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宁敏打视频过来,或许是为了查岗。
我挂断视频,手不巧碰到指纹键,手机竟然开锁了。
指纹键还是刚跟李伟在一起的时候缠着他设置的,没想到他一直没取消。
可能是为了防止我哪天突然查他手机发现指纹不能用,也可能是忘了。
就像我,那天之后就忘了。
相信李维,这么多年都没有查手机的习惯,第一次偷翻他的手机还挺刺激。
先点开微信,置顶竟然是梁夫人。
正当我诧异的时候,鬼使神差地点进去,聊天页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梁夫人说:他睡了,你现在过来,我在二楼等你。
信息的时间是半小时前,也就是说李维半小时前去见梁夫人。
那句他睡了,不用想是指梁总吧。
意识到什么,哦我汗毛竖起,顾不得放好手机直接开门跑出去。
“李太太,你这是要去哪?”
刚到二楼,被管家叫住。
二楼是梁家三个孩子的房间,是不允许客人上去的。
我故作惊讶,“不好意思,想去厨房找点吃的,迷迷糊糊地走到这里了。”
管家疑惑地看着我好一会,堆起微笑,“正好厨房在准备早餐,李太太想吃什么,我去给你端出来。”
“小米粥有吗?烤面包也可以。”
“都有,您先去饭厅等会,我这就给你准备。”
管家说话还算客气,只不过我知道如果我执意要上楼她肯定不会客气了。
来到客厅刚坐下,宁敏又打电话过来。
我正烦躁着,直接接听。
那边竟然挂断了,不过我还是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梁总的。
联想到什么,只觉得恶心从胃里涌出来,我赶紧起身跑进房间。
梁总和宁敏在一起,李维和梁夫人在一起,这算什么事?
一夜未眠,隔天天亮听到门外有动静,我立刻装睡。
不一会李维推门进来,先是把熏香倒进厕所里,然后才走到我身边拍醒我。
“我要去公司,顺路带你。”
“那就谢谢李总了。”
看到李维,我的脑海浮出一个想法,梁夫人肚里的孩子会不会是李维的。
这个想法冒出来,我再次反胃。
突然觉得周围的人太疯狂了。
不出意外,宁敏和我们一起离开,知道她和梁总有一腿,我随时留意两人,确实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
李维恐怕做梦都没想到去搞别人的老婆,自己的老婆也被人搞了。
也不知道他知道的话会不会抓狂,不过说不定他根本不在乎。
张明来信息,说要和我面谈。
保险起见,我约在郊外的废弃花园里。
这样一来不会被人看到,就不会被李维知道。
张明是开车过来的,蓝色渐变颜色,初一看有点熟悉。
和上个月李维卖掉的那台很像,不过装饰不一样,那台车的车门刻了一对恩爱的小人,就算被人翻新也会有痕迹。
张明的这台明显是新车。
“日子过得不错。”
容光焕发,张明已经不是上次那个邋里邋遢的摸样。
“彭美丽,今天呢,是想一次性解决掉事情。其实吧,我也挺烦做这些事的,不过呢,没办法,命就是这样,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
“你什么意思,你能一次性解决就去解决,我只要结果。”
我只当他又想找借口问钱,并不当回事。
他点燃一根烟,冲我吐了一口烟气,在我嫌弃避开时嘎嘎笑了起来。
我不耐烦,“到底想做什么,快说。”
张明伸出三个手指,一字一句说,“三百万,一个星期后我要见到钱。”
“三百万,张明,你真当我是开银行的。”
我冷笑,“别说三百万,一分都没有。事情你要是做不了,我另外找人做,你要知道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懂得做这种事。”
我的话音刚落,张明立刻阴沉着脸。
像一个亡命徒,随时准备毁灭一切。
害怕的轻咳一声壮胆,“你不就是为钱嘛,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至于多少我现在不知道,我要找人要,别人给多少不是我说了算。”
“三百万,不然我就把这些交给警察。”
话落,一叠相片夹着几份资料摔在我面前。
资料上醒目的几个字映入眼帘,我下意识地抓起资料要撕开,张明环抱双手看戏 一样看着我。
“你调查我。”
“不不不,费钱的事我不会干,这些你得问你的前夫,是他交给我的。”
李维知道我的过去?
真假难辨,我习惯性眯着眼看他。
张明有恃无恐,冷笑看我。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我先败下阵来。
石桌上的相片是我和第一任丈夫的合影,说起这段婚姻,除了给我带来巨大的财富之外,没有任何幸福可言。
养父成为丈夫,任谁都接受不了。
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领养,十八岁成年礼是成为养父的女人,20岁嫁给他。
十八岁之前是身在幸福中的少女,十八岁之后成了一个玩物。养父心情好的时候辨了花样的虐待我,心情不好时往死里打。
没有人像我一样,日子从天上一下子掉到了地狱,22岁那年,在一次从私人医院醒来,我发誓一定要逃离。
兴许是老天看不过去,让我听到他和医生的对话,得知他身体不舒服需要中药调理,学医的我有了用武之地。
他也很信任我,让我给他煎药,从而给了我下手的机会。
两个月时间,他死于心肌梗塞,我继承了他所有财富。但是这段灰暗地过往阻拦我的未来,后来我整容换身份,重新找了一个城市生活。
张明原来知道我的过往,难怪一开口就是三百万。
“张明,钱我不会给你,你大可把这些交给警察,看看是我坐牢还是你坐牢。”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没有人能够找得到证据证明我下毒毒死养父,真要查说不定也只是查到我当时被他虐待的真相。
张明翻开资料,拿出一张医院证明放在我面前,依旧不死心地看着我。
证明现实养父心肌梗塞死亡,我摇头冷笑。
“彭美丽,哦不,林子雨,或者说夏夫人,你觉得这份证明还不够吗?当时夏总的身体只是气虚,到最后竟然死于心梗,难道没有问题吗?”
张明在怀疑我,这份资料不是李维给他的,以李维的个性不可能会错过这么好的发财机会。
每个人都需要钱,而我有很多钱。
不仅仅是钱,还有产业。
任何一个产业都能够让李维现在的事业更上几层楼,他不会傻到选择大学生而放弃财富。
张明在诈我,想清楚这点之后我站起来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你好好想想,我让你做的事情你要是觉得棘手,我会另外找人做。张明,我是一个被人撬墙角的女人,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我现在所做的不过是每个女人对待小三的态度,你不要搞错了。”
“你承认自己是林子雨。”
张明抬起眼皮,眼底涌出一些看不懂的目光。
我不想继续待下去,烦躁地笑了笑应道,“承认和不承认有区别吗?”
这次见面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心情异常烦躁。在网上约了一辆车回市区,司机是个中年男人。
态度很好,看到我心情不好一直找话题和我聊。等红绿灯的时候,他递过来一瓶水,我接过并没有喝。
不是不信任,而是不习惯。
不习惯陌生人对我这么好,一直以来我自认没有这个命会得到任何人的关怀。
司机自我解释不是坏人,矿泉水是刚从加油站买的,让我放心喝。
我笑笑,“师傅,我不渴,你到地方了叫我,我睡一会。”
“那我把温度调低一点,旁边有条毯子,是我女儿的,如果冷了你拿来盖没关系。”
司机调低温度,冷风吹到我的脸上有点痒,气味有点香。
像茉莉花的香味,我只当是车头的香水味并没放心上。
车开得很平稳,我睡得也很安稳,直到一阵颠簸我才睁开眼。这一看不得了,我们在一条泥泞的山路上。
“师傅,是不是走错了。”
说话的时候无意看到车上的时钟,我竟然睡了三个小时。惊讶之余我去摸手机,手提包不见了。
“你到底是谁。”
我冷声质问。
司机嘎嘎笑,“妹子,不要着急,很快就到了。”
“手机还给我。”
车内没有看到我的手提包,有可能被司机藏起来,也有可能被他扔了。
看到我醒来,司机并没有慌乱而是加快车速开上山去。
九曲十八弯的山路把我胆汁都颠出来,不等车停下我吐了起来。司机嫌弃的责骂着并扬言要加钱。
我擦了擦嘴角,冷笑,“你这辆车总价不超过五万开吧,你要是告诉我背后的人是谁,我马上给你五十万,到时候别说新车,就是换个老婆也错错有余。”
“你真能给我五十万?”
司机动心,不过车速并没有减慢。
谈话间来到山顶,我看来眼路边的悬崖,微微勾起嘴角,“对,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我马上给你五十万。”
“你手机都没有,怎么给我钱,别想骗我。那个人答应给我十万块,已经交了五万定金,只要你死了,剩下五万立马到账。”
他顿了顿,打开车门锁,“小姐,要怪就怪你自己得罪了人,下辈子不要做人了。”
“十万你就满足了?”
我从容下车,深呼吸一口气后转过身对他说,“我知道你以为我骗你,这样, 你现在叫个人去宏远酒店,顶楼总统套房,密码是80607,房间的床头柜保险箱有三十万现金,你可以拿走。”
“真是可笑,酒店到处是监控,被废话了,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跳下去。”
山很高,半个城市在眼底。
这是郊外的荒山,我要是死在这里恐怕尸体风干都不会被人发现。
“是张明让你这么做的,是吧。”
我开口,注意到司机眼神有变化,笑说,“看来我猜对了,那就可惜了五十万了。”
说完,我走到悬崖边,张开双手就要跳下去,司机拉住我。
他紧张又害怕般搓着手,“从这里跳下去你真的会死,是吗?我也是没办法才接下这个活,我老婆看中一个房子,需要十万的首付,你别怪我,你谁谁不贪钱是吧。”
“放心,我不怪你。我还得谢谢你告诉我是谁要害我,这样,还是像刚才那样,酒店的三十万你拿就是你的,我另外给你五十万。”
“你怎么给我钱,你什么都没有,手机不在我这里,张老板吩咐我半路扔河里。”
司机满眼贪欲,像是已经五十万已经摆在面前。
“也是,这样还挺麻烦的。要是手提包还在就好了。”
“手提包在的,我没舍得扔,打算给我老婆用。”
司机屁颠屁颠地跑到车尾箱,从里面拿出我的手提包。
还特意用纸巾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起来,不过是一个过时的手提包,他却当宝贝一样对待。可能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包吧,也可能见过但是没想过有一天有机会拥有。
拿到手提包,我拿出一张支票,在上面写了五十万的金额,日期特意写了一个月之前,是为了避免司机被查。
他意识到这点诧异地看着我。
“别这样看我,我不是什么好人,张明要害我,就算不是你也是别人,都跑不掉。”
“小姐,让我害你的不只是张老板,还有张老板的妹妹,我听张老板叫她小敏,看摸样没多大。小姐,你怎么得罪了他们俩。”
我笑了,放声大笑着。
突然觉得有一张网被人抛下来,目的是要把我网住。
“我没得罪他们,是宁敏抢了我的老公,现在我老公知道我是有钱人,可能是害怕被甩所以打算将我处理掉吧。”
“这么说好像也是,我听他们聊的时候还说要去整容什么的,不过那个女的长得也不算非常漂亮,可能还想再漂亮一点吧。”
整容?
我大胆地猜想到什么,更开心了。
我拍拍司机肩膀,“好了大叔,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就这样吧。”
说完,我抓住他往悬崖边一带,直接将他推下悬崖。
大叔的哀嚎声响起谷底,我开车他的车原路离开。
两个月后,我走出私人医院,上了停在门口的豪车。
“骆小姐,梁总在梨园等你,这次要见他吗?”
“不了,跟他说以后少来往,做好他的总裁位置就行。”
我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嘴角上扬,“吩咐你的事处理得怎么样。”
“负责打理梨园的园丁意外发现柳树下的笔记本,里面详细记录了夏夫人杀害夏总的过程,已经提交给警察了。”
我点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助理推了推眼镜,“昨晚警察到医院询问整容的记录,我们按照你的吩咐提交了彭美丽的资料,现在可能警察已经抓到人了。”
“可能抓到人?”
我扭头看着他,男人立刻别开眼,注意到他刚才的目光方向。
我特意拉低领口靠过去,娇媚出声,“我美还是彭美丽美,你见过她是吗?”
“骆小姐,没有你的吩咐我不会接触其他人……”
“那还不快去核实到底抓到人没有。”
我呵斥一声,看他神色慌张挑起他下巴,轻笑,“别害怕,你记住,比起梁总,你是那个待在我身边最近的人,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对你下手的,对吧。”
助理唯唯诺诺,“骆小姐放心,我一定对你忠心耿耿,绝对不会有二心。”
说完,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片刻后微笑回复我,“彭美丽被抓了,明日开庭,警察那边透露不会有意外发生。”
我点点头,“宁敏在哪里,我想见她。”
“宁敏?谁是宁敏,有这个人吗?”
助理的话让我很满意,是的,宁敏让人杀我想整容成我的样子接手我的财产,殊不知,我正想找提罪羔羊去抹掉杀害夏总这件事。
这不,她成了彭美丽,也就是夏夫人,自然是谋杀夏总的人了。
夕阳西下,火烧云很干净,像我重新的人生一样,干干净净一点污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