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卫生院金大夫的一段姐弟恋情

嘉勋生活 2024-09-27 01:03:40

我认识金大夫,是在我们公社招待所认识的,我当兵的前一年,被我姑姑整到穆棱县一个公社的南村青年点,去锻炼了去了。当年,我姑姑是那个公社的妇女主任。我那年刚刚15岁。

到了南村青年点,也是睡大铺,男的在东屋,30多人,女的在西屋也是30多人。两大屋子中间是外屋地,左右分别有两个灶台,因为青年点有食堂,这两口大锅主要用来烧洗脸水,洗脚水。当然了,也用来烧洗身子的水。男青年夏天洗澡在穆棱河,女青年春夏秋冬就得靠这个大锅烧水,把热水用葫芦瓢盛到又是脸盆又是脚盆的搪瓷盆子里,擦洗身上。

七十年代青年点

在两口大锅上方的隔墙上,有两个能拉开的小窗户,通过这个小窗户,男青年女青年到了晚上,可以打情骂俏。

青年点有一个外号叫黄大眼珠子的,整天纠集一伙人,在公社电影院门口打架斗殴,因为靠近黄大眼珠子就不挨欺负,我要是回家,就给他带点酒带点烟啥的,替他打溜须,整的黄大眼珠子跟青年点上的男女说,谁TM的欺负克非,我就揍谁。

黄大眼珠子属于横行乡里,偷鸡摸狗那伙的。南村有不少朝鲜族人,记得有一个朝鲜族小媳妇男人在穆棱河修江堤的时候,游泳淹死了。寡妇门前是非多,那小媳妇应该是想求得黄大眼珠子保护。隔三差五让黄大眼珠子上她家吃大米饭就辣白菜喝酒。

黄大眼珠子一去就带上我,记得黄大眼珠子总是穿一件军棉袄,也没有外套,也不系扣子,腰扎根绳子,腰后插一把菜刀。因为北村青年点,火车站青年点也都有黄大眼珠子这样的地痞流氓,他们经常约架,在电影院门口打群架。黄大眼珠子也是时赢时败,经常挂彩。

有一次黄大眼珠子不知道在哪里偷条狗,三更半夜就在青年点做饭的食堂黑咕隆咚的大屋子里,把狗给宰杀了。狗死得很惨。

黄大眼珠子就扛着死狗,給那个朝鲜族小媳妇家送去了,让她弄一桌狗肉餐,大米饭喝白酒。

我们青年点去了六个人,其中有我一个。

朝鲜族家一进屋子就是大炕,炕上有两口锅,擦的锃亮。小媳妇炖的狗肉豆腐,大米饭,辣白菜,炕桌子整了一桌子菜。

正吃的来劲儿,院子里狗叫了,不一会儿,呼啦涌入院子里20多人,砸门说,我们是公社民兵。还有背枪的,领头的说,人赃俱全,都给我捆起来,押公社去。我那是这辈子第一次挨绑,带到公社,公社有一个关“犯人”的大屋子,什么投机倒把的,偷鸡摸狗的,搞破鞋的,算卦的,趴厕所的,写反标的,都关在这个大屋子里。

七十年代女民兵

民兵头,推搡着黄大眼珠子往大黑屋子进的时候,黄大眼珠子回头指着我,跟那个头头说,妇女主任是他姑。

那个头头一把把我拉住,说,你先别进去。马上让给我松绑。

把黄大眼珠子他们关进去以后,那个民兵头头说,你真是秀菊主任的侄子?秀菊就是我姑,我说你小心我姑扇你嘴巴子。

我姑那年30出头,长的漂亮,人厉害,冬天总是披一件小号军大衣,公社主任书记都怕他。

黄大眼珠子被推进黑屋子,回头还喊了一句给我,说,克非想办法营救我!

我姑听说过黄大眼珠子偷狗进来了,早就想收拾他,我姑就指示派出所,把黄大眼珠子送县公安局看守所关了一年多,我姑忙,把关押黄大眼珠子的事忘了,我姑去南村青年点“视察”工作,才想起黄大眼珠子来,说,快让派出所去县里,把他取回来。

今天想想,我非但没有营救出来黄大眼珠子,我姑还让黄大眼珠子在县看守所蹲了一年多。七十年代,就那个样子。

偷狗事件出了以后,我姑就跟公社书记说,我侄子不能再住青年点了,年龄太小容易跟他们学坏了。书记说,他不住青年点住你家啊!我姑说,我一个人,也不做饭啊!住我这不饿死他。

书记说,那你说吧,让他住哪里?我姑说干脆就让他住公社招待所算了 ,平时让他给丁大爷洗菜淘米。丁大爷参加过孟良崮战役,抗美援朝,53年朝鲜归国,大批志愿军转业复员,丁大爷是连长,按当年政策连以下回乡务农了。60年挨饿领着小脚媳妇丁大娘,逃荒跑穆棱县来了。为什么跑穆棱县来了?因为丁大爷的部下当年在俺们公社当书记,团政治处主任转业,丁大爷解放战争是他的连长,就这样丁大爷被破格安排到了公社招待所,当大师傅做饭。丁大爷为什么能担任伺候公社领导的大师傅呢?

九兵团

说是,1950年10月已经是连长的丁大爷,部队在浙江沿海接到命令,全军装载走徐济线,开赴东北 ,其实就是准备入朝参战。只是丁大爷级别不够,部队集结,他还不知道去哪里。丁大爷是1946年在山东老家当兵,从当兵走就再也没有回家看过老娘,这次部队到了山东修整,他就没有跟营里打招呼,偷着跑家里看了老娘,老娘已经双目失明,抱着丁大爷就哭,说,儿呀,娘以为你死了 ,眼睛愁瞎了,儿呀,今天晚上陪娘住一晚上,让娘摸着你的头睡觉。丁大爷就脱队一晚上。

丁大爷就违反纪律,从连长变成了火头军,当了炊事班长,参加抗美援朝。

书记说,行倒是行,你不怕有人给你贴大字报,说你搞特殊化,下乡青年住招待所。我姑说,贴就贴,贴我就给他撕下来。我姑漂亮,又没结婚,风言风语就多,一会贴个大字报说我姑跟书记了,我姑一边撕一边说,你都是我养的。一会儿又贴大字报说我姑跟公社主任上床了,我姑就一边撕一边骂,我TM没跟你睡觉,你嫉妒恨是吧!其实我姑谁也没有跟,九十年代县粮食局副局长任上退休了,干了30多年副科级。我姑要是那种人,凭我姑长相,早干上去了。

我一听说让我去招待所,心里高兴坏了,那感觉,就跟用心脏甜了一下蜜罐子。为什么这么说呢?

俺们公社卫生院来了一个美女大夫,大家到叫她金大夫,金大夫那年大我10岁,这么说吧,自从她来俺们公社卫生院,卫生院天天患者人满为患。金大夫叫金静,说是从俺们县大医院,主动要求来俺们公社卫生院的。

金大夫的未婚夫是部队上的一个连长,就在他们要结婚前的一个月,那个连长在赤峰砸山洞,塌方牺牲了。金大夫痛不欲生,平静了一段,就想换个环境,就来到了美丽的穆棱河畔,俺们公社卫生院。

金大夫实在是太漂亮了,以至于让公社领导不放心她住别的地方,就在公社领导天天晚上招待上级,也招待自己的公社招待所,给金大夫一个房间。这样,他们才能放心地每天晚上推杯换盏。

我姑扯着我手从公社往招待所走 ,那一路上,所有人见到我姑都说,秀菊又漂亮了,那个说,主任啊,好些日子没上俺们村子了,有一个妇女背着一个孩子说,秀菊啊!我给你攒100多个鸡蛋了,赶明艮儿我给你送公社去,我姑说别往公社送,我打发通信员去取。有的说,秀菊你这是领的谁啊?我姑就说,我四侄子。

我姑一进招待所说就喊,丁大爷 ,丁大爷。

丁大爷在食堂里头,人还没有露头就回头喊道,秀菊啊!昨晚上谢书记他们来喝酒,我还问你,你怎么没有来。

丁大爷山东大汉,肚子有点大,扎一个油污围裙,看着我。

我姑,快叫丁爷爷,叫呀!因为我从小没有见过爷爷,也就没有跟谁喊过爷爷,爷爷是父亲的爸爸,我接受不了别人是我父亲的爸爸,我想我要是跟丁大爷叫爷爷,得跟我父亲说一声,争得他的同意才行。

我就喊道 ,丁大爷。我姑掐了我一下,说,老四你这是乱辈分了。丁大爷摸着我脑袋哈哈大笑,说,丁大爷就丁大爷了。

我姑说,公社批准,这小子给您老人家打杂。不听话,您老人家就扇他嘴巴子。

金大夫晚上五点下班,回到招待所洗脸洗手,就进食堂拿饭票买饭菜。

我在厨房里正在用铁锹在大锅里,往大铝盆里盛大米饭 ,热气腾腾的。厨房跟食堂就隔着窗户隔子,木头的蓝色掉漆的蓝色木头框子。

这个时候食堂里已经陆陆续续进人了,晚上六点以后,普通人员就吃完饭了,公社领导就该过来了喝酒了。

我透过玻璃窗户隔子,一下子看到一个年轻女人,她梳着一个普通发型,额前留一缕刘海,瓜子脸,戴一副乳白色边框的近视眼镜,那个年代能戴眼镜的保准都是有文化的人;不像现在,有没有文化都能戴眼镜。她嘴唇好薄,脸色也白。她手上拿着两个白底兰花的搪瓷饭碗,过来排队。这个时候,排队的人就纷纷说,金大夫先买,金大夫先买。金大夫没有说话,只是跟大家摆摆手。略微地微笑了一下,依然排队。

图片来自网络金大夫当年的发型

我负责给打饭,我要是使劲儿给你压,你就能多吃差不多半碗。反正要是公社上女的,年轻女的排到窗口,我就给使劲压饭,多打。菜比较重要了,是丁大爷打。

金大夫过来了,我从小见到陌生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就是惶恐,看到金大夫,就在的窗口,脸对脸,我矮她高。我就直愣愣地看着她,她有着一对,看一眼就让男人失魂落魄的美丽的眼睛,那会儿还没有眉笔,她的两笔细眉,就如同齐白石老先生,亲手给画的似的,我那个时候已经知道齐白石是谁了。她穿一件自己织的那种毛线背心,秋天,背心也是蓝色带螺纹花。一件白色衬衫,她伸手把碗递给我,我看到在他洁白如玉的手腕上,戴着一块坤表,那个年代能戴坤表的女人不多。她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说,你是新来的小伙计吧!

就在我接过她的饭碗那一瞬间,我的手指头碰到了她的手上,一股暖流顿时涌上心头,心里从来没有过的甜。她是俺们公社最美的女人。我接过了她的饭碗,丁大爷一下子拿过去一个来打菜,我看到丁大爷从一个小盆里盛出来两块猪肘子肉,放到了金大夫碗底下,把菜盖到了上面。原来丁大爷也喜欢漂亮女人。其实不是,丁大爷跟我说,咱们公社卫生院能来一个这么好的大夫,又怎么漂亮,咱得把她留住,暖她心窝子。

俺们公社招待所的房子,是动员了好几个大队的农民盖的,满洲国什么一个再押设计师给设计的。全是巨石砌起来的,有二层楼那么高,但是就一层。九十年代我回去,招待所已经被拆除了,这帮败家子。

那个年代,农业全国学大寨,俺们省学俺们县南村。所以,当年招待所忙活程度,接待贵宾程度,住过的人的身份程度,不亚于今天的香格里拉大酒店。那个年代,中国人还不知道香格里拉,要是知道,俺们公社招待所就得被称为俺们县的香格里拉了。

招待所确实威武雄壮,但是,没有室内厕所,厕所在招待所北面院子里的把头。

现在想想,我当年一开始能暖金大夫心窝子的事儿,主要为她做了两件事儿,两件事儿,有一件是冒着生命危险做的。

咱先讲冒生命危险的事儿,那就是培金大夫上厕所,白天早上不用陪,就是晚上金大夫上厕所就敲我的门,我就拎一个锤子,跟着金大夫。我为什么要陪金大夫上厕所呢?

那会儿,只要是金大夫出现在公社马路上,就有青年点的男青年,跟着她屁股后吹口哨,好多青年甚至扬言要拿下金大夫。丁大爷说,我家就住招待所隔壁,晚上金大夫上厕所,万一出现情况,你就喊我。

有一天晚上,金大夫进厨房里吃饭,回来晚了,跟我说,谢谢你给我多打饭,金大夫知道我就住她的对门,丁大爷说,这小子就是你的警卫员。金大夫笑着说,那你今后就陪我上厕所吧,晚上解手就愁一个人出招待所上厕所。

我说,好的金大夫,你上厕所就敲我门,几点都行。

要想知道我是怎么陪金大夫上厕所的,请听下回讲给你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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