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一个案子的出现,引发了香港巨震。妻子自述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丈夫,警方听闻此事后,赶到案发现场,却并未找到死者的遗体,甚至是死者的一片残骸。
为何凶案现场没有留下杀人的痕迹?死者究竟去了哪里?随着警方深入调查,发现凶手有精神疾病、参与杀人的,好像不止她一个人。他们这才惊觉,这起案件的真相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那么真相究竟如何呢?
1. 没有尸体的杀人案
鲗鱼涌,位于香港岛东区,因为周边的溪流里有很多鲗鱼而得名,此地是香港非常有名的核心商业区,因此有不少高档住宅区都伫立于此。
1988年2月份的一天,该地警局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名年轻的女子气喘吁吁地向警方报案,声称自己的母亲杀了人。而被杀的那位,是她的父亲。
警方了解到,报案人姓傅,时年28岁。她的父母居住在位于鲗鱼涌康盛街的康怡花园内。康怡花园是大型的住宅区,住户众多,一旦发生命案影响相当恶劣。
于是警方要求傅姓女子立刻讲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傅姓女子表示,半个月前,下午3点左右,她去看望她父母,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母亲正在拖地,她非常疑惑,因为母亲从来不会在这时候打扫卫生的。
而且母亲的鼻子还流着血,于是她便问母亲:“你这是在做什么?”
结果母亲的答复让她大惊失色:“你知道吗,你爸刚刚想要拿毛毯闷死我,所以我抄起桌子上的铁锤把他打死了。”
她反应过来后,以为母亲在吓唬自己,就跑到房间里寻找父亲的下落。结果逛了一圈,没有找到父亲的踪迹。
这时她还在安慰自己,也许是父亲有事出去了。可十几天过去,她却始终没有见到过父亲,她心想:难不成母亲说的是真的?她犹豫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决定报案。
警方听完傅姓女子的讲述,便立刻动身前往她所居住的康怡花园D座312室,推开大门,一股诡异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映入警方眼帘的,是一个空荡荡的房子,里面一件家具也没有,警方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是对此展开了调查。
房子内并没有找到死者的遗体,警方只在一个房间的天花板、窗帘和墙壁上,提取到了一点血迹。
80年代的香港,还没有DNA技术,所以警方也无法确认这血是不是傅姓女子的父亲的。
这一轮搜索,警方并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有人在这个房子里行过凶。
于是他们决定,直接对傅姓女子的母亲进行审讯。此人名叫马洁芝,58岁,当警方问她:“你是不是杀了你丈夫”?她居然没有任何辩解,非常直接地回答道:“对,傅棠是我杀的。”
警方又问她,你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丈夫呢?
马洁芝面色平静地讲述起了她和丈夫的过往。
警方了解到,马洁芝和傅棠这对夫妻结婚29年,有了2个女儿,前来报案的那位是大女儿。傅棠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对马洁芝生不出儿子的事情感到非常不满,经常和马洁芝发生矛盾。
就在案发前不久,马洁芝突然发现傅棠背着她找小三,于是她就去找傅棠对峙,给了他两个选择,一是和小三断绝来往,二是两人离婚,傅棠支付自己二十万的分手费。傅棠表示,你做梦,然后转头又去找小三。
所以马洁芝才下定决心要杀害自己的丈夫。
警方又问马洁芝,那你是在家里杀害自己的丈夫的吗?你丈夫的尸体被你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结果马洁芝的答复,让在场的警察,以及她的女儿感到毛骨悚然。
2. 恶魔的杀人手法
马洁芝声称,由于傅棠睡眠不太好,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吃一颗安眠药,这给了她下手的机会。
某天晚上她趁着傅棠昏睡之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锯子,而后放到锅里进行烹煮,最后找个偏僻的地方丢弃。
清理完丈夫的遗骸后,她环顾四周,发现很多家具上都沾染大量血迹,尤其是沙发这类,血都渗透到了里面,清洗起来非常麻烦。于是她干脆将家具全都清理了,同时把和丈夫相关的东西也一并丢掉,唯独只留下了丈夫身份证的复印件。
警方听完马洁芝说的话,也是被惊吓到了,但他们很快就缓过神来,并从中察觉到了几个疑点。
一,马洁芝女儿报案的时候,说母亲告诉她的是“丈夫想闷死自己,自己才用大铁锤将他锤杀”,这和后来马洁芝所说的截然不同啊。
二,马洁芝年龄已经有些大了,再加上身材比较瘦弱,她真的有足够的力气拿着锯子进行切割吗?
并且后来警方询问马洁芝,她把分下来的遗体丢到什么地方去、家具又丢到哪里去了,马洁芝也是一问三不知,说她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警方怀疑,马洁芝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东西?
3.精神分裂的凶手
他们暗中调查马洁芝,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马洁芝不是一个正常人,她患有精神分裂症,她患病的原因,和丈夫傅棠有着很大的关系。
原来马洁芝并不是香港本地人,她早年是从广州过来的,后来看上了傅棠,与他在这里结婚生子。傅棠早年从商的时候,是马洁芝一直默默支持他,并且给予他帮助,他才做出了一番事业。
可后来事业有成的傅棠,却渐渐冷落了马洁芝,导致马洁芝心理压力特别大,渐渐地就患上了精神分裂,她犯病时曾多次对自己的女儿说家里有鬼,自己被怨灵纠缠,总是这样一惊一乍,傅棠因此对她更加厌恶。
警方后来还打开了马洁芝房间的保险箱,发现箱子里装着一封书信。那是马洁芝写下的一封遗书,大概内容是:
我的丈夫在1974年前后认识了一位叫陈婉薇的女士,并和她发生了性关系,之后他们一直保持联系。我知道这件事之后,和丈夫大吵了一架,结果他嫌我烦,把我杀死了。希望看到这封遗书的人,能替我申冤......
警方看完后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是什么意思?马洁芝说自己被丈夫杀了?
可她明明还活得好好的啊?
后来警方反应过来,这八成就是因为马洁芝精神分裂,幻想出自己被丈夫杀了。这封遗书就是在她精神不正常的情况下写出来的。
警方后续还调查了信里提到的“陈婉薇”,的确是有叫陈婉薇的人存在,但她压根就不认识傅棠,也就是说,信里的“陈婉薇”要么也是马洁芝幻想出来的,要么是马洁芝记错了小三的名字。
不管怎么说,凶手的精神状态不正常,案件就很难进行审理。一个精神病人说出的杀人过程,有多少的可信度呢?
更何况警方也找不到死者的遗体,就无法证明傅棠是死是活。也许傅棠只是嫌马洁芝烦,所以离家出走,去组建自己的新家庭了呢?
可在法庭上,马洁芝却坚持说她杀害了傅棠,传闻她在法庭上突然改口,换了一种说法重新讲述了她的杀人经过。
在这次的描述里,她不是独自一人执行这项杀人计划的,她有三名帮凶。
她说自己怀疑丈夫傅棠在外面有小三,结果和傅棠当面对质,傅棠却死不承认。
马洁芝对傅棠彻底死心,要和傅棠离婚,同时要求傅棠给自己补偿金。
傅棠不答应,于是马洁芝就找到了自己的弟弟马坤,弟弟找来了两个人帮忙,一个是他的朋友梁杰忠,另外一个叫做石志明。
马洁芝给了两人一人8500元,让他们帮自己把傅棠绑起来。案发当天马坤和其他两人趁傅棠不备,将他打倒并捆绑在了椅子上,马洁芝让傅棠在离婚以及赔偿协议书上签字。
可傅棠骨头相当硬,无论几人做什么,他就是不肯低头,马洁芝请来的三人和傅棠磨了两天,最后选择了放弃,临走之前还骂骂咧咧的。
三人走后,傅棠和留在现场的马洁芝说,自己两天没吃东西了,肚子很饿,于是马洁芝便去厨房煮粥。可是她没想到,就在她做完粥后一扭头,正巧看见丈夫站在她身后。
原来丈夫趁她不注意,挣脱了捆绑,此刻他手里还拿着一条毛毯,看样子是想用毛毯把自己捂死。
马洁芝见状非常愤怒,她没想到这个出轨男不仅一毛不拔,还试图杀人灭口,于是她推开丈夫,跑到厨房外找到了一把大铁锤……
之后的处理方式,就和她第一次所描述的一模一样,拿锯子分解,开水煮肉块,这里就不过多赘述了。
警方听完马洁芝的描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为马洁芝这两次的描述,性质完全不同。第一次她是蓄意杀人,而且所有的责任都是她一人承担。可第二次她倒像是激情杀人,是她丈夫先动手,点燃了她的杀意,而且她还有帮凶。
虽然帮凶没有参与后续的杀人,但他们绑架了死者,也是需要承担相对应的责任的。
那么到底马洁芝说的哪一个过程,才是真实的呢?警方为了验证这一点,找来了马洁芝的弟弟马坤,以及另外两名涉案人员。经过短暂的交流,石志明交代他们的确帮马洁芝控制住了傅棠。
但他们三个也的确没有亲眼目睹马洁芝杀害傅棠的过程。
石志明在警方的指示下,作为污点证人在法庭上作证,再加上马洁芝反复强调自己杀了丈夫傅棠,所以即便警方并没有找到傅棠的尸体,法院陪审团还是以五票比二票的投票结果,裁定马洁芝犯下了一起杀人案。
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起,没有尸体的杀人案件。
因为法院方面考虑到马洁芝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她在杀人过程中很可能神志不清,所以并未判处马洁芝死刑,而是将其送往位于新界屯门区的小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4.案件的后续
这起案件被公开之后,引发了巨大争议,因为按道理来讲,没有找到尸体,法律上应该遵循“疑罪从无”的原则,将马洁芝释放。
而且马洁芝一直强调自己杀死丈夫之后,又是肢解又是烹煮,案发现场却没有留下半点杀人的痕迹,唯有天花板和墙壁上那星星点点的血,证明可能有人受过伤,这显然不太符合常理。
据说警察当时还非常仔细地对厨房进行了检查,精确的搜寻了厨房的每一个角落,但并未发现半点人体组织,一个有精神疾病的凶手,真的能把凶案现场处理的这么干净吗?
还有,凶手自称处理了死者剩余的遗体和家具,遗体组织比较小,如果丢进大海或者掩埋在土里,找不到还情有可原,可像沙发那样大的家具,为何警方却找不着呢?
会不会是有人帮马洁芝清理掉了呢?或者,染血的家具,从始至终就不存在,傅棠也压根就没有死,他现在正躲在某个角落活的好好的。
但不管结果如何,由于案件过于诡异,凶手马洁芝曾经居住的康怡花园D座312号房,变成了人人谈之色变的凶宅,此后好长时间都没有人敢住进来。
直到后来,这间房子降到了160万,才得以成功售出,而这个价格,已经是原来市值的50%了。
该案件发生后的第五年,也就是1993年,香港嘉华电影公司拍摄了一部恐怖电影,《烹夫》,就是根据这起案件改编的。
可见,这个案子对于当时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直到现在,也还在有人讨论,马洁芝是真的杀了人,还是她在精神错乱之下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