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夏天,我在连队当文书已经第二个年头。那时候,我叫高树山,在东北某部一个步兵连当文书。说实话,在连队里当文书,虽然天天抱着文件夹子到处跑,但坐首长的吉普车,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小高,明天你去一趟团部,把这份报告交给作训科。"连长把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我。我接过来,心想,这又得骑自行车颠上两个多小时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走到营区门口,就碰见参谋长的吉普车停在那儿。"小高啊,上哪去?"参谋长探出头来问。
"报告参谋长,去团部送报告!"我立正敬礼。
"行,正好我也去团部,你搭个顺风车吧。"参谋长冲我招招手。我愣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愣着干啥?赶紧上车啊!"司机老王笑着说。我这才手忙脚乱地爬上了后座。说实话,那还是我头一次坐吉普车,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吉普车发动起来,"突突突"的声音在山路上回荡。那是苏制的吉普车,方方正正的,虽然不漂亮,但特别结实。我坐在后排,身子随着颠簸上下晃动,心里美滋滋的。
"小高,你在连队当文书多久了?"参谋长突然问道。
"报告参谋长,一年零八个月了!"我赶紧挺直腰板回答。
"嗯,听说你小子写材料挺有一套,连长没少夸你。"参谋长笑着说。我心里一暖,没想到参谋长还知道这事。
车子拐上一段盘山路,老王师傅手握方向盘,小心翼翼地开着。"这段路不好走,你们抓稳了。"他提醒道。我赶紧抓住车门把手,生怕给首长丢人。
"小高,你知道为啥让你坐车吗?"参谋长转过头来问我。我摇摇头,心想,莫非是有什么特殊任务?
"明天咱们要组织一次重要演习,我看过你送来的那份报告,写得不错。想跟你商量商量,演习的报道工作准备得怎么样了?"参谋长说。
我一听,心里更紧张了。这可是团里的大事,参谋长居然跟我这个小文书商量,这可是天大的荣幸啊!
就在我正要回答的时候,车子突然一个颠簸,我差点咬到舌头。"没事吧?"参谋长关切地问。
"没事,参谋长。"我稳了稳神,"关于演习报道的事,我已经做了初步准备。准备以《一场特殊的实战化演习》为主题,重点报道各连队的训练成果。"
"不错,思路很清晰。"参谋长点点头,"不过你要记住,咱们写材料不是为了写而写,要真实反映部队的训练水平。该表扬的表扬,该批评的也不能回避。"
我掏出笔记本,认真记下参谋长的话。这时,老王师傅插了一句:"小高啊,你是不知道,以前有个文书写报道,光写表扬的,把演习写得跟过家家似的,可把参谋长给气坏了。"
"就是,那次报道连个教训都不提,这哪是真实的演习嘛!"参谋长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你们连上个月的实弹射击成绩不错,这次演习有什么特殊准备吗?"
我赶紧把连队的准备情况汇报了一遍。参谋长听得很认真,不时点点头。车子颠簸着,我却感觉特别踏实,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近距离接受首长指导。
"小高,你现在还年轻,要多学多看。"参谋长语重心长地说,"当文书不是简单地写写材料、抄抄报告,要真正了解部队,了解战士。这样写出来的东西才有生命力。"
"是!我一定牢记参谋长的教导。"我的心里像打了鸡血似的,干劲十足。
到了团部,参谋长让我先去送报告,等会儿再去他办公室详谈演习报道的事。我捧着那份报告,走路都感觉特别有劲。路过团部大院时,几个战士羡慕地看着我:"瞧,那不是高文书吗?刚才可是坐参谋长的车来的!"
那天下午,我在参谋长办公室待了整整两个小时。他不厌其烦地指导我怎么写好演习报道,还拿出以前的几份范文给我参考。临走时,他还特意叮嘱老王:"把小高送回连队,路上慢点开。"
回去的路上,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山间的公路上。我坐在吉普车后排,感觉特别充实。老王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小高,今天可是沾了参谋长的光啊!"
"是啊,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今天。"我由衷地说。确实,那次坐参谋长的吉普车,不仅让我学到了很多,更重要的是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当文书不是一个简单的文字工作者,而是要真正了解部队、热爱部队。
后来,我写的那篇演习报道在团里引起了不小的反响。连长看了都夸我进步很大。我知道,这都是那天参谋长耐心指导的结果。每当我看到那辆老式吉普车,就会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想起参谋长教导我的那些话。
多年过去了,那次坐参谋长吉普车的经历,始终是我军旅生涯中最难忘的记忆。现在我已经转业了,但每次回忆起那段岁月,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辆吉普车"突突突"的声音,还能感受到颠簸的山路,还能记起参谋长循循善诱的教导。
那时的吉普车,就是我们的"移动课堂";那段山路,就是我军旅生涯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正如参谋长说的:"当兵就要像这吉普车一样,走得再难的路也不抱怨,干得再苦的活也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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