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新事件 ■素材：刘建国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2018年的夏天，我刘建国站在湘江一中的操场上，心里头直打鼓。今儿个是儿子小杰的家长会，我这个当爹的可不能缺席。可谁曾想，这一来不要紧，我倒是遇上了30年前的一桩旧事。

“各位家长好，我是高二（3）班的班主任，张晓梅。”

台上那位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女老师一开口，我就愣住了。这声音，这模样，咋这么眼熟呢？等等，张晓梅？难道是她？

我使劲儿眨巴眨巴眼睛，仔细瞅了瞅台上的张老师。虽说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和温柔的笑容，还是和30年前一模一样。

“哎哟喂，真是她！”我心里头一阵翻腾，仿佛又回到了1988年那个夏天。

那会儿我还是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整天背着个帆布书包，走在湘江镇的石板路上，嘴里还哼着《北京的金山上》。谁能想到，就因为一次意外，我的人生轨迹彻底改变了。

正当我沉浸在回忆中时，张晓梅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刘小杰的家长在吗？能不能留下来单独谈谈？”

这话一出，我心里咯噔一下。小杰这孩子在学校闯祸了？我赶紧举手示意，“在这儿呢，张老师。”

等其他家长都走得差不多了，我才磨蹭到讲台前。张晓梅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刘先生，是吧？”她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小杰最近在学校的表现不太好，经常上课走神，作业也经常不交。。。。。。”

我听得直挠头，心想这小子在家里可从来没露出过这副样子啊。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张晓梅欲言又止，眼神里透着一丝复杂。

“刘先生，你。。。。。。”她顿了顿，“你还记得1988年那年夏天的事吗？”

这话一出，我心里头顿时翻江倒海。她还记得！可是，为啥要在这时候提起呢？

“记得，当然记得。”我咽了咽口水，“张老师，不知道你提这个是。。。。。。”

张晓梅深吸一口气，“刘建国，30年了，我们也该好好聊聊了。”

我愣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一锅粥。30年前的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个夏天发生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张老师，这。。。。。。”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三十年前的往事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我心里，让我喘不过气来。

张晓梅看了看手表，轻声说道：“今天时间不早了，要不改天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我点点头，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走出教室，我回头看了眼张晓梅，只见她站在窗边，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家的路上，我的脑子里全是1988年那个夏天的景象。那时候，我还是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整天背着个破旧的帆布书包，走在湘江镇的石板路上。

记得那天是6月5号，离高考还有两天。我拿着复习资料，来到了湘江边的一棵老榕树下。这儿清静，适合用功读书。

我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呼救声。“救命啊！救命啊！”

我赶紧跑到岸边一看，只见河里有个姑娘正在水里挣扎。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二话不说就跳下水去。

“姑娘，别怕！我来救你！”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朝那姑娘游去。

等我好不容易把人拉到岸边，才发现这姑娘竟然是邻村的张晓梅。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碎花连衣裙，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张晓梅，你咋会掉水里去了？”我一边帮她拍背顺气，一边问道。

张晓梅咳嗽了几声，脸蛋儿红扑扑的，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哎呀，你别急着说话。先歇会儿，我送你回家。”我说着就要背起她。

谁知道张晓梅突然红着脸说：“刘建国，其实。。。其实我是故意跳下去的。”

“啥？”我一下子愣住了，“你这是咋回事啊？”

张晓梅低着头，声音细如蚊蝇：“我。。。我喜欢你，想引起你的注意。”

这话一出，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张晓梅，那个成绩年年第一的乖乖女，竟然喜欢我？还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不惜跳河？

“你。。。你傻啊！”我又惊又怒，“这要是出了啥事可咋整？”

张晓梅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水：“对不起，我。。。我只是。。。”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刘建国！刘建国！”张晓梅惊慌失措地喊着我的名字，这是我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医生说我是因为受凉加上体力透支，得了重感冒。

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今天是几号了？

“护士同志，今天几号啊？”我急切地问道。

“6月7号。”护士回答道。

我顿时觉得天都塌了。6月7号，高考第一天，我却躺在这该死的医院里！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我爸妈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张晓梅和她的父母。

“儿啊，你可算醒了！”我妈上来就是一顿抱怨，“你说你图个啥啊？为了救人连高考都耽误了！”

我爸拍了拍我妈的肩膀，说道：“行了，人没事就好。咱儿子做得对，救人要紧。”

我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张晓梅，只见她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个劲儿地道歉。

张晓梅的爸爸走上前来，神情复杂地看着我：“小伙子，谢谢你救了我女儿。可是。。。可是你的高考。。。”

我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的，叔叔。人没事就好，高考明年再考呗。”

可是谁都知道，这话是骗人的。眼看着多年的寒窗苦读，就这么付诸东流，我心里难过得要命。

就这样，我错过了1988年的高考。而这，仅仅是我和张晓梅故事的开始。。。。。。

高考结束后，整个湘江镇都知道了我救人错过高考的事。有人说我傻，有人说我善良，可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的人生轨迹已经被彻底改变了。

张晓梅每天都来医院看我，带着各种各样的补品。她的眼睛总是红红的，看得出来内疚得很。

“刘建国，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她坐在病床边，声音哽咽。

我叹了口气，摆摆手说：“别提这事了。你好好准备明年的高考吧，别辜负了你的好成绩。”

谁知道张晓梅听了这话，突然站起来说：“我不考了！我要去打工挣钱，补偿你！”

“你疯了吧！”我一下子急了，“你成绩那么好，不考高考多可惜啊！”

张晓梅倔强地摇摇头：“不，这是我欠你的。我一定要报答你！”

就这样，我和张晓梅吵了起来。我坚持让她继续学习，她却执意要去打工。最后，我俩不欢而散。

出院后，我决定复读一年。可是，每当我坐在教室里，看着周围的同学，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差感。

而张晓梅，真的辍学去打工了。听说她去了省城，在一家服装厂里做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又到了高考的日子。

这一次，我信心满满地走进了考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坐在考场里，我的脑子就变得一片空白。考试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我的手不停地发抖，怎么也写不出一个字来。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我的分数比上一届的录取分数线足足低了50分。

拿到成绩单的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湘江边，看着滚滚江水，心里又是难过又是茫然。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刘建国？”

我回过头，看到张晓梅站在那里。她比一年前瘦了不少，皮肤也黑了，但眼神还是那么明亮。

“你。。。你回来了？”我有些惊讶。

张晓梅点点头，在我身边坐下：“我听说今天出成绩了，所以特意请假回来看看你。”

我苦笑了一下，把成绩单递给她看。

张晓梅看了看成绩单，又看了看我，突然说：“没关系的，刘建国。我。。。我可以等你。”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晓梅继续说：“我这一年在外面，想明白了很多事。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救了我，而是。。。而是因为你这个人。”

我看着张晓梅真挚的眼神，心里却五味杂陈。我知道，我不能耽误她。

“晓梅，”我深吸一口气，“你听我说。你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我。。。我准备去外地打工了。你要好好生活，别再操心了。”

说完，我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传来张晓梅的哭声，我却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舍不得走了。

就这样，我离开了湘江镇，开始了我的打工生涯。而张晓梅，我听说她考上了师范学院，实现了当老师的梦想。

我们的生活，就这样渐行渐远。。。。。。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十年过去了。

1998年的夏天，我刘建国衣锦还乡。这些年，我在外面摸爬滚打，总算是有了些成就。我开了一家小型电子厂，虽说比不上那些大老板，但也算是衣食无忧了。

回到湘江镇的那天，我特意去了趟老家的房子。推开早已生锈的铁门，院子里杂草丛生，屋里落满了灰尘。看着这一切，我心里不禁有些酸楚。

收拾完屋子，我决定去镇上转转。刚走到镇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晓梅？”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子转过身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刘建国？你。。。你回来了？”

十年没见，张晓梅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了。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笑起来时眼角会有一道好看的弧度。

“是啊，回来看看。”我笑着说，“听说你当了老师？”

张晓梅点点头：“嗯，在镇上的小学教书。你呢？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我们找了个小茶馆，坐下来聊起了各自这些年的经历。

张晓梅告诉我，她大学毕业后就回到了湘江镇教书。“我想为家乡的教育事业做点贡献。”她眼里闪烁着光芒。

我也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她，说起自己这些年的打拼，还有现在开的小厂。

“真为你高兴。”张晓梅由衷地说。

就在这时，茶馆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男人。

“晓梅，原来你在这儿啊。”那男人走到我们桌前。

张晓梅有些慌乱地站起来：“啊，老王，你。。。你怎么来了？”

被叫做老王的男人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张晓梅说：“孩子们都在家等着呢，我来接你回去。”

我这才注意到，张晓梅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婚戒。

“哦，这位是。。。。。。”老王看向我。

“这是我以前的同学，刘建国。”张晓梅介绍道，“刘建国，这是我丈夫，王学民。”

我强装镇定，伸出手去：“你好，王先生。”

寒暄几句后，张晓梅就和她丈夫离开了。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湘江边散步。月光下的江水泛着银光，跟十年前我们分别的那个晚上一模一样。

我掏出手机，看着通讯录里妻子的号码，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拨了出去。

“喂，老刘啊，回老家还顺利吗？”电话那头传来妻子温柔的声音。

“嗯，挺好的。”我勉强笑了笑，“你和孩子都还好吧？”

“都挺好的。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小杰一直念叨着要爸爸呢。”

听到儿子的名字，我心里一阵愧疚：“快了快了，再过几天就回去。”

挂了电话，我长叹一口气。我知道，我和张晓梅，终究是错过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张晓梅都默契地保持了距离。临走那天，我去学校找她道别。

“刘建国，”张晓梅看着我，眼里有说不尽的复杂，“保重。”

我点点头：“你也是，保重。”

就这样，我们再次分别。我回到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中，而张晓梅继续她的教书生涯。

我以为，这就是我们故事的结局。可是命运却跟我开了个大玩笑。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又一次站在了张晓梅面前。只不过这一次，她是我儿子的班主任。。。。。。

从学校出来，我的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张晓梅说要找个时间好好聊聊，可是我却不知道该不该去。

回到家，我老婆李美玲正在厨房里忙活。“回来啦？家长会开得怎么样？”她边切菜边问道。

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坐在沙发上发呆。

“爸，我成绩怎么样啊？”儿子小杰从房间里冲出来，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这才想起张晓梅说小杰最近表现不太好的事，心里一阵烦躁。“不怎么样，你老师说你总是上课走神，作业也不交，怎么回事？”

小杰低下头，嘟囔着：“我就是觉得没意思嘛。。。”

“没意思？”我一下子火起来了，“读书能没意思吗？你知不知道爸爸当年为了上学有多辛苦？”

“知道知道，您救了个落水的女孩子，错过了高考呗。”小杰翻了个白眼，“您都说了八百遍了。”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李美玲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说道：“行了行了，别吵了。小杰，去洗手准备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饭。李美玲看出我的异常，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学校那边出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累。”

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张晓梅的样子，还有那些年的点点滴滴。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张晓梅的电话。“刘建国，今天下午有时间吗？我们聊聊？”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下午，我来到了湘江边的老榕树下。这里还是老样子，只是树更粗了，枝叶更茂盛了。

张晓梅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看起来温婉而知性。

“好久不见。”她微笑着说。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建国，”张晓梅深吸一口气，“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我苦笑了一下：“还行吧，就那样。你呢？”

张晓梅看着滚滚江水，轻声说：“我也还好。结婚，生子，教书。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张晓梅突然说：“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

“别说了。”我打断了她的话，“都过去了。”

张晓梅转过头来看着我，眼里含着泪水：“可是我不甘心啊，刘建国。我不甘心我们就这样错过了。”

我心里一阵绞痛，但还是强装镇定：“晓梅，我们都有各自的家庭了。再说，都三十年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张晓梅擦了擦眼泪，“可是我忍不住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那么任性，如果我没有跳进那条河。。。。。。”

我沉默了。是啊，如果当年。。。。。。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刘建国，”张晓梅突然说，“你儿子小杰，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只是他可能需要多一些关注和鼓励。”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小杰。

“我知道你可能对他很严厉，但是。。。。。。”张晓梅顿了顿，“但是我希望你能多给他一些理解和支持。就像。。。就像当年你对我那样。”

我心里一阵酸楚，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夕阳西下，我和张晓梅并肩站在江边，看着粼粼波光。

“刘建国，”张晓梅轻声说，“谢谢你当年救了我。虽然我们没能在一起，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认识你。”

我看着她，突然感到一阵释然。是啊，虽然我们没能在一起，但是那段青春，那份感情，永远都是我们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晓梅，”我说，“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明白，生命中有些遗憾，才让我们更懂得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我们相视一笑，默契地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家，我给正在房间里闷头写作业的小杰倒了杯牛奶。

“儿子，”我轻声说，“爸爸以后会多陪陪你的。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好吗？”

小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然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啊，谢谢爸爸！”

我摸了摸他的头，心里充满了温暖。

那天晚上，我和李美玲坐在阳台上看星星。我握着她的手，轻声说：“老婆，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包容和支持。”

李美玲有些诧异地看着我，然后笑了：“傻瓜，我们是夫妻啊。”

我把她搂在怀里，心里充满了感激。

生命中难免有遗憾，但正是这些遗憾，让我们学会珍惜眼前人。张晓梅，谢谢你让我明白这个道理。

而我，会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努力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这，或许就是生命给我们的最好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