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于明一、常玉霞是高中同班同学,高二时我和玉霞坐过一年同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了常玉霞。
我老家在农村,这点于明一和我情况差不多,只是于明一属于农村中的异类,他父母都是有工作的,他父亲于大爷在乡镇邮电局上班,他妈则是老师,按照当时的社会环境,即便他考不上学也能有工作,能接班。我就完全不一样了,上高中就是华山一条路,考不上大学就回家啃土坷垃。
常玉霞是县城人,她父亲在县公安局上班,是转业军人,我俩坐同桌时她曾经送给我过一件军大衣,有点陈旧但很暖和,那件大衣我保存了近三十年,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那是一件定情信物,象征着一种感情。即便后来知道我们俩不可能走到一起了,我仍是把她当成一种青春的象征,读过我长篇小说《我在远方等你》的朋友应该能从中读到常玉霞的影子。
那个年代的高中有点孤独寂寞冷的感觉,对我而言,最大的爱好就是读金庸的武侠小说,我特别喜欢笑傲江湖中的仪琳这个人物形象,觉得常玉霞就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尼姑。
于明一并不是我唯一的好朋友,严格说是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我唯一吐露过心事的好朋友,高三时于明一和我最喜欢的事就是跑步,我俩从县城一直跑到邻县的一条河前,然后就在河滩上躺着,我给他说常玉霞,说我只要考上大学,一定给常玉霞表白。
日子过得很快,高三时我作为重点生被老师划到了教室的重点区域,也就和常玉霞不再坐同桌了,其实我高三还有一个女同桌,学习很好但长相很丑的顾同学,大一时她对我表白过,我没回信,也就彼此彻底断了联系,哦,也许是风水轮流转吧,顾同学的女儿后来成了我的同事,我和顾同学夫妻俩也一起吃过饭,但都不再提那些带伤疤往事。
我考上大学那年,于明一、常玉霞都落榜了,后来两个人一起参加了地区电视大学,混了个大专学历后都成了小学老师,而且还是同事,我给于明一写信,让他帮我联系常玉霞,他回信说常玉霞已经订婚了,这让我很是失望,直到我大学毕业那一年,才知道他俩成了。
结婚时很多同学到场,于明一没有给我消息,理由也很简单,我在省城工作不方便,只是同在济南工作的其他几个人都收到了请柬,他们给我打电话,问我随多少钱合适,我叹口气,也没好意思说自己没被邀请,事情不了了之。
我再次见到常玉霞是她来一个叫农业工程学校的单位来培训,她给我打电话,那个学校并不在济南,而是在一个叫齐河的县城里,我当时在国科高尔夫别墅有套房子,就邀请常玉霞去那里做客,这时才知道她已经和于明一离婚了,她俩结婚五年,有个儿子跟了于明一。
少不了谈些往事,常玉霞说当时的确很喜欢我,可能和我算是彼此的暗恋,但也终究是错过的暗恋。和于明一结婚后,于老师总是提一些旧事,怀疑她对于婚姻的忠实,很多事都牵扯到我,而天地良心,我和常玉霞根本就没有一点联系。
后来县政府招收工作人员,常玉霞报名考试,顺利入围,可于明一就没考上,可他居然造谣自己的老婆,说常玉霞和组织部某领导有那种关系,也正是如此才离婚的。
我和常玉霞都叹了一口气,为错过的青春,也为遇到于明一这样的人感到很遗憾。
说现在吧,于明一后来结过两次婚,都散了,而且他病的不轻,五十岁后就办理了病退,常玉霞则嫁给了我们班另外一个同学,两个人都是二婚,可过得很好。
我也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