂声；
是二奶奶。
能理解，这件事儿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几年前，二爷爷在工地干活儿，被上面的一块钢筋砸断了腿，伤得很重，差点瘫痪；
二爷爷的四个子女都回来了；
我们这些亲戚基本上都去看了，就连村头儿的二傻子因为早些年，二爷爷给他买过一碗热干面，也拎着几个苹果来看过；
只有表叔，没有来。
当时，二爷爷的大儿子气不过，就跟表叔打电话，后来表叔以工作太忙回不来，让自己爹妈过去送了两百块钱。
还真是大方，从没有见过这么大方的人，不愧是拥有路虎和宝马的男人。
二爷爷是一个有心气儿的人，从那以后就很少跟表叔一家来往。
这次主动来表叔家，我想应该是为了他的小儿子。
听爸妈说，他小儿子毕业后，在社会上晃荡了几年，一直都高不成低不就，所以想趁这次机会，让表叔带带自己儿子。
谁知道人家现在今非昔比；
当初供他读书的二叔，现在只怕是想跟他说句话都难。
我刚到家，妈妈就给我打电话：“小天，你去哪儿了？”
“我回家了。”
“怎么回去了？我准备让你去跟你表叔敬杯酒的。”妈妈语气里满是责怪。
我没有说话；
“算了，回去了就回去了。”
妈妈挂了电话，我在家里随便煮了点面。
晚上，爸妈回来了，见我在吃方便面，骂道：“你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叫你去吃大鱼大肉，你不吃，非要回家吃方便面。”
我没有说话，继续吃面。
妈妈坐下，继续说道：“今天你是没有看见，那群人的嘴脸，一个个真是难看，八竿子打不着都跑过来叫阿顺哥，真是肉麻恶心。”
爸爸笑道：“那群人哪里还讲究这个？只要阿顺肯带他们出去，那就是铁饭碗，就算是让他们叫叔，他们都愿意。”
我就在一边听着，没有附和，低着头吃面。
爸妈说了两句，恨铁不成钢，不轻不重的拍了我一下，说道：“你平时不是挺会来事儿吗？怎么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你知不知道，今天你表叔还特意问了你，你说今天你要是在，说几句好听的，敬他一杯酒，说不定他当场就承诺带你一起走。”
“你个死丫头，真是不争气。”
说着说着，妈妈又给了我一巴掌。
我淡定的吃完最后一口面，把最后一口汤喝完，擦了擦嘴，说道：“上午，我去表叔家，看见二爷爷了。”
“他一个人坐在表叔家门口，表叔看见了，都没有让他上桌吃饭。”
“爸，妈，要是我跟着这样的人做事儿，你们难道放心？难道就不怕有一天，我跟他一样？”
爸妈对视一眼，短暂的沉默过后，说道：“哎呀，人家说东，你就说西，你要是有你表叔一半就好了。”
我冷哼一声说道：“我余小天，虽然穷，但是也不屑跟这样的人为舞。”
“他抛妻弃子，我就是不说了；二爷爷在他最难的时候，帮了他，结果呢？二爷爷差点瘫痪，他都不来看一眼，现在老了，连在他家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你看看街头的二傻子，当初二爷爷心软，看他没饭吃，给他买了一碗热干面，连他都在二爷爷生病的时候，还晓得拎苹果过来看看。他李顺呢？让我跟着他干活儿？他配吗？”
爸妈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妈妈开口道：“这件事儿是阿顺做的不对，不管怎么样，二叔当年家里那么困难也出钱让他读书，他这样......确实，啧——”
爸爸板着脸，说道：“你别在外面瞎说，人就是这个样子，你混的不好，别人就是看不起你，你还指望用当年的那点子情谊让人帮你呀？”
“哼——”
我翻了一个白眼，反驳道：“爸，你要是这么说，是不是以后我赚了大钱，也能不养你们，对你们不管不顾？”
爸爸反手给了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打在我的背上，说：“你要是能像你表叔那么有出息，老子情愿你一辈子不认我。”
我淡淡道：“爸，我不会跟他走的，以后有他的饭局，别再叫我，讲真的，我看不起他。”
“你谁都看不起，心气儿那么高，也没见你多有出息。”
爸爸给了我一个白眼。
三
那天过后，爸妈确实没有再勉强我去见表叔。
只是他好像对我很感兴趣，居然带着他的媳妇儿来我家串门，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我：“小天，我们单位还缺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爸妈在一边站着，脸上激动的神色溢于言表，恨不得替我应承下来。
我坐在他对面，淡淡道：“不了，我跟几个同学约好了，去同一家公司。”
他脸上的笑尬住了，抬头看了一眼站着的爸妈，然后问道：“什么公司？”
“发展前景怎么样？”
我道：“一家小公司，但是进步空间很大。”
“小公司有什么发展空间，小天，你听叔跟你说，你还小，什么都不懂，像这样的小公司随时都有破产的风险。”
表叔嘴上说的很关心，但是脸上满是戏谑的神情。
那一刻，我很想泼他一脸水，指着他的鼻子说：“本小姐就算是饿死，也不会跟着你这样的人混。”
但我没有那个胆，顶多只是想想，面上还要装作风轻云淡，“谢谢表叔，可是我跟同学都已经说好了，爽约不好。”
表叔看了看爸妈，然后笑道：“行，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儿，好好干，我看好你。”
爸妈起身恭恭敬敬的把他送到门口，回屋后，一人给了我一巴掌，恨不得把我打死。
我道：“现在打死我也来不及了，我是不会跟着他干的。”
妈妈还想说什么；
爸爸拦住了，“算了，勉强不来，随她去吧。”
四
当天下午，表叔一家又有新闻。
我随便找了一堆人群，站在一边听了一会儿；
原来是二爷爷为了自己的小儿子，又一次登门造访，表叔直接给了二爷爷三万块钱，说：“我算过，你当初在我身上不过是花了一万多，这里有三万块钱，多的算利息，我们两清了。”
二爷爷拿了钱，什么都没有说，走了。
但是，他小儿子不服气，冲到他家里作势就要打他。
于是，两家就这么闹了起来。
现在街头巷尾的人都在说二爷爷不知好歹，协恩图报，又是跟以前那样，没有一个人为二爷爷说一句话。
我觉得好搞笑，你在沙漠快渴死的时候，我给了你一瓶水，你走出沙漠还了我一瓶水，然后就说我们两清了。
这是一个概念吗？
晚上，爸爸很久都没有回来。
妈妈说：“他去你二爷爷家里了。”
爸爸跟二爷爷关系很好，俩人虽说相差十几岁，但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搭档做生意；
现在他遇到这种事情，爸爸过去宽慰几句，也是应该的。
晚上，妈妈一直都在等爸爸；
我陪在妈妈身边，她好几次都催促我去睡觉，我偏不，特别想看看爸爸回来后，怎么说。
凌晨一点的时候，爸爸终于回来了。
爸爸一进门，就对着妈妈摇头，说：“阿顺头被打破了，说要请律师，要告小四故意伤人。”
妈妈眉头一皱，说道：“都是亲戚，差不多就算了。”
爸爸道：“可不是嘛，我们都这么说，一群人劝了一晚上，他总算是消气了。小四也是不听话，还想打阿顺。”
我在一边冷冷道：“爸妈，你们等着看吧，李顺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次，爸妈没有打我，只是沉默没有说话。
这件事儿过后，二爷爷算是跟表叔一家彻底老死不相往来。
表叔开车走的那天，村里人基本上都去送了。
每个人都往他车里塞东西，有腊肉，有蔬菜，有自家酿的酒，还有很多他们认为的好东西，硬是把他的车塞得放不下为止。
这次，爸妈淡定的在家吃饭；
我笑道：“以前你们不是最喜欢干这事儿？这次怎么不送？”
爸爸道：“老子有钱烧的？好端端的，凭什么送东西给他？”
五
李顺走后，二爷爷家的小四像是变了一个人。
买了一台电脑在家，整天躲在屋子里不出门，村里人人都在说他疯了。
原本说好的亲事，就这么没了。
二奶奶在家里哭，不敢出门，二爷爷整天唉声叹气，找了很多人劝他出去找活儿干，但都无功而返；
爸爸时不时去开导二爷爷，二爷爷也是没有办法。
有一天，我听妈妈说，二奶奶听人说小四有可能是中邪了，不晓得从哪里找了一个道士回家作法，硬是折腾了三天；
一会儿说二奶奶上一世作恶多端，让她在大门口跪了一天一夜；
一会儿说他们家有脏东西，说要烧三天三夜的纸。
一会儿说是小四被女鬼缠上，画了一个符，烧成灰，兑上水，让小四喝了，就没事儿了。
...........
这场闹剧，以小四往道士胸口踢了一脚告终。
从那以后，小四比以前更加沉默，不跟任何人说一句话，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除了吃饭上厕所，基本上不出门。
一开始，大爷爷一家还在看热闹。
直到，二奶奶绝望的坐在自己家门口哭，他们才走过来安慰，二奶奶并不领情，指着大爷爷一家骂，“要不是你们家，我们家小四会这样吗？”
“是的，你儿子现在有出息了，所以看不起我们家；但是你别忘记了，当初要不是我们家，你儿子能读出来吗？能有今天吗？”
“三万块钱就把我们打发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着小四这样，你们过得去吗？”
“我告诉你们，下雨天千万不要出门，小心被雷劈死。”
...........
大奶奶是出了名的泼辣，但这次，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听说，大爷爷跟李顺打过电话，让他回来一趟看看小四。
但是，他没有回来。
六
一年后，他带着新媳妇儿回老家办了一场婚礼。
婚礼办的很盛大，村里每个人都去了，除了二爷爷一家。
结婚前一天，李顺找爸爸当说客，请二爷爷去观礼。
二爷爷往楼上看了看，最终还是没有去。
那天，我也没有去；
甚至，都没有回来。
只要一想到李顺那张得意的嘴脸，我就觉得恶心。
当初他们家在村里被人看不起，现在他每每回家，无非就是想炫耀，这都能理解，只是他没有资格在二爷爷面前耀武扬威。
每每妈妈提起二爷爷跟李顺一家，都会感叹：“都说好人有好报，你说二叔那么好的人，怎么就生了小四这样的儿子，眼看就三十了，连个媳妇儿都找不到。”
“我就是想不通，像李顺爸妈那样的人，他们家那样的品行，凭什么就过的这么好，老天爷真是不长眼。”
确实，对于这一点，我也想不通。
像李顺这样的人，凭什么过的那么好。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报应会来的那么快。
七
再次听到李顺的消息，是两年后；
他破产了；
他的小媳妇儿卷走了他所有财产，留了一屁股债给他。
天道好轮回，现在整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的人成了他。
为了看他笑话，周末，我特意回了一趟家。
路过他们家门口时，一向大门敞开的李顺家，现在门关的格外严实，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现在村里又是扎堆儿的谈论李顺的闲事儿；
之前，大奶奶因为有李顺这样的儿子，走在哪里都是趾高气扬的，谁都不放在眼里，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现在出门买菜，每天戴着一个帽子，恨不得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生怕别人认出她来。
由于，他们家行踪隐秘，回家两天，终究是没有看成笑话。
只是二爷爷家来了一位神秘人，开着一辆黑色保姆车，是找小四的。
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半个小时后，小四被他们带走了。
村里到处都在说李家流年不利，撞邪了，接二连三的出事儿。
这次，二爷爷倒是淡定，不管别人说什么，他脸上都是淡淡的，一句话都不说。
再次看见小四，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是在电视上。
他居然是当前畅销小说《家族》的作者，看着电视上西装革履，被记者蜂拥围堵的小四，一时间都有些恍惚。
妈妈说：“小天，你二爷爷家的大门都被踩破了。”
“什么情况？”
“都是来提亲的媒婆，哎哟，真是没有想到小四居然能上电视，能有这么大的出息。”
..........
妈妈说的很开心，我听得也很开心。
有次周末回家，看见二爷爷家门口挤满了人，当初奉承李顺的话，现在开始对小四说。
我看见李顺站在自家门口，看着隔壁挤满了人，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我想他现在应该能感受到当初二爷爷的心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