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上回书说到,安老太太被二儿媳妇欺负出了家门,不得已,搬到姐姐于氏家里暂住。看到于氏家里母慈子孝,一团和气,很是羡慕。于氏就批评她,珊瑚是个好儿媳,不知道珍惜。安老太太很是悔恨。于氏就把珊瑚叫了出来,婆媳俩终于解除了误会。一起回到了安家。但是安大成什么也没有了,三个人只能靠做零工赚个生活费。
01
二成称饶足,然兄不之求,弟亦不之顾也。臧姑以嫂之出也鄙之;嫂亦恶其悍,置不齿。兄弟隔院居。臧姑时有陵虐,一家尽掩其耳。
大成这一家人吃了上顿没下顿,一家人打好几份兼职凑合着生活。可弟弟二成家里生活富裕得不得了。
当初分家,钱都分给二成了,要不臧姑不同意分家。现在正常生活,一边吃不上饭 ,一边使奴唤婢。同住在一个院子里,中间就垒着一堵墙,真是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一边有饭吃,一边没饭吃。大成也不去求弟弟二成。二成也乐得装看不见,也不管哥哥,一副你饿死活该的架势。
兄弟俩个这样,妯娌两个也这样。臧姑觉得珊瑚是被休过的人,她看不起珊瑚。被休这个事在那个年代,确实对女人是个极大的侮辱。
珊瑚看臧姑,也觉得不可理喻,太凶悍了。不齿,就是提不得,提起这样的人来就觉得恶心。
我们现实里确实就有这样的人。这种人把生殖器老挂在嘴上,他不觉得丢人,可跟他说话的人,能躲多远躲多远。他还觉得大家都怕他,自己很了不起的样子。
臧姑住在那个院里,时不时的显示自己的凶悍,没事卷大街,这边人也就是听着,一家人听得直捂耳朵。摊上这样的邻居,也是没办法。
02
臧姑无所 用虐,虐夫及婢。婢一日自经死。婢父讼臧姑,二成代妇质理,大受扑责, 仍坐拘臧姑。生上下为之营脱,卒不免。臧姑械十指,肉尽脱。
臧姑一天到晚的没事,在那个院子里,天天就骂街玩,骂天骂地骂空气。骂街可能也得有人搭下茬,也得有捧哏的才有意思。大家都躲得远远的,她一个人傻骂,单口相声时间长了,她觉得没意思。她实在没的骂,就骂自己丈夫二成,还有丫环。
她虐待下人,那就不只是精神上的攻击,还有肉体上的。这个在过去是合法的,其实跟现在也差不多,来打工,免不了挨骂。
结果碰上一个玻璃心的丫环,被臧姑骂了几天,忍不住,自杀了。我特别不理解这种,都决定要死了,干啥不去弄死害你的人呢,反正自己也是死。
你可以骂员工,可员工死了,出了人命,这就不是闹着玩的。丫环的爸爸把臧姑给告了:女儿被恶毒的老板给逼死了。
县官一听来买卖了,一听是这种官司,县官太高兴了。这种事在那个年代根本就不是事,大户之家打死个下人,无非就是花钱了事。懂事的,出了事赶紧运动,私了的也有的是。
可二成家里,臧姑当家主事,她就窝里横,除了骂街,别的什么也不懂。二成又天天听老婆的,出了事就在家里等着。
那县官一看本家这么不开面,那就按正常流程走吧,派人,先把二成给抓来了。二成到案,承认这事是自己干的,那肯定是臧姑在家嘱咐好了,让他顶罪呗。
可县官不管是谁打死的丫环,县官是要钱,打死主家有什么用,一分钱没有。打了几下,一审问,感觉二成好像不是这家主事的,县官就明白了,就算打死二成,家里也不会出一分钱。县官马上就派人,把臧姑给抓来了。解决问题还是要找负责人的嘛。
把臧姑抓来,把二成放了,按说一个都不能放,可总得有一个人去弄钱啊,县官的目的是要钱。
二成跑出去,这时候也明白怎么回事了,赶紧到处去弄钱。这边县官审案,一听臧姑平时的所作所为,县官也恨她,打一顿给死者出出气吧。械十指,过去的一种刑法,木棍夹手指头,十个手指头一夹,肉都夹掉了。这个刑具叫拶指。
03
官贪暴,索望良奢。二成质田贷资,如数内入,始释归。而债家责负日亟,不 得已,悉以良田鬻于村中任翁。翁以田半属大成所让,要生署券。
县官的胃口是很大的,那不是一块糖两块糖能解决的。估计县官要钱,肯定也是提前做过背调的,看看这家有多少钱,要个大概对方能接受的价位,要是像我这样的,一分钱没有,县官直接就把我打死了。
估计这个要钱,肯定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跟你说:给我十万块,把你媳妇放了。也就是让你自己琢磨去吧。往往这种最要命,完全是看对方心情。
二成回家赶紧去弄钱,可家里的存款肯定是不够,就去找人借高利贷。他家里有不少好田地,人家一看他有抵押物,就把钱借给他。
二成也没想后果,赶紧拿着这么多钱,去给县官送去,县官就把臧姑给放了出来。这也就是二成缺心眼儿,他也不想想,家里一分钱没有了,臧姑这个性格,出来还能跟他好好过日子,摊上这样的媳妇,正愁跑不了呢,自生自灭就完了。
这就是网上的那个笑话问题,问你中大奖中了五百万,老婆生病住院要499万,你怎么办。下面的回答就是:大办。
二成两口子再不是东西,可也是夫妻两个,这也算一家团聚了。回到家里,慢慢养伤。可债主上门了,借钱得还啊,而且这是一大笔钱,天天有人来逼债。
二成没办法,就把家里的地卖了,联系了村里的一个买主,一个姓任的老头。说我要把地卖给你,我好去还债。
卖东西,这种急卖,那肯定卖不上价钱。任老头也觉得,捡了个大便宜,可都是同村人,都知道谁家怎么回事。任老头知道二成的地大都是他哥哥给他的,算是口头赠与,没有正式的合同。真要买了二成的地,将来大成是可以找麻烦要回去的。
任老头就告诉二成:你要想卖地,我买你的可以,你哥哥也得在合同上签字,省得将来他找我麻烦。
这个就跟现在卖房一样,夫妻两口子的房子,你一个人去房管局,那卖不了,必须两个人都来。
04
生往, 翁忽自言:“我安孝廉也。任某何人,敢市吾业!”又顾生曰:“冥中感汝夫妻孝,故使我暂归一面。”
二成没办法,只好去找哥哥大成,跟哥哥说:你跟我去签个字,要不我那个房子卖不了。我一直挺好奇,二成是怎么张开这个嘴的,可能坏人伤害别人的时候,他不记得,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就把之前做的坏事全忘了。这种事在现在也是比比皆是。
大成听了弟弟的话,就跟着弟弟来到任老头家里,走个手续呗。大成也是老实,毕竟就这一个弟弟。看来扶弟魔不只是女的,男的也有。
兄弟两个来到这里,刚要签合同,任老头在那忽然的就自言自语:我是安孝廉,这个姓任的是什么人,敢买我的产业。
又回过头来,跟大成说:我在那边呆着,那边的领导看你们夫妻孝顺,就临时放我一天假,让我过来看看你们。
这任老头怎么突然变成安孝廉了呢?大成二成的爹可是死了很多年了,难道真是鬼上身了?咱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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