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大雪初霁,满山皎然。大小山路为冰雪所封冻,令人寸步虽行。
寒山正为难,不知如何下山。
只见丰干禅师不慌不忙,吹了声口哨,山林中出了那只威风凛凛的黄斑虎。
“骑上去吧!”丰千对寒山说:“你我骑虎踏雪下山。”
寒山虽会骑马,但老虎从未骑坐过。他见丰干轻松地往虎背上一按,就倒骑上去,异常稳妥。寒山也不再畏惧老虎的凶猛,翻身跃上虎背。猛虎一动也不动,比骏马还驯服。
“下山!”丰干一声令下。
猛虎就驮着两人稳稳地走下山岗,它竟像四腿生风,腾云驾雾般,泛起了阵阵雪花。
寒山和丰干相对而坐,说不出的悠哉。一边观赏山林的雪景,一边促膝谈心。丰干问道:“你很会做诗吧!喜不喜欢高声吟唱?做了诗,就要高吟放歌,尽抒豪情。人生就要敢说、敢唱、敢吃、敢喝……这才不愧来到这世上一游。”
说着,丰干就高声地吟唱起来:“寒山高,无人到。我骑虎,任道遥。”
寒山一听,也触发诗情,随即和唱一首:“寒山寒,冰锁石。藏山青,现雪白……”
只见这玉宇琼楼般的天地中,一只猛虎上坐着两个人,在恣情地放歌欢笑,声震万壑…
国清寺坐落在群山环抱中,寺北是八桂峰,东北为灵禽峰,东南为祥云峰,西南有灵芝峰,西北有映实峰。西北双润的水流经寺前,石亭、拱桥、黄牆、古树,点缀其间。清晨黄昏,晨钟暮鼓,缭绕林间,向四周群山悠悠飘荡开去。
走进寺内,青灯古佛,妙相庄严,令人肃然起敬。
这天清晨,道边法师早课完毕,感到一阵心跳。便自言自语道:“今天当有弟子前来,怎么还不见来呢?”
说毕,他就走出山门,来到一座古老的石拱桥上。桥不大,全用石块垒砌而成,桥面铺着石板,两端有石狮守护。由于年代久远,桥墩石块上已长满青苔藓草,更使小桥造型显得端庄古朴。
监寺僧广德见住持久久地伫立桥上,一副翘首遥望的神态,便关切地上前:“法师,你在这儿等谁啊?天气这么冷,风又大,您可以在客堂等他。”
虽说大雪初霁,天已放晴,但由于国清寺在山谷谷底,四周又被森森古木笼罩,一时阳光难以透进,所以显得特别阴冷。四山积雪尚未溶化,凛冽的寒风颳得树木不住摇晃,一阵阵寒气刺人肌骨。
“此人来日必成高僧,所以我亲自在此迎候。”
监寺僧不再说话了,心里却不住嘀咕:师父今天怎么啦?什么人让他这样认真……
一直等到快近午,才见远远大路上有两个人影。在一片白茫茫雪野上,两个黑点是那样分明。“来了,来了!”道邃法师高兴地喊叫起来,并转身对监寺僧说:“广德,快去撞钟擂鼓,集合全寺僧众,迎接新来的弟子。”
广德听了目瞪口呆,今天住持确质太反常,新来一名弟子,何劳住持如此忙碌。更不必兴师动众,要全寺侩众列队迎接。但住持的吩咐,他又不能不去执行。
“噹!噹!”钟声在山谷回荡,震得瓦楞和树枪的积雪也簌簌掉落,雪天的钟声显得格外庄严和有感召力。全寺僧众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闻讯到寺门又列队等候。
大路上两个人越走越近了,人们看清了走在前面的是丰干。虽然此人披头散髮,走路一拐一瘸,终日疯疯癫癫,但大家都知道他出身世家,父亲是兵部尚书,所以都对他另眼相看。监寺见住持对他礼让三分,所以也不敢对他如何。任他四处逍遥、出没无常,住在寺中也好,不回寺住宿也好,一概不加过问。
丰干后面跟着的又是谁呢?难道住持要大家列队迎接的就是他吗?看样子不像帝王将相、公侯大夫,也不像名山高僧、佛国仙祖。住持为什么对他如此礼遇?看他样子像个儒生,没有慑人的威势。
“哈哈!住持这下安排得好!”丰千一见这阵势,高兴得拊掌大笑道:“贵客到,钟鼓敲。贵客来,排队好…….”
寒山一见这样,心里觉得很不好意思。他连忙快步走上桥头,拜见道邃法师:“弟子何德,敢劳法师相迎,又如此兴师动众,寒山实在担当不起。”
“不必客气,快起!快起!”道邃法师伸出双手来扶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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