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逼我替她的白月光坐牢,我彻底死心后,她却哭着说后悔

书梦文化 2025-01-22 13:58:56

爱慕宁曦苒的第三年。

他送我进了监狱。

他说,“你代替小年坐三年牢,我就嫁给你。”

于是,领证的第二天我进了监狱。

在里面待的三年时间里,宁曦苒未曾来看我一眼。

后来,宁曦苒开着豪车来接我时,我已经成了残废。

不再爱他了。

1

“你代替小年坐三年牢,我就嫁给你。”

宁曦苒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仿佛一条艳丽的毒蛇,悄无声息地将我缠紧。

三年的我,在听到这句话时,毫不犹豫同意了。

我爱慕宁曦苒,到了一种痴迷的地步。

这几年,我像舔狗一样围在她身边,不管她朋友怎么嘲笑我、讽刺我。

不管她对我多排 斥多厌恶,我都一如既往地在他身边,对她嘘寒问暖,事无巨细。

我能够感觉到宁曦苒对我的态度在一点点改变。

可就在我以为快要得到结果时,出现了一个意外。

顾辞年,开着我的车撞死了人。

他是宁曦苒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也是她心尖上宠着的人。

为了能追到宁曦苒,她身边的人我都用各种方法接近过。

就算是隐藏的情敌我也不放过。

而顾辞年就是其中一员。

这天,我们本来在一起喝酒。

而在我喝得酩酊大醉后,我失去了大半的意识,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

只知道我是在突如其来的撞击下醒来的。

我揉着疼痛不堪的额头,依稀听见了车辆尖锐的叫喊声,以及顾辞年的惊呼声。

我迷迷糊糊地看着顾辞年坐在驾驶室,他全身都在颤抖地打着电话。

“曦苒姐姐,我撞死人了。”

听到他说出这句话。

我混沌不堪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

往窗外看去,顾辞年轿车不远处,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那人倒在地上一动没动。

我连忙下车,想要去看那个人的情况,却被顾辞年拉住。

“周惟生!你去哪里?!”

我回头看去。

顾辞年清秀的脸上满是恐慌,一身的酒气扑面而来。

我皱皱眉解释道。

“我要去看看那个人,没死的话要叫救护车。”

可他却一把拦住我,无措地说。

“不行,你要是叫救护车,我就被人发现酒驾啊?!”

“我不想坐牢!”

听见这话,我忍不住心头一沉,连忙推开顾辞年。

万一那个人没死,再拖下去没命了怎么办。

可顾辞年却不死心,和我一直在公路上争执着。

直到,一辆黑车突然从远处飞快地驶来,最后停在我们面前。

是宁曦苒。

看到是她后,顾辞年连忙跑到她面前,清秀的容颜上满是委屈和害怕。

他委屈地说。

“曦苒姐姐,惟生哥哥要送我进监狱,他要报警抓我,让我再也见不到你。”

宁曦苒看了我一眼,眼神尖锐而冰冷,明晃晃的厌恶。

她只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就下了结论。

“死了。”

说完这两个字,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颤抖着嘴唇说了一句。

“周惟生,人是你撞的。”

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

顾辞年原本因为害怕而弯下的身体,一瞬间站直了起来,随着宁曦苒的视线,他也目光深沉地看向我。

我从他眼中看到了欣喜的光芒。

“小年不能坐牢。”

像是下了某种决定,宁曦苒的脸庞坚决得可怕。

“他不能,难道我就能吗?”

我苦涩地询问。

“他是画家,他才二十岁,他还有很璀璨的未来,他的人生不能有半点污点……”

所以,我就应该有污点吗?

2

我的身体都在颤抖,心脏更是抑制不了的疼痛。

第一次为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感到可悲。

是我错了。

我不该为了讨宁曦苒开心,把自己的车送给顾辞年开。

更不该,傻傻地追求她这么多年。

我从未想过。

原来我对宁曦苒的好,在她心目中,这么低 廉。

见我不松口,宁曦苒竟然咬牙,一把跪在我的面前。

“你代替他坐牢,我就嫁给你。”

豆大的雨水噼里啪啦的落下,慢慢将女人身上的衣裙打湿,透露出玲珑有致的身材。

宁曦苒从地上爬起来,慢慢钻进我的怀里,在听到我加重的呼吸声后,更是在我耳边不停呢喃。

“只需要三年,你就能一辈子拥有我。”

巨大的诱惑下,我同意了。

可三年后的现在,我却无比后悔。

在和宁曦苒领证后,我向警察自首了肇事逃逸,然后被判了三年。

一开始,宁曦苒答应会经常来探望我,可在一天天迷茫的等待中。

我那颗热烈温暖的心,在三年的时间里,彻底冷却。

我也终于明白,无论我怎么做,宁曦苒爱慕的白月光,永远都是顾辞年一人而已。

所以,让我替他顶罪嫁给我,是因为宁曦苒太爱顾辞年了。

这个道理,我在监狱里才恍然发现。

很快,三年时间过去。

“出去记得好好做人,别再回来了。”

送离开的狱警说道。

曾经困住了我三年的大门,在我面前缓缓打开,又缓缓合上。

一门之隔。

却隔着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黑暗与光明。

我提着自己的行李,抬头正好看到了路边的宁曦苒,她靠在一辆豪车边,看到我出现,摘下了太阳眼镜。

我眯了眯眼,在看清宁曦苒的容颜后,不禁感叹这三年时间,她几乎没有变过。

不像我…

我自嘲般地想。

本想一口气走到宁曦苒那里,可走到一半,腿就不行了,只能瘸着在旁边的花园坐下休息。

还好,今天的天气不错。

艳丽的阳光,透过树叶照在我的身上,依旧暖洋洋的。

阳光的气味,钻进我的鼻子里,清新明媚,充满着生机。

我很久没有这么悠闲过了。

在监狱的这三年里,我把前二十年没有吃过的苦,都吃了一遍。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不是自己的东西,最好不要妄想。

歇了一会儿,我才慢悠悠的朝宁曦苒那里走去。

她皱眉,看向我不自然的腿,下意识询问。

“怎么弄的?还疼吗?”

疼?

大概已经不会感到疼痛了。

因为心脏都已经麻木了。

我摇摇头,把行李包放进后备箱,然后轻声说。

“不疼,习惯了。”

随后,现场陷入了沉默。

“先回家吧,别的事往后再说。”

宁曦苒打开车门示意我上车,我没有选择副驾,而是坐上了后排。

这些年,我并不喜欢和人近距离接触,这会让我感到紧张。

上车后,我看向窗外昏黄的天空,目光深邃。

“我爸妈多久走的。”

寂静中,我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宁曦苒转动方向盘的手猛然一滞,她抬头从后视镜看向我。

此刻才猛然发现,曾经狂妄跋扈的少爷,如今却变得死气沉沉。

甚至,对于自己父母的死活,都能平静提起。

宁曦苒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两年前,爸被查出贪污受贿,捉拿过程中心梗猝死,抢救无效,妈接受不了打击,半年前也在病床上去世了。”

3

我垂下眼眸。

和自己想的一样,爸妈真的不在了,不然怎么会狠心不管自己,怎么会不来接我。

我扯了扯嘴角。

心脏明明疼得厉害,可眼眶却干涩无比,一滴泪水也流不出来。

但我不信。

我正直的父亲,会贪污受贿。

其中,没有别人的栽赃陷害,我不信!

我咬紧嘴唇,眼中满是愧疚和后悔。

如果当初我没有入狱,没有那么意气用事,我的父母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而罪魁祸首,就是我自己。

我错在不听父母的劝告,一意孤行的追逐着宁曦苒。

错在不顾父母的脸面和感受,非要替他人顶罪入狱。

而现在,我怎么能和宁曦苒继续纠缠下去。

想到这里,我轻声开口。

“宁曦苒,我们离婚吧,我放你走。”

骤然听见这话,宁曦苒愣住了,久久没有出声。

片刻后,她才轻笑出声,乌黑的睫毛轻颤遮掩住了所有情绪。

“我答应过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怎么能违约?”

“再说了,你现在能去哪里。”

也是,我这个废人能去哪里呢。

不过宁曦苒,你答应我的事情,哪件是做到了的呢?

最终,我还是跟着宁曦苒回了家。

在那个家里,我看到了许多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东西。

情侣拖鞋,情侣杯子,还有各种暧昧的双人合照。

我垂下眼帘,尽量不让自己看到。

“苒苒姐,你把惟生哥接回来啦,等会儿就能吃饭了。”

顾辞年和三年前一样开朗阳光,和我打了个招呼后,就急匆匆钻进了厨房。

宁曦苒见状,简单地和我介绍了别墅的布局后,笑着说。

“你自己先逛着,我去看看小年做什么菜。”

我安然点头。

逛了一圈房间后,到厨房门口刚准备进去时,却听到了宁曦苒的声音。

“小年,你姐夫回来了,所以以后你得成熟一点,不然他会吃醋的。”

“吃醋,他不会的,姐姐忘了之前他为了你,还要讨好我吗?”

听到这话,我又悔又恨,如果当初没有替顾辞年坐牢,我现在的生活是不是会好很多。

片刻后,宁曦苒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准备和他举办个婚礼。”

“婚礼?!你们不是都领证了吗?”

顾辞年有些激动地说。

“惟生现在状态有些不好,我想让他高兴点。”

听到这话,顾辞年半天没开口,最后才来了一句。

“好吧,但是苒苒姐你得考虑清楚,婚礼就代表你要把他介绍给所有人,我怕你委屈了自己。”

“毕竟,当初你是为了我才和他领证的。”

透过窗户,我能看到顾辞年脸上的不甘和不舍。

我真的笑了。

既然顾辞年那么舍不得,当初怎么不自己认罪。

可笑。

眼看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我只觉得一阵恶心,连忙上楼。

去了宁曦苒一开始说的房间,然后走进浴室,准备洗漱。

4.

卧室内,我给浴缸灌满冷水,穿着衣服,抬脚没入其中。

从腿到腹部,再到胸腔,最后漫上脖颈,直到将我整个脑袋淹没。

刺骨冰冷的水流隔绝了外界一切的声音。

水流灌入我的耳朵,鼻腔,我甚至主动张开嘴,让冷水钻入口腔当中。

只有这样,我满是伤痕的心脏才会被冰封,才会感觉不到任何的伤痛。

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之际,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接着,一道身影快速跑到浴缸边,用力将我从浴缸里拉了起来。

脱离浴缸的瞬间,新鲜空气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再度涌入我的鼻腔。

栀子花,是曾经年轻张扬的我心中唯一的柔软。

因为从小时候起,母亲就会在花园里种满一花园的栀子花,而后带着我在花园里尽情玩耍。

可如今,物是人非。

“林鹤南!你不要命了?!”

宁曦苒眼里满是慌乱,头一次,她的关心会如此失态。

她将我抱在怀里,身体都因为恐惧而颤抖不止。

我轻轻将她推开,四目相对,许久,才平静开口。

“宁曦苒,你知道么,我妈以前就告诫过我,像你这样的女孩,不是我能爱得起的,以前的我不信,可现在我后悔了,我想告诉她,当初我的确应该听她的,可是,我该去哪儿说给她听呢?”

我后悔了。

宁曦苒目光一凝,呼吸都变得紊乱。

她眼里带着不可思议和愤怒,咬牙道:“林鹤南,我都同意嫁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还想怎么样?

我把人生最好的三年,以及我的一切,都给了顾辞年,换来如今的结果。

这句还想怎么样,不应该由我来问吗?

我自嘲一笑。

“宁曦苒,应该我来问你。”

“你和顾辞年,你们姐弟俩,到底还想让我怎么样?”

宁曦苒身体僵住,刚要开口说什么,一道怯怯的声音打断僵硬的氛围。

“曦苒姐姐,姐夫,怎么了?”

顾辞年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们。

宁曦苒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绪后,冲顾辞年柔和一笑。

“没事,你先下去忙吧,别担心。”

相比刚才对我的愤怒,此刻的她眉眼中满是温柔,语气也很是柔和。

简直天壤之别。

顾辞年乖巧地点了点头,笑着解释:“我就是来跟你们说一声,饭菜准备好啦,可以吃饭了哦,那个……”

他看了我一眼:“要不我去楼下等吧?”

“等等。”

宁曦苒将正要离开的顾辞年叫住。

“小年,你姐夫的衣服都湿透了,你去你房里,找一套干净的给他换一下。”

我身体一僵。

所以,顾辞年也住在这个,所谓的“我们的家”里?

三个人的家。

不觉得拥挤么?

5.

顾辞年乖巧点头,说了声好后,转头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拿来一套干净的衣服。

我没有动作,宁曦苒叹了口气,关上门,为我换起了衣服。

我微微皱眉,阻止她的动作。

“不用,我自己有带衣服。”

我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件洗到发白的衣服。

宁曦苒张了张嘴,但最终也没有坚持,只是说了句“明天我们一起去商场,给你买点新衣服。”

她从背后抱住我,语气难得轻柔:“林鹤南,我一定会好好跟你在一起,照顾好你,过去的事情,就让它成为过去,好么?”

我转身,看着她,眼里没有丝毫情绪。

从前那个自信开朗,眼里总是带着光芒的男人,如今就连基本的情绪波动都极其罕见。

我到底还是变了。

宁曦苒心中发苦,但也理解,毕竟我被关了三年,尽管她花钱找人打点过里面的人,要善待我。

但这三年的苦闷,还是足以让人发疯。

在她看来,这三年,我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待着罢了,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之所以变得这么沉默寡言,估计也是因为这期间,我那张扬爱玩的性格被磨平了不少吧。

她轻轻挽住我的胳膊,我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

一同下了楼后。

就在楼梯中间,我沉声开口。

“宁曦苒,是不是无论如何,你都不打算跟我离婚?”

宁曦苒愣了愣,点头。

“对。”

我挑了挑眉,不再言语。

客厅内,顾辞年已经摆好一桌子晚饭。

经历了三年前的那场车祸,他的性子收敛了不少,最起码表面上看上去乖巧懂事了些。

为了照顾宁曦苒,他还特意学了厨艺,就是为了能让宁曦苒下班到家吃到一口热的。

这个习惯,从他动作的熟练度来看,已经坚持了很多年。

“姐姐,姐夫,快来吃饭。”

顾辞年笑着抬手招呼我们。

视线在注意到我身上那件洗到发白的外衣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嘲弄。

但很快,就被阳光的笑容代替。

很难想象,如此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曾经会是个肇事逃逸的飙车党。

看来宁曦苒为了让他能从那段阴影中走出来,也花费了不少力气吧。

我低着头,安静地坐在桌边。

顾辞年盛了一碗汤,递到我面前,意有所指道:“姐夫,三年前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挺身而出,如今也就没有所谓的明星画家顾辞年了。”

明星画家?

原来,他已经获得这样的成就了么?

宁曦苒看着他,眼里满是欣赏和爱意。

看得出来,顾辞年的成就在她这个贴心姐姐眼里,很是自豪。

我看着得意的顾辞年,沉吟些许后,提出一个心中思虑许久的话。

“顾辞年,英国的美术学院,一定很好吧?”

顾辞年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僵硬。

我似笑非笑,靠近他耳边,用我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宁曦苒似乎还不知道你的事吧?你说,如果我现在告诉她,你会怎么样呢?”

6.

顾辞年目光一下子变得慌乱,扫了眼宁曦苒,发现后者正在低头喝汤后,松了口气,急忙转移话题。

“姐夫,快尝尝这猪蹄黄豆汤,很补的……”

我刚要有动作,宁曦苒眉头皱起,按住了我握着勺子的手。

“怎么了姐姐?”顾辞年愣住了,有些疑惑。

“林鹤南不喜欢肥肉,以后做饭的时候,多注意一些。”

顾辞年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

但还是乖巧点头:“好的,我知道啦。”

我却摇了摇头,将她的手推开。

“在里面蹲了三年,哪里还有那么多毛病,肥肉是好东西,要多多珍惜才对。”

“别说一块肥肉,就算一块泥土,我都能吃下。”

说罢,我端起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宁曦苒目光微凝,面色复杂。

三年前,我对所有肥腻的食物算的上是深恶痛绝,可在监狱这几年,别说肥肉,就算是发霉的土豆,我都得去抢,才能分到一小口。

三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很多东西和习惯,都足以被改变。

放下碗,我看向宁曦苒。

我一直想问宁曦苒,这三年时间,她为何从来没探望过我?

要是她肯来看一眼,那些监狱的人,或许会看在宁家大小姐的份儿上,对我好一点。

而不是三年非人的折磨。

我被人打断过手,掰断过脚。

复健的日子简直痛苦不堪。

可惜这些,宁曦苒一概不知。

但想想也是。

即便她知道了,可能也是无动于衷吧。

我苦涩一笑。

宁曦苒此刻也在用余光关注着我。

她的眼里带着一种隐晦的情绪,叫人难以辨别。

“林鹤南。”

宁曦苒突然开口:“我记得你以前也是学画画的,要不过两天你就在【海棠花未眠】工作室上班吧,直接在顾辞年手下做事,他正好却一个帮手。”

在顾辞年手底下做事?

我拳头猛地攥紧。

当年,我的成绩和才华,都远远在顾辞年之上。

可如今,我却要成为对方手底下的员工?

宁曦苒难道不记得,当年的顾辞年是怎么被伦敦美术学院录取的吗?

要不是因为我……

似乎是看出我的不情愿。

宁曦苒揉了揉眉心:“你也知道,你毕竟是坐过牢的,档案有问题,让你进入公司会惹人非议,你待在顾辞年手底下,我也好照顾你一些。”

我面容苦涩。

我也清楚,有过案底这个事情,将会伴随我一生。

可宁曦苒似乎忘了,这个污点,是她亲手在我的生命中刻上去的。

沉默些许,我笑了笑,目光盯着顾辞年,一字一句。

“没问题,但是这一次,我可不会再让着你了。”

宁曦苒有些疑惑:“什么让不让的?”

一旁的顾辞年赶忙接茬,打断她的问话,笑着解释:“姐姐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姐夫的,谁要敢为难姐夫,我一定不会轻饶!”

说着,他还撸了撸袖子,挥了几下拳头。

宁曦苒宠溺一笑,顾辞年似乎受到了鼓励一般,更加激动。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个动作,我在熟悉不过,那是我年少时最喜欢做的。

如今的顾辞年阳光灿烂,和曾经的我有着三四分相似。

就在这时,顾辞年也转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顾辞年挑了挑眉,露出一抹得意。

7.

晚饭后,宁曦苒去到书房工作。

趁此机会,顾辞年偷偷将我拽到自己房间内,一脸紧张的将房门反锁。

接着,他转过身,看向我的目光里满是阴霾和忌惮。

“林鹤南,有话直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

我嗤笑,上前一步,目光逼人。

“顾辞年,当初你被伦敦美术学院录取时的那副画,你不会忘记了是谁画的吧?”

“没有我,有你的今天?”

三年前,顾辞年找到我,说如果我能够帮我考上伦敦的美术学院,他就可以帮忙给我和宁曦苒牵线搭桥。

当初的我对宁曦苒可以说爱到了骨子里。

为了这次机会,不惜帮助顾辞年作弊。

我以为,就算不能成功约会,我帮宁曦苒最在乎的干弟弟考上伦敦,她也应该高兴才对。

毕竟大家都知道,顾辞年以前对宁曦苒有恩,所以后者对我一向当做亲弟弟看待。

可之后,一次意外,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两人之间,根本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的姐弟情。

宁曦苒对顾辞年的感情,早就跨过了男女之间的界限。

顾辞年也是毫不客气地表示。

“你真的以为我会帮你吗?”

“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我很清楚,姐姐最爱的,永远只有我一个!”

“等我考上伦敦美术学院,姐姐就会和我一起去英国定居,那里没有人会认识我们,也自然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是姐弟。”

“到时候,我们会举办婚礼,幸福的度过一生,说起来,还要谢谢你,林鹤南。”

听到顾辞年这番话,我的心坠入冰窖。

我心有不甘。

凭什么我要被人这样利用?

所以,我带着一丝报复的心理,提出可以帮忙背锅,但是宁曦苒必须要和我领证。

我得不到的,顾辞年也别想得到。

所以,可以说当初,我是自愿入狱的。

但后来我才明白,我当初还是太天真了。

我赌上自己后半生的前途,也要去报复顾辞年。

我承认自己当年太过年少轻狂,太过愚蠢。

可是。

我和宁曦苒领证的时候,顾辞年的确着急了,不是吗?

“林鹤南,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吧?”

顾辞年收起在宁曦苒面前的阳光单纯,他嗤笑一声,嘴角露出讥讽。

“在姐姐眼里,那就是我画的,就算她知道真相,也顶多不痛不痒地教训我几句,然后呢?”

“你是拿这个来威胁我吗?你试图改变什么吗?你难不成还奢望她会因为你的才华,从而心疼你,爱上你吗?”

“可笑!”

顾辞年很得意,但我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是事实。

所以哪怕手握这种把柄,我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因为宁曦苒不会帮我申冤,更不会帮我说话。

所以说不说,都一样。

所以,我并不打算威胁什么。

见我沉默,顾辞年更加得意。

“反倒是你,林鹤南。”

“你也真是够不要脸的,为了和姐姐结婚,竟然用帮我入狱为条件作为交易?”

“就是因为你这个决定,我和姐姐才会被迫留在海城,你打乱了我们原本计划好的美好生活,我,这都是你的错!”

8.

“我的错?”

我脸色冷了下来,拳头也是紧握。

“顾辞年,你哪来的脸面说这些?”

“当初要不是你骗我,要不是你自己恶意飙车撞死了人,我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我恨死了顾辞年的利用。

但我更狠的,就是当初自己的无知,以及宁曦苒的冷漠无情。

林鹤南啊林鹤南。

说到底,你沦落到今天这幅德行,全都是自作自受罢了!

就在我跟他对峙之际,顾辞年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眼里满是委屈。

“姐夫,我知道你恨我,我跟你道歉,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怎么样对待我都没关系,我只希望你能够放过曦苒姐姐,你没有资格耗着她一辈子。”

“我求求你,把姐姐还给我,可以吗?”

我皱眉。

“顾辞年,现在不愿意离婚的,可不是我……”

顾辞年神情猛地一变,握着我的手突然用力往前一递,狠狠地撞在我的腰胯处。

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

“你去死吧!”

我冷哼,一把将他推开。

顾辞年夸张地后退几步,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仿佛目的得逞般。

接着,他一个后仰,将自己的脑袋装向一旁的房门,而后放声痛呼。

“你干什么?!”

我眉头一皱,可不等反应过来,宁曦苒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见到这一幕,她眼神慌乱,急忙将地上的顾辞年扶起。

顾辞年捂着脑袋,脸上满是痛苦,但嘴上依旧在为我“开脱”。

“姐姐,别怪姐夫,当初要不是为了我,我也不会坐牢,现在我冲我生气,也是情有可原,都是我的错,姐夫,你要是觉得不够解气,再踹我几脚都行!”

我讽刺一笑。

“你这演技也太差了,我什么时候……”

啪!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将我接下来的话硬生生打回肚子里。

房间内顿时陷入死寂。

气氛骤然变冷,如同寒冬腊月般,冰冷得让人窒息。

脸上有热流滑落,我伸手一抹,刺目的鲜血让我瞳孔微微收缩。

早已死去的心,这一刻,也忍不住颤抖。

我没有暴怒,也没有失望。

只是冷冷地注视着眼前抱在一起的二人。

宁曦苒打完这一巴掌后,眼里也有些慌乱,回过神来,赶忙就要上前查看我脸上的伤势。

“林鹤南,我,我不是……”

“宁曦苒,当初的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

我笑了,眼里满是怆然。

接着,默默地侧身,从两人身旁经过,寂寥的背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宁曦苒看着我仓皇离去,眼里透出一抹担忧,可怀中的顾辞年此刻却是惨白着脸,身形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过去。

宁曦苒一惊,赶忙招呼佣人,扶着顾辞年匆匆离开。

别墅大门重重关上的那一刹那,我的心仿佛在这轰鸣声中化作碎片,散落一地。

方才那一巴掌,让我的脸颊现在依旧隐隐作痛,似乎牵扯了某根神经,痛扯全身。

我心里很清楚,一直以来,宁曦苒心中,顾辞年比我重要千倍万倍。

可这丝毫不犹豫的一巴掌,还是太重太狠。

就好像一把把锋利的箭矢,狠狠地将我的心脏一次次洞穿,带走大块血肉。

直到心脏支离破碎,空无一物。

许久,我闭上眼睛,深呼吸,平复心中的酸涩。

我心中最后一丝对宁曦苒的希冀,终是被这一巴掌彻底斩断。

再次睁开眼,我的眸底一片清冷。

走到卫生间,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脸上的伤口后,回到卧室躺在床上。

黑夜里,我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根本无法入睡。

三年,我已经习惯听到了哨声后再入睡。

深夜,别墅外响起发动机的轰鸣。

接着,大门被打开,砰的一声,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隐约,我听到顾辞年在低声说着什么,语气里带着撒娇以及矫揉造作的委屈。

而宁曦苒则一直温柔地安抚着他。

我静静地听着,脚步声一直走到卧室门口,顾辞年似乎刻意提高嗓音般。

“谢谢姐姐,你对我真好,我最喜欢你了,姐姐晚安。”

“晚安。”

“姐姐,今晚我没有晚安吻吗?”

顾辞年的语气里带着玩笑和委屈。

宁曦苒沉默了一下,屋外安静了一瞬,接着,顾辞年嬉皮笑脸的声音再次响起。

“嘿嘿,我睡了哦。”

这声嘿嘿,也不知道是索吻成功后的得意,还是没有成功的遗憾。

我正思虑的功夫,就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

走廊的月光洒进昏暗的卧房,一道身影映在床边,朦胧晦暗。

恍惚间,我才想起,原来这是我们俩人的卧室,而不是我单独一人的。

但我又有些不理解。

结婚对宁曦苒而言,本就是一场交易。

她只需要做做样子就好,不是么?

现在这举动是为何?

要献身给我?

9.

宁曦苒观察者床上的男人,似乎是觉得我已经入睡,于是脚步放轻了不少。

我听到脚步声来到床边,接着一道昏暗的灯光亮起。

我感觉到似有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

接着,一阵窸窸窣窣后,我感觉脸上一凉。

是一块浸了凉水的毛巾。

敷在了我还有些红肿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忍不住嘴角抽搐。

“你还没睡?”

我闭着眼睛,并不想理会。

可宁曦苒却已经认定我是清醒着的,语气平静。

“小年的头磕破了,虽然伤口不深,但还是有些危险。”

说到这儿,宁曦苒叹了口气。

“林鹤南,今天的事情,虽然是你的错,但我可以不怪你,只要你给我保证,以后跟小年好好相处,不要再处处针对他,行么?”

我呼吸一窒,睁开眼,转身,与宁曦苒清冷的眼眸撞在一起。

“有没有可能,他在说谎?”

我一字一顿,语气沉重,心中或多或少还抱有一丝希望。

可宁曦苒却皱起眉头,眼里透露出疲惫和无奈。

“别无理取闹,行么?”

我咬牙,强忍愤怒。

“我说了,自始至终,都是顾辞年在自导自演,是他先用手肘攻击我,我下意识把他推开,但我的力气不足以把他推倒在地,他自己故意……”

“够了林鹤南!”

宁曦苒冷冷地打断我的话,光是表情就足以看出她的态度。

她对我的话,没有半点信任。

“顾辞年一直以来都是从不惹事的男孩子,他在我身边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说过谎,他怎么可能想出那种手段来污蔑你。”

言外之意,就是我在刻意栽赃。

我深吸口气,将脸上的毛巾丢在地上,接着起身,披上外套。

宁曦苒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起身挡在我身前。

“你去哪儿?”

“还有别的空房间么?我将就一晚上就好。”

“你能别闹了么?我们是夫妻,我们要睡同一个房间。”

我注视她的双眼,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还是算了,我觉得,和一个喜欢栽赃嫁祸的男人躺在一起,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所以,我还是别影响你了。”

宁曦苒顿了顿,脸上的疲惫之色更浓。

“你不要想太多,我没有别的意思。”

“这么晚了,就别折腾了,你就在这边睡吧,别到处跑了,行么?”

我很不理解。

“宁曦苒,这是何必呢?”

“你不爱我,当初你和我结婚,也只是为了保住是你那亲爱的弟弟,现在我刑期满了,也愿意成全你们,可你却一直纠缠我,不肯放我离开,为什么?你到底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宁曦苒厌恶我,这一点我很清楚。

尤其是那一巴掌落下的时候,我能清楚看到对方眼里的厌烦与憎恶。

宁曦苒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

“林鹤南,我们是夫妻。”

她并没有选择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再次强调这句话,似乎在证明些什么。

她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床边,接着拿出药箱,为我处理脸上的伤口。

眼里满是专注和认真。

我缓慢而沉重的吸了口气,平复复杂的思绪。

本来以为我的心已经不会再有任何波动。

可现在想来,只是未到心哀之时罢了。

如今的我已经算的上是穷途末路。

亲人逝去。

朋友四散。

就连这个名义上的妻子,都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一种名叫哀莫大于心死的悲伤,如同洪水猛兽般,将我的心绪彻底吞没,强烈的悲伤让我几乎无法呼吸,紧绷着的身体微微颤抖。

似乎察觉到我的情绪,宁曦苒的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林鹤南……你还有我……”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没有说话。

宁曦苒缓缓向前,轻轻在我冰凉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蜻蜓点水般。

10.

这一晚,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宁曦苒只是从背后轻轻抱住我。

我试图挣脱,可她下一秒又会跟过来。

似乎不舍离开。

翌日早,宁曦苒起了个大早,送顾辞年去医院检查了伤口,然后特地买了早餐。

“林鹤南,吃点东西吧,这是你之前最喜欢的那家蟹粉汤包。”

我面无表情地接过,当着她的面,随手丢进垃圾桶。

宁曦苒面不改色,似乎早有预料,又从身后的餐盒里拿出一份。

“我买了二十份,你可以慢慢丢。”

我沉默。

宁曦苒又往前递了递。

“你可以选择继续浪费食物,或者吃完,跟我去商场买衣服。”

我接过蟹粉汤包,咬了一大口。

很烫。

但我像是没有知觉一般,几口吞下,随意抹了抹嘴。

“可以了么?”

“衣服就免了。”

宁曦苒眸光微微黯淡,但很快她就恢复平静。

“我答应过你的,我一定会做到。”

她一直都是这样。

只要是承诺过的,都会做到。

就像当初答应嫁给我,哪怕不爱,她也会如约跟我领证。

也许是因为愧疚。

我没再拒绝。

如今的我寄人篱下,根本没有资格去拒绝什么。

去商场的路上,宁曦苒表现的很开心,眼中的不耐也少了许多,一路上,甚至主动跟我搭话。

聊天的话题,无非就是在说海城这三年间发生的变化。

此情此景,让我有些莫名的熟悉。

三年前,是她坐在我的副驾驶上,喋喋不休。

三年后,场景变换,宁曦苒变得主动,而我却一言不发。

忽然,宁曦苒放在中间的手机传来震动。

我尽管没有刻意去看,但余光还是不经意间从屏幕上扫过。

小年弟弟。

宁曦苒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立马一脚刹车,拿起电话。

“怎么了小年?”

“姐姐,我的伤口又裂开了,医生说要缝合,要做麻醉,需要家属陪同,你快来陪我吧,我好怕……”

我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向来觉得,一个男人发出类似小姑娘一般娇弱的哭腔,是一件很恶心的事。

尤其是我离得近,对电话那头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宁曦苒顿了顿,眸子下意识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我,表情有些迟疑。

思索了下,她为难开口:“我现在有些走不开,我让王助理一会儿过去陪你,可以吗?你乖乖配合医生。”

“我不!”

电话那头的顾辞年提高嗓音。

“姐姐不在,我不想让医生靠近我,我害怕!”

哭腔越发明显,隐隐带着颤抖。

宁曦苒眉头也愈发舒展不开。

但思索了一下,她还是妥协了。

“行,你别怕,我现在就开车过去。”

顾辞年这才开心起来,一个劲儿撒娇。

至于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刻意听,也不想听。

只知道,顾辞年像个小女孩一样,一直在撒娇,而宁曦苒则是很有耐心,不停地安抚。

过了足足十分钟,顾辞年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宁曦苒扭头,看向一旁的我,表情犹豫,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林鹤南……”

我转头,看着她的双眼,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咧嘴一笑。

“怎么了?不是逛商场么?停在这里干嘛?”

宁曦苒眸光闪烁。

“改天可以么?小年在医院,伤口又裂开了,需要家属陪同。”

我脸上的笑容加深。

但心口却一片冰凉。

又是顾辞年。

伤口开裂?

可笑。

我们今天出门,顾辞年是知道的。

此刻打来电话,不过是不想我和宁曦苒单独相处罢了。

这是在给我下马威么?

我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悲愤。

像是怨恨。

像是不甘。

到最后,我冷了脸。

“昨天是你自己答应的,我不喜欢爽约的人。”

这是自打出狱以来,我头一次主动跟宁曦苒提出要求。

宁曦苒神色僵硬。

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摇头。

“林鹤南,你也不是小孩子,衣服什么时候不能买?”

“小年的身体万一出现什么问题,你负的起责任吗?”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重,宁曦苒抿了抿嘴,沉吟片刻,从包里拿出一张信用卡和一叠现金。

“你自己去买,行吧?”

我没有去接,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眼里的火光,一点点退散,直到彻底熄灭,晦暗一片。

顾辞年的伤只是缝了三针而已,在宁曦苒眼里,就好像成了什么不能耽搁的大事。

可是宁曦苒,你是我我的妻子,监狱那三年,我多少次徘徊在生死边缘,可你有哪怕担心过一次,看望过一次吗?

答案是没有。

一次都没有。

我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冲动。

我很想质问宁曦苒。

可话到嘴边我又生生咽了回去。

在那张精致冷淡的脸上,看到的只是一抹淡淡的惊讶。

丝毫没有愧疚或者心虚的意思。

蓦地,我自嘲一笑,闭上眼,沉声开口。

“既然那么耽误不了,那不如一起去吧,毕竟我是因为我才受的伤。”

轻飘飘的一句话,从我口中说出。

宁曦苒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再争执什么,而是迅速调转车头,飞速朝着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我把头靠在车窗上,窗外不停倒退的风景从我眼眸中闪过。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在想,这条路可不可以一直倒退,退回到和宁曦苒初次见面的那天。

到时候,我一定会警告当初那个桀骜不驯的自己。

千万不要试图去赢取这个叫宁曦苒的女人的心。

她没有。

就算有,也不会出现在你林鹤南身上。

11.

到了医院病房时,顾辞年正坐在病房的角落,脸上满是苍白和委屈。

见到宁曦苒,他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刚要起身迎上来,目光就注意到身后的我。

“姐夫?你,你来干嘛?”

他有些不自然。

“听说你伤口裂开了,毕竟也是被我害得,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来看一眼。”

我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

顾辞年看着二人并肩站立的这一幕,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心,上前来,一把拉住宁曦苒的手,强行挡在二人中间,将两人隔开。

“姐姐,我真的好害怕,你陪我去找医生缝针吧。”

宁曦苒闻言立马点了点头。

“行,我陪你一起。”

她转头看向我,我微微一笑。

“我也一起去吧。”

顾辞年嘴角抽搐,眼底阴沉似水。

三人最终还是一同去了看诊室。

伤口缝合的时候,明明已经打了麻醉药,可顾辞年还是大呼小叫,抱着宁曦苒的胳膊,一脸委屈。

这幅模样,就连医生都面露不耐,最后,在顾辞年一声夸张的大吼中,医生无奈停手。

医生无奈停手,看向始终无动于衷的我。

“这位……小帅哥属于心理作用比较敏感,他女朋友似乎也不怎么会说话,先生,可以麻烦你跟我聊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吗?”

医生说的很委婉。

但医疗室内毕竟还有其他病人,顾辞年的大吼大叫,多少对其他人也有些影响。

医生显然是误会了。

我很清楚,以宁曦苒的性子,此刻根本不可能想着去澄清。

我挑了挑眉,语气平淡。

“没事的医生,您放心继续吧,他抱着我老婆,想必心理压力已经减弱了很多了。”

我的声音不算大,可在相对安静的诊疗室内,还是传遍每个人的耳朵里。

房间内顿时陷入诡异的安静当中。

除了我嘴角还带着无所谓的笑容,其他人的目光中都带着震惊,在三人身上转来转去。

“这,这么年轻跑去当小白脸?”

不知道谁低声讽刺了一句。

周遭的眼神里全都是讽刺和鄙夷。

顾辞年脸色苍白,咬着嘴唇,委屈巴巴地看向宁曦苒,一副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的模样。

宁曦苒蹙眉看向我。

我一脸轻松地看着周围,就好像刚刚那句话不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的一样。

“林鹤南,你说话注意点,多让人误会。”

宁曦苒神色镇定,轻而易举就为顾辞年化解了这尴尬的境地。

接着,她转头,像是说给医生,又像是说给在场其他人听那般,轻声道:“这是我弟弟。”

医生有些尴尬地干咳了几声,急忙将最后的处理工作做完。

“可以了,你们去外面门诊那里缴费取药吧。”

三人一同出门。

看着缴费口夸张的队伍,宁曦苒叹了口气。

“我先去排队,你们两个稍等一会儿。”

等她走后,顾辞年拉下脸,语气不善。

“林鹤南,你什么意思?”

“怎么了?”

我似笑非笑装傻。

“你刚刚一定是故意的!”

顾辞年眼里满是愤怒地火焰,低声指责。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语气中隐约透出几分嘲弄。

“你的意思,刚刚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嗯?顾辞年,我有说错什么吗?”

“宁曦苒不是我老婆么?”

一连三个问题,让顾辞年面色难看,恶狠狠地盯着我,感觉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将我整个人扒皮拆骨。

“林鹤南,你最好别得意,你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也是从我这里抢走的!”

“曦苒姐姐根本不爱你,你永远也不可能获得她的放心,她之所以同意嫁给你,只不过是为了三年前的事情,她现在对你,只是信守承诺罢了,我劝你没事别作妖,看清自己的身份!”

12.

这些话,我自然再清楚不过。

可被眼前这个竞争对手说出,我依旧觉得心中苦涩。

许久,我抬起头,语气平淡。

“顾辞年,你是想跟我说,你和宁曦苒才是真心相爱的一对,是么?”

“然后呢?能怎么样呢?只要一天她不跟我离婚,她永远都只能是我的老婆,至于你……”

我向前微微倾身,眼里满是讽刺。

“一个喜欢自己干姐姐的变态,一个小白脸,而已,到底谁才是该看清自己身份的人呢?”

顾辞年脸色青红一片。

“你找死……”

我根本不理会,起身,不屑冷笑。

顾辞年张牙舞爪想要动手,可就在这时,宁曦苒提着药回来了。

“怎么了这是,聊什么呢?”

顾辞年的变脸速度让我都有些佩服。

“没什么,刚刚姐夫在跟我道歉,说不是故意推我的,我说都是一家人,没什么。”

这话看似是他大方,但另一个角度来看,何尝不是在强调,他的伤,的的确确是我造成的。

我自然不愿意背锅,刚要反唇相讥的时候,宁曦苒却出了声。

“嗯,挺好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说罢,她扭头看向我。

“我刚刚给你报了个全身检查的项目,一会儿你记得去。”

全身检查?

我冷笑。

这个女人倒是挺细心。

知道给一个做了三年牢的人安排一个全身检查,免得出现什么病患。

“好。”

我并没有拒绝。

宁曦苒满意点头,准备要送顾辞年回家,可后者说什么都不肯,非要留下来。

我知道,顾辞年这是不放心我和宁曦苒单独相处。

经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在医院的各个科室穿梭。

回来的时候,手上也多了一大堆报告单。

宁曦苒迫不及待地接过去。

“怎么样?”

我随口询问。

宁曦苒只粗略看了下,就将报告单折叠放进兜里,再次抬头时,她的目光带着一股复杂的情绪。

“没什么,一切安好。”

我挑眉。

对于这个检查结果,我倒是倍感意外。

看来我也属于皮糙肉厚,分明在监狱里受尽各种非人的折磨,但现在却是一切安好。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自嘲一笑。

回去路上,宁曦苒买了一大堆补品,在我不解的眼神中她解释说,我有些营养不良,这是刻意给我补身体的。

营养不良?

我点了点头。

的确,每天三顿都是半生不熟的白面馒头,有时候只有冷水填饱肚子。

营养跟得上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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